《[HP]恐惧之路》半月骑士

3、来信

　　在卡尔惊异的目光下，小天狼星变成了一条瘦骨嶙峋的大狗，但看得出在昔日它的威风凛凛。

　　“噢，阿尼玛格斯，我从来没想到这个。”他干巴巴地说，“也许，也许，我可以……”他又陷入了某种思索，但福灵剂把他从习惯性走神里拉了出来。

　　“好了，让我们离开这儿，呼神护卫——”在摄魂怪再一次聚拢之前他又挥动了魔杖，这一次守护神的银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

　　福灵剂引导着他的思维，卡尔顺从的接受指引，魔药本身充满着暗示，但卡尔却觉得他一生中少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这让他专注，自信，并前所未有的深入魔法。

　　西里斯看着这位曾经的好友轻描淡写的使出几个以艰深著名的黑魔法摧毁阻挡他的一切，明明曾经是那么温和无害的人现在看起来在黑暗的道路上走得如此之遥远：黑魔法之所以可怕是因为里面倾注的欲望与邪恶，威力有多大就折射出一个人的灵魂有多黑暗。

　　无论卡尔表现得有多无辜，但他所做的足以证明一切。

　　卡尔强行夺取了小舟的控制权——阿兹卡班具有严密的封锁，既不能从空中飞过也不能从水里游过，通行的工具只有一条小舟。卡尔进来时是用自己高深的魔法欺骗了这里的警戒，但现在容不得他施展精妙的手段。

　　当他们终于踏上陆地，顾不得休息，卡尔抓着西里斯变成的大狗启动了门钥匙。

　　他们随着天旋地转的感觉掉在地上，卡尔的脸色白得吓人，福灵剂的效力正在褪去，慌乱，恐惧，迷茫混杂着出现在卡尔的脸上。内心潜藏的恐惧开始反抗他的压制，而身处安全之地的念头更加增长他的软弱。

　　卡尔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反噬来的如此汹涌，“不，不能……”他苦苦否定着脑海里泛出的种种念头，他实在分不出那些是自己想做的，哪些是来自自己心里那个声音的低语。

　　“啊……”他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他感觉到西里斯走到他身边，捡起来他的魔杖。

　　受到威胁的感觉就像是烧热的针刺入大脑，卡尔压制着自己念咒的冲动。

　　“西里斯……”

　　他能感觉到魔杖在空中挥动，这让他战栗，心底的声音鼓动他在敌人发出魔咒之前先发制人，但卡尔迟疑不决。他几乎已经做好迎接什么的准备了，但是——

　　“幻影移行。”啪的一声，西里斯消失在房间里。

　　“不……”卡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屈从于恐惧的自己。以往只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想象力在西里斯身上发挥了作用，如果遇到傲罗，如果被摄魂怪追上，如果……任何一点可能发生在西里斯身上事情都让他恐惧且愤怒。

　　“冷静点，卡尔，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他这么重复着对自己说，然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出神状态里。

　　在幻影移形这个魔法里，最重要的是集中力，作为一个在阿兹卡班，这个巫师世界最恐怖的监狱里呆了11年的囚犯来说，小天狼星真是意外的保有一个清醒的大脑。

　　衣衫褴褛的男人凭空出现在街道上，他谨慎的退到黑暗里，黄色的路灯灯光甚至让他有那么一点茫然：他很久没有处于这样光明的环境里了。

　　周围的景物虽然陌生，但西里斯很快就将这一切与脑海中尚未冷却的画面重合。男人锐利的目光掠过建筑物，最后定格，越过篱笆，越过花园，透过透明的玻璃投向看起来明亮温馨的室内。

　　这个角度有点眼熟，也许当时科沃德就是站在这个位置或者旁边注视着这一切，那个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窗户里对着他的是一个黄灿灿的后脑勺，面容看起来瘦削的女人笑意盈盈地看着这边，紫红色的、肥胖的、男人的脸在窗户边露出大半。

　　哈利呢？

　　有那么一瞬间西里斯以为自己彻底被卡尔·科沃德给欺骗了，他是如此的擅长摄神取念等精神类魔法，编造记忆对他来说易如反掌。然而，下一秒，一个黑色的小脑袋从一边进入“画框”里。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毫无疑问，西里斯在他身上看到了詹姆斯的影子。至于那双眼睛…多么的像莉莉啊！这样的联想让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学生时代，难以形容的激动与快乐从他胸膛里涌现。

　　再没有疑问了，这是他的教子：哈利·波特

　　“哈利……”西里斯激动的向前走了一步，但突然停住。

　　阴云掠过他的额角：卡尔给他看到的记忆是真实的吗？哈利一直被那样对待？憎恶魔法的麻瓜家庭、仅仅因为展现自己的天赋就被暴力对待，这个家里没有他的位置，即便在学校也是被欺负的对象；在这个世界里，哈利·波特是一个异类。

　　西里斯觉得心都揪紧了，他有点不确定自己要干什么，但他无声的握紧了魔杖。

　　“别这样，西里斯。”细小的声音响起来。

　　西里斯闪电般转头，卡尔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他还是保持着小孩子的样子，靠在墙上，看起来苍白虚弱。

　　“你知道你什么也不能做，而且，在刚刚逃离阿兹卡班就来到这里很不明智。”卡尔说。

　　男孩慢慢地走进，西里斯任由他从自己手中取走魔杖。他只是有些复杂地问：“那些都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卡尔。”

　　“我为什么要骗你？西里斯。”卡尔只是反问。跟着，他抬头看向之前西里斯看着的地方，短发女人正严厉的对哈利说着些什么。

　　卡尔此刻非常冷漠：“你怎么能指望这些人理解我们呢？西里斯，但是没有关系，哈利很快就会回到属于他的世界，在那里他将取得力量、权力、荣耀，这一段日子相对于他的未来什么也不是，这些人在他往后的人生中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不是，西里斯。”卡尔这么重复，“所以别太担心。”

　　“至少，看在他们看顾了哈利11年的份上——无论是什么样的照顾，我们能够容忍他们的行为。”

　　最后，卡尔以这样的一句话结束。

　　西里斯沉默了。

　　在这一晚之后，卡尔与西里斯关系终于趋向和缓，西里斯也不再恶言相向，他的注意力完全投在了自己心爱的教子身上，他时刻关注着哈利，仿佛要补偿之前失落的11年时间。

　　小天狼星时常变成自己的阿尼玛格斯形态，黑色的大狗趴在街边的阴影里，当德思礼一家责骂或者惩罚哈利时，他会冲着那幢小房子狂吠，或者在那些小混蛋追打哈利的时候冲出来把他们从街这头追到那一头。

　　卡尔非常明智的不再出现在哈利周围，小天狼星对这一点意外警惕，他不想破坏好不容易得来的平衡。当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魔法部陷入最紧张状态，有关通缉令播放在麻瓜的大大街小巷的时候，卡尔不得不用最大的努力说服小天狼星停止这种做法，尤其是大狗的传闻在这条街上已经成为了人们议论的话题。

　　两个街区之外住着的那个哑炮可是邓布利多的人。

　　虽然时间很短，但也足以让哈利与小天狼星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建立友谊，当离开的时候他把哈利扑倒在他脸上舔了一通，哈利咯咯地笑起来，明亮的绿眼睛里盛满了快乐。

　　卡尔用幻身咒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觉得小天狼星应该更想拥抱这个教子…但是，在找出虫尾巴之前，西里斯永远没办法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阳光下。

　　这样的想法令卡尔内疚、痛苦。

　　在这之后他们一直待在卡尔的据点里，那是一间很小甚至有点破旧的宅子，在麻瓜眼里那是一幢破败很久的废墟，还有点阴冷，没人想靠近它。

　　困在这里让小天狼星非常焦躁，他经常与卡尔争吵，或者在卡尔熬制魔药的时候给他捣乱，但这样又会让他回想起曾经友好的学生时代。于是每当小天狼星感觉自己有点动摇的时候他就会与卡尔冷战，对他冷嘲热讽。

　　当卡尔给了他一个能够看到女贞路情况的水晶球之后，他就安静多了，他总是从水晶球里看着自己的教子，从早到晚。以至于卡尔不得不一天打断他几次，要求他去休息。

　　后来，他们还去了一趟德国，小天狼星饮用了复方汤剂然后在格里戈维奇那里得到了一根魔杖。小天狼星以为自己会和卡尔大战一场，或者直接离开，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灰色的猫头鹰扑棱这翅膀从窗户里冲进来。西里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封非常熟悉的信件。

　　他拆开了它，“你收到霍格沃茨的信！”西里斯不敢置信地说。

　　“有什么问题吗？”卡尔以西里斯相当讨厌的那种冷静的态度说，他正坐在桌子前写着什么，毫不在意背对一个一直以来不怎么友好的人。

　　当听到西里斯的话之后，他从边上拿过一张羊皮纸开始写回信。

　　“我是说，这是霍格沃茨的信！你……”西里斯突然不说话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卡尔·科沃德一直保持着孩童时期的模样，他开始以为是减龄剂，后来又觉得这是什么卡尔发明的小把戏，但现在，卡尔·科沃德是真的回到了他的11岁。

　　仿佛知道西里斯的疑问，卡尔道：“魔法无所不能。”他已经写好了回信，然后起身把羊皮纸绑在猫头鹰上。

　　西里斯看他就像看神奇生物。

　　卡尔只是回答：“魔法无所不能，只要你付出足够代价。”这话里隐藏的含义令人战栗。

　　小天狼星想到的是另一个方面，今年也是哈利去霍格沃茨的时间！这下，他所有的打算全部作废，转而每天都盯着卡尔，想要看透这家伙的邪恶打算。西里斯几次三番试图诅咒他，但被卡尔一一化解，有时候西里斯看他的目光像是恨不得给他一打阿瓦达索命咒。

　　时间就这样过去，日期渐渐逼近九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