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重生攻略》欢妍

5、名妓的心愿（2）

　　这时候，阮玉温润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水痕不动秋容净，花影斜垂春色拖，好诗，好诗啊。”

　　这首诗是白霜霜提在镜阁墙壁上的诗，阮玉吟赏了一番之后，便依韵也作了一首诗：“阮某不才，还请姑娘赐教。”

　　白霜拿过来看了看，心道：这个阮玉，倒是有几分才情，怪不得白霜霜对她一见倾心呢。

　　可如今，已经是等闲变却故人心，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也罢，就循了白霜霜的心愿，阮玉纵然当不了情郎，做个知己还是可以的，加上他原本身份高贵，以后兴许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在之后的日子里，两人琴瑟相和，风花雪月，断桥相会，但只是文人之间的雅兴风流，君子之交，从未逾越。

　　阮玉就算心中爱慕白霜，但是由于她的刻意回避，也让他有了几分犹豫和彷徨，生怕唐突了佳人。

　　贾姨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背后不由得提点道：“姑娘，这阮郎君才貌俱佳，又是朱门高户，姑娘为何不愿与他成其好事？”

　　白霜叹息一声：“在世人眼中，他一个相国公子，我只是青楼歌妓，他与我云泥之别，怎可能娶我为妻？”

　　“可姑娘你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啊。”贾姨娘着急道。

　　“在世人眼中，都一样。”白霜的美眸微微一动，唇边漾出一抹嘲讽的笑。

　　“姑娘何时也在乎俗世中人的看法了？多少人夸咱家姑娘是钱塘西湖的奇女子呢。”贾姨娘忽然觉得眼前的白霜霜变得有些陌生起来了。

　　白霜失笑道：“姨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贾姨娘听到这里，心中便有了打算，原来姑娘是在担心阮玉的想法啊。

　　那她便代姑娘好好问问他去。

　　等到阮玉再次来和白霜相见的时候，贾姨娘便当着白霜的面，直截了当的问阮玉道。

　　“阮郎君，你对我家姑娘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你以后会不会变心？”

　　白霜心里咯噔一声，糟了，贾姨娘这下子要坏事了。

　　阮玉是当朝丞相阮道的爱子，他的父亲位高权重，不可能让他娶一位歌妓为妻。

　　朱门高户最看重的就是颜面，白霜就是嫁过去了，待遇也不可能好，阮玉能护她一时，难道还能护她一世？

　　气氛顿时有些僵硬，阮玉没想到贾姨娘会这么突然地问他，俊脸涨得通红。

　　白霜正想说点什么圆场，却见阮玉突然执起她的手指着庭院前面的青松道。

　　“青松作证，苍天为鉴，我阮玉愿与霜霜同生共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这是告白的节奏啊，果然是躲不过去的，白霜尽可能地忽略掉心中的那抹感动，毕竟这是阮玉的真情流露，原主不可能不动容。

　　“恭喜姑娘，贺喜郎君呐！”贾姨娘喜笑颜开，看到他们这一对郎情妾意的样子，心里就甭提有多高兴了。

　　越是这种时候，白霜越是要头脑清醒，若是任由贾姨娘说下去，他们两个非立刻在这里拜天地不可。

　　她抿了抿唇，慢慢地从阮玉手中抽回纤纤素手，垂眸道。

　　“郎君若是真心待我，可能娶我为妻？”

　　“当然能，就是让我现在就和你成亲，我也愿意。”阮玉坚定地看着白霜道。

　　“那令尊相国大人呢？他会愿意接受我吗？”白霜提醒道。

　　不是她要棒打鸳鸯啊，实在是两晋南北朝实行九品中正制，把人都分成了三六九等，造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门阀□□面。

　　世家大族皆重视门当户对和血统纯正，阮道说不定会觉得她一个卑贱的歌妓是想要攀高枝呢。

　　提到他的父亲，阮玉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但是很快他的眼中又重新焕发出光彩来：“我去和爹说，爹一定会答应的。”

　　“那就等相国大人答应咱们的事情，再说吧。”白霜道，“阮郎在这钱塘西湖也逗留了好些时日了吧，令尊令堂就没有来信催君早日还家？”

　　“我即刻修书一封，让爹爹答应我们的婚事，否则，这家我便不回去了。”阮玉倔劲上来，提笔就要写家书。

　　这愣头青犯起犟来，比谁都可怕啊，竟然要为了她一个青楼歌妓连家都不要回去了么？

　　白霜哭笑不得道：“你就算是写了家书，相国大人也不会答应的。”

　　“就算是答应了，也只是表面上答应，等我和你回到金陵城之后，我不可能做你的正妻。”

　　“我白霜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不会做你的妾室的。”

　　少年啊，你快醒醒，就放过白霜霜吧，世间芳草何其多，你何必非要她这一棵？

　　阮玉被白霜这么一劝，原本那股冲脑的热情逐渐冷静下来，是啊，事实本就如此，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若是要白霜霜做他的妾室，便是委屈了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奇女子啊，他阮玉可不能糟践了佳人。

　　阮玉看着白霜，终究是心意难平，他好不容易才遇到这样一位让他如此心动的女子，难道就这样放手了么？

　　白霜继续劝道：“阮郎不必难过，你我就算做不成夫妻，可仍然是知己，你有空还是可以经常来钱塘西湖这边来找我的。”

　　最后，总算是劝得这个痴情郎君回心转意了，白霜正要松一口气，可是临走时，阮玉的一番话又惊得白霜一个激灵。

　　“我还是不会放弃的，我不喜欢还没有尝试便言败，霜霜你等我，我一定会劝服爹，让他答应的。”

　　敢情你小子把姐姐半天的口舌都当成耳旁风了是吧？白霜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心规劝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拦着你，只是记得要见好就收，要是你闹得让相国大人禁足了，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阮玉点了点头，白霜送他出了院子，他反身骑上青骢马，最后看了她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调转马头和一干侍从离开了。

　　时值深秋，停车香山中，坐看霜叶红于二月花。

　　烟霞岩石畔，红叶如火，叮叮当当的凿石之声不绝于耳，倘若只有这声音，倒不至于拂了她秋日游山的兴致，白霜正要避开去远一些的地方游赏，却听见一阵骂声，间中还夹杂着皮鞭抽打的声音。

　　白霜循声望去，却看到与不远处的一个石洞中，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正货舞者皮鞭，一下一下的抽打在那些石匠上，她心中不忍，忙制止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为何打人？”

　　那几个家丁也是有些眼力的，见白霜衣着不同凡俗，仪态清贵优雅，便停手问道：“小人是奉我家老爷的命令督促这些匠人完工，姑娘是哪家千金？”

　　原来，这些匠人要在这石洞里雕刻三百六十五尊石罗汉，以供钱塘富豪乡绅钱万才的老娘亲每日礼佛，求得保佑家才万贯，人丁兴旺。

　　钱万才眼看着老娘亲七十寿辰将至，这罗汉石像却仍未完工，这才遣了匠人赶工。

　　正说着话，钱万才赶过来监工，见白霜也在，还替这些工匠求情，不由得冷嘲热讽道。

　　“白霜霜，你素日里不肯卖给我面子，今日倒是要我赏脸，饶了这些匠人？”

　　白霜霜虽是歌妓，平日里却是清高无比，能够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的人是少之又少，须得是有些才识的公子哥儿才能得她青眼。

　　所以，她的小阁楼中，纵然不是谈笑有鸿儒，但也须往来无白丁。

　　这钱万才虽然腰缠万贯，但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也怪不得白霜霜看不起他。

　　白霜也能感觉到宿主对钱万才的厌恶之情，但是没办法，这一趟的闲事是必须要管的，因为这关乎她与那个人的相遇，所以也只好暂时忍了下来，继续与钱万才周旋。

　　白霜据理力争：“礼佛不外乎心意，心诚则灵，心不诚，就算你雕再多的罗汉石像也是无用，你又何苦为难这些匠人？”

　　钱万才昂首大笑道：“好一句心诚则灵，在钱某人的心里，白姑娘便是我的佛，我若是诚心，你可愿依了我？”说着，就要伸手搂白霜。

　　白霜身形灵动，避开他的咸猪手，反手一个巴掌招呼了过去：“无耻之徒！”

　　这下子钱万才被白霜彻底激怒了：“好你个白霜霜，身为妓女才是无耻，我今日倒要叫你尝尝我的厉害，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说着，扯过一旁家丁手中的皮鞭，扬手就要抽白霜。

　　白霜正要闪身躲开，事实上以她的身法和手段，要躲开这皮鞭再叫钱万才吃点苦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时她眼睛余光瞥到一个身影，便站定了等英雄过来救美了。

　　果然，还未等钱万才的鞭子落下，一旁便跳出一个人来握住他的鞭子。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仗势欺负一个弱女子，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