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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要跟你绝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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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给他穿好衣服、架着他出房的时候，本来就头昏脑胀的他，更是被恶魔身上的味道熏得想吐。
表姐的香水，还有沐浴露的味道。第一次在恶魔身上闻到这么多不属于对方的气味，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看来对方昨天过得挺滋润的嘛。
“你怎么学人类一样喜欢办完事后洗澡。”他说完还咕咕咯咯地笑了起来，因为笑得缺氧加上失血，一阵头晕眼花，两眼冒金星。
“要你管。”恶魔把他背在背上下了楼，也没追问他在酒店里的事情。
“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哈哈。”他继续干笑。
“人类娇气又脆弱，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们产生感情，也不过玩玩而已。我跟她你情我愿的，轮不到你说吧。”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小心她到时候生个宝宝出来。”紧绷的情绪一旦放松下来，他觉得有点困。
“恶魔是没有后代的。”恶魔毫无感情地说着这个事实，“不然我就不会那么千里迢迢的过来找碎片了……喂！别睡啊！”恶魔抖了抖背后的人，只得到轻微的回应。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恶魔脸色铁青地坐在病床旁。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这对话怎么也这么耳熟？！
他张嘴想说什么，发现喉咙干涩，勉强吐出一字：“水。”
恶魔不为所动：“我把机票改签了，明天就走，你醒来得正好。”
“……我……事情……还没办完呢！”他觉得自己有些虚弱，似乎昏迷很久了，说话非常难受而吃力，像蚊子一样小声，连他自己都快听不清，“我……睡了……多久？”
“昏迷三天，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休克了。”恶魔不满地抱怨着。
他动了动手臂，发现有些麻软，而且脑袋昏沉。
恶魔接着说：“你表姐刚才过来看过你了，你那时候没醒。”见他居然开始扒拉衣服，赶紧阻止：“别动，那是医生给你打的营养针，还有你最好别动你的左手，本来想打右手的，可是你那边攥的太紧了。”
他疑惑地动了动右手，发现手里还真有什么东西，缓缓把手臂伸出被子，他慢慢松开了拳头。“…………”恶魔从被子下面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仔细一看一颗牙齿躺在恶魔的手心。
“牙齿。”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并舔了舔自己的牙，发现他们都好好的在原来的位置上。
恶魔皱着眉头拿起了那颗少说也有三厘米长的尖利虎牙，给他看了一眼，随后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眼底却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现在还在重症病房，我去换个衣服就来看你。护士过来了。”
他醒来就看到恶魔以原型出现在这里，便猜测到重症病房不给随意进入才用此法潜入，于是轻微点头，听着病房里仪器的声响，开始回想之前在酒店里的那些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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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到表姐坐着她男朋友的车过来接他们出院回酒店的时候，他打从心底感谢自己，及时掐死那没来得及告白的感情是个明智的决定。
真的是女浪男渣啊。
不要看他在游戏里玩得那么嗨那么疯，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
回想他昨天被转回普通病房后，半夜被吵醒，是因为恶魔在房间的厕所和护士乱来。
他当时整个人都懵逼了，隔壁可是有两张床的病人在的呀！虽然他听到那两位病友睡得跟死猪一样，发出熟睡时才有的鼾声。
等那护士出去以后，他突然开口：“我怎么觉得你像被启动了发情模式的开关一样。”
恶魔一早就知道他醒了，无聊地伸了个懒腰：“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你不知道。”
之后一夜无眠。
他真的太庆幸自己把贞操守住、从未投怀送抱，不然这时候就神他妈尴尬了。
“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遇到你。”他上车前嘀咕了一句。
恶魔听到了，对他挑挑眉：“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最帅了！！”
一行人回到酒店，表姐和她男朋友在娱乐室的沙发上等着，他们进去卧房收拾东西。
房间里还是他当时离开的模样，他一样不漏且不动声色地快速收好，退房时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没告诉家里说我住院的事情吧？”这话是对舒云说的。
“啊！我没有，你来之前不是说不想让他们知道吗？”表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恍然大悟，“放心啦，我会给你保密的。”
“谢啦。这次也真的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谢谢你们啊。”于是开始寒暄，一路闲聊到机场。
他们排队过了安检跟表姐挥别后，他贼眉鼠眼地确认已经到表姐看不到的地方了，猛然把恶魔的领口拉低，强迫对方弯下身子跟他平视。
“操（!!!）你大爷的谁让你定的飞机！”
“”恶魔一脸莫名其妙，“你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今天走的吗？”然后一脸恍然大悟，以为是他担心自己又让飞机超重引发事故。
难怪他不让恶魔把这两箱子拿去托运，虽然这两箱的确可以随身携带。
“放你妈的血，那是我办完事的情况下才是今天走！现在都被押过来了！你说怎么办！赔钱！没办完事不回去！！”他说完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揪着恶魔的领子找出口。
“你还有什么事？东西不是已经拿到了吗？事情也打听清楚了吧？”恶魔也随他揪着，“你现在还不算康复，完事了就先回去吧。”
看来恶魔也知道他的小算盘了。
他松开手，从包里把墨镜和帽子戴好，询问完机场工作人员后，把恶魔拉到人少的休息区去。
“那牙齿你放好了吗？”
“随身携带着呢。”
“你把墨镜戴上！牙齿也拿出来！”
他们回到刚才路过的机场行李寄存处，交了费用后把两箱子放好，工作人员核对了恶魔的身份好久，才让他们成功寄存。
他一边拿着特意分装的那些物件，一边往厕所方向走去：“白毛果然神通广大，不过这身份证上的照片太不像你了。”
恶魔不可否置地耸了耸肩，跟着他过去。
他趁没人注意把恶魔拉到同一个单间里，两个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挤在一块，恶魔开始不满了。
“你要干嘛？”
“快，带我去这里。”他把立体地图打开，给恶魔展示了一个地理位置。
“那地方我没去过，用不了法术过去。”
他翻了一个白眼：“你他妈早说啊。”
语毕开门，发现洗手间里有三个男人正在方便，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从单间里出来。
“看什么看！没看过搞基啊！？小心尿鞋子上！”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激动？”
“老子高兴。”
“……”恶魔不解，随即亦不多想，在出租车上打盹，倦态万分。
可眼睛刚闭上，就被他摇了起来：“别睡！我们来聊天。那晚你跟她干啥去了？”
恶魔不耐烦地抖掉他的手，见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看着他们，话虽对他说的，可同时也目光凶狠地瞪着后视镜，“快给我闭嘴，别打扰我。”
“……”他有点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那牙齿是不是你的……？”
他把“牙齿”二字咬得特别含糊。有司机在，他不好明说，只能含糊又别扭地问着恶魔。
司机不再敢看后视镜，恶魔默不作声，丝毫不理会他，继续闭目酝酿睡意。
“那天谢谢你，我本来只想把碎片拿出来就算了。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事。现在你拿到了，有什么打算吗？”
恶魔装作没听到。
“我们一起去找那你剩下的碎片好不好？我也问过了，我可以帮忙的。”他像哄小孩一样跟恶魔说话。
其实既然在他那的碎片已经被提取出来，基本就没他什么事了。据他了解，恶魔会出现在人界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集齐碎片，带上他实在是鸡肋，而且还加重负担，此时他也出于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而为之，见机行事嘛。
恶魔好像真的睡着了，但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嗯”了一声。
他惊喜地一挑眉，心中出了一个计划。
-○○○-
这次回到家乡，为了收集信息和物件，他把小时候去过得地方基本都去了一遍，他不能去的，也让恶魔替他去。
除了现在这个湖。
如果不是必须亲自来，他真的不喜欢来这个湖边故地重游。那次溺水给他带来很大的阴影，有一次他路过一个街头艺术家，无意间看到对方画的一片浑浊的绿褐色，都觉得不寒而栗。
越靠近湖边，他心里那种被召唤回来的宿命感就越发强烈。
到达湖边前，他带恶魔去他小时候常跟家人下馆子的餐厅里用餐，结果发现老板换了人，厨师也换了，一顿下来食不知味。
结账时他找老板买了三大袋的鸡血，带着一起上路。
家乡的这片湖被开发成旅游景区，他们经过一番周折，才抵达湖边。
爷爷奶奶与他曾住的房子早就被拆了，赔了一大笔钱给他的叔叔和婶婶，房地产商在那边建了一个别墅区，他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突然觉得记忆中那个似乎无边的大湖，变成了小小的一片，像人造水库一样，被周围建筑重重包围着。
风很大，昨夜下过雪，风一吹，卷起纷纷细雪。湖面上有很多人在溜冰、拍照，湖边甚至有人在放风筝。湛蓝的天空，灿烂的冬日，并不剧烈的阵风，对于摄影师和普通人而言，这是美好的一天。
湖面被溜冰的人们滑出一道道痕迹，他看着皱了皱眉头。
人太多了，怎么样才能够避人耳目的施法呢？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和日期，正午时分是它们法力最弱的时候，也是他最好潜入进去的时候，现在已经接近。
恶魔一路面无表情地跟随着，也没有说话。
他站在湖边的树下，盯着远处游玩的人们：“喂，如果我要你借力量给我，你愿意吗？”
“你要准备干什么？”
他避而不答，却转问了其他的问题：“其实你当时没跟我签订契约的吧？”恶魔虽找到不少的碎片，但仍旧虚弱。
恶魔变了变脸色：“你在说什么！没头没尾的到底想干嘛？”
“其实你装着不累吗？明明被囚禁着，没有力量，还必须得依赖别的人类。”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恶魔，眼神平静没有任何讥笑的意味，“你从来没喊过我的名字，灵性弱到连自己的部分都提取不出来，这样的你，是没办法跟人类定下契约的。”
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获取到更多的能力。魔界就是如此。
世界上所有的不平衡，都是因为资源就那么多，而胖子太胖、还继续变胖。
恶魔脸色阴沉地盯着他，周围气温骤降，他们周围甚至刮起了小风，吹得树上的积雪雪簌簌下落。
恶魔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被他打断：“所以我听到的你的名字是跟别人一样的，你拿到她的名字，却没办法对她如何。”
他平静地说着从斗篷们那得知的事情，扯了扯嘴角：“因为那不是她的名字啊！那是我的名字！”
恶魔一窒，震惊地看着他。
很意外他已经拿回自己的名字了吗？
他自嘲地一笑：“老子的肾，可不是白给的。”说完低下头，不再看向恶魔。
一切魔法都是有代价的。
恶魔虽然及时回到房中成功击退斗篷们，可是他也付出了代价。
沉默许久，他主动开口道： “跟我补签契约吧。”
“……我拒绝。”
“你这样，碎片又不齐，很难通过自我去突破的……”
恶魔猛然神情一变，眼神危险地看着他：“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吧。”
目光胁迫意味十足，他见状把话吞了回去，双手藏在口袋，拳头紧握，酝酿半响。
“为什么，你觉得我帮不上你是么？”他避开了落下的积雪，又把视线移向湖中玩耍的人，有些茫然，“它们不是说我是钥匙吗？钥匙不是用来破除你的封印的意思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合作一起去……”
恶魔一晒：“这事，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想帮我，是为什么。”
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最多还剩下一年的时间，所以才用肾去抵换寿命进行交谈。
但是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继续自嘲地微微一笑：“我还是喜欢游戏里面的你多点儿。”
为什么拒绝合作？明明就可以拿回被封印的碎片的。
他的眼底生出无数的向往和道不清的黯淡。
恶魔闻言默不作声，他强迫自己回神，再次问道：“愿意跟我签订契约吗？”
恶魔挣扎了许久，迟迟不肯回复，心理斗争剧烈。
他见恶魔的表情如此，心里不由产生期待，脑中甚至开始幻想他们待会要一起去做什么，若对方答应了，这对于恶魔来说，绝对是相互信任的标志。
“我拒绝。”
“喂！难道你就要这样让她拿走你的碎片吗？！你甘心？？”
望着恶魔离去的背影，他吼得胸肺疼痛，捡起被放到他身边的背包和袋子。
另一边的恶魔会怎么样呢？他望向湖面，且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