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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多读书,少约炮 ...

  •   这个湖,每年都有死人的新闻。

      从他小时候起,总有小孩在湖边落水溺亡,大人和小孩间还有湖怪的传说,这传说在后来的现在,还被收入到当作该景点历史发展介绍的一部分中。

      抛尸的优选地点,同城自杀者死前最享受的圣地。

      只要你不怕自己的尸身被泡烂。

      死亡一直是你脚下的影子,从你出生时起,就跟随着你。在你仍在母亲的羊水里安逸时,它是缠绕在你脖间的那根脐带。

      当然,这只是狭隘的打个比方。

      他在湖边的咖啡馆中等到入夜,然后去他们早上停留的树底下,挖出了被冻成块的鸡血,鸡血在月光下反射着黑。

      湖边有人在来回着巡逻,他提前看过新闻,今年的冬天也是一个寒冬,气象局每日都会检测过湖面冰层的厚度,近日适合游人玩耍。

      太阳下山后大幅下降的气温让他行动延迟,他到游人较少的那一边,找了一块平整的雪地,顶着巡逻人员探究的目光,用木棍照着先前的阵在积雪上画了起来,然后逐一放好器具。

      入夜后风更大了,他用打火机点了好几次,火苗刚起就被吹灭。

      下午在湖边买的什么玩意,说好的抗风防水打火机呢?!便宜果然没好货。

      “喂,你在干什么!!”巡逻人员走了过来,踏花了他的阵法。

      他火气正大,把东西收好,转身就走,还恶意撞了一下那个巡逻人。

      巡逻人倒是好脾气,也许是见多了怪人,朝他的背影喊道。

      "明天再来玩吧,今晚听说有强风。"

      他“哼”了一声作为回应,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近进了一间啤酒吧。

      酒吧里人不多,有人在看球赛,大概是还没到正常营业的时间,他点了份薯条和炸鸡,还有桃子味的啤酒,悠哉悠哉地吃吃喝喝。

      这啤酒喝着像汽水,价格倒比汽水贵多了。等他吃完的时候,吧内已经多了好些游客光顾,他坐在角落里,让服务员多加了一杯啤酒和一个汉堡。

      挂在高脚桌底下的鸡血逐渐被气温融化,在袋中亦散发着异味。

      热心于球赛的人们没注意到他沾了鸡血的手指在桌上涂画和摆放,不大的桌子顿时挤了起来,但也掩盖了大部分阵法的纹路。

      服务生对他的可疑形迹探头探脑,终还是没有上前询问。

      他心中默念咒语,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食指,缓缓流出地血滴在了阵眼上。

      瞬间嘈杂的呼喊声消失,十二道影子以他的桌子为圆心,等距离地将他重重围了起来。

      “血!”

      “有两种血!”

      “呀!”

      斗篷们的声音一下子冒出,酒吧里原有的人声和电视声变得朦胧不清,像隔着一层玻璃一样。

      他满意地一笑,与第一次不同,慢条斯理且游刃有余地开口。

      “有意愿要我的躯体的吗?”

      “我要!”

      “我也要!”

      “我要!”斗篷们传来像咀嚼东西的声音,陆续回应着。

      “这些鸡血给你们了,那么,你们也是愿意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一小时的吧。”

      服务员见他割破自己的手指,赶紧走了过来,不料路中周围的顾客突然大叫了起来。

      “有老鼠!”

      “天啊!好多只!!”

      “啊!!!”女顾客高分贝的尖叫声让其他热衷于观看球赛的男人纷纷往地板看去,甚至有害怕的人跳上了椅子。

      “老鼠在哪里?!”男服务员抓起了店里防暴用的木棍走了过来,众人纷纷找起了老鼠。

      他把啤酒一饮而尽,把刚出炉的汉堡打包,核对好没漏下的东西,结账出门。
      十分钟后大家纷纷表示虚惊一场,连个老鼠的影子都没找见。没人注意到他已离开的桌子底下那三个空着的塑料袋,店中的异味也不知不觉散去。

      外面月色正亮,一轮满月照亮着银装素裹的大地,夜中万家灯火的城市雪景让人惊叹。

      他望着天空,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心想,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有力量的感觉就是不同,他用法术隐身,设好结界后,在湖面上用提前备好的朱砂按斗篷的指示画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阵中间杂了一个六芒星。

      随后,得心应手地循着气息找到了那扇隐蔽在湖边管理处的花园后面的铁门,上面锈迹斑斑,多条铁链缠绕捆绑后,最终用的却是电子锁把它们锁死。

      看来有人不是很愿意让别人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无视“游人勿近”的牌子,他用自己的设备把电子锁解开了,还没踏进去就感觉到一股空气墙在前。

      “这个结界怎么破除?”他出声询问。

      斗篷们的声音很快就回应了起来,他按照所说的操作,那种阻隔感果然就消失了,他用手机照亮了那条通往地下的路,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下去。

      “果然是钥匙。”

      “很轻松就进来了呢。”

      斗篷们又在闲聊,如果此时由他人在场,仔细看,会发现他脚下的影子时不时地摇曳着,形状不停变换、分成十二道不规则的细影。

      他循着一种呼声,走到楼梯底端。

      这地方跟邪教祭坛似的,墙上画着好多已经看不清的符文,他也看不懂,压抑感明显,空气腐臭而不流通,墙壁和地面以及台阶都看不出它们原本的颜色,越往下越多霉菌和青苔出现。

      简直最佳藏尸圣地MAX。

      听说尸臭像煤气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一边瞎想,一边缓慢前进,因不敢触摸那些看起来就很湿漉的墙壁,五百来级的台阶,他看了一眼时间,走了整整五分钟。

      明明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刺骨,里面怎么又阴又潮,墙还冒水,不正常。

      一进入底部是一间暗室,墙壁和地板仍旧是鬼画符似的用红色颜料写满整个墙壁和地面,手机光线一晃,密密麻麻似虫子蠕动一般。

      鬼片里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就不要独自前往、该回去了。

      不过已经来不及。

      他觉得斗篷们对这四周议论的声音不安了起来,但像是梦里来过一般,循着一种莫明地指示和无由来地确认,他径直用手机照亮了前方的路,毫不停留地穿过暗室,进入到相对宽广的一个大厅里。

      大厅中央的顶部透着月光下来,照亮了四周森森的白骨。在累累白骨中,藤蔓和青苔遍布其间、绿色植物在这里疯狂地生长着。

      他无法估计这里到底有多少具白骨,都没有穿衣服,看体型差异上有大有小,但是小孩居多。

      “哇!好多吃的!”

      “快来呀!”

      “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这波不亏!!”斗篷们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比刚才在酒吧里更清晰地咀嚼声轰炸着他的耳朵,中间穿插着一些似老鼠一样的吱叫声。

      原本他看到躲藏在绿色植物中的一些似灰影的东西随着斗篷们的声音收回了探视他的目光,绿叶间似乎还有微不可察地躲藏动作,似小动物感知到危险而蹬腿就跑一样。

      他打着灯环顾四周,循着动作只觉脚下似乎踩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踩断了五根指骨。

      “对不起对不起,莫怪,莫怪。”他心里一边默念“阿弥陀佛”,一边嘴上道歉。

      “啪!”

      他被吓了一跳,房顶上有水滴了下来打在他脸上,他顺势抬头一看,发现屋顶也密密麻麻爬满了蔓藤,还有许多白骨被带了上去。

      他拘谨又惊心胆颤地踩着空地往大厅中央走动,鼻尖全是潮湿的水汽和植物腐败时特有的腥味,灯光随着他的视线而动,他环绕四周,企图找出点什么,就在对靠近房间最里面的角落半空扫视时,有一支黑色的尖角藏在垂挂下来的植被底下,一晃而过的灯光让它反射出不一样的光,刚才消失的呼唤感又再次出现。

      他眼前一亮,把灯光对准并确认了以后,小心翼翼地踩着植被和被覆盖在底下的白骨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伸手够向那支角。

      努力了半天,够不着,他把随身携带的袋子翻了翻,发现自己带了一堆从进地下后、到目前为看来都没卵用的东西。伸左脚试了试距离中等的一块突起,他以此为支点,右脚使劲助力一跃,整个人踮高了,手瞬间稳稳够到了黑角,他攢紧后顺着惯性用力一拉,腐烂的肉块和蛆虫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了下来,他受惊赶紧往后一躲,抬臂护住了自己的头部,还使劲摇晃自己的脑袋。

      一阵让人作呕的气味扩散开来,半响后他睁开眼睛望向手中的物体,虽心里早有准备,但他看到挂着着一缕缕黑发的后脑勺,有的地方已见白骨。

      气味过于强烈到熏眼,他拉远那头颅,眯着眼,抬臂堵着鼻子和嘴,屏气凝息,在月光下把那头颅的正脸转向自己。

      眼球暴突着,左边脸已彻底腐烂,虫子上下钻动享受着它们的美食,右脸的多出已露白骨,腐肉挂在白骨上,死前似乎表情非常痛苦,嘴部和鼻子全已烂开,可见森森獠牙里缺了一颗。

      头顶的虫子顺着角往他手上爬去,他手一抖,那头颅下一秒便就飞了出去,室内一阵奇怪的磕碰响。

      一眼就已看得够清,甩着手的他差点就吐了出来,干呕的同时强忍着吐意,生怕再过多吸入臭味。

      脚边的植被发出怪异的声响,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一只露出一截白骨的烂手正抓着他的左脚腕,这让他顿时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并且颤抖不已。

      他害怕地想踢开,结果只是甩掉了手上的部分腐肉,还从植被里拽断了那节小手臂。就在这时,右脚也传来被紧紧抓握的感觉,但是与左边不同,不用看也知道是白骨了。

      他被绊倒在地,发现地面不知何时漫起了一层水迹,在月光下泛着黑色,腥臭味更浓烈了。

      植被像有意识一样朝他堆积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全身被好多只手拖抓住,一时竟无法起身。

      “呵呵。”背后突然传来诡异有清脆地笑声。

      他缩着脖子一回头,一只脚贴着他的脸边踩在了植被上,腐臭味盖过了一切。

      这脚他认得,毕竟脚的主人也是跟他一起同床共枕了那么多个日月。

      可是视线往上一抬,一具也是蛆虫攒动的无头躯体,流着脓水,站在他跟前。

      “快跑!”斗篷们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传入他脑中。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残肢,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无头跟着他的动作行动缓慢地追赶着,他看也不看就捡起那颗被甩出去的头颅的黑角企图跑出大厅。

      今晚看来躲不过了,无头的出现意味着她也来了。

      刚这么想着,他挣脱阻拦前进的植被,进到漆黑一片的暗室,撞上了一个柔软的躯体。

      手中的头颅也被撞到不知哪去了,随着她的话语,身后传来惊天动地般间杂着似山洞崩塌一样的水声。

      “还是表弟厉害啊,找得到他的核心。”

      他刚听清楚这句话,就被水流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昏昏沉沉。

      这他妈哪来的水?

      等他意识稍微清楚自己的处境时,他发现自己被冲到了湖里,月光照着冰面折射出他前所未见的场景,美得跟梦境一样。

      “她来了!”

      “来了!”

      “用法术呀!”

      斗篷们焦急地声音响起,他凝神遵循指示,发现自己像第一次见到白毛那样,自己的手有意识一样可以隔空画出带有光泽的符咒来,斗篷们在帮他。

      画完后,一阵似流弹擦身穿过的声响响起,顾不得后下方,一路挣扎着往上游。

      但是他已经太久没游泳了,而且最近身体虚弱,冰冷的湖水中缓慢上行。

      “不要回头,跟着念!”斗篷们引导着他,可是他已经听不清它们的话语了,窒息感过于明显,无法控制的张嘴企图吸收空气,只有冰冷地湖水冲进他的体内,像冲走他的生命特征一样,他四肢发软,脱力。

      背部和脚传来被刺穿的痛感,这激起他的求生欲望,斗篷们的声音瞬间清晰后又被阻断。他不管不顾地继续朝冰面的影子游去,可是刚上升一点,脚就被缠住后迅速下坠。

      他捂着鼻子憋气,看到她的头发似章鱼触手一样漫开,又倏尔似水草飘逸着一样朝他包来。

      下一刻,身体躯干多处有明显的疼痛,冰冷的湖水似乎对伤口的痛楚有所麻木,下降中,他看到湖底的水草像人手一样招摇着。

      比记忆中更让人恐惧的浑浊,他咳了数口血出来。

      完了完了,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刚这么想着,他就被深深地拉入到了水草丛中,缠在湖底。

      “跟着我念咒语!!”恍惚间他好像还听到斗篷们的声音,朦胧的视线中,他似乎看到她操控着无头躯体和那颗头颅,给他来了一个头身合一的魔术直播。

      他意识漂浮地跟着斗篷的声音,逐渐觉得自己的束缚消去,他像被谁拖起一般,一点点地往冰面靠拢。

      “时间快到了。”斗篷们中的一个声音突然清晰地传入。

      什么时间?

      他猛然一睁眼,觉得意识像被唤醒一样,可以操控自己的躯体了。

      身体后下方的有什么东西追了过来,已经飘到顶部的他敲打着冰块,企图逃脱这般困境。

      窒息。

      他回身朝下看了一眼,眼尖地发现她朝他快速移动着,而她身后有着还在崩塌的小小一角,似乎是他们刚才所在的房间,而他这个位置,也看清了湖底的景象。

      一道比她更快的身影冲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伸臂一挡,还没看清,心脏就先传来剧烈地疼痛,他觉得自己被贯穿了,钉在了冰面底部。

      放下双臂,只见那具头身已结合一体但伤痕仍在的尸体,大部分的腐肉已被冲刷掉,露出森森的骨架,徒手就给他来了个大招。

      他伸手摸了一下那个骷髅头的角,张嘴已发不出话来。

      “哎呀。”

      “他被(!!!)干掉了呢。”

      “要认真点玩了。”

      “是时候轮到我们了。”

      斗篷们的声音也似乎远去。冰下蔓延出一小片血色,他看着骷髅缓缓抽出手,他自己的血液很快就在水里散去,像没存在过一样。

      骷髅被(!!!)操控着退到一旁了,她的发丝在水中张舞,脸上尽是得意,神情扭曲。

      他好想把她的眼睛抠下来。

      刚这么想着,湖底传来一阵阵激流,水面瞬间浑浊无比,无数气泡在往上冒,似乎还有什么比刚才夸张数倍的东西崩塌了。

      她身后的骷髅在崩塌的同时似感应到了什么,没有眼珠的眼窝处发出森森红光。

      她正觉不对劲,刚发现已然操控不了骷髅,下一秒就被撕成数块。

      这回血色就很明显了,随水流漂浮着的他看到她的残骸被一团从他身上窜出的黑雾包住,黑雾刚碰到她就似鱼群一样飞速散开。

      只见她只留下一身空空荡荡的衣裳在湖水中,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从他心脏被刺穿到她被啃蚀干净,整个过程不出十秒,可是一切像慢镜头一样,在他眼中特别清晰。

      可能是回光返照了,记忆尤其的清楚。

      “哎呀,这次真的大饱了一餐呢。”斗篷们纷纷道,然后朝他袭来。

      不料它们动作突然退去,像被追赶的小鱼群一样惊恐的逃走着,可怎么也突破不了冰面。

      它们又开始喊道:“他来了!他来了!”

      谁来了?

      太冷了。

      太后悔当时过来没改签去坐头等舱了,他一辈子都没坐过呢,卡里的钱果然是没命花了。

      他撑着最后的意识看了一眼湖底,余光里瞄到骷髅把它们用同样的办法把它们逐一撕了个粉碎。

      明明是一团黑雾的样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飘出来呢?黑雾似棉花一样散成一片片,可是又很快的聚集起来,游向别处。

      他无力地撑着眼皮,感觉到湖底一张巨大而布满水草的脸朝着他和骷髅缓缓张开了那黑洞一样的嘴巴。

      老子居然这么轻易就狗带了。

      然后就是冰面破裂的声音,斗篷们兴奋地喊:“逃出来了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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