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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别跑，回来把代码写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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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回来把代码写完
我可是要坐豪华专属火箭舱上天的男人。
使用全息舱，本身对人脑就有一定程度的刺激作用。而在全息游戏里，多少都会投影出你个人的精神世界，而精神意识在些情况下又会影响你的身体机能，所以能进入全息舱的人必须要通过有针对性的体检审核。
这段时间以来，白毛没再给他布置公司相关的工作，于是他一直都在靠自己收集关于自己和他所想知道的信息。
秋季很快就过去，转眼一看，要入冬了。
秋末再次降温的一周时间，全息舱里一天里发出警报的最高次数是二十次，只要他在里面工作，每隔一小时必响。事实上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已近危险边缘，每天的检测都在刷新最低记录，并不适合在全息舱里工作。可他必须要用全息舱才能完成资料的搜集，于是一直在强撑。
恶魔也已经从一开始的听到警报紧张地赶到，到后面只用室内系统核实身体状态后选择无视。
他也想不起他们俩上次一起吃饭是何时，彼此的日常对话全部都是为了收集信息而进行。
当然，那是在恶魔为数不多的心情莫明极其愉悦的时候。
“你说过，灵魂代表着力量，那么你跟游戏里一样是有两个你？”
“是一个我，但是身体有两个，表现的也有两个。”
“如果让你的双身同时在场、并且同时回答同一个问题会怎样？”
“你有胆可以去试一下。”恶魔难得露出一个愉悦的表情。
“那，游戏剧情里，你们跟天族发生战争是为了争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会这样，只是因为有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想操（!!!）我、结果我不给愿意而已，他伤得比我还重。”
“......”他又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刷新了一次，“那你找碎片的具体流程？”
“我们使了个小的法术，碎片就跟验证码一样，没有碎片的人就无法读取那段剧情，而你帐号进入剧情后，我们的服务器会接收到你的IP等信息，确认后我就要‘登门拜访’了。还有就是，隐藏剧情的进展能验证到寄主身上碎片的大小，这样就省了不少时间。”
“那要是有碎片的人不玩游戏也不接触相关的信息怎么办？”
“对于那些人我已经拿回来了。”恶魔说完斜眼看了他一下， “你猜猜我用这个游戏找到多少个碎片？不借助游戏这个渠道又找到多少个？”
“游戏三个，别的一个？”他大概估量，觉得碎片应该没有那么多，随口报了个数。
“少了。碎片一共被打碎成不均匀的十三部分。”
“你怎么知道有多少块啊？难道你还边掉边数吗？”
恶魔白了他一眼，“万物中，就数你们人类灵性最差。魔族天性里对自我的感应和认知度最高，而且魔族对天性的利用能力跟人类和天族比起来整体上是最强的……”
“可惜你们没什么集体意识，不喜欢群居生活，经常会被天族在人界恶意造谣抹黑。”他赶紧接话打断恶魔的种族介绍，翻了翻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问题，“所以你到底找了多少、还缺多少？”
“在人界目前就找到了八大部分，其余三小部分都已在异界找到。”
“我们人族的地球何德何能招惹了你们这些领导啊？怎么你们打架什么东西都往我们这里掉。”他学恶魔的表情白了一眼，“诶，那最后你们打得那么激烈，你是被捅了屁股还是他被捅？”
“我直接把他翅膀揪了两片下来，而且是同一边的，估计现在见面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了吧。”
他默默同情那个天使，真的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但是又暗自偷笑，哦，是直接笑出声。
“哈哈，你们界有没有那种不允许跨族恋爱的规定啊？比如说什么生下来的孩子会blablabla之类的，在一起会遭同族领导审判之类？”
“......所以说你们人类有时候真的蠢出花来了。”
“哦......”他并没有接话，心事重重地沉默了一会儿，“你确定我身上真的有你的碎片？”
“是的。”毫不犹豫地回应。
“那你给我讲讲契约内容，我要求逐条分析。”说完他还核对了录音程序是否一直在运行。
“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想法？你跟我说说。”恶魔回顾了一下他刚才的提问，难得正襟危坐了起来。
“不告诉你。”
“嗯？我最近都跟你透露这么多信息了，你居然连一点小问题都不愿意回答我？”
“还没证实，暂时保密。”他把问过的问题删掉，“你刚才说碎片越大看到的游戏剧情越多是吧？”
恶魔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你这啥意思？”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恶魔做了一个拭目以待地表情。
他对此似乎不在意，按掉了继续录音的按键，开启系统转为文字识别模式。
“谈话结束。下面是看图说话环节，帮我看看这图里写的是什么咒文？”
“我拒绝。”
“我今天早上订了一箱新鲜的三文鱼刺身，据说晚饭前能送到。”他看了看时间，“反正没人吃，我还是把订单取消吧。”
图片立马被夺走，恶魔随便一瞄就开始跟他解释。
“这些诅咒哪来的？”
“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
恶魔打断他说话投以威胁性的目光：“我劝你现在就马上去把三文鱼下单。”
“好的爸爸。”
他狗腿地下单后又继续捣鼓刚到手的信息，趁热打铁，多问一些。
不过，这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知道了也没什么卵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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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入冬后，白毛最近好像没那么忙了，但也不常来这里，而且每次来都是有事找恶魔。当然，他也没主动跟白毛搭过话。随着问题的积压，不到他抓狂到崩溃，他都不会主动找恶魔搭话，而恶魔对待他一如既往，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他仍旧经常会通宵，或者是失眠时又起床去电脑或者全息舱里前继续工作。
他把游戏那段隐藏剧情从不同角度多次尝试，通关了数十次，然后把录制下来的内容进行无限循环，从里面搜集资料，然后再跟恶魔核实信息，以证明他自己的假设。
虽然没有直接透露他的想法，但是恶魔多少从他后面多加追问的内容和偶尔会瞄到他搜集的信息得知他的设想。
公司处理完这次的公关危机的后，又进行一波裁员计划，重新招了员工，缩小了服务器，原定的主线更新计划确认落实的时候，已经比原计划晚了两个月，这次的版本将会主线开放到80%的进程。
出乎意料地，白毛开始让他着手公司新游戏的开发工作，在住所里。
跟恶魔同住以来他都没剪头发，在完成白毛给他下发第一个工作任务后的当夜，他兴致勃勃地编程，让清理机器人拿剃须刀给他剃了个圆寸。
然后像个劳改犯一样在屋内乱晃，新发型吓了恶魔一跳。
“你怎么会给自己剪了这么一个头发，虽然你平时就很猥琐，可是这次你真的丑到我了。”
他白了恶魔一眼，难道要长着恶魔那样大的鬼脸才叫帅吗？
虽然的确是很帅。
他开始收拾工作桌和全息舱，把数据和电脑处置好后，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里？”
“回老家。”
“去干嘛？白毛知道吗？”
“为什么要问过他，工作做完了，老子想干啥就干啥。”之前入侵白毛电脑发现那策划方案和附属的工作安排，趁事情没进展时提前做了。
很幸运，发送过去虽被返工，但很快就修正好，给现在节省了不少时间。
恶魔对他的工作效率表示质疑，果断给白毛打了通电话，再回来时发现他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走？”
“明天，我已经买了经济舱了。”
“不行，我要豪华舱，经济太挤了。”
“做梦吧你，我怎么可能会请你坐飞机。”其实他心里早就预计恶魔会一起同行，“我可从头到尾没说过要你跟我一起去。事先说明，路上一切费用AA制，当然，如果你请我另当别论。”
最后恶魔不知哪来的帐号、往他卡上打了机票钱，结果发现豪华舱被订满了。
登机后他看着化为人形的恶魔明显一脸不满又只能忍受的表情，内心暗爽。
起飞的时候飞机出了些意外状况，机长广播说气流出现异常，请大家配合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但是颠簸得太剧烈，连空乘的表情都不安了起来，机舱内一片惶恐，氧气面罩掉落下来，顿时机舱内哭喊声连连，甚至有人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也有人在拍照。
颠簸中他戴好面罩，惊疑地看了看在恐慌中显得一脸轻松的恶魔，没几分钟后，危险警示和通告被撤销，乘客们依照广播和空乘的指示配合工作，到达机场后，全场人们一脸劫后余生惊魂未定地下飞机，一路也算有惊无险平安到达。
后来这班航班和所属的航空公司上了新闻头条，因为乘坐这班航班的乘客托运的所有行李全都不翼而飞。
事后，就这条新闻，他私下采访当事人恶魔，恶魔对此的解释是：
“我就是这么重，不丢行李，你想人飞出去，还是人飞出去？”
新闻后续报导，那些行李在机场附近的某山脉上被发现，专家到现场查看，初步确认它们是从高空掉落到地面上，然而机场人员表示货舱门在降落时是完好且关闭的正常状态，机长也表示飞行过程中舱门没被打开过，不然飞机系统会有警报。
那时天气已冷，恰逢冬至，好在老家有暖气，他们一进酒店房间就脱了外套。洗完澡后，他穿着自己的睡衣跑到了床上。
“这床好小。”
“是你太大。”他睡惯了恶魔那大床，一时也觉得这尺寸没适应过来，不过好歹也是2米大床啊，对他来说是足够了。
“我表姐明天过来看我们，顺便带我们走走。”
“哦。哎怎么这床这么小呢，挤着好累。”
“我这辈子从来没住过豪华总统房！要不你再花钱给我开一间房我自己去睡。你们恶魔不是很厉害的吗？！你以后出门把自己家的床带着走吧！”
本来他就定了一个商务标间双床，毕竟一切自费，他生活向来随便，结果恶魔还没踏进快捷酒店的大门，直接把他拖回准备驶离的出租上。
“到附近的有最大床的酒店。”
“我不会给钱开房的！！”
两句话由不同的人同时说出口，他绝对忘不了当时的士司机那眼神。
“不行，你必须得跟我睡。或者，你睡那。”说完恶魔指了指在大床旁配套给孩子专用的小床。
“......闭嘴。”最近他敢跟恶魔顶嘴了。
他去浴室刷牙，恶魔跟着进去洗澡。恶魔从他身后看到他那显得空荡的衣服下摆和裤腿，弯身吐水时背脊从盆骨往上一节节的分明突显出来，不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他比第一次在会议室见面时的确瘦了很多。
他没注意到恶魔的目光，最近身子还是很差，这会儿已经累得够呛，刷了牙洗把脸就往床上倒，调暗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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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时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非人类的大脸在自己眼前，他被吓得一阵心悸，随后发现自己的尴尬地位——他若是翻个身，马上就掉下床去。
他缓了缓神，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又赖床到八点，才摇醒恶魔。按计划，今天早上去扫墓。
恶魔一脸惺忪，与之前在住所时不同，这次似乎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倦态明显。
宁愿自己费时去找亲人所在的这个墓园，也没让多年不见的表姐带他们过来。
这样做其实也没什么。他年幼时的记忆里、对表姐的印象其实并不真的那么好，哪怕现在的她表现出的态度是非常理智和客观的，而且他也有私心这么做。
天气不错，一切仪式走完后，他们在这人造的小山顶上观看风景。
“你看到了什么？”他一回头，发现恶魔正在看着他四位亲人的墓碑。
“怨灵的残念。”恶魔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眼神示意，等着下文，可是恶魔不再说什么。
他们顺着查到的路线，导航上路，跟表姐碰面。结果到达约定的地点后，表姐说临时有事不能来，见面时间被改期。
这女人果然是不怎么靠谱，来之前还那么热心的帮忙安排行程、提出建议，现在说不来就不来，还好一开始就没按她的行程走。
计划临时被打断，他再次核对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表，跟恶魔简单说明情况后，把明天的事项提前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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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路边拨弄着从隔壁花店讨来的即将被丢掉的花朵，皱褶而开始枯萎的粉色玫瑰花瓣柔软而微凉，萎靡。
拉了拉头顶的帽子，他在有暖气的店门没等多久，恶魔很快就从巷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他想要的数件东西。
“全部都找到了？”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到时你就知道了，”他继续玩弄手中的花朵，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很淡的香气，神情显得有些恍惚，“走吧，提前顺利完成了任务，我们坐观光车回去。”看着噩耗被一步步证实的感觉并不好，知情的人都对他有所隐瞒，他有种被陷害的感觉。
只能靠自己去做了。
就在车站候车时，他遇到了想见面又不愿意面对的人。
时隔多年不见的表姐，模样没太大变化，着装比学生时代更加讲究，显得更有魅力了。她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看他们的互动，应该是她男朋友。
他把恶魔往人多的地方拉了过去，企图避开她们，从角落里继续观察。但是恶魔还是太惹眼了，哪怕伪装成人类、样貌也刻意化作普通到可以说不太好看的样子，海拔足足有一米九四，塞在一群矮子里怎么样都会成为焦点。
“你就不能变矮点吗？”他拉住恶魔的衣角，小声地咬牙切齿。
“你自己不也有一米八几，在这里也算高了，有什么差别吗。”恶魔顺着他的动作微低头回道，但目光不由自主地看着不远处的她，“她是谁，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
“她就是我表姐，你还是跟我去人少的地方变一下装再走吧。”
“驳回，再矮点很难受。为什么不过去跟她打招呼？”
“人家明显就是为了跟男朋友约会才会跟我们爽约的，过去干嘛。再说我们有正事要办。”“她叫什么名字？”恶魔在对话间、强行压下内心莫明的躁动，企图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她身上转走，但嘴巴却像有自己意识一样冒出了问话。
从向车站走来的路上开始，恶魔就注意到她了。
他诧异地看了恶魔一眼，这是恶魔第一次主动关注他人的事。
“……叫……”车来了，拥挤的人潮就把他们推向车厢门口，打断了他未说出的话。
他一边祈祷不要碰到表姐，一边上车，刚交了车费，后肩被人拍了一下，力度不小，回头一看，果然是表姐。
好的不灵坏的灵，恶魔从来不会这样的方式找他。
“还真是你！不好意思啊！今天我们临时有事，公司那出了点问题，爽约了对不起啊！”她语气轻松地撒娇道歉，“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表弟。”
“你好，呃，这是我朋友，我们一起过来的。”他不情愿地指了指恶魔，发现恶魔神色不对，用胳膊肘拐了对方一下。
目光赤（!!!）裸一直盯着她的恶魔猛然一回神，才略微点了个头以表示打过招呼。
他尴尬地笑了笑，发现她的男友忍隐下了不满的表情。
一路闲聊，约好明天的见面地点和时间后，他们下了车。他手中的玫瑰因为刚才车上太挤，已经被压得变形，显得更加无精打采了，这蔫儿吧唧的样子简直是他现在的心情写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