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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

  •   他果断就往化妆师那走过去:“你刚才喊我什么?”

      化妆师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以为他是来找茬的。

      “我没喊你什么啊!”语气中带着嚣张和故意引起他人围观的态度。

      他沉住气:“你刚才喊我的名字是什么?”

      “这么多人!我哪里记得啊!神经病!”

      化妆师白了他一样,撞开挡着道的他,走开了。周围的人见没戏看,纷纷避开他的目光,装作又很忙的样子。

      化妆师的助理一边帮忙一边道:“你跟他肛什么啊!你不知道他那个人很危险的吗!刚才听这家公司的小陈说,他有一次来公司找老板,老板在开会,他在他们办公室等人的时候,一直在对着空气讲话。”

      “嘿!脑子有病又怎么了!有病就有理了吗!!刚才明明就是他来找事!我还怕他不成!是老板的人了不起啊!我又不是他们公司的!”化妆师一听就炸了,本来助理声音就不小,这话一出引来更多人八卦,众人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更有甚者窃笑不已。

      “这公司本来就奇怪,听他们说,顶楼的感应门总是无缘无故就开了,电梯也总有从一楼到顶楼的空梯,老板的秘书总是不到一个月就一脸惊恐地主动辞职,最近还收个患有精神病的员工,还真当自己公司是搞慈善还是病院的啊?听说政府部门的人还经常过来找他们核对财务,说不定也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助理一看周围没人帮他,更加嚣张了起来。

      后台此时已经有不少的粉丝继续围堵她们心中偶像的撤离道路,不大的场地里,不少人听到助理的这段对话,喧哗非常。

      化妆师火上浇油继续补充:“这人还是个变态同性恋!!真是怪恶心人的!为了上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听说这公司的老板还给他买了一栋别墅,他和公司老板还有模特经常在那里……”

      哟,八卦不少嘛。

      他的气已经胜过对自我认知的动摇,他往手边环顾了一圈,捡起了一根本备用于舞台幕布的金属棍子,朝化妆师走了过去。

      “哇!你干嘛!”助理的尖叫声让他更加不悦。

      “你他妈说谁是变态?”他右手握着棍子的一端,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却很平静,语言中透着威胁,目不转睛地盯着化妆师。

      “干嘛?哇!有神经病要打人啦!有神经病打人啦!大家快看!这公司居然招个有神经病的同性恋进来!!变态死基佬打人了!!”化妆师似乎认为他不敢下手,只是做个样子。

      怒火中烧,他上去就抡了一棍打中化妆师的头部,对方瞬间头破血流,哀叫不已。

      “我是同性恋又怎么了!还有,看你是女人的份上,舌头这么长,小心日后被拔出来哦亲。”对助理恐吓着。

      这时旁边的人已经过来拉住了他,化妆师破口大骂,还冲上来还手,有人夺走了他手中的棍子,他结实挨了几拳,鼻血“哗”的一下像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他企图反击,可是被人拉住,无法反击,挣脱不能。

      后台里明明很多人就是公司里的人,但他们要么远远望着,甚至在录像,也有过来拉架的,但拉的是他不是化妆师。

      安保人员赶了过来,把化妆师拉开,有人报了警。在舞台上主持人的“圆满结束”声后,有的记者听到后台有动静,纷纷改道过来争先抢料。

      恶魔和白发青年一下台就看到他被好几个男的拉住,像困兽一样,围着一群围观群众,赶紧突破人群走了过去中心。

      他看到他们过来,眼中一喜,不由眼神亮了几分,怒火也消去一半,想朝他们走去,可是拉架的人还拉着他,瞬间火又上涨几分。

      “干什么呢!都放手!”白发青年虎了个脸喝道,使了一个眼神。

      旁边两保镖果断驱散了拉架的人,还掏出手帕给打架的两人止血。

      他没好气地接过手帕捂着鼻子,恶魔把他拉了过去,他便顺势挣脱了那些以为他要还手还想拉着他的狗逼们,站到恶魔身旁,心里默默请那些人吃(!!!)屎。

      恶魔一手扶着他的肩,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情况。

      化妆师情绪很激动,不停地说自己的委屈,把错全怪在了他身上,只说是他先挑事。

      白发青年做好安抚工作,呼吁人群散开,好几位游戏原型想趁人们注意力被吸引在那而偷偷从专用通道撤离,不料被眼尖的狂热粉丝发现,被控制的场面一时又闹了起来。

      工作人员开始尽自己的职责维持后台秩序,打架的这边又变得不再是人们关注的中心,化妆师偷偷拿起了刚才被放置一旁的金属棍,潜到了他的背后准备给他来一下。

      他似乎提前意识到了什么,往化妆师所在的方向看去,恰好看到对方举手扬棍的动作,险险避开的同时一声呼喊脱口而出,提醒恶魔避开。

      恶魔轻轻松松就制服了化妆师,一脸凝重地望着他:“你刚才喊我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表示放弃,摇了摇头。

      人在着急的瞬间,很多事情往往就顺理成章。

      “你再说一遍!??”

      “我喊……”他迟疑了好久,还是挤不出那几个字眼,完全回想不起来。

      恶魔见他一脸苦恼地回想着,不再表态,脸上表情也收敛起来,但身躯仍旧显得紧绷,心事重重。

      因为本次活动属于大型群众性活动,事先有向公安局申报备案且获得批准,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当事人被带走,恶魔和白发青年也配合警方的笔录工作,部分围观的群众也录了口供,更有直接提供录像的人。

      警方了解情况后,把他们带回派出所。在审问室里,他们留他一人在室内等候。过了不一会儿,警方就进来例行审问,法医进行伤势鉴定。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他神情开始焦虑了起来,额头的汗沾湿了刘海。

      警察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继续提问:

      “你的身份证号?”

      “998053……呃!”表情更加慌张了。

      “出生日期?”

      “……………………”刚报了一个数字就再也报不下去。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曾经对答如流的问题,一个也答不上来,脑中有答案,可是却无法准确表达。

      “我们刚才已经进行了DNA鉴定和核对,你的名字叫……”

      警官例行公事的快速把他的基本资料念了一遍,可是他听到了脑中,却无法把它们形成他所能记住并了解的信息。最终警方简单交代了他曾因盗窃和群殴入狱的前科,并最近被确诊有精神病史和病例证明,所以被无罪释放。

      做好笔录后,把他带了出去。

      出来以后,他发现白发青年的脸色只比他差。果然,办好手续,一伙人上到车后,对他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你还敢闹起来?!”

      他沉默了几秒,却是对恶魔说道:“我的名字是什么?”

      坐他身旁仍保持人形的恶魔一挑眉,斜眼看着他,不语。

      “我他妈在跟你说话呢!你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吗!”白发青年气急败坏,猛地重重拍了一下车内的皮质座椅。

      “你喊我名字啊,我的名字叫什么?”他执着的问道。

      本来心情很好的恶魔不动神色地对视着他那焦虑的眼神,车内气温降了几分。

      仍旧被无视的白发青年咬牙切齿并一字一顿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

      他终于正视白发青年,仍旧无法识别那些字语:“你再喊一次,我叫什么?”

      白发青年“噌”地一下火就上来了,毫不犹豫地伸爪就给了他一巴掌。

      非常响亮,他在这车厢里甚至听到了回音。

      在警局里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开始流了起来,他的头被打偏到了一边,僵了很久才摆回正位,缓缓道。

      “为什么那个化妆师会突然找我化妆,我又不用上台。”

      没人回答,车里一时尴尬非常。

      “你们说过只要我能喊出你的名字,我就可以走了是吧。”

      “那你再喊一次。”恶魔终于开口说话。

      他深深地看了恶魔一眼,无声地张嘴又合上,随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恶魔微微皱眉,车内没人再说话。

      车程走了一半时,白发青年终于沉下气,开始跟他讲道理分析他的错,看样子是真的把他当作自己公司里的一员才有这些举动。

      他觉得太奇怪了,为什么他们会把他理所当然地当作是他们那一方的人呢?如果他意气用事一点、或是宁死不屈的那种,他们完全就没有好处。

      他内心不禁猜测,是不是在后台那他们又在设套等他跳。

      不过他负面情绪的爆发,是在回到住所后。

      看到房中莫名其妙多出的许多精神病药物在桌上、床头柜、抽屉的时候,虽然也有是针对他那些突发状况的药比如镇静剂什么的,但最多的还是精神病药物。

      把那些药物盖子打开仔细一看,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来服用的药物,不是缓解身体机能方面的药。

      “呵呵,怕警察过来查看嘛。就以防万一,叫人先摆出来了。”白发青年那天进屋时,是这么一边干笑一边解释的,然后叫保镖把药物全都收起来带走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而且居然在这之前,他都接受了“这是我们的住所”这种观念。

      -○○○-

      打架的事情闹得很大,在网路上引起了数个热门话题,什么公司压榨新人导致新人得精神病、什么精神病人在社会上遭受的对待、如何真确的了解和对待精神病患者,还有关于同性恋的话题等等。公司面临着巨大的公关危机,白发青年忙得晕头转向,不怎么来恶魔的住所了。

      其实这样很好。

      不过不好的是,他后来打电话回老家的亲戚那,要么不接电话,要么一改常态。

      “那个啊,我们以后还是少点联系吧,你养病要紧。”

      “重阳节你就别回来了吧,好好养病,让公司好好照顾你。”

      “你是不是今天没吃药啊?我可没空跟你耗。”

      “那个谁谁谁跟我说过了,你就安心在那边养病吧,等好了再回来。”

      “什么?住址?别找我要钱啊,我们家孩子都要养不起了,哪有钱给你看病啊,你打电话过来不就是想要钱吗?”

      但是相对的,亲戚中也有善待他的同龄人,比如表姐,瞒着其他家人私下偷偷跟他联系。

      其实现在来说,他也算是异类了,对于人类而言。

      他曾在图书馆里文献里看到很多关于恶魔契约的描述,大多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现在他的命跟那个恶魔绑在了一起,无论他多痛苦甚至奄奄一息,只要恶魔还活着,他的意识和□□就一直随之存活。

      那么,代价是什么?

      文献里还说人类与恶魔交易,互相坦诚姓名为签订契约成功的标志,这有点像社交中互换名片的感觉。

      可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恶魔的名字亦然。

      说好合同是他照顾恶魔,实际是恶魔在照顾他。合同说了要帮公司开发游戏,实际上他还真收到了工资,哪怕没有去上班。

      他老想自己的人生意义到底是什么,自己又该拟定怎样的计划?

      契约是不是可以解除?

      他到底还能活多久?

      如果当时没有接那单子去玩了那个游戏,现在的他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一场秋雨过后,降温得飞快,他早早准备好了两床棉被,一床专门放他的左侧,供他或抱或靠,一床用来盖着。

      在后台打架事件发生后的一个月里,他每天不是在电脑前就是在全息舱里,吃饭也是端离饭桌边工作边吃,有两次白毛过来找恶魔,他也会及时避开与白毛的接触。

      他们觉得他在闹变扭,但对此行为表示似乎毫不在意。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在打什么小算盘。

      好吧,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么、想做什么,只是好像习惯性的把自己变得忙碌起来,多收集信息对现在的他来说总无坏处。

      也许是劳累过度,他在最近突发状况出现的频率开始大幅提高,工作效率也随之下降了不少。

      不过他一次都没喊过恶魔过来帮忙。

      他不再吃任何药物,哪怕身体出状况得越来越严重、时间也越来越久,拒绝恶魔给他打镇静剂和止痛剂。不出门,尽量自己做菜或是点快餐,一个月下来,他已经看不到也听不到那些灰色的身影和它们的窃语了。

      他很多时候都会因为想事情而睡不着,因为没有开口向他们年寻求帮助,只要一个下午稍作放松,他工作量就会马上呈几何状积压。

      他给自己设定好了的目标和计划,缓慢而龟速的进行着。

      恶魔那天去完公司回来,发现他在工作桌前睡着了,一堆草纸和笔记,潦草的记录着编程语言和一些信息的关键字,旁边还有成堆的资料。

      电脑没有锁屏,恶魔随意一点,就看到了他最近的工作内容。

      他靠自己一个人,已经完全突破了公司的防火墙,还入侵到白毛的私人电脑里,到手了一堆他所需要的机密文件。他还自己编了一个程序,恶魔一时半会没搞懂那有什么作用,但了解到他在很努力的找那一个名字以及自己的相关信息。

      他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然后才睁开眼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睡着了,揉了揉眼睛,胡乱擦擦那油腻的镜片,继续工作。

      据白毛私人电脑中的档案显示,他在父母去世后,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但也在他成年以前陆续因病走了,他成年之前也有好几年时间是在爷爷奶奶家独居的,这段时间也是他过的最苦的日子。

      在他错乱的记忆中,认为爷爷奶奶一直在照顾他到成年,仔细一想,大概是他那个表姐时不时会去爷爷奶奶家照顾他,反正在房子在他成年后被拆掉之前,有人会去家里给他做饭和整理房间。

      他看着那份对于自己这二十八年高度概括的人生经历及其详细的附件,不少信息都逐渐回忆了起来。

      可是无论他对自己个人经历怎么处置,他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这点非常有些动摇他对自我的认知。

      恶魔隐身在他周围观察了一下,悄悄穿墙离开了房间。

      他打了个哈欠,拿了挂在一旁的小毛巾沾了点杯子里的水擦了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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