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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点都不刺鸡 ...

  •   再三权衡下,他还是签了那份协议。

      他们跟他说,这其实是跟恶魔的契约。在他名字最后一笔完成后,整个协议突然增加了许多纸张,变厚后悬浮在空中,文字被从纸上抽离出来,形成了一些他看不懂的符文,除了他的名字。

      然后记忆就突然断片,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他们表情有些焦急。

      自从他那天早上被带走后,他变得嗜睡,经常会出现莫名其妙就流鼻血,手像老人一样抓握不稳地震颤,失眠等等的问题,虽然每天饭量都很好,甚至比以前能吃得多,照镜子时也不见自己胖。诸如此类的突发情况,每天都会出现,但更麻烦的是下面不定时出现的这些问题。

      他走路走着走着,突然双腿没力直接就跪倒在街边,无法动弹。他在坐着的时候,随着四肢发软的症状出现,全身无法停止地大幅度颤抖,然而人的意识是清醒的,却无法控制那像受冷一样都抖动,原本手里的杯子的水被洒了出来,随之杯子就因手脱力而掉落。

      这些情况都来得突然,可是持续得久,基本没一两个小时无法缓解。

      看过医生,可以吃药缓解,可是药也给他带来很大的副作用。

      从那以后,走在街上,在屋子里面,逛商场,去电影院,他开始能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灰影。那些影子像人类一样忙碌着干些什么,偶尔还能听到它们的窃窃私语,却无法得知内容。

      他以为这是签约导致的后果,但他们都跟他说这跟契约无关,反而是契约在为他续命。

      他对此很不舒服,说的好像他们在施舍他一样,但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吧。

      “为什么我体内会有碎片?”恶魔白了一眼对他不做理会。

      “如果我死了会怎样?”

      “我会很麻烦。”室内气温下降,恶魔皱着眉头离开了,背影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但更多显露出来的是拒绝再回答的信号,他见状没再上去追问。

      恶魔做事一向都看自己的心情,在他提问的第二天才告诉他一些他闻所未闻的事情。

      签了契约后,他每次想喊恶魔,心里有几个字眼已经冒出,可张嘴却像突然失语一样,无法发声,脑中已经浮现那几个汉字的样子,但却无法识别那是什么字,也无法写出,有点像读写障碍症,可又不是。

      他就名字的事情询问恶魔,结果恶魔只跟他透露了其他信息。

      出于碎片本体的自我保护意识,如果遇到一般的危险会保护寄主免受伤害,比如遇到车祸大命不死之类的。人类的□□和灵魂是碎片隐藏气息的保护壳和容器,一旦寄主死亡、碎片暴露,很容易引来异族争夺,那时候他苦心修炼获得的力量就成了他人嫁衣。

      “人类寿命那么短,哪怕从一开始就掉到人类身上,短短几十年间不是也会自然死亡吗?”

      “如果是人类女性,生育后碎片会转移到胎儿那。如果是男性和未生育的女性,寄主死亡后碎片就暴露了。如果不出意外情况,死亡寄主的灵魂会带着它到冥界,最后没有太大能量的寄主灵魂就会因为被迫提炼碎片而灰飞烟灭。”

      “我身上的碎片很重要吗?”恶魔不再作声。

      -○○○-

      消失了好久的老板突然出现,告诉他们明天就要举行见面会了。看着白发青年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对恶魔进行明天的着装要求。

      恶魔就保持原形喜欢不穿衣服到处走,跟动物一样,哪怕有事出门在外。

      他一开始很不适应恶魔的果体,刚被限制住这的时候还会因为撞见而尴尬得面红耳赤,但他仔细想想,哪怕自己提出要求,对方也不会接受(主要原因),而且,恶魔有恃无恐,只要他想,普通人类根本看不到他。

      既然对方根本不是人类,怎么能以人类的要求和局促的眼界对待恶魔呢?也许对方还觉得穿衣服的我们很怪。

      “你虽然是“龙套”但是你在宣传片里和网上人气很高,所以你得去并且要注意形象。还有,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现场。”

      “不去,太多人了,而且如果身体又出问题太麻烦。”

      “你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流鼻血也没有突然脱力或者抽搐了,胃口也恢复正常。”

      “但是会失眠。”

      因为之前身体状况差、突发情况多,所以被安排跟恶魔同床。他其实并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哪怕分开两张被子。由于体型差异,恶魔的住所里的装修布置、家具、尤其是床和枕头都很大,他187的身高,身材不胖不瘦,每次上去都觉得自己陷在床里了一样,不过这的确是他生平以来睡过最舒服的床。只是最近一周反往前的嗜睡,不知为何总是失眠,很容易被惊醒。

      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跟恶魔已经同居三个月了,而且因为之前嗜睡,他基本没有外出。

      他对隔三差五醒来时首先听到的是恶魔平稳的呼吸声已经习惯,无论他在哪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一定会盖好被子出现在那张大床上。天刚开始降温可是盖厚嫌热盖少嫌冷时,他曾好几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后背正紧贴着恶魔。恶魔作息很怪,他不曾看过恶魔睡觉的样子,对方实在没事才会闭目养神地趴在床上,肉翅笼罩在背上,从不盖被,像打盹一样,看起来像睡着了实际上并没有。对此,他很惊讶对方居然没有推开他。

      “你要去,你要准备上班了。每天检测的数值表示你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为资本主义献出你的身躯。”

      “老板,这几个月的工资我还在卡里,我给您退回去吧。”

      “卖身契在手,你跑了就让你鸡鸡烂掉。”

      “鸡鸡烂了没事,我后面还能用。”

      见他对答如流,白发青年翻手掌心朝上,一团青色火苗过后出现了一段中文,上面放大显示了合同期限和合同内容。

      “如不执行契约内容,乙方将有权惩罚甲方。若甲方严重违约,乙方则有权解除契约并回收甲方生命。”

      “我又不是跟你签的约。”

      恶魔不满地挑了挑眉,终于开口道:“你××银(!!!)行卡的密码是3、7、5……”

      刚说了两个数字,他突然大叫但还是没打断恶魔,只能一边答应了工作的事,一边心想明天就去改密码。

      睡前,他查好了明天见面会附近的银行网点路线才爬到床上躺好,结果辗转反侧,恶魔这晚跟前几夜一样不知道干啥去了,快天亮时才回来,于是第二天他们神色萎靡眼袋深重的来到了主会场。

      恶魔不是不需要睡眠的吗,为什么会跟他一样有黑眼圈?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恶魔。

      白发青年难得正装打扮,在后台见状讥笑他们两个在床上太嗨以至睡眠不足,然后告诉他们一些基本问答方式和注意事项。

      他当然是不上台的,那些都是说给恶魔听,他趁热场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顺着路线找到银行网点,改了密码。

      放了一万个心的他从后门赶回主会场,刚进入后台,就被工作人员拉了过去化妆。

      他觉得自己有点懵逼,又不上台,化什么妆?

      后台忙成一锅粥,他很快就被化好后又换第二个人坐化妆师前。老板和恶魔都去台上进行问答互动环节了,音响声巨大,但也掩盖不住玩家们的热情呼喊,他不明所以的坐在角落箱子上看着他们,走神。

      在后台看不到舞台的情景,白发青年和恶魔声音响起时才勾回他的注意力,一边吐槽他们的回答套路,一边默默搜集讯息。

      “谢谢点我起来问话,这里想请问、关于在这款网络游戏的宣传片中担任重要反派之一的恶魔先生,为什么至今我们玩家还不能够激活它的相关剧情?它阵营下的众多反派BOSS都有各自的故事背景和剧情引申,贵公司是否会考虑出它的相关支线呢?”

      白毛接过话筒回答:“首先非常感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和厚爱,下面我回答一下您的问题。对于恶魔它是整个故事背景中的一个重要角色,的确留给大家很多想象的空间,具体大家可以关注我们将推出的官方小说,但没办法做成全息的,因为里面涉及的内容在目前来看仍旧容易引起争论。我们依据玩家的众多呼声以及我们所做的调查后,若有足够多的市场,我们会酌情考虑是否要将它筛选或改编后作为的支线背景加入到游戏中,或者是会单独开发一个单机前传、甚至电影。这里再次感谢众多玩家对我们的大力支持。请问还有别的疑问吗?”

      “您好!我是全息网的记者,谢谢贵公司对我们的邀请。最近网上流传的一段时长约为三小时的视频,因内容涉嫌黄暴,很快就被封杀。有人估算过这段数据背景在未公测的时候就已经被包含在安装包内,我们想提问一下,为什么我们无法激活出来?视频里的玩家是谁,这对我们普通玩家是否存在不公平的待遇呢?我想请恶魔的原型人物回答一下谢谢。”

      “谢谢对我们的支持,大家好我是○○○。根据规定,没办法给你们任何关于未公开内容的具体解答。关于这录像有很多谣言,实际上这属于公司内部测试的机密资料。将视频流传出去的人,我们将对其法律责任追究到底。这里我代表我们公司要告诉大家的是,不要轻信谣言,我们是绝对平等对待每一位玩家、并且绝对维护你们每一位的消费权益的,如果对游戏不满的地方可以跟我们的反馈部门提起,我们都会做出及时的回复和调整。我个人,也不希望这段游戏录像影响我和我爱人的日常生活。谢谢你的提问。”

      此话一出,台下哗然一片。

      他一听就觉得大事不妙,从进场到刚才去银行前,恶魔有意多次对他做出过于亲密举动,当时他还觉得莫名其妙。现在在后台听到这些回答的工作人员里,不少已经开始朝着他投以异样的眼光。

      不懂恶魔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恶整他、让他尴尬?

      问答环节结束后是中场休息,数波粉丝涌到后台索要角色原型们的签名和合照,找恶魔的居然也不少。一直到下场开始后,恶魔还在粉丝堆里签名合影,时不时望向他这边。

      他仍坐在后台那箱子上面,看着那个换装得人模人样脾气收敛彷如真的跟游戏中一样的恶魔,突然觉得头好疼。

      说实在的他变成常人的这个样子,还挺好看的。

      神他妈耀眼。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做出了一脸吃大便的表情。

      在活动快结束的时候,他偷偷在后台能观望到舞台和台下群众的一角看了看,发现底下还真有不少人举着写有名字的LED牌子。

      白发青年上台前贴着他耳朵低声问:“你看那牌子上写的是什么?”

      他双肩被用力握住,凝神仔细看,怎么都识别不出那几个字怎么发声怎么读出,嘴巴张了又合,喉间只能发出无力的吞咽和失语声,像哑巴学说话一样吃力。

      白发青年侧头看着他的脸庞,紧接着继续提问:“你又叫什么?你父母是谁?你童年是怎么渡过的?老家在哪?”

      “我叫………………”他又开始失语,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叫什么,像失忆一样,顿时全身僵硬。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说不出自己名字中具体的三个字,回忆不起父母的脸庞!父母名字已想不起,只记得父母的去世的缘故,他很清楚地记得那是在他上小学五年级送他到学校后的上班路上出的车祸!!!

      幼儿园在哪上的?他不是这里本地人,老家到底在哪里?从小长大常去捕鱼捞虾的那个湖边到底是哪??抚养他至成年的爷爷奶奶后来怎么样了???现在又在哪??为什么所有记忆中养育过他的那些人的脸庞全都记不清?!他甚至在来这座城市之前还在街上遇到小学同学并且认了出来。

      全部!!!全部想不起来!!!

      他像脱水的鱼一样,嘴巴张张合合,喉间发出无声地嘶叫,弓起了背。

      白发青年微微一笑,再次用力握了一把他的双肩,随手一拍,顺着主持人的谢幕,登台与其他人一起合影。

      徒留他在原地冷汗涔涔。

      他又往那避人眼目的角落走去,觉得心脏像被人直接隔空握住一般酸涩发麻。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很恐慌,打开了手机的通讯录开始翻查姓名。

      点开了”奶奶“的名片,拨号。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脑子是木的,他不停催促自己想起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婶婶”,拨号。

      “……嘟……嘟……嘟……嘟……嘟……嚓,喂?”

      “啊!喂!婶婶!是吧!”

      “哎哟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久不联系我们!又换号码啦!最近又在哪做生意啊?”怎么不喊他名字?!

      对了,他们还不知道他一直在做放不得台面的事情,他还骗他们他是做软件开发的,他想起来了!

      “啊对啊我在××这里,你们最近好吗?我这搞活动!有点吵!”他捂着耳朵,边走边说,生怕漏掉任何一个信息。

      “哎呀哎呀,真的是,前几天你叔叔还念叨着你呢!今年重阳能不能提前回来啊?今年刚好是你爷爷奶奶他们去世第十年,这日子也隔着近,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这次一定要去祭拜祭拜。”

      他想起来那些亲戚全部都因为家境问题无法抚养,他失亲后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到成年,但爷爷奶奶在他未成年时就已经走了,他自己出生年月是几号来着?!他想掏出身份证,发现没携带出来,身上的任何物件都没有他的相关有效信息,手机上也没有存放个人信息的习惯。

      “可以可以!呃!那我提前几天回去合适?我这边假还算松可以提前请一个!”快说老家是哪里啊!我的名字呢,小名呢?

      刚才不是才被化妆师叫着自己的名字才过去的吗?怎么想不起来?!

      “这日子,我这几天去算一算哪天合适,晚点给你发短信啊!你叔叔喊我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晚点跟你联系!先挂了啊!”

      结果到最后都没套到他需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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