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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二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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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情,后来他每次想起来都会止不住地笑。
舒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恶整白毛和贝尔以后,他们三个的关系变得要好了起来。
不过,贝尔再也没有向他要过药水了,而且每次白毛在舒云那拿药水回来后,贝尔会疑神疑鬼的。
最近生意不太好,舒云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更高阶的魔法。
有时他会偷偷把床底下那卷残破的卷轴取出,然后仔细背记上面的暗黑禁术。
舒云他爸是樵夫,妈妈是普通的农民,他们一直住在挨着森林的村里,在他小时候的一天,他们从耕作的地里挖到了这捆卷轴。打开卷轴后,父母并不识字,请来传道士帮忙解说。
传道士只看懂卷轴的开头语,发现是个诅咒,诅咒将此卷破除封印的人,将会在七日后暴毙。
了解后,村里的人把他们家认定是那年秋收的噩运源头,把他们赶出村子。无奈下,他们来到这座森林里向女巫们寻求庇护。女巫们表示无法解除该诅咒,哪怕付出他们最大的代价,也只能拖延诅咒落实死亡的日期。
得过且过,他们一家便在林中定居,但死亡的步伐无法阻止,不到一个月后,父母双亡。
后来,跟红女巫的学习魔法后,他逐渐能看懂卷轴上写的一些咒语及其作用,才知晓上面全是些高阶禁术,启用时的代价也并不会特别惨重,最重要的是,攻击性很强。
本着以防不备时之需,他陆续有偷偷练习这些禁术,且每次都要把现场掩饰为是实验新药物的样子,但动静太大,每次都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卷轴并不是完整的,似乎还有残卷,里面还记载着一些施放后影响可轻可重的咒语,但这部分没实施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而且,他后来发现这卷轴的外皮上有残留很微量的一些药剂,他推测这是让他父母重病的原因之一,可能是有人怕卷轴被人用去做不好的事情吧。
以他现在的本事可以将其解去,但无论怎样,父母死得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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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阳光灿烂,是个好天气。
森林里难有的雾气消散,植被在阳光下畅快地沐浴着。
一早起,舒云就开始心神不宁,在白毛用前所未有的焦虑表情、急冲冲推开自家门板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日子来了。
恶魔回魔界了,留了一封信,内容总结起来也就几点:
感谢白毛这么久以来对他的悉心照料和情感经营,他很珍惜这段时光,但身有使命,必须回魔界,愿无再会之日,祝安好。
白毛手里拿着的这封信,字迹非常熟悉,透着浓烈的宿命感。
舒云默不动声地看完,无所表态。
此时,白毛在迷雾森林里已住七年,早已被安定生活麻木了的舒云,还以为那些都是虚梦,这一天不会到来。
果然,没过多久,金戈铁马的天族们来了,大张旗鼓地讨伐白毛,到处颁布通缉令,彻底将迷雾森林里的宁静撕碎,魔法师们纷纷被迫躲到林外暂住。
舒云早有预感,留了一个心眼,提前带白毛离开了森林去躲避,安顿好后才回森林里放出消息给其他法师,让他们进行避难。
舒云在山头上坐等天族们的到来,果不其然,某位形迹猥琐的男法师是叛徒,带着天族找到他所在的山中,里面已故意布下多重陷阱。
他倏尔有感,也许恶魔是知晓自己已无法再躲藏,为了减小伤害,所以提前离开的吧。
红女巫赶到舒云身边,跟他一起合力对抗天族,陆续的,不少的魔法师们也加入到他们的阵营当中,本来势均力敌的局面,开始出现往法师们一边倒的胜利趋势。
很好,现在只要白毛不要出来捣乱,天族就会撤兵了,虽然是暂时的。
不过你们知道的,这个舒云永远是个乌鸦嘴,白毛还真他妈跑出来要帮忙。天族看白毛被诱出,士气高涨,利用人数优势,一时又将法师们攻压下。
舒云快被白毛气死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毛被抓走,不再有所保留,当场就直接掏出残卷,开始参照上述,使用禁术。
大概这些禁术就是用来克制天族的吧,一大波天族在禁术面前,简直跟木桩似的被舒云用来练手,他很快就精通了其中要领,结果自然一举获胜,魔法师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大爆发的舒云,踩着全被打趴在地上哼哼的天族,解救下了白毛。
天族撂下狠话撤兵了,双方都没人死亡,法师们虽有受伤但不致命,这也得亏舒云及时用招。
白毛掺扶着舒云到溪边坐下,夏日里掬了一把清凉的溪水喂给舒云。此时的舒云还正因过量使用魔法而显得脱力,喝了几口稍微舒适几分。
“喂,舒云。”
舒云没理他,还在气头上,结果白毛大脸往自己跟前一凑,下一秒就被对着嘴“啵”了一口。
舒云顿时脸色变臭,一把推开白毛,打断白毛的告白。
“你脑子被打懵了吗?”
“我他妈认真的啊。”
舒云难以接受:“我拒绝。”
看白毛还往自己跟前凑,赶紧伸手挡嘴的同时再次推开白毛,觉得有点恶心。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刚才作战时,我突然觉得如果有你这么一个男朋友也不错,反正我们现在都没伴。”
“容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你。”
白毛显得非常失落,蹲到不远处的溪边玩石头去了,舒云倚着河岸上的大石,不停反省自己一直以来的言行举止,是否给了白毛什么不好的幻想空间。
当然,是说舒云觉得的不好。
没过多久,白毛果然回来了,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要我吗?”
“……”
舒云有点担心白毛伤心,但心里更接受不了他们这种朋友变恋人的身份转换,缓了缓,只能说:
“抱歉。”
“好吧。”白毛耸耸肩,装作轻松的说:“这样也好,告白这种事情,随意一说,也许就会改变、变好。而且对于你,不接受也不亏,好过不说。”
“不过,你刚才真的很帅。”
白毛换了一个语气,再次调皮地朝舒云眨眨眼,然后扶起舒云,默念魔法,启程回家。
舒云听着白毛的话,联想到自身,心里一阵微妙,但也没多说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天族又来骚扰他们了,气势汹汹地飞了一张战帖到白毛门板上,白毛一看,上面还装腔作势地约了时间和地点。
“舒云!!有人要找我们约战啦!!!”
白毛大吼,可是舒云屋里毫无动静,赶紧在自家玄关那换了鞋,趿着鞋子走了过去。
“舒云!有人找我们打架了!!别睡了!”
自从那次大战后,舒云变得比往常嗜睡,回来以后整个人都懒洋洋地没精神,有时候反应还很迟钝。
房中一道影子窜动,白毛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捡来了一只猫!”
认识舒云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舒云养过什么宠物,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喜欢动物的人。
舒云还躺着,刚被吵醒,迷迷糊糊的,没理白毛。
白毛把门关上,上前去逗弄那受惊吓的猫儿,觉得这猫有点眼熟,看了半响,突然说了一句让舒云脑子瞬间清醒的话。
“你是不是喜欢贝尔?”
舒云瞪大了眼睛坐起身子,张嘴就否认。
白毛飙了句脏话后惊叹:“还真是真的啊!”
舒云又否认了一遍,然白毛不管不顾:“什么时候开始的?嗯?不对……难道是我搬来的那天的那天一见钟情?看不出来啊……”
白毛一直在念叨着贝尔的事情,舒云趁自己爆炸之前,赶紧打断白毛的自言自语。
“你找我过来什么事?”
“差点儿忘了,正经事。”白毛回过神来,扬了扬手上的战书,照着原文念了一遍。
“明天?!”舒云觉得全身都要炸开了。
白毛仔细核对了一遍时间地点人物,确定地说:“对,明天下午,就我和你。”
“刚才你说是一对一的单挑是么,我们的对手分别是谁?”
白毛又照着报了两个听起来就不好惹的名字,随后表示要去跟红女巫打听打听、晚点再来商量,然后又趿着拖鞋走了。
猫咪不明所以地跳上被窝,看着舒云去院里刷牙洗脸,发出不小的叫唤声。
这猫会被他发现,是因为大战回来后的深夜,它一直在自己的窗底下叫,吵得他睡不着,于是被他捡进屋里喂了点吃,从此不走了。估计当时白毛睡得跟死猪一样,所以才没听到。
这猫也是怪,只有在饿的时候叫,声音还很大,吃饱以后会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但一到晚饭时分,肯定又准时出现在家里,成精了似的。
“别叫了,你是妖怪吗,这么会算时间。”
也不是没见过森林深处的魔物和精灵,他能感应到这猫只是只普通的猫。
他随口朝那只猫念了一句,那猫还真像听懂了一样,不叫了。
舒云把热好的小鱼放到猫咪的盘里,刚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猫说:“小心烫。”
说完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蠢透了。
就在舒云刚吃完午饭的时候,白毛还没靠近他的小屋,他就知道对方正在火燎火急地往自己这里跑,动静特别大。
他把刚洗好的盘子放好,边擦手边往门走去,猫趁他推开门时从他脚边窜出,估计又上哪玩去了。舒云没管它,走去把院子里的栅栏推开,白毛刚好跑到他旁边。
“……哎哟喂……跑死你爹了……”白毛喘大气。
“你不是最喜欢用魔法瞬移的吗?”
“还是跑着刺激点。”
说不定这是他最后一次的奔跑了。
白毛展开信纸和红女巫给的资料,紧接着顺了口气。
“你知道你对手的另一个名字是什么吗?”
难道天族间互相的称呼还不一样?人类对同一个天使的称呼和天使之间的称呼有差别?
舒云表示愿闻其详。
白毛又顺了几口气,缓缓道:“嘛,他好像的确有好多个名字,比如说什么迈克尔之类,不过我们这边对他称呼最多的,大概是米迦勒吧。”
舒云无语,只能开口问:“那你的对手呢?我们何德何能来请动大神啊。”
“……呼……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白毛摇摇头,又扬了扬手里的纸张,“乌冽啊。”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吗?”
“很遗憾,显然不行了。”
随着话语的落下,两股气流砸了下来,对他们造成一阵冲击。
白毛等疾风不再扬起时,定睛一看,扶了一下舒云的肩膀。
“哦嗨漏,看来我们可以四劈了。”
伸手挡风的舒云抬眼一看,贝尔的两身一前一后地出现在自己院子中。
白毛似乎想到自己向舒云表白的事情,哪怕是被拒绝了,此时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松开了舒云。
与此同时,舒云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也觉得尴尬无比。
贝尔一副了然于心地表情,上前抽走了白毛手里的所有物,大概看了一遍后,随便就抛回白毛那。
猫咪在远处树上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调好姿势,准备睡午觉。
“又见面了,厄运总是让人如此烦扰。”
贝尔的愤怒似乎经久未现人间一般,在逐渐黯淡的阳光里伸了个懒腰,天上云层变化,时阴时亮。
舒云快速瞥了愤怒一眼,四个身影一起进入白毛屋里,大家开始商讨现下如何是好。
他非常明白,当时恶魔信里的意思是,若恶魔不再出现,寓意着白毛能安然终老。
-○○○-
加百列上场前,被乌列拉住,交头接耳地说了一句什么话。
舒云不安地看了一眼恶魔,又再看一眼白毛,手心全是汗,双臂和双腿有些颤意。
时间到了,在场观战的天使和法师不少,宣告开始的小天使吹着器乐,舒云告诉自己要稳住。
然而,刚上场,他还一招没发,加百列就隔空朝他伸手,唱诵着圣经。
舒云只觉自己五脏六腑似被从体内撕扯出来后再碎裂掉一般,痛苦地浮空在半空中,身上一阵黑雾缭绕。
不一会儿,他就摔倒在地上,像脱水的鱼一样,全身是汗。
加百列从他体内提取出贝尔的那颗牙齿后,将牙齿毁灭,直接退场。
舒云终于明白红女巫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强大的魔法,并不是你学、你想、你练、你做,就可以这么简单的使用的。”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法力被掏空剩一成,那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苦心修炼出的最本真的心血,其他被抽走的,都是恶魔的力量,此时的他甚至爬不起来去阻止对方离去的步伐。
恶魔本打算通过舒云体内的牙齿进行操控舒云去战斗的,或者是伺机暗中增加舒云的法力,没想到踩着时间到场的这么短短一会,乌冽已经看穿舒云和恶魔。
场下一片混乱,恶魔跟天族打斗了起来,在刚才最关键的时刻,没来得及阻止加百列的行动。
法师们见状纷纷逃散,但不少已被伤及无辜。不是没有熟识的法师们在帮白毛和舒云,但是没几下就被大天使们镇压下来。
是场有去无回的战斗啊,舒云心里消极地想着,等他能控制自己的躯体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恶魔正在跟天族争夺白毛。
战书写得很明确,若他们战败,当场接收制裁,若天族战败,永不打扰白毛和舒云。
丝毫没提及恶魔,但是贝尔还是出现来帮忙了。
大概贝尔对白毛是真爱吧,舒云默默想道,不然此时的贝尔完全可以躲在魔界里疗伤,明明就有不出面的选项。
魔族在之前的大战中元气大伤,三界平衡如初冬的薄冰般不堪一击,他也不会奢望贝尔会带着同族过来解救白毛,那样对贝尔魔族的同伴太不公平了,本来也没他们什么事。
要是因为贝尔的捣乱,天族们又再次对魔族发起攻击,这样的锅,无论是他还是白毛又或是贝尔,谁都背不起。
现时的他甚至有自杀的冲动。
贝尔没过多久后妥协了,被套上屈辱的枷锁束缚在场下,小天使们上来轻柔地把舒云抬到场下急救,位置也在贝尔旁边。舒云看到贝尔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满脸不甘。
唱诵声和奏乐再次响起,小天使们将白毛带上场。
有冷静观战的法师顶着混乱坚持到现在,为的就是看白毛的比试。
白毛上场后,台下竟然有不小的呼喊声替他加油。
乌冽见状,难得有了些面部表情,但外人还是看不出情绪。随着口号声,双方按部就班、开始对决。
制裁已经开始了。
白毛与舒云料想的不同,以退为进,发动攻击也只为避开乌冽的招数,乌冽过了十招后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一时场上竟难分上下,加百列也不由聚精会神地观战起来,场下呼喊声一片。
白毛果然是个人才啊。
舒云每次都会对白毛有不同程度与方面的认识,但永远都是赞叹着,随后便将暗自惊心深藏不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打从心底里敬佩白毛的能力的。
台上打得难分难解,天使们发出阵阵惊险地呼声,而法师们则不断为白毛鼓舞士气加油呐喊。
舒云转头看了一眼贝尔,对方也在顾不得己身地观战中。
他被治疗好后,贴着贝尔的愤怒问:“你有什么想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一世就算了吧。”
贝尔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嘴上却飞快回了一句:“你是谁?”
“你跌入轮回的同时,我也会跌入轮回。这些对白烂透了,可我们每次都要这么对话。”
注意力也主要集中在台上的战况,在白毛被乌冽的击中后,舒云像背书一样毫无感情地说这几句话,基本都是凭印说出。
贝尔清楚他们这些谈话的初始,而轮回还没开始,舒云就已经把他的对白全念完了。
“你到底是谁?”
贝尔收回目光,台上胜负已定,两身都在看着舒云。
天使们宣告完结果后散去,白毛的灵魂被天族带走,法师们围着白毛面容幸福且安详的尸体默哀,纷纷对他表以最高的敬意。
舒云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内心非常矛盾,一边冷漠地继续等待着转机,一边痛苦的只想为朋友报仇,想把过错全怪在恶魔身上。
宿命感强烈袭来,哪怕心里不怪罪贝尔、舒云却无法控制地开始咒骂着贝尔,情绪崩溃,场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一直喜欢着贝尔,可是却一直看不透对方。
舒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阻断了咒骂声,法师们不明所以,甚至有人骂起舒云。
舒云觉得此时的自己实在是无以言表的无能,已被这种颓废感深深埋没,尤其是看着白毛这么拼命去争取机会的时候,可精神稍一松懈,身体又如被(!!!)操控一般开始施法诅咒着贝尔。
他有点恨刚才的加百列怎么不把自己的魔力全部拿走呢。
恶魔也显得一脸颓然,见舒云痛苦挣扎了那么久,抱着白毛的尸体说:“多轮回几次你就忘了。”语气中透露着对这些场景、似乎习以为常。
恶魔似乎从头到尾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丑态。
对此才察觉的舒云觉得难堪无比,这真的太难看了,这样的自己。
他想到自身,一直不敢跟贝尔告白。
他很卑劣的一直催眠自己,贝尔不是真的喜欢白毛的。
现在突然反应过来,恶魔当时其实是真的很爱朋友的。
他可以很肯定。
舒云松手,咒语飘散开来,他拼劲权力用法术向恶魔传声:“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贝尔反正时间也已剩不多,闻言施法将时间短暂凝固,哪怕这耗费了他全身的法力。
周遭法师们像跑完条后不再动弹的木偶玩具一样,画面的所有人都被冻住,只余他和贝尔可动。
然而,贝尔说了一句让他心寒的话。
“你这样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放弃吧。”
说完,画面又开始流转,大家不明所以、毫无防范地看他念完咒语,等反应过来时,谁都已经无法打断他的施咒,他也无法控制自身,在大家的目光下说出了诅咒的关键内容。
“贝尔在毁灭轮回里永远受困于两身。”
明明脑中想着的是“我将永远受困于轮回不得转世”,并且也拼命想这样表达出来,可出口的仍旧是那句最初的咒语。
舒云从白毛死后开始一直泣不成声,哽咽着说出口后,哭得更厉害了,一时间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语言说出来的,诅咒的力量会增倍。
一个阴冷地声音从阵法中问起。
“你他妈说清楚点,你到底在咒什么。”
恶魔闻言瞬间笑场,大家一脸惊呆地望着他。
舒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哭泣,大声坚定地喊道:
“你他妈笑个屁啊,老子可是每次都在拖累你入轮回!我他妈诅咒贝尔在……咳咳咳……”
恶魔见舒云竟然狠下心伸手进嘴中倒挖舌,还因说话咬到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猛掐自己的脖子,以此打断了说话。
在场的人都对此表示恶心,但仍旧无法打断诅咒。
他是来搞笑的吗?
而狼狈的舒云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说出来了!嘴巴看来还不是完全不可以控制!看来是越想控制越起反效果,刚才被恶魔一分神居然就……
无论怎样,再难看也无所谓了,打断对贝尔的诅咒再说!
“我愿以自己的灵魂诅咒恶魔贝尔在……嘶……”
“我诅咒恶……咳!”
“我诅咒恶魔贝尔在毁灭轮回里……”
贝尔对此不忍直视,不容置疑地伸手拉开了舒云强行打断自己的双手。
只有舒云心中痛苦万分,急得更加飙泪。
“我愿以自己的灵魂诅咒恶魔贝尔在毁灭轮回里永远受困于呕……咳我!……”
天啊!他可是还没想好怎么改诅咒的内容的!
被贝尔一阻拦,他再控制着打断自己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个“我”字恰巧是下一句的开头。
而被拖延很久的阵法在听到主体后已然快速实施。
舒云与阵法一同、瞬间散去,诅咒成效。
舒云失去意识前,听到恶魔的声音飘浮在意识里。
“你最多只能记住三道轮回,祝我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