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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挑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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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又想,这媚功么可算不得什么真功夫,于是又问她:‘她这可不能算会功夫,你干么不教训她。’她听闻,笑说道:‘你这笨蛋,她不会,我爹爹会啊!她受了我教训,明着不敢说什么,暗地里一定会告诉爹爹,那我可讨不了甚么好,我武功跟爹爹学了个几招几式,可不是他的对手,刚刚出手收拾的那几人,我可都是取得巧,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人真正动手呢!’我看她刚才动手利落干脆,便问道:‘你爹爹武功很高么?’她闻言吐了吐舌头,:‘一塌糊涂,这天下武功比他高的人,可多了去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当时好奇,天下习武之人这么多,到底谁才能算做天下第一呢?于是就问了她,她回道:‘本来天下武功出少林,想来武功最高的,应该是里面的大和尚罢。不过呢’她说到这故意停了一下,我心里笑笑,故作十分好奇地问她:‘不过怎样?快说快说。’她对我反应十分满意,又接着道:‘我也是听爹爹说的,最近江湖上出了个青年英雄,未及而立之年,便已练得一身武功惊世骇俗,备受江湖推崇,像他这般人物,应该与你们这些臭男人不同罢,总是三心二意。’她说着眼中竟露出向往神态,我瞧着大为不耐,就问她:‘他又姓甚名谁了?’她听我语气不耐,挑挑眉头,莫明奇妙,但也回我:‘姓段,叫段三通!’”众人暗暗好笑,这和尚还吃过段三通的干醋。段三通心道:十年前却是我成名之年,但同时也暗叫惭愧,因他这时可没忘了佟心缘。方戒则对这嗤之以鼻,本来这时社会风气如此,大户之主有个三妻四妾原也正常,男人多情却是痴情,女人专情却是绝情!赵曲雯这时听到有人仰慕段三通,倒没什么,也替他高兴。只听东方雨接着道:“段大侠,我当时可不识你,语气有所不敬你可勿怪。”段三通说句“无妨!”东方雨再说:“我当时听了段大侠之名,便问:‘三通’倒不知是哪三通?有甚么了不起的?她回道:‘我也不知道是哪三通,但他确实了不起,连皇帝都盯上了他。’我听后一愣,问道:‘怎么回事?’她想想,可能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回道:‘我那日在爹爹门外偷听到的,他和他那些当官的朋友说的,说甚么姓段的气焰太盛,又说什么他号令群雄,莫敢不从,皇帝江山建立未久,首要之务,便是求安稳,要杀鸡儆猴,除了他,震慑武林人士,教他们不敢生叛乱之心。’”段三通闻言心里一惊,再场诸人不少自诩正派人士,对朱元璋此举颇有微词,平南王立时出来调节:“和尚,你可别挑拨离间。”段三通固然惊讶,心里却想了个大概,早就听闻朱元璋生性多疑,行事果断狠辣,他就算预谋除掉我,也符合他行事风格。
倒是不知为何这十年来,皇帝无甚么大动作,莫非这和尚说谎,可瞧他神态也不似作伪,段三通拿不定主意,赵曲雯在他身旁耳语道,稳定人心为重。段三通点点头,而后说道:“且不论事情真假,段某可还好好的活着呢!”平南王接口道:“没错,没错!”段三通再接着说道:“就算此事为真,皇帝未免太多虑了,再者说段某可不敢妄称什么‘号令群雄,莫敢不从!’,还有,我对这权谋之事么,可从来提不上心,镇宇你还是叫他放宽心罢。”平南王点头称“是!”东方雨则开口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王姑娘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平南王暗道事情再这么下去,或许要糟,赶忙说道:“好,和尚你既认定确有此事,那我问你,这王姑娘的爹爹又姓甚名谁了?”一旁的张仪虽平庸无才,这时也分得轻轻重缓急,附和道:“和尚你倒是说啊!”东方雨闻言,面色似乎变得有些沉痛,说道:“她爹爹叫王尼玛,是户部左侍郎,官从正三品。”东方雨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上神色不一,平南王倒是镇定,张仪“咦”一声,赵曲雯问道:“和尚你怎么骂人?!”东方雨瞧着众人神色,回道:“首先,这‘尼玛’二字一是释迦牟尼的尼,一是玛瑙的玛,并不是你妈,尼玛在藏语中是‘太阳’的意思,赵女侠可别想岔了。二来,难道张大人识得这王尼玛?”听闻东方雨之言,赵曲雯顾不得脸热,随众人一齐瞧着张仪,张仪倒没回答,眼望着平南王,平南王略一沉思,开口道:“没错,六部之中户部管财,他户部左侍郎,官从正三品,整个户部只户部尚书比他官大,你说这朝中有几人不识他?不过据我所知,他在三年前被处决了!”东方雨脸现惊疑,问道:“不是早在七年前就被杀了么?!”平南王回道:“和尚你有所不知,本来他是要在七年前被处斩的,可有一人力保他不失,他才免去一死,可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需得坐个十年牢,才能再得自由!”“那是何人保他不失,为何王爷认得他,却不识她女儿?”东方雨又连问两句。平南王回道:“保他之人么,和尚你或许也认得,叫胡惟庸!这王尼玛的女儿么,他又从来没带出来过,我又没去拜访过他,更没听别人提起过,如何识得?!”东方雨闻言,轻轻点点头,说句:“原来是这样。”众人听他两人的对话,浑然不解,段三通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东方雨回道:“还是叫王爷说罢。”平南王耳听东方雨语气颇为寂寥,只好说道:“此事要从七年前的一桩大案谈起,此案始发于那年九月。”众人不少暗暗点头,只因那年许多官员被处斩,众人虽不一定亲眼所见,但也有所耳闻,段三通隐居山东仙岛上,是以不太了解,接着问道:“什么案子?”“空印案!”段三通再问:“何为空印?”
平南王接着说道:“户部每年都要审核地方上报的财务报表,当然审核非常严格,稍有不合,就得作废重报。于是,各地进京报表的人为了少折腾,在进京时携带多份已盖过本地公章的空白报表,这就是‘空印’了,这样一来与户部反复核对数字后,即可重
新填制,免去了舟车劳顿。”“那不是挺方便的,皇帝干么又大动干戈了?”段三通问道。“段大侠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段三通又问:“怎么?”平南王回道:“我说个例子,比如我有张白纸,上面未书一字,却按了段大侠的一个手印。”段三通听到这心里一惊,说道:“那你写什么便是什么了!?”平南王一笑,说道:“是啊,盖印的与送报表的本就不是同一人,这教圣上如何不怒!”“噗嗤”一声,小广崧笑了起来。张仪鼠目一瞪,喝道:“小兔崽子,你笑什么?”杨广崧年少,可不懂什么政治权谋,说道:“皇上这么做,是想要打击贪污腐败,那可没多大用!”张仪刚想再驳斥他,被平南王拦下了,平南王问道:“小道长有何高见?”杨广崧捏捏下巴,说道:“高见谈不上,我就指点你几下罢。”一如先前段三通指点平南王武功时的模样,惹得众人大笑。待众人笑定,杨广崧再说道:“这户部的大官对钱粮这一块,可谓是‘只手遮天’了,他们若是心思不端,想要牟取暴利,苟合下属官员,搞贪污腐败,在账目上做点手脚,那可教人难以察觉!你们又如何防得住?”平南王,张仪听完陷入沉思。方戒开口道:“不错,这还得靠官员自觉,朱元璋这招可不怎么高明!”“你又知道什么了,皇上的英明怎会教你窥探了去!”张仪反驳道。他虽觉杨广崧之言有礼,但如何也不会承认皇帝做错了。方戒再接口问道:“那他怎地杀错了好官?!”张仪问道:“杀错了什么好官?”方戒冷声道:“我的七舅姥爷方克勤!”张仪闻言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平南王也是暗叫惭愧,原来这方克勤确实是个好官,平素生活节俭,一件布袍穿了十几年,每日三餐,有两餐以一盘素菜下饭。当地百姓在他的任期内,号称富足。有次他调任,于是,百姓们自发地作歌传唱挽留。歌曰:“孰罢我役?使君之力;孰成我黍?使君之水。使君勿去,我民父母。”本来平南王也不识他,还是一次偶听旁人提起。但平南王总不能说朱元璋的不是,于是回道:“当年空印事发,方克勤可脱不了干系,他任职地的空印可是经过他点头同意的,好在圣上贤明,饶了他儿子的性命。”方戒听闻冷哼一声,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