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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文斗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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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戒之声高亢流长,浑厚有力,上阙慢,下阙快,紧凑有致,一曲唱罢,听者热血沸腾,唱者也是万分痛快!
东方雨本想解释,自己后来学唱曲一事,这时听方戒之音,暗暗起了比较之心,倒不忙着解释,方戒一唱完,他又接着唱:“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方戒瞧他又唱,心道:和尚和我对上手了,可不能输了。“大师,你的蝶恋花生无可恋,再听听我的!”“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方戒唱得倒是豪爽,赵曲雯倒是不屑,她既认定方戒花心好色,这想法自是难以改变了。听到“天涯何处无芳草”一句,更是暗骂方戒为自己花心找借口,只是赵曲雯不知,她心中想法,与苏东坡作词的本意倒是相去甚远了。原来这词乃是苏轼写给侍妾朝云的,朝云陪伴在苏轼身边二十三年,苏轼与她感情甚笃,佳人难再得,苏轼虽一生旷达,也是悲难自抑,这词词风虽豪放,却是悲的豪放,赵曲雯不知此一节,会错意也正常。
方戒又一曲唱完,东方雨眼骨碌一转,露出皓齿,又接着唱道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闲愁。”
方戒细细听完,皱眉不语,心道:和尚恁得狡猾,这词乃是柳永不可多得的好词,词风一改之前的忸怩粗俗,变得磅礴大气,叫东坡也为之折服,方戒干脆不再接着唱了,学着苏轼来一句“不减唐人高处!” “方施主歌喉高亢,教小僧为之倾倒!”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方戒受他一夸,心里自是微微自得,嘴中却说:“不敢当,不敢当,大师才是厉害,明明是此中高手,却偏要说全然不会。”
“方施主这倒是误会我了。”方戒闻言左边眉毛一翘,问道:“哦?怎么说?”东方雨回道:“正如方施主所说,当时我一曲《雨霖铃》唱完,王姑娘果然生了气,直喊道:‘难听!难听!’我一听大急,忙说道:‘我本就不会,姑娘可别难为我了,你要杀便杀了我罢,可别为难小华小安。 ’她一听我的话,‘嗤’一声笑出来,我茫然不解,她笑完接着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人虽是个色痞,对你的泥腿子还真是不错啊!’”
“我一听她又叫小华小安泥腿子,心里有些不高兴,就反驳道:‘他二人有名有姓,你干么又叫他们泥腿子?更别说他二人,又从未帮我做过什么坏事。’‘哼,在家里,可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今天出来,遇到你这可恶的小色鬼,三番五次顶撞我!好,我来问你,他两人又姓甚名谁了?’
我心想:她在家娇生惯养,今天估计是耍起性子,才偷跑出来玩的,这倒与我有几分相似,但我可没她这么蛮横不讲理,我有心教她改改坏脾气,就大声回道:‘他二人,我之前不是说了,一个叫做小华,一个叫小安。’
她一听我话,‘哈哈哈’故意笑几声,我没忍住,就问她笑些什么,她冷笑着回我:‘这天下间还有人姓‘小’的么,但教姑奶奶我长了见识!’我听闻,也是一脸尴尬,我可真不知,小华小安到底姓什么。” 东方翔笑接道:“这不简单,与你一般复姓不就行了。”
“哥哥说的是,只是当时,我脸上的情状,都给她瞧了去,就是再编,她也不会信,索性说了一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她回道:‘你倒爱耍赖狡辩,还好意思说我?!’ 我也不好反驳她,就说:‘我确实也不知他二人姓氏,也不能凭此说姑娘的是非,但叫他二人‘泥腿子’实在是不大好,姑娘这‘利嘴’还是得改一改,否则人人怕你,却不会真正敬你,若你不会一丝武功,别说没人会给你好脸色,甚者还会教训你。’
我这几句话似是说道了她心里,她脸色又显寂寥,‘刷刷’两指先解了先前点我的穴道,我得了自由,却不知该不该走,索性站在那里不动,过得好一阵,她又幽幽开口,语言间仍是调笑,语气却不复先前模样‘乖侄孙,你既不愿走,陪姑奶奶多说些话,好么?’我瞧她如此,心中一软,不忍拂她意,点点头表示同意,但同时也开口说道:‘陪你说话倒是可以,但我可不想多个姑奶奶出来。’
她闻言吐了吐舌头,恢复一丝娇俏可爱的模样,说道:‘不叫就不叫,谁稀罕么?!’ 我回道‘你不稀罕,那是最好!’ ‘有人稀罕你,你怎么还不乐意了,像我这样的,根本就没人稀罕我,没人喜欢!’听她这么说,我几乎张口欲出一句‘我喜欢你!’终究是不好意思,说成了‘怎么会,你的父母亲人呢?他们怎么会不在乎你?’同时心想:他们要是不稀罕你,你怎么会这么‘蛮横不进理’呢?哪知一听我这话,她脸色更是不好,说道‘我妈早死了,我爹活着我也当他死了!’我闻言一惊,脸上不动声色,嘴中说道:‘天下父母一般心,怎会不在乎亲生儿女呢?你与他之间定是存在极大的误会!’她对我所说却颇不以为意,‘哪有什么误会?!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女儿,就只有那个狐狸精!’”
“她一语说完,瞥了我一眼,又接着道:‘哼,天下男人一般样!’我听她话,心里想了个大概,料来她生母死得早,她父亲后来又娶了另一房,从而没顾上她,她那时年少,只觉自己的父亲偏心好色,就认为天下的男子都一般样,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心里虽明白,却不知如何与她说,教她改了这错误的念头。
我又想到她会几手功夫,便问她:‘你不是会武功么?怎么不出手教训你那‘恶毒’的后母?她闻言‘哼’一声,说道‘你可别叫那狐狸精是我后母,我才不认她,我会武功不假,可她也会啊!她的武功可比我高明的多,专教你们这些臭男人神魂颠倒!’我闻言心道:还有专门对付男人的武功么,心中不解,便问她是什么武功。她怪声怪气说道:‘媚功!’” “是那种摄人心魄,教人成为一时‘傀儡’的武功么?”东方翔开口问道,他本是武痴,一听到新奇武功难免好奇。
东方雨受他一问,倒是脸红,回道:“大哥,你这到想差了,其实她后母生得妖媚,这媚功么,无非是撒娇耍泼之类的了。”东方翔一听,微微失望,因他先前竟想去中原向那王姑娘的后母讨教讨教。段三通也开口道:“这等武功,妖邪的紧,不练也罢,但据我所知,杨贵妃杨玉环或是练成过。”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妃黛无颜色么?”平南王这时开口问道 ,段三通点点头,表示同意。
平南王笑笑,说道:“这可是说杨贵妃生得美丽,气质又那么多情,可没说她会什么媚功。”不少人倒同意平南王的观点,东方雨方戒学识满腹,这一句诗自是了解,这时却不知该怎么理解。段三通摇摇头,反问道:“哪有女子这么漂亮?!”东方雨回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赵女侠不算么?”
段三通倒给他问愣住了,说道:“可能真是我想错了,但这两句诗可不能用来说曲雯,她娇艳动人,用‘媚’一字真是俗,俗,俗,俗不可耐!”赵曲雯本在一旁细细听着东方雨说话,听他又扯到自己,微微生气,可再一听段三通的回话,便不好发作,红着脸瞪了东方雨一眼,接着在段三通耳边细语道:“油嘴滑舌,我之前已说了,通哥,你可得改改!”段三通觉得自己是实话实说,不知要如何改,但也点点头算是“敷衍”了。
方戒再接段三通话说道:“不管杨玉环是否练成,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早已无从考究了,咱们现在可活在大明,还是顾好现在罢,你说呢,大师?”东方雨回道:“方施主言论颇有些道理,小僧受教了。”说着作了一揖,接着再道:“我一听‘媚功’茫然不解,于是她添油加醋般,说了她后母百般不是,说她后母如何谄媚讨好她爹,如何在她爹面前说她坏话之类,我受了她的影响,只觉这天下最坏的后妈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