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传》我叫双囍

3、第三章，偷窃

　　等我睡一觉醒来，早已日落西山。
　　估计如意见我没叫她，便也没来打扰。不过正好，少去不少麻烦。
　　“喂，该起床做事儿了！”
　　我走到软塌旁推了推睡得正酣的韩熙。
　　“什么时候了？”韩熙睡眼惺忪地问。
　　我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已经亥时了！”
　　还真是天公作美。
　　虽然说今日星空万里无云，但是今晚的月亮相比前几日黯淡了不少，正适合各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当然了，我们这个不算。
　　“不过，我最近眼睛不太好，晚上看不清啊。”我抱怨说。
　　“那又有何难，我有这个。”
　　韩熙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从腰间取出一颗发着幽光的夜明珠。
　　我看着那颗珠子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不禁拍手叫好。
　　“不过，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我问。
　　韩熙朝我“呵呵”傻笑了两声，说：“本来是怕银子不够花，备用的！”
　　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看来，韩熙还是有他存在的价值的。
　　“不过，我们总要先找个目标吧，这样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韩熙说。
　　“我已经想过了，虽然我们无法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但是通常来说，账本记录了一个家族的所有收入与支出，若是从这里下手，一定不怕查不出端倪。”
　　“聪明，那我们就去找账本。”韩熙忽然便来了兴致。

　　我本来以为贾府虽是富有，但终归只是在一个小镇上，可是出来之后才知道，这座府邸即便是当皇帝临时的落脚点也不为过，规模足有三四十个普通的四合庭院那么大。
　　我跟韩熙二人在府里绕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能找到书房，反倒把自己累得两腿发软。
　　“按照我们这个找法可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啊？”我喘着气问，累得蹲在角落里。
　　“谁？”
　　前面墙角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呵斥，吓得我立刻窜了起来。
　　“一会儿见机行事。”韩熙小声道。
　　我只能慌慌张张地点点头。
　　原来真正做起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真忍不住紧张。
　　等到墙角那边的人走近了，我才认出这是白日里出门迎接的管家。
　　“是贾府管家，迷晕他。”我在韩熙耳边悄悄说。
　　“交给我吧。”韩熙小声说。
　　“你们……”
　　见到突然从角落里跳出来的我和韩熙，年事已高的管家显然被吓得不轻。可惜还没等他叫出声，韩熙便施法将他迷昏了过去。
　　“你现在怎么处置这个狗腿子？”韩熙问。
　　“嗯……”
　　我记得以前在一本秘书大全里看到过有一种可以让人说实话的咒语，不过可惜，当时我着急吃饭，合上书之后便忘了这回事儿。
　　我心虚地朝韩熙笑笑，问：“你还记得婆婆以前给我们看过的秘书大全吗？有个教人说真话的咒语你背了吗？”
　　韩熙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说：“就知道你靠不住。”
　　说完，便转过头去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你想问什么？”韩熙问。
　　想来应该是刚才已经用过秘术了。
　　“贾府的账房在哪儿？”我半信半疑地问。
　　可是不管我说多少遍，管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应该没错啊。”韩熙不解地摸了摸脑袋。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问。
　　韩熙抿着嘴，很是严肃地盯着管家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竟狠狠地朝管家脑袋上拍了一掌，这一巴掌在如此夜深人静的黑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你疯了？生怕其他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吗？”我尽力压着自己的声音。
　　韩熙撇撇嘴，说：“可不是我的法术出了问题，是他刚刚睡得太沉了，不过你放心，经过我刚刚那一掌，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这个解释，不过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就先试试吧。
　　“贾家的账房在哪儿？”我又问。
　　“在……在东边的阁楼旁。”
　　这回管家果然变老实了，看来韩熙那一巴掌还是有用的。
　　“看吧看吧，还是我厉害吧？”韩熙在一旁自鸣得意。
　　“那贾老爷去哪儿了？”我问管家。
　　“老爷去……去荔城了。”
　　“去荔城干什么？”韩熙凑过来问。
　　“荔城出了些问题，主人把老爷叫去处理紧急事务了。”
　　我跟韩熙面面相觑，这贾老爷按理说应该已经是最大的老板了才是，怎么又冒出了一个主人？
　　“主人是谁？”韩熙问。
　　“不知道。”
　　不知道？堂堂一个管家，应该是对府内事物最了解的，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自我意识，也没道理对我们隐瞒什么。
　　“这次他应该是真不知道了，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找到账房，然后再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吧！”
　　韩熙点点头，便跟我一起朝东边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停住了。
　　“怎么了？”韩熙不解地看着我。
　　“差点把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我转过身。
　　“什么事儿？”
　　我指了指身后还立在那里的管家，说：“他刚刚已经看到我们了，你还没消掉他的记忆呢。”
　　“这种小事你也要我做？”韩熙不满地抱怨着，却还是走了回去。
　　他伸出手在管家脑门上敲了一下，一道红色的印记慢慢消失在管家额头上。
　　“好了。”
　　韩熙满意地拍了拍手，刚伸出脚却又停住。
　　“怎么了？”我问。
　　他该不会是被定住了吧？
　　只见韩熙摸了摸下巴，随手一挥，管家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总不能让他一直站在这里吧，要是有人经过这里，看到他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站在这里那还不吓死？”韩熙朝我挤眉弄眼，一副了不得的样子。
　　“切，难得你脑子灵泛一回。”
　　我朝韩熙竖大拇指，然后便硬拽着他去找账房。
　　按照管家说的，我们径直往东果然找到了账房，可是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始终找不到贾府的账本。
　　“怎么会没有呢？”我失去耐心，累得直接瘫坐在地上。
　　“而且连张记过数的纸都没见着。”韩熙说，亦是累得连腰都撑不直。
　　“难道他家从来不记账？”韩熙问。
　　可是这怎么可能，一个拥有这么大的财力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账本？若果真是这样，那恐怕他们家的生意早就瘫痪了。
　　“账本肯定是有的，不过……应该是收在了别处。”我挣扎着起身，说：“不过这就越发证明贾家的账本存在问题，我们就只有专心找账本就行了。”
　　“可是账本不在账房还会在哪儿？”韩熙垂头丧气地问。
　　早知道方才就应该直接问管家账本在哪里了。不过，他应该也不会知道吧。
　　可是想一想，很重要，但是又不得示人的东西会被藏在哪里呢？
　　“会不会藏在什么地道，或是暗格里？”韩熙忽然问。
　　他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麻烦多了。
　　我们俩坐在账房里发愁，眼看着窗外渐渐明亮起来，却完全没有对策。
　　难道我真的要等着嫁给贾祯那个人渣？

　　“快来人啊……”
　　“走水了，快来人啊……”
　　“西厢房走水了……”
　　屋外忽然嘈杂起来。
　　“走水了？”韩熙瞪着眼睛望着我。
　　“好像是。”我点点头。
　　等等，西厢房……
　　“贾祯好像住在西厢房。”我猛地站起来。
　　“那又怎样？”韩熙不以为是。
　　“我们去凑凑热闹啊，没准……没准能趁乱找到些别的线索啊。”
　　“你想多了。”
　　韩熙很不情愿，但是在我的一拖二拽下还是跟着我偷偷摸摸地跑到了西厢。
　　我们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贾祯被家丁从屋子里架出来，虽然火势并不大，但他还是被熏得灰头土脸的。
　　“看吧，不过就是起火而已，我就不信这你都能找到线索。”韩熙在一旁拼命地给我泼冷水。
　　我白了他一眼，说：“不……不管能不能找到线索，看到贾祯被烧成这样也解气啊。”
　　“你，你，还有你，你们都赶紧进去，本公子的账本还在里面，快去给本公子搬出来，记住，那些账本要完好无损。”贾祯躲得远远地在那里指手画脚。
　　我不禁一怔。
　　账本？贾祯刚刚说账本还在房里？
　　韩熙想来也听到了那话，一脸懵然地看着我。
　　“看吧，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得意地朝他炫耀。
　　“接下来就看你了。”我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干嘛？”他惊讶。
　　“不是都说了账本在房里吗？你快进去偷出来啊。”我说。
　　“交给我。”
　　韩熙自恋地撩起自己的头发，转眼便消失在假山后。
　　韩熙已经进去，但是贾府的那些家丁还迟迟不动，被贾祯连踢带踹才赶到门口。
　　眼看他们都进去了，却还不见韩熙的影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看。”韩熙得意洋洋地举着两本账本出现在我面前。
　　“不错不错，任务完成得很成功嘛。”我拍拍他的胳膊。
　　“那是。”他骄傲地仰起头。
　　“不对啊，我是你师兄啊，有你这么跟师兄说话的吗？”他回过神来问我。
　　我“嘿嘿”笑了两声，扯开话题说：“趁贾祯还没发现，我们先跑吧。”
　　只能庆幸这场火来得及时，奴仆丫鬟们都忙着救火去了，我们一路跑下来都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等……等一下，我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累得两手叉腰，边说边喘。
　　“当时是跑路了。”韩熙用手扇扇风，四处张望。
　　我讶然，这跑路都是往有路的地方跑，我们跑到这死角里来干嘛？
　　“难不成你还想堂堂正正地从大门出去？那你还不如回去坐着等贾祯给你送嫁衣呢。”韩熙一边说一边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张梯子。
　　“翻墙？”我不禁喊出声。
　　“你还有更好地办法？”韩熙反问。
　　我耸耸肩，翻墙就翻墙，反正以前也没少翻过。
　　“快看，他们在那儿。”
　　我一回头，一群家丁拖的拖钉耙，举的举木棍，正结伙往我们这边赶来。
　　这要是被他们抓住了，不死也得残啊。
　　可是我们现在正在墙头上，若是将梯子搬到墙外去是断然来不及的。
　　“怎么办？”我大脑空白地看向韩熙。
　　“还能怎么办？跳啊。”韩熙果断地说。
　　我迟疑地朝底下看了一眼，这围墙差不多三人高，我这跳下去不摔断腿？
　　“别看了，快跳，我接着你。”
　　话说完，韩熙便像只大雁一样轻盈落地。
　　可是我还是不敢，以前虽说也翻过墙但也没翻过这么高的啊，早知道那时就多练练了。
　　“快点儿啊。”韩熙在下面催。
　　我回头，那群家丁们已经在六七米开外的地方了。
　　不管了，韩熙会接着我的。
　　我紧闭双眼，鼓起勇气向下一跃。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痛意已经传到了我的脑子里。
　　“你不是说了会接着我的吗？”我愤怒地质问韩熙。
　　韩熙憋着笑将我扶起来，说：“我以为你能好好跳下来的啊，谁知道你就这么坐地上了。”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揉了揉屁股，感觉整个人连路都不会走了。
　　韩熙见我依旧板着脸，又说：“还好没有摔到腿，至少不会残废啊。”
　　我没好气道：“托你的福啊。”
　　不过还好，韩熙搀着我跑到巷口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个准备去接人的车夫，韩熙出了双倍的价格将他拦下，我们便坐上了马车。
　　虽然这样有些不道德，但是我们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