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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贾祯假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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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因为还要赶路,我们便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祭祀过古玺婆婆后便踏上了去往凉王宫的路途。
“你认识路吗?”我问韩熙。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笨啊,这么大的人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韩熙白了我一眼。
“我就不分,你想怎样?”我问他。
我跟韩熙在一起基本上就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互相抬杠。
“不怎样咯。”韩熙翻翻眼皮。
“对了,坊主给你的那把扇子你带了没有?”他忽然问。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担心自己忘记了,为了再确认一次,便从包袱里掏出那把扇子。
“不就是这个?”我将扇子递到韩熙面前。
韩熙前前后后打量了好几遍,说:“看上去跟普通的扇子也没什么区别啊。”
“你知道要怎么用吗?”我问。
“当然。”韩熙说,一副傲娇的样子。
“那就行了。”
我将扇子从他手里抢过来,塞回包袱里。
“这扇子可没我这么糙,姑奶奶你轻一点啊。这可是多少人眼里的宝贝,怎么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价呢?”韩熙在一旁为了那把扇子忿忿不平。
我瞥了他一眼,挑眉道:“那你也没告诉我它值多少钱啊。”
韩熙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随你折腾吧,反正这也不是我的。”
“你什么意思?”我瞪着他。
“没,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就好,从现在开始,包袱归你背,盘缠归我拿。”
我把钱袋从包袱里拿了出来,其他的全都塞到了韩熙怀里。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吧?”他哭丧着脸。
我一身轻松地摇摇头,说:“作为你的师妹,对你好是应该的。”
“那作为你的师兄,我也深感担忧。”韩熙忽然说。
“担忧什么?”我不知所以然。
他侧过头去,肩膀微微抖动了两下,然后说:“你看看,这大街上的女子随便挑一个,不说都是大家闺秀吧,人家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你呢?相貌普通,厨艺不行,女工更是一塌糊涂,一天到晚还跟你师兄我吵架,你说你这样下去还如何嫁人?”
我被他气得一脸涨得通红,这个人最近说话是越来越毒了。
不过,我怎么能输给他?
我咬咬牙,皮笑肉不笑,说:“没关系,我还有师兄嘛,师兄你如此善良仗义,肯定会养我一辈子的咯。不过师兄啊,我看最近绿萝姐姐跟坊主是越来越亲密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喝到他们的喜酒啊?”
“你……”韩熙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想跟我斗,还得再好好修炼修炼。
“哎呀,今天天气真好,晒晒太阳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我故意走到韩熙的前面,夸张地伸了个懒腰。
“对啊,肥肉晒成瘦肉了嘛。”韩熙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你……”
“老太婆,你自己注意一点嘛!七老八十了,站都站不稳,你还跑出来干什么?你看,你把我的菜都压坏了,你要我怎么做生意呀?啊?”
我更准备回呛过去,却忽然听到一阵吵闹声,还掺杂着小孩子嘤嘤哭泣的声音,十分刺耳。
我们这才注意到前边不远处围了不少人。
“前面出什么事儿了?”我问。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韩熙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把我撇在身后。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眼花,没站稳。”
人群中间,一个身形佝偻、满头银发的老婆婆不停地弯腰道歉,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骨头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没站稳就可以打翻我的菜啊?你要我今天怎么做生意?我不管,你至少要陪我三十个铜板。”
一个身强体壮的彪汉站在老妇人面前,双手叉腰,不像个卖菜的,倒更像个屠夫。
“这,我这老太婆哪来的这么多钱啊?这菜也值不得这些钱呐,求求你,行行好,饶了我这个老太婆吧!我们家现在统共只剩下一些破盆烂瓦了,怎么还拿得出这么多钱呢?”老妇人不停地给摊主作揖,哭着说着求饶的话。
可是那摊主得理不饶人,粗声道:“那不行,我饶了你,谁来赔我的钱啊?要是你今天不给那么多钱,我们就去官府。”
“奶奶。”旁边一个骨瘦如柴,受了惊吓的小男孩哭着拽了拽老人家的衣角。
那摊主见了,脸上闪过一丝奸诈的笑,说:“你不给钱也行,把你孙子抵给我,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老人家听了,脸都吓得苍白,立刻把小男孩藏到了自己身后。
“求求你,求求你发发慈悲吧!我们俩婆孙相依为命,家里实在是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啊!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老婆婆没有办法,走投无路竟然给那个摊主下跪。
“这个摊主也太过分了!”我对韩熙说。
虽然我知道现在许多人贪婪、无耻,却不知竟到了如此地步。
“喂,你干嘛呢?”
我用胳膊肘推了推一言不发的韩熙,他却纹丝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摊主没了耐心,撸了撸他脏不拉几的袖子,准备去抢孩子。
“想不想看看你师兄我的木偶功练到第几层了?”韩熙忽然转过头来,一脸得意。
木偶功?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那不如就让他给自己松松筋骨啊。”我应和道。
我朝韩熙使眼色,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很是期待。
话音刚落,空气中便传来一声空前绝后的响声。
“啧啧,这是知道自己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情,自己都看不过去了吗?这巴掌可真实在。”我扯着嗓子喊。
反正在人群里,别人也都看不到我。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那人在里面愤怒地大吼。
“啪”,又是一下。
人群中的笑声此起彼伏。
“老子今天看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
那摊主手忙脚乱地从摊子下面抽出一把大菜刀对着空气一顿乱砍,吓得看热闹的人都私下逃窜。
“老子看你们还在这儿装神弄鬼。”
那人一边自以为是地扬起菜刀,一边狂妄地笑着。
韩熙冷哼一声,说:“那就看看咯。”
韩熙的手微微一动,那人便突然像发疯了一般,一只手拿着刀向自己砍去,另一只手又拼了命地去阻拦,不停地在原地挣扎,但身上还是被割伤了好些处。不一会儿,地上就变得血迹斑斑。
老婆婆颤颤巍巍地捂着小男孩儿的眼睛躲到了角落里,也被吓得不轻。
“救命啊!救命!”
那人挣扎着将手中的菜刀丢掉,躲得远远的。
“神仙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他对着人群跪下来,不停地磕头求饶,嘴里不停念着悔过的话。
“差不多就算了吧。”我小声说道。
韩熙挑眉看了我一眼,点头收手。
那人见自己没事了,喘着大气瘫坐在地上,脸上全是大如黄豆的汗珠,身上伤痕累累。稍稍歇了一会儿,许是怕自己又着了道,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摊位也不管了便逃走了。
见摊主跑了,围观的人也顿作鸟兽散,各干各的去了。
老婆婆松了一口气,颤巍巍地起身,牵起孙子准备离开。但是她的腿好像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很是勉强。
我偷偷看了韩熙一眼,将他肩上的两个包袱卸了下来。
“你干嘛?”他不知所然地看着我。
“体现你男子气概的时候到了。”我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朝他微笑。
韩熙打了个寒颤,一脸的冷漠,说:“落笙歌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是最恐怖的?”
我一时没忍住沉下脸来,拧了他一下,说:“恐怖你个头啊,这才叫恐怖你懂不懂?”
韩熙被我拧的表情乱作一团,忙求饶:“知道了知道了,你说吧,叫我干什么?”
听到这话,我便满意地将手拿开,说:“乖啦。其实我也只是让你将老婆婆背回去啊,也没叫你上刀山下火海。”
“就这么简单?”韩熙不相信地斜眼看着我。
见我脸色不对,他连忙跑上去追老婆婆。
“老婆婆,我看您腿脚不方便,是不是刚刚受伤了?”我跑过去搀住她。
老人家无奈地笑了笑,道:“没事儿的,是旧疾了,每年到这个时候,我的腿都会疼一阵子。”
“婆婆,你家在哪儿啊?”韩熙问。
“就在李家村。”
“那我们送您回去吧!这样,您路上也有个照料。”我说。
“不用不用,我到家还有两三里路,这太麻烦你们了,要是耽误了你的正经事可就不好了。”老婆婆为难地推辞着。
韩熙忙摇头,“没关系,我们不着急赶路。”
于是,韩熙一路背着老人家,我牵着小男孩儿,大概走了一个时辰,我们才走到李家村,最后在一个破陋不堪的茅屋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就我家了,两位要是不嫌弃,就进来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老人家不好意思地推开门,已经布满裂纹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应该也有些年头了。
我跟韩熙走进屋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屋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全部都是一些常用的物品,有些甚至已经破旧不堪,根本无法再用了。
看得出来,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苦。
“两位不要见怪,我们这些穷酸人家就只是这样了。”
老人家递给我们每人一碗水,又拿出了两个果子来,说:“我们这些穷人家都没什么好招待客人的,只有这些从山上摘来的野果子,给你们解解渴。”
我随手拿了一个,看到旁边那个小男孩一脸的馋相,便把果子递给他。
终究是小孩子,可能有些怕生,忙往老婆婆身后躲。
老婆婆只好笑了笑,说:“虎儿从小就跟我,没怎么见过生人,胆儿小。”
“从小就跟着您?他爹娘不管吗?”我忍不住问。
这么大的小孩子谁不是跟在自己父母身边呢?
老婆婆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他们想管也管不了啊!”
我觉得困惑,哪有父母亲管不了自己的孩子的道理。
许是老婆婆见我跟韩熙似有些疑虑,便向我们解释:“我们镇上有个贾员外,虎儿他娘在我们村也算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姑娘,她还没出嫁的时候,那贾家少爷贾祯就一直想娶她做妾,可是慧珠她怎么也不从。后来,慧珍嫁了过来,做了我们家儿媳妇。那时候,我们家虽然穷,但是也能过活,一家人也过得挺舒心。可是那贾家少爷一直不死心,就在虎儿出生的那一年,他诬陷我儿子杀了人,又买通了官老爷,害他被官府乱杖打死,然后还逼慧珍嫁给他。后来,慧珍为了摆脱他,就……就上吊死了。”
虎儿许是听到说起自己的父母,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老婆婆一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一边给虎儿擦眼泪。
“那为什么不去大一级的官府告他呢?”我不解。
老婆婆擦了擦眼眶边的眼泪,道:“姑娘,你们不懂。听说那贾员外有一个亲戚在朝中当大官,那些当官的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我们做主?况且,那些官府的人都是见钱眼开,看着银子做事的人,我们家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即便是告了,只怕还要倒过来挨一顿板子。现在这些为官之人嘴上说是父母官,实际上却是有福先享,有难先逃,仗着权势为非作歹。”
老婆婆正在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哭骂声。
“外边这是怎么了?”
韩熙正要开门看看,却被老婆婆拦住了。
“你们现在别出去,一定又是贾家少爷在欺负那些姑娘了,等他走了你们再出去。”
韩熙闻言也不说话,只扭头看着我。
我不禁好笑,说:“反正这一路无聊得紧,不如去会会啊?”
“好啊。”韩熙忙点头答应。
我赶紧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交到老婆婆手上,打过招呼后便跟韩熙从后门出去,不论怎样,不能让老婆婆一家再牵扯进来。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小娘子,跟本少爷回去,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本少爷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不要,求求少爷放过我吧,我爹还等着我回去给他熬药呢!”
“诶,你爹那老家伙早就该死了,还管他干什么,还是跟着本少爷回去享福吧!”
我们绕到屋外,是一个穿着体面的纨绔子弟正在调戏一个粗布荆钗的女孩子。
还真是戏折子里常见的桥段。
“是吗?那我看贾员外不如也干脆死了好了!即便活着也是碍你的眼,不是吗?”我双手叉腰说着。
后来韩熙跟我说,我当时根本就是活脱脱的泼妇一个。
那人听到我说话,连忙转过身来,竟也不恼,还色胆包天地说:“哟,本公子今天桃花还真不少啊,又是个俏娘子。正好,一起跟本少爷回府,本少爷一定让你们穿金戴银,这辈子有享不完的福。”
“你确定?你可当心领了个灾星回去,家宅不安。”我咬牙说。
闻言,贾祯竟哈哈大笑,说:“灾星?本少爷天不怕,地不怕,专治灾星。怕就怕小娘子你不跟本少爷回去。你们说是不是?”
贾祯带来的那群家丁跟着起哄。
我想了想,若是跟着贾祯回去,想来只要有韩熙在也出不了什么问题,说不定还能替老婆婆家报仇雪恨。
“好,我跟你回去,不过,你要放了那个小姑娘。”我说。
“你疯了?”韩熙在背后捅了我一拳。
贾祯回头看了看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不知天高地厚地笑道:“真是个有个性的小娘子,本公子喜欢。那好,本公子就答应你。”
说完,贾祯便让人松开了那个小姑娘。
见她走远,我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径直朝贾家的软轿走去。
“喂,你就不用去了吧?”贾祯在我身后嚣张地说。
我一回头,原来是韩熙被他拦住了。
可是韩熙若是不去,那我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了,岂不可怜?
“哥,你不用担心我的,贾公子肯定不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的,你回去吧。”我朝韩熙扬扬手,将腕上的手链特地露给他看。
韩熙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不耐烦地说:“去吧去吧,我懒得管你了。”
我偷偷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身便上贾家的软轿。
我才刚上去,那贾祯竟也准备上来。
“贾公子,贾公子。”我伸手将他拦住。
“怎么了?小娘子。”贾祯挤眉弄眼问。
若是真要我跟这么一个衣冠禽兽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跟他坐在同一顶轿子里。
“那个……”我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奴家因为从小身子虚弱,一坐轿子脑袋就晕,还呕吐,为了不脏了公子的眼,又或是糟蹋了公子的衣服,还是请公子不要上来的好。”
贾祯一听果然不愿意了,一脸的嫌弃。
“那我怎么回去?”他问。
“那今日就只好委屈公子了。”我装模作样地说。
怎么回去?当然是走回去了,难不成还要姑奶奶背着你回去?
我放下轿帘,躲在里面偷笑。虽然不知道贾祯是什么反应,但是从韩熙的窃笑声听来,他此时的脸色应该不太好看。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我忍不住偷偷掀起旁边的轿帘,映入眼帘的便是贾祯一张青色的脸。
后来不知又过了多久,只听到贾家少爷在外面唤道:“小娘子,已经到了,赶紧出来吧!”
我不急不慢地从轿子上下来,只见正门的大匾上用金粉镀了“贾府”二字,门口还蹲着两只大石狮子,门前还列着四个护卫,一看就知是个财大气粗的人家。
“小娘子还不进去?”贾祯色眯眯地说。
我笑了笑,不着痕迹地躲开那粗鄙之人伸过来的脏手,说:“奴家今日身子不适,还请公子带个路,让奴家先找个地方歇歇。”
“好好,我这就给你安排地方,今天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明天我们就拜堂成亲。”
“拜堂成亲?明天?”我不禁失声。
“是啊!有问题吗?”贾祯回过头不太高兴地看着我。
我不由得觉得奇怪,这贾老爷难道就这样由着自己的儿子胡来?
我干笑了两声,问:“那倒不是,只是不知贾老爷会不会反对?”
贾祯听了不以为然,忙笑说:“我爹去探亲了,没个两三个月是回不来的。更何况,他也早就不管我这些事情了,那我还管他做什么。”
闻言,我顿时从头凉到脚。
本以为贾老爷还能有些用,却不想这是个六亲不认的主。现在只能祈祷韩熙一会儿能帮上忙了,不然我也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一会儿,那贾家公子就给我找来了个小丫鬟,并腾出了个厢房让我休息。
我粗略地打量了厢房一番,虽然只是一个镇上的员外,但是房内的装饰依旧算得上是上乘的,梨木桌、漆金柱子、琉璃杯、金佛像,可是即便如此,房内还是没有一处地方不散发一种低俗的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我坐了下来,想从那个丫鬟口中问出些东西。
“奴婢叫如意。”
“如意?”
“是。”
我端起方才如意给我倒的一杯水,似无意问道:“我听说贾府在这一代是首富?”
“是的。”
“哦……我是外地人,不知道贾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如意听到我这话,原本低垂的头立刻抬了起来,眼里有一丝狐疑。
“怎么了?”我试探问。
“没有,只是奴婢也只是听说老爷在荔城经商,至于别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说:“这样啊……行了,我想先睡一觉,你先出去吧,要是有事的话我会叫你的。”
我悄悄盯着如意的一举一动,待她走远了,便立刻跑过去将门栓上。
仔细想想,这个贾府一定有问题。
你看,这贾老爷明明住在惠城,却要在荔城经商,或者说,他的家业都在荔城,却还要定居在惠城这个明显比不上帝都的地方?这实在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情,而且刚刚那个如意脸上的表情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若真的只是普通的商人,那为什么连自家的仆人都不知道主人家是经营什么的?
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对,一定有隐情。”我不小心说了出来,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
不过,天都快黑了,韩熙这个家伙怎么还没来?他该不会笨到没看透我的意思吧?万一他真不来了,那我岂不是惨了?
“他应该没这么笨吧?”我自言自语。
“说谁呢?”
我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声音。
我被吓得一惊,回头一看,韩熙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可算来了。”我松了一口气,随手倒了杯茶递给他。
他嘟嘟囔囔地坐下,随手拿了个苹果塞进嘴里。
“怎么了,跟个怨妇一样?”我问。
他用幽怨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嘎嘣嘎嘣”地将手上的苹果啃完,说:“你就那么把我扔在那儿不管了?你还有把我当师兄吗?”
我忍不住偷笑,又递给他一个梨,说:“我不是知道你能根据手链找到我吗?再说了,当时那个情况,我怎么可能带上你?”
见他还没消气,我又用胳膊推了推他,憋笑说:“不过你别说,我当时还真有个主意,我还打算说你是我弟弟来着,只不过脑子不太好使,说不定这样贾祯就带上你了。”
“带你个头啊。”
他用苹果砸了一下我的脑袋,勉为其难地说:“那还是让我自己找来的好。”
我“呵呵”笑了两声,果然他还是最怕别人说他脑子不好使。
“不过,你有探到什么消息吗?”他问。
我两只手撑着下巴,没劲儿地摇摇头。
要是探到什么,我也就不会继续坐在这儿了。
韩熙看了我一眼,将吃剩下的果核一扔,说:“先睡一觉吧!等天黑了再说。”
“为什么要等天黑?”我问
“月黑风高杀人夜啊,你没听说过?”韩熙说。
我不禁冒冷汗,韩熙什么时候这么残忍了?
“行了行了,别这副冻死人的表情。”韩熙挥挥手,说:“天黑了才好办事,不容易被人发现啊,笨。”
“是,你聪明。”我回他,转身便往床边走。
也对,折子戏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