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黛娘子》青金石狐狸

18、第十八章 回到中原

　　中原临山城。
　　节度使府内，一位老太太正拉着朱蓉儿的手，哭哭啼啼地说：“蓉儿啊，以后再不要那样了，让奶奶多担心啊！”
　　朱蓉儿也满脸流泪地说：“奶奶，对不起。孙女没有想到会离开那么久，让奶奶担心了。以后孙女去哪里都会告诉奶奶！”
　　旁边一位一脸严肃的中年妇人，开口训斥朱蓉儿道：“你看你这孩子！就是不省心！平常逗我们生气也就罢了，这回让你奶奶知道了，害得老人家一直替你担心！我真是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蓉儿的祖母听得儿媳妇教训孙女，心疼起来，又忙护着孙女道：“好了，好了，回来了就好。以后她长大了自然会懂事的。不要骂她。”
　　又转头冲儿媳妇挤眉弄眼：“你也不用在这里训斥她了，那使者不是今天在家里留饭么？你去厨房看看，别让他们有什么准备不周到的地方。”又补上一些安慰她的话，“孙女这里，我会好好说她的，我会说她的。你去吧！去吧！”
　　朱夫人明知婆母说的话是托辞，就是心疼孙女，不肯让自己训斥，但也不好不给婆母面子，只好叹一口气，说：“娘，你看你总是护着她！别让她以后胆子越来越大，闯出祸来！”然后转身去厨房了。
　　朱老太太忙招呼在一旁站着的明澈：“坐！坐！小孩子长得挺精神的，就是黑了点，是不是常常晒太阳啊？”
　　明澈闹了个大红脸。在草原上常常骑马，晒太阳是免不了的。
　　不过，似乎从来也没人说过自己黑啊？老太太不会是拿自己与朱蓉儿那小丫头比的吧？
　　他礼貌地拱了一下手：“谢老太太！”然后自己找了座位坐下。
　　今天跟着中原国使者送回小姑娘们。没想到，刚到朱节度使这儿，就看到了一场抱头痛哭互述衷肠的戏，而且时间还挺长。作为一位还不知道怎么安慰爱哭的人的小伙子，他只有在旁边默默地站着，不妨碍她们说话。而那位中原国使者，在她们刚开始哭的时候，就以“寻找节度使”为理由，溜出去了。
　　朱蓉儿见母亲出了门，立刻松了一口气，抓住祖母的袖子撒起娇来：“奶奶，我这么长时间不在家，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有没有好好吃水果啊？有没有每天出去散步晒太阳啊？”
　　朱老太太被她哄得笑开了花：“有！有！我的乖孙女提点我做的，我都有按时做！还是我孙女疼我！”
　　突然又想起来，于是板着脸，说：“你这丫头！以后可不许再那么冒险了！一个女孩子家，不要随便到危险的地方去！”在她眼里，离开家十里远，大概就是比较危险的地方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不够威信，又搬出儿媳妇：“你再那么调皮，你妈要训你，我都不再护着了！”
　　朱蓉儿立刻拉住奶奶的手晃了几下：“奶奶，我不调皮了。你还护着我！”
　　朱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扑哧笑了起来，拍了朱蓉儿的手一下：“你啊！你这孩子！”
　　又拍拍朱蓉儿的脑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两人正说着，一位面貌与蓉儿相似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大厅门，正是朱谦节度使，他一见蓉儿，高兴的神色立刻在双眼中显现出来。然而，现在是必须要好好端一下架子的时候：“蓉儿！你知错吗？！你这家伙！害得我们全家多担心！害得你奶奶多担心！”
　　朱蓉儿刚刚高兴起来的小脸立刻垮了下去：“对不起，爹！”一脸害怕的样子。
　　朱老太太立刻拦住儿子：“好了！好了！刚才我已经训过她了。真的训过她了。不要总是训她。”
　　朱谦想了想，严厉地说：“这次看你刚回来，暂且放过你！等你休息几天，将身体养好了，我再好好教育你！”
　　又往后让了让，道：“还不快过来见过两位师伯！”
　　朱蓉儿抬头看了看，朱谦的身后露出一张微笑的脸，她立刻跳了起来，然后盈盈行礼：“见过师伯！”
　　原来，朱谦的身后，跟着进来的，是星尘埃和慕容菡两口子。他们又有事路过临山城，刚好听说朱蓉儿回来，就过来看看。
　　朱蓉儿一见这两位师伯，就知道今天肯定不会挨训了。这两位师伯出现的时候，父亲的心情都非常好。
　　她行过礼，立刻冲上前，拉住慕容菡的手道：“小师伯，好久不见，又有什么新鲜的故事讲给蓉儿听么？”
　　朱谦忙喝止女儿：“别胡闹！你小师伯难道是专门为了给你讲故事来的？”
　　他对站在一旁星尘埃汗颜道：“瞧瞧！都是她奶奶惯的，没大没小的！”
　　朱老太太毫不在意地呵呵地笑着。好像刚才儿子是夸了自己似的。
　　星尘埃哈哈一笑，帮朱蓉儿解围道：“蓉儿也可以说是我们惯的。我们俩也挺喜欢她。”
　　慕容菡也笑嘻嘻地弯下腰对蓉儿说：“不错。我这次就是特意来看你的，我给你讲故事如何？走！我们去找个地方！”
　　星尘埃突然很奇怪地望着明澈，“咦”了一声。
　　朱蓉儿忙向他介绍：“这是送我们回来的草原上的小哥哥明澈。大师伯认识他么？”
　　星尘埃点点头：“那晚我看他守在你们的马车外，和衣而坐，没有丝毫懈怠，甚是尽心尽责。”
　　朱谦忙拱手对明澈施礼：“小女给恩公添麻烦了！”
　　明澈虽然是草原上长大，但也是右宰相的公子，这些中原的基本礼节是懂的：“不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星尘埃大笑道：“这小子我看与我颇有缘分。上次我就觉得他不错，这次又恰好在这里遇到。小子！如果你不嫌弃，拜我为师如何？我自有诸般武艺教你。”
　　朱谦双眼放光，忙对明澈说道：“我这位师兄，武艺高强，师门承继之外，又另有独到自处。小伙子若能得他指教，可是难得的好事！”
　　明澈在家时，虽然也时常练习武艺，但那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生性好玩好动。明鹰书香世家出身，自然想将儿子培养成一代名臣，武艺什么的，就得过且过了，以致于明澈至今还没有一位专门的武术教师。
　　当下听得星尘埃武艺过人，又见星尘埃是个温和开朗容易相处的人，心头大喜，忙行礼道：“徒弟拜见师父！”
　　星尘埃哈哈大笑：“好！好！好！我知你这趟来中原是有任务的，要借粮食回去。我暂时手头上也还有几件事。待我以后有空时，自然会去草原寻你，悉心教导你。”
　　朱蓉儿眼睛一转，连忙上前：“你是我师伯门下徒弟，我是我父亲的徒弟，那我们就是同门中人了。可我进门比你早，你是不是应该喊我师姐呢？”
　　朱谦好笑地看着她：“你何曾拜过师？教你一些粗浅的养身功夫，你都没学会，还好意思出来当师姐？”
　　一旁的慕容菡也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一向严肃的朱师弟，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朱蓉儿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一脸懊悔：“爹你怎么不早叫我拜师！害得我排行不够前面了！”
　　朱谦又好笑又好气：“早叫你拜师？你那么懒，别让人嘲笑我门中人都是懒人了！你跟着我学点入门功夫，锻炼锻炼身体就好了。”
　　朱蓉儿气鼓鼓地嘟起了小嘴。但却不肯开口保证以后一定勤奋习武。因为她知道：练起武术来，真的是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