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七夜雪人

16、16.不认识

　　护士的语气里有遗憾的缱绻味道，缠绵惹人心。

　　另一个小护士说：“李姐，你还真是不怕他哎！”小护士心有余悸，“他到底什么来头啊，是不是官很大？”小护士以常规人际关系思维分析，“上次也是因为这块表，差点把我们医院翻过来了。”

　　俩人正说着，秦川从后面冒出来，“知道吓人还不赶紧躲远点！”

　　小护士眉毛一挑，风一样溜了，不怎么待见秦川，“我是该离你远点。”

　　几秒迟滞，李寻已经过来。

　　李寻先看到她，一瞬停留，很快朝外走。

　　陈匡人脉广阔，认识江伟生，打破尴尬，拍了下秦川脑袋，“连一个老年人都比不过，出息！”

　　秦川一腔少年意气瞬间熄火，委屈死了：“上次我差点跟他干起来了。”秦川性格活泼，“你知道这年头护士多难当嘛，病人东西丢了也赖她们，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科室那几个护士，”秦川停了一下，用了个很贴切的词儿，“香消玉殒吧。”

　　秦川仍旧愤愤：“这个江伟生到底是谁？”秦川捏捏胳膊，手腕处骨头疼，“这么土匪！就因为一块旧表，把我们医院差点儿拆了。”

　　“土匪？”陈匡颇为赞同，“这个倒是真的，”陈匡找人查过资料：“这个江伟生年轻时当过兵，彪悍匪气，退伍后干的就是替别人打黑拳的活儿，英雄气概，年轻时因为一个女人单枪匹马提着刀去砍赵远舟……”

　　秦川还是听说过赵远舟的，有点不敢相信：“就是远舟集团的那个赵远舟？”

　　陈匡的声音带着惊人的风采，“以一敌十，被人打废了一只手后来也算是一路血雨腥风趟过来，干过不少行当，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英雄气短，只剩儿女情长让人叹息。陈匡继续，“不过这人挺讲江湖义气的，”陈匡说，“他是南京人，在南京起的家，有时候做项目不太看利益，全凭个人喜好，”陈匡摸着下巴，“尤其对老家那一片挺情有独钟的，这几年他在南京投了大大小小不少项目。”

　　猎猎晨风，东南西北的旋转缠上江离身上，一瞬失神，李寻已经过来。

　　陈匡出来到门口看到江离在等车，一副刚跟她别后重逢的样子，嘘寒问暖的客套，“等车呐？”

　　江离刚没跟他打招呼就走了，现在不免尴尬，强装客气：“谢谢你！陈先生！”

　　“客气了。”陈匡有心缓和气氛，“这会儿不好打车，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江离怕跟李寻太近，找借口，“我还有事，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秦川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纯粹热心帮忙，“你记得明天接着来打吊瓶哦。”

　　江离笑：“嗯，谢谢！”

　　一笑如春风，梨涡浅浅笑的真心，秦川看了看江离，愈发觉得见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男孩子阳光明媚，看上去简单纯粹并非无聊，江离礼貌：“刚刚在医院吧。”

　　“是嘛？”秦川挠挠头，他总觉得不是，还一本正经的，“难道只是因为看病时多看了你一眼，就记住了你容颜？”

　　俩人聊的欢，江离不舍一丝目光给李寻，余光一角里，李寻眼神凉意如刀，她快扛不住这份压迫时小王爷电话救了她。

　　江离换了个恰好能避开李寻的位置，小王爷很靠谱，早上起来找江离吃早餐，敲门没人，又看到江离发的微信，他也没多问，直接打电话给合作方把见面时间改成下午了。

　　“你在哪儿呢？”小王爷找了服务生问，说是江离半夜就出去了。

　　江离说：“出来买点退烧药，在回去的路上了。”

　　小王爷听她声音不对，还是很关心她的：“听你这嗓子挺严重啊，你好好休息吧，我来跟陈总说一下，下午我自己去就行了。”

　　江离接完电话就发现不对劲，陈匡一首捏着手机，嘴角噙笑看着她。

　　陈匡？陈……总？江离不知道该怎么给表情了。

　　世界真的太小了！

　　陈匡晃晃手机：“原来你就是DCM派过来的设计师，”

　　江离也没想到是他，她摸不清陈匡套路，不知道他对她的客套源于什么。她对陈匡多少知道一点，表面上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实则是杀伐果断的商界枭雄，有惊人手段和骇人风采。顾客是上帝，面子必须得给，她若再矫情万一把人给得罪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寻踢踢秦川：“走了。”

　　秦川拉开车门还没爬进来，就被李寻伸腿拦住，“坐前面。”

　　陈匡悻悻爬到副驾，“干嘛这么凶？不能体贴点嘛，我可是做了一夜手术哎！”

　　副驾被占了，江离只能坐后排，上车后才发现后排也

　　李寻霸着座位中间间，这位二大爷没有挪窝的意思。

　　秦川看不下去了：“哥，你往边上让一点儿。”

　　李寻这才稍稍往另一边动了动，留给江离的空间不大不小，正合适江离，江离紧紧靠车窗，试图跟李寻在车里拉开二里路的距离。

　　一路上最活泼的就是秦川了，问江离是干什么的。

　　江离说：“盖房子。”

　　“是嘛，”秦川挺兴奋，“那你跟我哥是同行哎！他也是盖房子的。”

　　李寻不说话，但他身上的低气压汹涌而来，冷嗖嗖的。李寻靠着座椅闭目养神，他长腿交叠，头靠在座椅上，侧脸线条流畅好看。

　　一路上都是秦川在说，江离跟李寻基本无直接语言碰撞，终于熬到下车。

　　江离落后几步便越落越远，在山庄入口甲板上看到果果。

　　小孩的哭声很熟悉，江离循声看过去，看到果果被一个女人抓住。

　　只有果果自己一个人，被女人吓到了，手捂脸呜呜呜小声哭。

　　“小朋友，怎么就你自己，你家大人呢？”女人护着自己儿子，“你把弟弟撞跌倒了，要给弟弟道歉的。”

　　果果小声说：“不是我撞的。”

　　女人本来只是想教育果果几句，并没想真把他怎么样，一听果果不承认，但鉴于果果是小孩子，也没太过份，拉着果果要带他去找大人。

　　人来人往大街上，谁知道这女人是什么人，会把果果带到哪里去。江离直接走过去，拉着果果手把他护在身后，“小孩子不会撒谎，他说了不是他撞的就不是他撞的。”

　　女人看江离一眼，“你是他妈妈？”

　　江离还没说话，果果就小声解释：“她不是我妈妈！”

　　“哈？”女人起了防备，“她不是你妈妈？那你为什么跟她一起？”

　　女人警觉起来，“小朋友，你跟阿姨说，你认不认识她？”

　　果果点头：“嗯。”

　　女人又问：“那你给她叫什么？”

　　果果紧紧抓住江离衣服，“阿姨。”

　　女人循循善诱：“那你爸爸妈妈呢？”

　　果果摇头：“爸爸不见了。”

　　江离没跟女人多纠缠，拉着果果要走，被女人拦住江离：“你别走，你说清楚跟这孩子什么关系！”女人警觉起来，“不会是人贩子吧？”

　　江离没料到剧情急转直下，她变成人贩子了！

　　李寻就在对面看着她，似乎没有过来的打算。

　　江离清楚，这孩子跟她没关系，她再多管闲事

　　女人看江离态度强硬要拉果果走，便扯嗓子喊人：“快来人，抓人贩子！”

　　江离依旧冷静，按了几个数字把手机递过去：“我报警了，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果果。”李寻身高腿长，在哪里都是亮眼的。

　　果果闻到李寻气息，一下松开江离扑倒李寻怀里：“爸爸。”

　　李寻把果果抱起来，给果果抹了眼泪，果果只依赖李寻，抱着李寻脖子小脑袋埋在李寻肩上，只留他爸爸在他的世界里。

　　女人看果果叫李寻爸爸，正义感爆发，拽着江离问李寻：“这人你认识吗？”

　　李寻的声音蜿蜒流畅，惊艳好听，还带有冰冷的味道。

　　他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