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七夜雪人

17、17.狰狞的灿笑

　　江离看看李寻，她没想到在这种山清水秀清灵澄澈之地竟然还有这种狗血.李寻泼了她一身腥，他自己却风光霁月，不染世俗。

　　那女人事儿妈，热心过了头，也不管之前她儿子还跟果果有过节，一手抱着她儿子替李寻料理后事，李寻抱着果果一身的玉树临风、襟带潇洒。

　　于是江离被自己叫过来的警察叔叔带到一边问话，江离虚虚撑着一口气解释自己不是人贩子，是认识果果的爸爸。

　　警察同志看向李寻，李寻看向江离，凉凉眼神看得江离一个激灵，就听到他又把那三个字说了一遍：“不认识！”

　　警察听他语气肯定，又问江离：“那他怎么说不认识你？”

　　江离觉得只会越描越黑，咬了咬牙，看向李寻，她不会机灵讨巧，尤其对李寻这种行为只觉得无聊，叫他也是硬邦邦地：“李，”她很久没叫过这个名字，一开口竟然有些艰涩的苦味在舌尖流转回旋了一圈才叫出来，加上她感冒发烧嗓子不舒服，声音沙哑无力：“李寻！”

　　李寻这才收起一脸高贵冷艳，肯移目看向她，却没搭腔，冷冷淡淡地赌气模样。

　　江离跟他荒唐纠缠几年，看他嘴角微微勾着一个冷淡淡的弧度，就知道他还是不怎么满意，江离识时务，又叫了一声：“李先生，”放软身段，“麻烦你跟这位警察先生解释一下。”

　　警察看李寻一脸的高贵冷艳，也看出来了：“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李寻眸子逼向江离，等她说。

　　“他，”江离硬着头皮，身体里的不舒服反馈到脸上，微微皱着眉心，“他是我客户。”

　　李寻眸子动了一下，目光压向江离，语调稍微上扬：“客户？”

　　江离听出他话里耐人寻味的挖苦，其实这种狗血事件没有李寻她也是能解释清楚的，也就是麻烦一点。她不知道自己是懒得多费那个劲儿，还是心底一直压着的余烬又被李寻点燃，烧毁了她一贯的清明。

　　她看向李寻，不愿意的，脑回路绷成一条直线向李寻，硬邦邦地又换了个叫法：“李总。”

　　警察同志什么人没见过，也看出来了，不跟俩人多废话，上教训：“两口子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浪费公众资源。”

　　警察同志愤愤走了，那女人在边上看了半天，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这是多管闲事，愤愤抱着她儿子丢下一句“一对儿神经病！”也走了。

　　陈匡停好车跟秦川一起过来，正好看到大结局，都是一脸懵，不知道俩人出了什么事，把警察都招来了。

　　陈匡看江离站在一边冷俏俏的模样，正琢磨怎么开口，还没走过去，后边王旭已经先他一步窜出来。

　　小王爷跟江离打完电话就开车去了医院，结果找了一圈没看到人，一问才知道江离已经走了，他又急急忙忙地开车回来，到山庄大门正好看到江离，他看看江离，有点不放心：“你怎么回来了？”

　　江离被李寻折腾这么一通，几瓶吊瓶白打了，说话有气无力：“打完吊瓶，没什么事！”
　　俩人往山庄里走，江离又说：“嗓子发炎引起发烧。”

　　陈匡跟王旭是认识的，他没敢等李寻动刀，不然还得麻烦他拉架，他掐好时间出场，叫王旭：“王总！”

　　王旭跟他在几次商务场合见过，这次过来谈合作，也是陈匡派人去直接接到山庄的，在陈匡的地方碰到他也不没多大意外，小王爷笑了下，招呼：“陈总！”

　　陈匡熟络跟江离招呼：“江设计师！”

　　见小王爷惊讶，陈匡又补充：“刚在医院碰的，你打电话时我正好就在旁边。”

　　江离倒没想到陈匡没说以前跟她就认识，她抬头看陈宽，这人精乖通透的可怕，轻飘飘几个字就规避掉她心里的“不愿言之”的部分，不越雷池一步，给她留了“还可以由她再周旋”的余地。

　　陈匡昨儿个在机场瞥到江离时实在太震惊了，就没注意她旁边的人是谁，现在碰上了也是冥冥缘分。
　　陈匡客套：“还真是所有巧合都碰一块了，看来也不用去外面会所了，王总多待几天，等江设计师身体好了再谈合作的事，王总看可行？”

　　王旭这才反应过来这山庄是陈匡的，他也没推辞，递了支烟过去：“多谢！”

　　陈匡又介绍李寻：“这位是朝汐的李总，也是这次游乐城投资人。”

　　王旭倒还没什么，毕竟他什么场面都见过，朝汐在业内地位他也是知道的。倒是江离一听到李寻也投了这个项目，又是一波冲击，身体心理多重冲击让她一下差点没站稳。

　　王旭看江离脸色比怎么好看，伸手虚虚托着她胳膊，才跟李寻打招呼。

　　李寻点点头，视线落在他扶江离的手上，眼神凉的江离一震。

　　几个人边走也说话，李寻长腿一迈如一缕清风，果果趴在他肩头，白嫩嫩包子脸在李寻肩膀上，黑亮大眼睛望着江离，小男孩眼神湿漉漉的，大大眼睛里涌动着一种对别人渴望的孤独感，江离视线被黏住，看到他嘴巴动了动，江离愣了一下，小男孩口型和不太大的音量组合出两个字：“阿姨。”

　　小孩声音软软糯糯地，隔了几米远的距离软软刮在江离脸上，火辣辣的疼。

　　果果那句“阿姨”是直接砸进李寻耳朵里的，他脚步滞了一下，歪头把果果脑袋掰过来，看到小男孩眼睛有点湿，他抬手抹了把果果眼睛，指腹蹭到一片湿润，把果果小身子往风衣里裹了裹。

　　早上果果起来没看到李寻拖鞋也没穿就往外跑，林越一个没注意小孩就不见了，赶紧追出来，把果果抱回去洗漱完又换了身衣服带出来找他爹。

　　谁知道刚出来果果就看到他爸爸坐的车回来了，林越从车里拿完万套给他穿，结果一转头果果又不见了。

　　李寻抱着果果回到房间，小孩就黏在他身上不愿意下来，李寻叫了吃的小孩也没胃口，一只虾饺半天才吃完，还撒了李寻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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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离回房间吃了药倒头就睡，药效催发她迷迷糊糊地陷入一片黑暗中，身体一点点往下沉，像是被人往下压。

　　她努力掀开眼皮，上方是李寻异常清俊的脸，是李寻压着她往下沉的，他的脸部线条太好看，桃花眼尾勾着好看的弧度看着她笑。

　　他虽然很少笑，但笑起来也很好看，干净的少年感，江离看他的眼尾弧度越来越大，桃花眼里妖娆出了水，汹涌向她。

　　江离越陷越深，李寻手抚着她小腹，薄唇落在她额上。

　　李寻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她推开拦住她的医生跑出去，李寻的车已经走了。

　　路上车声呼啸，急促尖锐汽笛声冲开人群，一辆车从路边冲出，直直朝对面而来的车撞上去。

　　刺耳震荡的碰撞声中，江离听到女人狰狞的笑声，贯穿她耳膜。

　　江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过去的，李璇被卡在方向盘里，看着被压在被她撞翻的车里的女人惨叫，李璇笑得特别畅快。

　　李璇看到她过来，一把抓住她，江离被她面目狰狞的样子吓到，一把甩开李璇，倒在那女人旁边。

　　女人腿被卡住，但她没顾得上自己，边叫边掰方向盘想把副驾上被卡住胳膊的男人拽出来。

　　江离抬手要去帮那女人，看到那女人的脸，是一张很美的脸，线条冷艳优雅，她死死把方向盘往一边掰，眼里恐惧却不惊慌。

　　江离帮她一起掰方向把已经晕倒的男人往外拽，还没拽出来，就听到李璇凄厉地划破所有混乱的惨叫。

　　江离转头，李璇推开车门拖着上半身往外爬，她脸上带着笑往外扯被卡住的腿，江离听到她硬生生把腿扯断的声音。

　　李璇笑着朝她招手，她像是心愿了结，终于跟这个世界和解，她竟然笑的很好看。

　　江离松开掰方向盘的手，被李璇的样子吸引过去。

　　天昏地暗，江离脱力昏倒。

　　小孩清亮的哭声吵醒了她，她睁眼看到李寻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男孩。

　　李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囗，就放下孩子走了，小孩的哭声在她耳边，她看到小孩挥舞的小拳头那么鲜活有力，小孩的眼睛很大好看，盯着她望了望突然就哭起来。

　　她伸手去抱小男孩，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小男孩好像能感知到她，冲她咧嘴笑，挥舞小手指攥着她指尖。

　　李寻的手也伸了过来，他一下就看到她被小男孩细嫩白皙的手指衬得越发殷红的擦伤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