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侵城》曾是少年

3、第 3 章

　　“我是警察。”
　　短短四个字一出，她的周遭气场瞬间改变。“我叫秦尘，秦朝的秦，尘土的尘，来见三队的萧之声队长。”
　　秦尘？
　　萧之声回头看了迟路一眼，原来新同事的名字他们都猜错了。
　　“我就是萧之声。”
　　“萧队长你好。”
　　“叫我萧队或者萧之声都行，报到的事情先放一放，你跟我讲讲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是。”
　　迟路插嘴道：“咱们先下车吧，多呆一会儿都得中毒。”
　　“好，先下车。”萧之声自己拎着塑料桶下车，后面跟着两个新兵，一路上被人退避三舍。
　　郭重和宋嘉溪也分别将手头的工作交给他人。“萧队，录像已经拿到了，但估计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因为下雨的关系，车上人员流动很频繁，并且许多人拿了雨具等物品，录像极有可能不会拍下凶手的面目。
　　“人头是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下面滚出来的。”秦尘主动补充。
　　郭宋二人好奇地看着秦尘。
　　“秦尘，新来的。”萧之声简短介绍，“那先看人头。”
　　萧之声来到桶前，带好手套，捧起了引起全车恐慌的死人头颅。
　　秦尘虽然当时征用了别人的雨披包裹住了人头，并火速报警指挥一切，但实际对这颗人头，她除了确认外并没有细致看过。
　　五个人从各自的角度观察着。
　　“年轻男性，”萧之声肯定了秦尘的第一判断，从组织、肌肉和毛发光泽度上可以做这样的初步认定，“具体年龄还要等法医具体检验，不过大概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他又看了看断处，“下刀凌乱，没分寸，力度也掌控不对。”萧之声边翻动检查狰狞的肉皮和碎骨，边判断，“新手，没经验，可以排除老手作案。”
　　虽然面部和头发沾染了不少泥浆，软组织也有些许变形，迟路还是认为，“死者的面部特征很有识别度，估计是个帅哥。”
　　宋嘉溪道：“等常玮检查完，就可以调查尸源了。”
　　“看样子，不像是死了很久的。”郭重边说边看向大院门口，“常玮这小子什么时候才到？”
　　只剩下盯了半天人头的秦尘没有开口。
　　萧之声也不勉强，把人头重新放回雨披上，“送解剖室。常玮再不到，就找老孙。”
　　“剩下的接着问乘客，看能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宋嘉溪和秦尘去看录像。”
　　宋嘉溪先应了，又对秦尘露出浅浅的笑容，“你好。”她的注意力无法克制地在新同事的脸部和头发发饰上来回游移。
　　秦尘像是感受不到，点头道：“你好。”
　　“走吧”宋嘉溪收回了笑，换回公事公办的语气。
　　秦尘抱着包跟在后面，没多久又返回，把从乘客那里强行征收的手机交还萧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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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溪放下人头，道：“估计常玮一会儿就会到的。我们先下去。”
　　秦尘思虑片刻，低声问：“我可以先在这里呆一会儿吗？”
　　宋嘉溪迟疑了，“你确定？常法医这个人呢，有那么点洁癖。”
　　秦尘不解。
　　“也就是说……他对自己的东西很敏感，不要乱碰乱动，最好也经他本人同意再呆在这里。”
　　秦尘看着解剖室内的冰冷的布置，“哦。”
　　见她并未接受自己的好心建议，宋嘉溪也不再多说，“那有事找我们。”便不留恋地走掉了。
　　现在整个解剖室里只有她和这颗人头了。
　　秦尘把人头取出来摆正，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它的正对面，仔细盯着它的每一个细节，死死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她的思绪慢慢变轻了，飘飘忽忽，飞出了身体，整个人随之空了，周遭都寂静下来了，暗淡了，什么都暂停了……
　　“谁批准你进我的解剖室的？”压抑怒火的呵斥在秦尘的耳边炸响。
　　常玮进入解剖室的第一眼，就见到一个明显的生面孔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对着解剖台上那颗今早引发轩然大波的人头发呆，直勾勾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个变态。
　　“你谁？！”
　　意识回归的秦尘回头看向门口，一个不像警察更不像法医的家伙走过来。秦尘觉得他应该去当偶像，还是现在最流行的那种鲜肉，青春帅气，还有……被宠坏的坏脾气。
　　可听宋嘉溪他们的口吻，似乎他本职做得相当不错，当偶像也许是那种恃才傲物的性格鲜肉？
　　秦尘的思维转完，常玮已经来到她面前，“我问你，你跟个……”他勉强咽下不好的字眼，“你哪里冒出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我——”
　　“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常玮的逐客令下得飞快。
　　原来充满火药味的对话，不是针对她这张生面孔，而是不满私闯问题。
　　秦尘投向常玮的目光正式起来。
　　他，挺有趣。
　　“闭嘴，出去。”常玮利落地换上工作服，“出去关门。”
　　没问题，秦尘默默地遵从了权威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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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像的排查果然一无所获，乘客方面也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脾气暴躁的常玮倒是办事利落，很快送来清理干净的死者容貌照片。
　　大家传看着死者照片，确实如同迟路所说，是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子，有着超过普通男生的干净气质。
　　秦尘发现常玮对头颅的处理很到位，不仅将死者的面部五官细心清理，头发也处理干净。接着她发现死者的面部没有留胡须的痕迹，没有痘印痤疮等男生常见的油脂分泌过剩问题，眉毛也被修剪过，是个非常注意个人仪表的男生。
　　太整洁了，而且，表情太安详了……
　　秦尘心中的疑惑又扩大了一圈。
　　“尸斑浅淡，死者应该是死于严重失血，在死亡后不久即被肢解。
　　死亡时间确定在昨天夜里九点左右，年龄在二十一岁左右，凶手使用的分尸工具，应该是家庭中最常用的菜刀。”
　　“而且，从施力角度来看，凶手应该是左撇子。”
　　这条重要线索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死亡时间这么近，死者又是年轻男子，估计还不会有人报失踪，嘉溪去户政处找找，郭重发协查通知，剩下的人跟我研究公交线路，寻找可能点。”
　　“是。”
　　常玮随手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行啦，任务完成。萧队，我是不是可以撤了？”
　　萧一声让迟路去取公交线路图，顺口问了一句，“你跑哪里休闲去了？”
　　“登山，我刚和我那班哥们儿约好，嘿，正路上，就被你们叫回来了！你说这犯罪分子也不给我们这些人民警察休息的时间。”
　　“没把你小子从山上拽下来就是好的了。”郭重笑道，“呼哧哧爬一半，电话一到，直接滚下山最方便。对了，正好今早下雨，滑着下山也不错。”
　　“滚你。”
　　萧之声像是刚想起周围还杵着一个人，“常玮，秦尘，你们认识了吧。”
　　常玮哼了一声。
　　秦尘点点头。
　　取回地图的迟路瞅着二人的态度，笑道：“剑拔弩张啊，来常委书记给大家讲讲，我们这位新队友怎么就惹到你了。”
　　常玮听出他言语里偏袒包庇的味道，更不屑道：“想当护花使者？”
　　“都是革命同志，不分你我。”
　　“好了，秦尘，你过来。”萧之声展开路线图，“乘客们基本确定人头从康宝花园和宝兴广场之间出现在车厢内。”
　　“二十八路公交算是最长的一条线路了，从机场路到大学城……”迟路看着地图苦恼。
　　宋嘉溪送来好消息，“队长，尸源查到了。死者叫赵安康，是医药大学的学生。刚通知了他的父母，也找到了他学校宿舍的同学。”
　　“星期天没有回家里住？”萧之声道：“看来死者和父母的关系很一般。”
　　“年轻人叛逆期，可能住大学宿舍活动自由不受管制。”郭重揣测。
　　“学生的生活估计不会太复杂，重点排查他在学校的交际圈。郭重迟路去学校，我和嘉溪去他家看看。”又问秦尘，“你想和谁一起？”
　　秦尘看看三队成员，然后说：“我可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大家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到原本平静下来的常法医再次怒不可遏。
　　“雷局不是说我可以选择和谁在一组吗？”秦尘表情轻松愉悦，“我考虑好了，我要和他在一起办公。”
　　“为什么？”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因为，法医的名字很酷。”儿戏一般的答案。“我想被人叫法医秦尘。”
　　“你懂法医吗？你有技术吗？”常玮克制着。
　　“没有。”回答干脆。
　　“队长，该出发了。”宋嘉溪提醒。
　　萧之声点头，三队走个干净。
　　下楼时，迟路忍不住问萧之声，“队长，这个秦尘什么来历？”
　　“不清楚。”
　　“太神秘了吧，还想选什么人做搭档就选谁……”大概是有权任性？迟路只猜到了一种可能，“难道她是雷局的私生女？”
　　能让雷局开这么大的后门，肯定有内情。
　　“小鹿鹿，你这话要是让雷局听见，你信不信他能活劈了你。”
　　“那你说，她有什么本事，正经空降。”
　　这边两个人打嘴仗，宋嘉溪和萧之声则对视了一眼，没有插言。
　　萧之声正要发动车子，就见秦尘过来敲车窗，“萧队，带上我好吗？”
　　“常玮呢？”
　　“他回解剖室了，说是要多找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