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侵城》曾是少年

13、第 13 章

　　秦尘突然发言，“关于欧阳薇薇的那个秘密，你们觉得会是只有欧阳磊一个人知道吗？”
　　大家了然于心地“哦”了一声。
　　大家族里怎么可能会存在只有一个人知晓的秘密呢……
　　我对秦尘的合理质疑表示欢迎。
　　“既然还有其他人要问，不如把重点放在秘密上，排除掉他们的作案嫌疑后就从他们身上找突破口。”
　　“可以。”萧队赞成。“我和小鹿问死者的二姑，你们两个问小姨和表弟。”他又把手机掏出来，伸到秦尘面前，“你负责调查核实欧阳磊的口供，另外有个叫钢镚儿的来电话，你就接好了，他会告诉你想要的消息。”
　　“是。”秦尘点头。
　　我在拍脑袋，因为我发现自己丢失了一条很重要的回忆线索，它串连了我死亡前的一系列动作和导致我死亡的原因，但现在，它如同被封印了一般，在我的脑海里是一片不可触摸的禁忌，完全的空白，与之相关的东西，我都回想不起来。
　　是什么？
　　是怎样重要的事情？
　　分心的我在两个问询室来回游荡，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我的亲属们如何自证清白。
　　一如我所料，他们对我的死讯都表示出强烈的震惊和随即而来掩饰不住的喜悦。
　　也因为刚从我我那里得到了一笔可以暂时缓解燃眉之急的钞票，他们在我出事的时间里都做着各自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在我的周围。
　　小姨和表弟互相作证，他们当时在酒店休息，并且有前台服务人员证实夜晚没有走出过房间。
　　二姑则在得到钱后返回家乡安顿，随后又买了隔天的车票来到清北市……
　　“领导，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薇薇，你说不然怎么办，我家那口子，他，唉，成天跟别人赌，上了赌桌就不知道下来，把家里输个精光不说，还欠了好多高利贷，利滚利，人跟我说再不还钱，不是砍他的手，就是要我的。我要是有一点办法，我都不来找薇薇，我也丢不起那人哪。”
　　小鹿问她，“那你总共从欧阳薇薇那里拿走了多少？”
　　二姑迟疑片刻，“三十多万……”
　　小鹿没有继续开口。
　　我耸耸肩膀，对于我是他们的提款机的事实，难道你还存有幻想吗？说起来，你也是和我一样单纯可爱的幼稚呢。
　　“关于你的侄女，欧阳薇薇，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资料？”萧队问二姑。
　　二姑摇头，表示不知道。
　　“先别急着回答，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是外人不知道，只有你们这些亲属才晓得的情况？”
　　二姑的瞳孔急速收缩，“没有，肯定没有。”
　　她回答的又快又急，生怕他们继续追问下去，右手像风扇一样挥动不停。
　　萧队他们知道从她身上拿不到线索，便停下了询问，转而去问郭重，一照面，郭重也是无奈的摇头，“头儿，没发现。”
　　为我奔走忙碌的可亲可敬的警察们如此情绪低落，我想安慰却无从下手，如果他们能听到我内心就好了。千万别气馁，输给他们你们一点都不冤枉，他们为了我留下的那笔巨额财产，一定会拼尽全力守住秘密的。
　　“他们就像提前约好了，每个人都守口如瓶。一提到欧阳薇薇，立刻回避。”
　　没有参加审讯的秦尘送上最新的资料，“萧队，欧阳磊提到的那个女人已经有眉目了，名字叫洪丽，当地派出所已经调出了她的居住地址。”
　　“你和嘉溪跑一趟，核实一下欧阳磊的话有没有水分。”
　　“那这边？”秦尘很依依不舍。
　　“暂时没有进展，估计问不出什么。”
　　秦尘的眼睛亮了，萧队马上道：“你有什么主意？要是合理，我就让他们去跑这一趟。”
　　“既然他们都在这里，也晓得我们对欧阳薇薇的秘密感兴趣，”秦尘的眼睛转了几下，“那我们就诈他们一诈，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知道了秘密的内容，再把他们关到一块儿——”
　　郭重拍手，“你是说要他们狗咬狗！”
　　秦尘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微笑，“嗯，如果发现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想必他们的关注点就变成是谁出卖了大家。”
　　我对这个多数时间沉默不合群的女生刮目相看，破坏利益同盟，这招打蛇七寸，稳准狠。
　　“可是……”嘉溪姐姐有些迟疑，“这样不太好吧。万一他们中间有人串供……”
　　小鹿道：“都跟咱们演戏，怎么咱们就不能演回去？”
　　“说得好！”萧队鼓励地看着激动的小鹿，“那就由你去跑一趟吧。”
　　“为什么啊萧队？”小鹿不依。
　　“因为这是命令。”
　　小鹿没词了，乖乖接过秦尘送上的地址，收拾东西出发。
　　刑警三队的大戏开始上演了。
　　我看着他们几乎同时打开审讯室的门，把二姑六叔小姨表弟带出来，宣布一会儿要采集他们的DNA与在现场找到的物证进行比对，在法医没来之前，先自觉等候。当然在这之前，每个人都对我的亲属们提到一句让他们敏感的话，“你提到的东西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
　　警察们借故走开后，走廊里无人经过，分外安静。
　　面面相觑一分钟后，我的亲戚们很快不再淡定。
　　“你跟他们说了啥？”六叔最先开口，针对二姑。
　　“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有脸来问我，你是不是一见警察就怂了，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抖了出来？”
　　“你个老娘们儿家家的，才得我问是不是叫人一吓唬啥都招了。”
　　“你们俩能不能少说几句？万一叫人听到。”
　　“我们欧阳家说话，有你个外人插嘴的份儿？别以为知道点东西，就敢在我面前显摆。”
　　“你咋跟我妈说话呢？”表弟立刻跳出来维护母亲，“欧阳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瞅瞅你在哪里，还跟我们这么横。我们就算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六叔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歪着脑袋看表弟，“呵，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跑我这里充起大辈来了，你到外面打听打听，上一个跟我这么讲话的，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他六叔，我们绝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跟小毛一般见识。”
　　六叔鼻子里发生轻蔑的哼声，“我告诉你们，死丫头的钱都是我们欧阳家的，你们外姓人想都别想，赶紧忘了这茬，还能消停的回家，不然……”
　　一直忍着他的小姨终于坐不住了，“他薇薇六叔，这话不好这么讲吧，那薇薇的钱里面，可也有我姐的血汗钱，咋按你的说法，全成你家的了？那我们娘俩跑这大老远是为啥？”
　　“哟，他小姨，你为啥还用我说？都是喝一条江的水，谁瞒得过谁？”二姑站在六叔这边，共同对付外敌，“你跟你儿子玩那个什么投资赔得裤子都快没了的事儿，当没人知道呢？让人追着上门讨债，听说工资折子都让人扣了。”
　　小姨脸涨得通红，她制止表弟想上去动粗的举动，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是欠了帐没还，可也比不上有的人打着滚去借高利贷！”
　　“你！”二姑腾地站起来，“姓姚的，我告诉你，欧阳薇薇的钱就算只有一分钱，那也是我们的，只要她姓欧阳，这钱就跑不了你姓姚的口袋里。”
　　“我呸，拿这吓唬谁啊，到底怎么回事谁不知道？薇薇是你们家的孩子吗？有你们家的血吗？”
　　六叔一看不妙，马上道：“嘿，叫板啊，没我家的血，就有你家的了？我告诉你，别管有没有，我哥养活她这么多年，这钱和这人都是我们家的。”
　　“你养活？你家谁养活？是谁把薇薇抱过来一把屎一把尿伺候大的？我姐这些年吃的苦头，你们谁管过？亲不亲，娘家人！”
　　监控那端的警察有瞬间的晃神，他们终于知道了为何我的亲属们会始终秘而不宣我的身世之谜。。
　　我欧阳薇薇，是我的父母领养来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