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尼古拉的礼物》Angel游魂

9、八 进食

　　在猎人兼警官罗伯特·贝克眼里，尼古拉斯长老的影子晃了一下突然不见了，然后就站在破碎的彩色玻璃里，单手抱着那个曾在他们购物时见过的红发女孩，与前同事对峙。那些彩色的玻璃碎片在下落途中又突然散开，快速扩大，直到把整个巷子纳入包围范围。
　　“战斗的时候还是把这个声音和魔法气息都不会留给外面的‘礼袍’披上的好，”安洁尔优雅的微笑着，“附加一件外面的目光无法穿透的‘外套’。”
　　贝克警官虽然吃惊，但亲眼看到史密斯医生的变化，毫无疑问他就是那些案件的犯人，没有必要再怀有吃惊的心情。一支拉满弓的箭已射向前同事史密斯医生。
　　箭不偏不倚射向史密斯医生，纯银的铸有咒文的箭头却在史密斯医生身上撞了一下就掉在地上，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猎人罗伯特的眉头拧成一团，又一支箭射向史密斯。

　　把杰西卡交给安洁尔和赛达斯，尼古拉斯长老转身，一支银箭刺进手臂，近乎黑色的血液流出来，箭还在往身体里钻。那支箭本是射向史密斯，却被他抓住掷过来，快得好像那支箭本来就是射向尼古拉斯长老。尼古拉斯长老微微皱眉，拔出箭，扔在一边。伤口还在流血，赛达斯想要过去，却被安洁尔拉住。
　　“我是所谓的‘天生的吸血鬼’——血贵族，”尼古拉斯长老捂住伤口，轻轻说：“虽然现在这个血统在氏族长老中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活到这个年纪了会害怕的东西已经很少。而且不是只有你会在准备战斗前在身上加防护。”手移开，伤口已经消失了。
　　史密斯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如果喝了你的血，我就可以得到你的力量。”身形暴起，以与刚才尼古拉斯长老一样的速度发起攻击，混合着法术和近身搏斗，迅猛有力。
　　尼古拉斯长老扫一眼杰西卡，将战场移向猎人一边。战斗并不吃力，也不轻松。史密斯的爆发力很强，虽然力量对尼古拉斯长老来说还不够，但熟练使用的各种法术咒语却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可以说史密斯是个魔法狂人。

　　猎人罗伯特皱眉看着移向自己这边的两条不断交错变化的影子，其中还有很多法术咒语的光芒和法术咒语撞击的光芒，熟练的扣开机关，弓弦一端断开，“刷”的自动收进另一端的弓身，同时长弓中间也断开，变为两柄刀。
　　安洁尔仍然是一幅悠闲的看电影的样子，不准备帮任何忙。赛达斯和安洁尔说着什么，声音不大，在咒语的撞击声中完全听不到。猎人罗伯特又把注意力放回战场，想着怎样才能过去帮忙。那样的速度自己完全望尘莫及，但猎人可不是那么没用——他们要想凭借速度杀死吸血鬼和狼人完全是自寻死路。

　　一道束缚咒击中尼古拉斯长老，这样程度的咒语还不会造成很大影响——与安洁尔的咒语相比，轻易就可以解开。紧接着袭来一个光球包裹着更强的束缚咒，闪身躲过同时施放暗夜燃起的火焰，直直击中对手却没有任何受创反应，还是挥舞利爪扑过来。虽然轻易躲过但这一变故却让尼古拉斯长老一时乱了脚步，瞬间的应付就被一道强力咒语击中摔倒，史密斯马上扑过来，利爪就在眼前。

　　“铛”的一声，铸有符咒的银刃挡住了史密斯的利爪，另一把银刃重重砍下，但只斩断了前魔法师猎人的爪子，并没有伤到史密斯本身。半吸血鬼半人类的怪物怪笑着继续发动攻击，被斩断的爪子又迅速长了出来，猎人横刀躲过利爪顺势将银刃送入怪物胸膛。
　　史密斯的速度似乎变慢了。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猎人罗伯特继续挡住史密斯的利爪，就看到史密斯的胸膛突然裂开，一只手插在胸膛的裂口里，尼古拉斯长老的手臂看起来突然长长了，从史密斯的身体里取出几截断裂的肋骨。
　　半人类半吸血鬼的前猎人史密斯似乎被尼古拉斯长老的这一系列动作激怒，抛出巨大的火球混合着其他咒语，攻击混乱但密集。
　　已经退到了“寂静之神的礼袍”边缘，没想到竟然是无法出去的魔法墙壁。巷子虽然不是很窄但史密斯胡乱发出的咒语已经足够封住闪躲至前魔法师猎人身后的路。尼古拉斯长老扩大了防护但还是会被特别强大的咒语击中，银质武器对还是——至少还有一半是人类的史密斯没有特别的作用，猎人反倒给血族长老添了麻烦。
　　史密斯却突然停住了，睁大血红的眼睛，然后他的脸消失了，变成灰白的头发。他背上多了一道深深的灼伤，肌肉和皮肤都没有再次生长，发黑的地方也没有流血。赛达斯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但眼里多了几分挑衅，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根魔杖。
　　“杰西卡。”史密斯用命令的语气说。但红发女孩香甜的睡着，没有任何反应。
　　“哦，抱歉。”赛达斯好像刚想起来什么，“这里的这位安洁尔伯爵小姐擅长魔咒也擅长解咒，杰西卡身上的咒语早就解除了。真是抱歉，我忘记告诉你了。”
　　史密斯感觉到留在身后的咒语被解开，猛地跳开却被从身后挟住。“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尼古拉斯长老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如果再拖下去你的这个‘半成品’身体就会完全报废。趁它现在还有用处，还是利用起来比较好吧？——我饿了。”
　　史密斯医生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身上有一层紧紧的束缚使得他只要一动就会被周围巨大的压力压住。熟悉的吞咽鲜血的声音，只是被吞咽的是自己的鲜血。没有被吸血鬼吸血时会有的奇妙快感，有的只是看到地狱的恐惧。

　　尼古拉斯长老扔开尸体，转身对贝克警官说：“希望你要不介意这样杀死这个怪物。对猎人公会来说食用这个怪物的血比食用一个人类的血要好吧。”现在可以轻易判断出尼古拉斯长老的种族，虽然是一贯的温和，但明显透出了黑暗的气息。
　　贝克警官没有说什么，把两把银刃恢复成长弓，重新又背起来。想了想，抬头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事？”
　　尼古拉斯长老稍感意外，随即微微笑道：“那请帮我把杰西卡送回家吧，我还想看看这具可以像血族一样吸食人类血液的怪物的尸体。”
　　贝克警官点头，“好像是用了什么魔法产生了异变。”
　　“尸体检查后我们会把他留在这，要什么时候运会猎人公会你在发现第一具尸体的地方就可以找到，我会让安洁尔给他加些保鲜措施。”尼古拉斯长老边用人类的速度走向杰西卡，边说。
　　贝克警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安洁尔垂下眼帘，无色的“礼袍”染上七彩，随后消失。
　　目送贝克警官带着杰西卡离开，尼古拉斯微笑着对安洁尔说：“谢谢，帮我省了不少麻烦。”
　　安洁尔微笑，“我虽然喜欢中国菜但从不吃那些海鲜还活着就端上桌的菜，我可不喜欢看到食物挣扎。”
　　“挣扎的食物？”赛达斯皱着眉头，“我宁愿看挣扎的尸体。”
　　“那是诈尸。”安洁尔盯着史密斯医生的尸体说，“或是僵尸一类的东西。”
　　尼古拉斯仔细检查了尸体，慢慢说：“确实是‘神的诅咒，魔的祝福’。”
　　“‘神的诅咒，魔的祝福’？”赛达斯疑惑的看向安洁尔。
　　安洁尔再次垂下眼帘，看不清表情：“你知道，血族的起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