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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有女夕姚,大婚已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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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堆不完的礼箱,义母慈祥地说道:“好孩子,就要成婚了,出嫁前要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准备做最美的新娘子!”夕姚笑了笑,感恩道:“恩,谢谢义母!”
待嫁的日子里,夕姚听从义母的话,保养肌肤,调理身子。清晨,则遵从义父的话锻炼功夫,切不可荒废。
许是将军府很久未曾热闹过了,宅府的喧嚣代替了往日的平静,人人脸上挂着笑意,显得活力十足。
宫里太监带着一种侍从抬聘礼来到将军府,其中金银珠宝、绸缎布匹、衣饰被褥等数十箱,并将婚书递上。义母满脸喜气道:“公公辛苦了,喝杯茶吧!”那太监笑着应下。
“这次除了送聘礼与婚书,还要讨要夕姚将军的尺寸,用于做嫁衣。”太监喝了口茶,说道。
义母应声,随后让身旁的侍女将记下尺寸的红单递过去。
两人继续坐了会儿,义母在那太监离开之时送了数枚金子,酬劳他。
皇帝因夕姚要出嫁,免她不必上朝。如今除了晨练,就是窝在房内,想着嫁妆虽有义父义母准备,但是她要自己亲手缝些衣饰礼物带过去。五年多没有碰绣线,夕姚一时难顺手。
转眼婚期将至,婚前那一晚,义母吩咐人在夕姚房中摆放一条几案,点上龙凤烛,烧上一柱香,并供上莲子、红枣、汤圆各一碗,以及生果等物,然后让她跪下,虔心祈求婚后子孙满堂。她虽诚心诚意跪拜,但苦痛想道:“哪有子孙可言呢?”
义母亲自执梳,先解开她的发髻,疏通,反复梳理,还一边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后面义母还说了许多祝福的话,夕姚默默流泪。
大婚当日,清早,夕姚在义母的帮助下穿戴上了凤冠霞帔,最后盖上盖头,等待新郎的到来。
处处入目皆红,浓烈如火,喜气感染了夕姚,嘴角渐渐翘起,满心的激动,不知穿上喜服的太子殿下是何模样?
新郎率领的迎亲队伍已到了门口,义父站立门口,将太子引入府。
酒席款待间,太子已将亲自带来的绣履交给将军夫人。
义母接过之后回到闺房,为夕姚穿上,整理她的衣裳,反复地叮嘱她该注意的礼仪。不久,新郎已来到闺房口,喜娘扶着夕姚出了门,交于新郎手中。
当双手相交时,夕姚无法控制地突然掉下泪来,泪意来得毫无征兆,夕姚眼内模糊,走不了路。虽她盖着红巾但太子知晓她在哭,微皱了眉,看了眼在旁的将军夫人。而义母大概明白夕姚的心情,所以眼中也泛起了泪意。太子见此,双手使力,扶着她来到厅堂前,拜别将军夫妻两后,扶着她往门口的走去。
泪眼里尽是覆地的红绫,最想关注的是身旁太子的红色衣摆以及若隐若现的鞋履,稳重又自如,倒引着夕姚一直哭,没有断过,她也想控制思绪与泪水的,但控制不住。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完了。
今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拥有最美好的回忆!
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太子惊讶身旁的新娘自从两人手相牵之后便哭个不停,这一路都是他扶着,看来是不会停止了。太子顿住脚步,皱眉。
众人见新郎突然停了下来,纷纷停住了喧嚣的嘴,面露疑惑。未几,他们只见新郎微微俯身将新娘一把抱起!
夕姚没想到会突然被人抱起,虽事出突然,但太子的怀抱很稳未能使盖头掉落。
顿时,气氛烘烈到高潮,到处都是尖叫与祝福。
礼乐响彻云霄,太子将夕姚抱入花辇中,安顿好后,转身上马领行,向东宫而去。
一路上,夕姚已渐渐平息了心绪,止住了泪意。
由着太子将她牵出花辇,踏上同样铺了一路的红绫,向前走去。大堂之上,帝后以及其他大臣等都已入座,皇帝看着一对新人一步步走来,脸上并未有喜悦的表情,但也恰到好处。
在喜娘的喊声中,两人开始拜天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宾客尽欢,畅饮醉笑,新郎应付完了众人之后,来到了新房。喜娘已等候多时,见太子进来与新娘并坐在床边后,端着装有红枣、花生、桂圆的果盘,一把一把撒向床铺四周,一边还念念有词,祈求多子多福。
做完之后,喜娘又端来用红纸裹上的新秤杆,示意太子掀盖头。太子伸手拿起,没有立即挑开,倒是顿了顿。夕姚见身旁人迟迟没有动作,揪紧了手下的衣裳。
缓缓挑下盖头,太子看见了就是夕姚那双红肿的眼,水光潋滟其中,眉目精致,抹去了平日里的英气,换上了女子本有的娇媚与柔美。
喜娘见新娘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笑着各递给两人一把剪刀。两人分别剪下少许头发,绾在一起,作为信物。头发是身体的一部分,与爱人合梳纠缠在一起后,就宣告夫妻两人血脉相连,生死不渝。见此,夕姚又流下泪来。太子深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
最后喝过了合卺酒,喜娘恭敬又喜庆地祝福道:“祝太子太子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完,含笑退出去了。
喜烛高照,灯火下的夕姚因眼肿不敢抬头看他,太子也不甚在意,两人静默了会儿,太子起身,推门而去。夕姚见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又泛起了泪,起身坐于铜镜前,将沉重的凤冠解下,散下盘了一天的发髻,鬒发如云倾斜下来,用玉篦梳一缕一缕地梳顺,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泪珠滚落。梳至一缕发断了一半,才惊觉刚刚两人行了结发之礼。
放下玉梳,转头看向案桌上那两缕缠成一缕的发丝,站起身,缓缓地走了过去,双手捧起,低头细看,半晌,突然笑了,找出装有信件的布包,将发放进去,再次包好。又觉不妥,寻了一个妆奁,将布包放了进去,合上,放于较隐匿的地方,才觉安心。
站在几案前,看着烛火一点点地燃着,伸手抚上红肿的眼,喃喃道:“我恐怕是最丑的新娘吧!”竟然哭得止不住了。转身,拽着大红的喜服衣摆出了门,望向门口站立的侍女:“太子在何处?”
“回太子妃,在凉亭内。”侍女恭敬回道。
“提灯,走!”
“是”
侍女提着华美的灯笼走在前,夕姚默默跟随着,心里欢跃起来,脚步轻快了许多。红艳如火般的衣摆铺满了身后走过的路,就如轻抚过过去一般,让人忘却忧伤,重新带给人新的希望。
当太子看到夕姚时,见她身披着火红嫁衣,额间点缀着花钿,一双明眸含情,满目流盼,耳坠着透亮红润的玉环,唇如朱丹般隐隐泛光,引入采撷,尤其是曳着那身后的“艳火”,仿佛要飞起来来一般地朝他而来。太子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转回了目光。
夕姚遥遥地就看见了太子,越过领路的侍女向他快步奔去,一步跨上凉亭的台阶,顺势且自然地跪坐在他身旁,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太子紧了紧心,瞥见她身后的拖尾在她跪坐之后缓缓落下,静铺于地,微微松了口气,正视她道:“你先睡下吧!”语气有些僵硬。
夕姚仍旧含着笑意,温柔地看着他不语。
今夜月儿高挂,夜风拂过,几案上的酒香与空气中的花香交汇在一起,醉人!夕姚仰头合眸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红润,神情放松了不少,稍倾,缓缓看着太子的侧脸,俯下身,将头靠在他盘坐的腿上,从下往上看着他坚毅的下巴,感觉到他身体有些紧绷,她也不去在意,仍旧痴痴地看着他,心道:“穿着喜服的太子殿下是那么俊美,出尘的气质未减去本分,反而增添了一种矛盾的美,让人难以抗拒!
夕姚伸手想抚摸他的脸颊,未曾触碰到就有一双指节修长的大手挡住了。太子垂首看着她,抗拒之意明显,夕姚浑不在意的眉眼弯弯,笑得柔媚,似有得逞一般,未等太子解读出来,夕姚已经握住挡着她的那只温暖如玉的手,双手合抱住,压在胸口处,侧身向里,贴着他的腹部,吸着他身上清淡的气息,全身放松,柔情满怀地唤道:“长熙!”
“我们成亲了。”
随即闭眼安睡。
当夕姚唤着他的名字的时候,有些惊讶不止,虽不是喊不得,但是两人并没有到如此亲密的程度,如今,只有她的一厢情愿罢了。没有起开,仍旧保持着姿态饮酒赏月,任腿上睡去的女子抱紧他的手。
侍女早已走开,没有打搅。
夜深了,一身喜服的太子见夕姚没有醒来,枕着他的腿都麻了,低头看她,散下的长发铺在他的腿脚边,嘴角微微含笑,侧身睡着,仔细看了她今天不停哭泣的眼,似乎消肿了不少。一手扶起她的脑袋,从背后穿过,将她抱起靠在他的胸前,而另一只手却仍被她紧压在胸口抽不出来,太子有些烦了,沉声唤道:“夕姚!”
话落,夕姚似有所觉得半睁迷蒙的眼,两手松开,转而自然地抱上他的脖颈,脑袋凑近顶着他的下颌。另一手得了自由,太子终是将人抱起,离了凉亭,往新房而去。
新房内,喜烛已燃了过半,厚厚的烛泪包裹了烛身。太子抱人到床边,见上面各种五彩果子与金币,顿了顿,俯身将夕姚放上了床。本想开口让侍女进来为她更衣,他去别处安睡,但顾忌洞房花烛夜分床而睡,怕是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谈,有损东宫威严,便作罢,亲自为她脱下华丽厚长的喜服,只剩白衫里衣后,他自己也褪去了衣服,与她同枕,盖上喜被,拂下红绡恋帐,合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