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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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ion12
昔湉在学校已经做完作业，到家后把书本翻了几遍，最后到自己的小书房找了本课外书看起来。
哥哥直到七点多才回来，没顾上休息就马不停蹄地换衣服去厨房做晚饭。
昔湉无聊，也到厨房凑热闹。
颜晟霖看着她像小燕子似的忙东忙西，和以前在家里帮妈妈一样，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摇着头微笑煲汤。
饭桌上，昔湉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是哥哥一向教育她食不言寝不语，只好将话都就着饭菜咽到肚子里。
吃完饭，哥哥收拾完桌子，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聊天。
“怎么样，到学校适应吗？”
昔湉大大地点了一下头。“嗯！”
颜晟霖笑了，他就知道妹妹可以很优秀，只要她足够努力。
“哥哥，你好厉害！我一进教学楼就能看到你的大照片在明星学员的荣誉栏，觉得你就跟爱因斯坦似的！”昔湉说话，掩饰不住的自豪和崇拜。
颜晟霖很少回忆上学时候的样子，教学楼也多年未进去过了，他早有耳闻，却没见过。他笑着说：“你只要用心尽力，也一定可以。”
“可是，菁英里面都是高手哇！听说之前坐在我座位的那个学生，就是压力太大跟不上就转学了。”昔湉有点担心，担心自己原形毕露，担心自己平庸资质的真相大白。
颜晟霖估计也许还没有人告诉她，非但如此，经常还会有学生得抑郁症，甚至跳楼自杀。他收起了一贯的宠溺笑容，殷切又严肃地说道：“湉湉，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先去锻炼吗？”
昔湉摇头，思考片刻，喏喏回答：“不是因为我身体不好吧！妈总说我体弱多病。连小学老师每年都评语说我体质差，缺乏锻炼。”
“这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磨练你的意志和毅力。你看，那么难的事情都能做好，还有什么事做不好的？”颜晟霖言辞恳切，表情却像长辈一般的威严。
昔湉点头。
“湉湉，进了中学，你就不再是小孩子了。你要付得起你自己的人生和责任。如果你想退缩、放弃、随波逐流，你的人生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每一条路上都有你自己的选择，如果有一丝承受不住，可能就会走向下坡路甚至悬崖。”其实他们都明白，这话有点危言耸听。可是昔湉喜欢听，她从未听过哥哥讲这些大道理，也从未被他教育过。他走得快，走得远，也一定懂得多。
“每个人，一样，又不一样。你可以说，我有个高智商的大脑。但是，没有人保证你没有！它也许只是在沉睡，等着你去唤醒它。你要好好利用它，挖掘它。你的成长离不开它，它更离不开你。只要你足够努力，足够尽力，它就会更好地帮助你。你就会有更多地选择，选择更喜欢的人生，更喜欢的生活和未来。”
是吗？这些像个美好的梦魇，在向昔湉招手。那些远大的志向，信口胡诌博得大人们满意一笑的理想和生活吗？
但是，这些真的容易吗？
“答应我，尽全力，不放弃，好吗？”就像上次一模一样，一样的话，一样的神情。面对的也许是更加严峻的困难和挑战。
颜昔湉眼中燃起明亮的光芒，重重点头。“嗯！”比上一次更加认真坚定，决绝凌然。
颜晟霖很欣慰。不是为自己的训练成果，而是对颜昔湉态度的转变。他深信她是颗世间最美的璞玉，只是之前深藏深山未见天日未经雕琢而已。
“第一天上学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嗯……还好吧。”
“那和同学关系怎么样？”
“嗯……挺好的。”
看到妹妹言不由衷的样子，颜晟霖还是有点担心。记得她小时候上学报到，总是怯生生的。认生，胆怯，轻微社交障碍。虽然父母认为她还小并不在意，但是他还记得，每次和陌生人说话，磕磕巴巴还发着紧张的颤音，手脚冰凉，手心还会出冷汗。长大了要好很多，说话时笑容还是僵硬，目光闪烁依旧很没自信。现在确实比较从容，他反倒觉得和陌生人交流时淡漠的样子更将人拒之千里之外。他不自觉地想保护她照顾她，但是经过多年历练之后，他现在更想做的却是锻炼她能够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地成长坚强。
颜晟霖沉吟片刻，继续问道：“他们都和你一起玩吗？”
昔湉认真回忆。玩？她的同学们有在玩吗？哥哥怎么会问这个？满脸疑惑，一边回忆一边说着：“我没太注意。开始下早自习的时候好多人都找我说话，之后课间大部分人都在学习。也有几个玩闹的，不过很少。我在整理笔记，也没玩啊！有个女生升旗时候和我聊天来着。吃完午饭我自己去锻炼了。放学景皞跟我一起回来的。”说完昔湉咬着嘴唇又认真想想，确定没有遗漏，才抬起头看颜晟霖。
颜晟霖摸着昔湉的头笑笑：“接下来有个任务，你要交几个好朋友。不只是玩乐的，而是用心交的。而且和其他同学也要搞好关系。”
这有什么用吗？昔湉为难地皱起眉。
“以前的朋友算吗？”
“不算。”
“那……景皞呢？”
颜晟霖摇头：“也不算。”
昔湉抱头。啊！好难！
颜晟霖轻笑出声。“你要知道，这比学习还要重要。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将来走上社会，你更需要朋友，无论是点头之交，还是莫逆之交。现在你先打好基础培养下交际能力吧！”
我只不过是有点怕生有点慢热而已，要不要这么严格啊！昔湉发愁地腹诽，没有出声。
“好了，回房间学习吧。”颜晟霖看看表，快八点了。
昔湉回到书房，拿出日记本，摩挲着封皮，最终还是放到一边。从书包里翻出课堂笔记。今天第一次把所有功课的笔记整理得这么工整，自己看都觉得赏心悦目。昔湉笑了，本子上没有了贴画和随手涂鸦的卡通小人儿，这算是往好学生迈出了成功的一步吧。
颜昔湉认真把几堂课的笔记从头至尾看了两遍，再次做了配套习题。拿出英语书继续朗读课文。
直到她听到“叩叩”的敲门声。“湉湉，休息一下，吃点水果。”
“嗯。”昔湉看到颜晟霖放下果盘转身要走，一下子拉住他的袖子。“哥，陪我聊会儿呗。”
颜晟霖本来想拒绝，看着妹妹皱起的眉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好吧。就一会儿。想聊什么？”
“随便聊聊呀。”昔湉用牙签叉了一块苹果递给颜晟霖。“哥，你工作很忙吗？”
“还好吧。”
“你公司是做什么的？”说起来，好像自己对哥哥的事真是一无所知。
“是一家管理咨询公司。”看到昔湉疑惑的眼神，颜晟霖知道，即使用尽毕生所学解释得很清楚她也不见得能听明白，索性就算了。“就是做其他企业或是政府的顾问，帮他们解决问题。”
“那岂不是很厉害？”
“也不算。和别的工作都差不多。”
“那你以后还回美国吗？”
“还不知道。”颜晟霖听到这话，眉毛一挑。“怎么，你想让我回去？”
“那我怎么办啊！”我什么时候想让你回美国了？昔湉紧张大叫。
颜晟霖被她的样子逗笑。“放心吧。如果我不想走，没人能让我离开。”
“哥，离开家这么多年，你不想家吗？你还走那么远。”昔湉嘟起嘴。虽然觉得哥哥离家很远，见面很少，感情上多少会有疏离。毕竟是最亲的亲人，她有多少次渴望在自己受到欺负的时候能有哥哥在身边帮她挡风遮雨。当然别人都不会知道，其实她从精神上是非常依赖这个哥哥的。
“其实我也很想你们，想回家。”颜晟霖顿了一下，看向昔湉：“但我更想让你们过得更好。”
昔湉想起来以前父母每年都会收到的来自美国的汇款单。有钱就可以过得很好吗？昔湉更加不明白了。
复习预习结束。昔湉翻开了日记本。这个本子已经写了大半。之前的日记本是带密码锁的，但是当她发现被打开过的痕迹就跟父母大吵一架。她想到那对恨不能把她精神垄断的父母的可恶行径，索性就再也不买带锁的日记本了。你们越是偷看，我越写的刻骨夸张！昔湉的叛逆就是从那时候拉开的帷幕。还记得几个月以前还在备考的时候和父母大吵的那次，放学后偷偷打开爸爸的电脑偷看了几集动画片，没想到转眼就被妈妈发现。还被狠狠地教训了一夜。那晚，她流着泪在日记本里写了很多：“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明明这么喜欢哥哥，有他一个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我？当年就应该把我做掉！省的后患无穷！做你们女儿真没意思，活在这个家里真没意思，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意思！”那一夜她都没睡，抽抽搭搭地哭。最后天都蒙蒙亮了，才趴在桌子上睡着。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不懂事。冲动是魔鬼。可是又有谁心里没有恶魔呢？
昔湉忘记从哪里看到过，老是回忆过去就代表你老了。虽然今年才刚满十二周岁，怎么总是感慨满腹呢。
“10月某日晴朗
我后悔曾经的冲动，让爸爸妈妈伤心。哥哥说得对。我没有努力过，也没有认真过。曾经看过那么多的书，懂得那么多的大道理。却从没有想过让自己改变一下，努力一次。哥哥说得对。我不知道将来会变成怎样，我想努力一下试试，也许人生真的会不一样。
来到S市，我竟然一次都没有看漫画动画片小说，连歌都没听。以前妈妈老是说我中了动漫的毒，要把我关到戒毒所去。一想到不能再看再玩了，就和她大吵大闹。那时候觉得要想戒掉真的跟要了命一样。来到这里近三个月了，没想到竟然也已经习惯。更不要说跑步锻炼。原来改变这么容易。果然以前自己没有足够的毅力和决心。
感谢哥哥，改变了我。感谢爸妈，包容了我。也感谢过去的我，享受了最美好放纵的童年时光。所以现在，我要努力了！！！”
指针指到10：20。
昔湉的房间只剩昏暗的夜色。
颜晟霖书房。
工作一晚，颜晟霖有点累了。看看表，快十点半了。正准备关电脑，看到通讯软件蹦出一个对话框。
廖琨的语音：“颜总，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
颜晟霖：“什么事？”
廖琨：“关于颜昔湉的。现在她现在还小，每天带着负重不利于身体发育。我还是建议……”
颜晟霖打断：“我知道了。”
两人静默。
颜晟霖：“谢谢你。我自有打算。”
对方继续沉默。
颜晟霖：“你那边进展顺利吗？”
廖琨：“一切都好。”
颜晟霖：“现在你觉得湉湉体质有改善吗？”
廖琨：“嗯……虽然底子不好。不过柔韧性不错，弹跳力也不错。现在锻炼下来，后劲儿也比较足。下盘稳，脚力比臂力好。”
颜晟霖：“好。那就这样吧。”
也就是说，还是学那个比较好吧……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