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
Section13
翌日一早。
昔湉这回知道小区门口的路了，不再发憷。她掐好时间，隐在人群中准备过马路。
看到某个身影，再次轻轻巧巧地跟着。
如果不是昨天“跟踪”太过专心，也不至于还不太清楚怎么走。回家时候又跟景皞胡扯。唉……别提了。早上吃饭时回忆上学的路，还是没记住。
做为一名资深路痴也不至于这么有“敬业精神”吧！
这也不能全怪她，谁叫这个目标太过“耀眼”了呢？
今天不用升旗，他们都没有穿校服。目标人物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深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他好像偏爱白色。甚至可以说是最适合白色。和他的气质相得益彰，画龙点睛。难怪很多形容俊美男子的词汇都有白色。比如，白马王子，白面书生，小白脸……
“吱——”
昔湉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前人突然停下来了。
昔湉也忙不迭紧急刹车，与他脸对脸被逮个正着。
“颜昔湉，你是打算天天这么跟着我吗？”明明是个疑问句，听起来怎么就像个异常平静无波的陈述句？
“那个……”昔湉尴尬极了，艰难挤出个笑容，推着车子走过去。“你怎么知道的？”
“想让我不知道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可是咱们离得蛮远的。”他后脑勺长眼睛了？
“刚才在路口就看到了。”
“那昨天……”
“你不是差点撞车上么？”
昔湉想想，好像就那么一小会儿没注意跟着他，难怪之后上路也没跟丢。
“不想再撞上就老老实实骑车吧。”宁晞说完就骑上车了。看昔湉还在犹豫：“走吧。”
“一起吗？”喜出望外。
“不想迟到就跟上。”宁晞笑了，如沐春风。
果然是天使。
这一路昔湉其实很想说话缓解尴尬。毕竟两人还没有很熟络，昔湉完全不知道从何开口。看看宁晞的样子，依旧是那么从容不迫淡定平和。也许，就这么安静地骑行更适合现在的和谐氛围。看来只有自己尴尬，徒增烦恼。昔湉眼中带笑，享受此刻的晨光。
“颜昔湉，你知道吗？现在你的事迹都传开了！”甘雨琪凑过来，压低声音跟对暗号似的。昔湉在背单词，抬抬眼睛，猜到肯定和景皞有关，没什么兴趣。“你报到第一天就和景皞学长在一起啦？你们之前认识吗？谁追的谁呀？”
昔湉咬着牙。“不认识。而且我跟他也没在一起。”
“可是景皞学长和你那么亲密……告诉我吧，我保证，绝对不外传。”
昔湉直起身子，眼中露出怒色。“我跟他没关系。”
“切！”甘雨琪白一眼，回到自己座位上。“亏我什么都告诉你！”
宁晞转过头看她们，目光落在昔湉脸上，正看到她皱眉微怒的样子，面如冰霜，却不暴戾，直到渐渐平息怒气，又低头背单词。宁晞知道那个万众瞩目的学长，他确实有很多地方值得自己钦佩和学习。除了他的女人缘和风流韵事……宁晞对别人的私事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对颜昔湉不为所动的反应有点意外。也许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吧。
虽说是入学第二天，昔湉已经成为焦点。所到之处不是异样的眼神，就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昔湉已经被这种诡异的氛围压抑得喘不上气来。就连在卫生间或是做操的时候，周围肆无忌惮的关注和讨论都让昔湉难受到无以复加。他们并不认识昔湉，更谈不上了解，但是话题中她这个女主人公已经成为卑鄙□□的众矢之的。甘雨琪没有从她身上挖出八卦，今天也不再有同学和她聊天。昔湉没有心思想哥哥的交际任务，走到哪里都是孑然一身。
直到放学。景皞再次出现。
景皞就像没事人一样堂而皇之地走进初一教室。敏锐如他，透过窗户看到昔湉的身影，景皞就能感觉到她笼罩在孤立阴郁的情绪中。
走在昔湉的座位前面，一个眼神过去，前座的同学赶紧抓起书包起身让开。景皞坐下，拨弄着昔湉的刘海，对方竟然毫无反应。
景皞轻叹一声，却不是对她。转头环视齐刷刷看向这边的同学：“你们欺负她了？”
周围人们赶紧连连摆手，回答“没有”。
“那是孤立她了？”
景皞表情平静，像是商量，大家猜不透他的想法，更不敢造次。本来是放学时间，却没人敢动。班里有个学生会的干事，远远地跑过来：“老大。”只见他低头耳语几句，之后景皞点点头。
景皞看着颜昔湉，表情复杂，目光中纠结万分。只是别人看不见，能看见的却没看。
景皞知道昔湉不会是那么软弱可欺的人，毕竟曾经经受过那么残酷的考验。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理应非常顽强。可是看她这么清冷地看书，眼珠却不似曾经一目十行地游动，他知道，她的内心多少会些起伏。“昔湉，究竟怎么了？”景皞声音不大，教室里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喧嚣早已被隔绝到室外。
颜昔湉抬起头，目光中透着疏离。“景皞，今天有人问我，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们之前很熟吗？我也很想知道，你会怎么回答。”
教室里一阵吸气声。要知道，整个学校，除了老师，没有人敢直呼景皞的名字。
终于说话了吗？景皞笑了，异常坦诚。“我对你一见钟情啊！”
啊！不是吧！教室里的人被惊呆了。
看着颜昔湉吃惊、挫败，又充满忿忿的脸，景皞笑得更灿烂。“见你第一眼我就感觉咱们是一类人。所以……我要和你做最好的朋友。这个回答你——”景皞看向旁边，“们满意吗？”
“学长真会开玩笑。”
“学长好眼光。”
“学长……”
景皞试探地摸昔湉的头，见她不再生气。“现在可以走了吧，朋友？”
昔湉被卸了气，开始收拾桌子。景皞也不急，安静地帮她递过去文具书本。站起来的一瞬，景皞想起什么似的，和教室里的人说：“你们都不去欺负她。对她好点知道吗？”
后座一个不怕死的冒出来一句：“前辈，什么叫对她好哇？”
有几个同学偷笑。
景皞看着昔湉，声音也放轻了：“就是……和朋友一样。”
之后两人相安无事地相继离开教室。之所以说是相继，因为昔湉还是有所顾忌地与他保持着短暂的距离。景皞没有强求，他似乎也在想着事情。他的态度却和以前大不相同，此刻充满了玩味和探究。
离开学校，昔湉试图与景皞继续保持距离。只可惜景皞没有让她如愿。今天景皞骑车也尤其慢。之后无论昔湉是加速还是减速，景皞都毫无怨怒地配合相随。昔湉一度怀疑景皞转性了，转过头去投以询问的眼神，却换来他光鲜灿烂的一笑。不知怎的，昔湉一天的阴霾，一路的疑惑，却也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抚平了。昔湉觉得自己太好哄了，暗暗嘀咕了了一声“有病”，也不知道是说对方还是自己。
坦白说昔湉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别扭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
昔湉与景皞的了解不多，以前每天只有学习的几个小时，除了适时点拨，偶尔玩笑，其实没有太多的交流。而且昔湉心思单纯，初识淡漠，交往几次就会发现她喜恶易见，是个极易相处的人。只是她不善于主动示好，又比较慢热，所以至今好友都不多。虽然她对景皞印象算不上很好，也没有多喜欢，她内心也承认，景皞人是不错的，对她也很照顾。仅此而已。
昔湉不知道的，旁观者可都看得清明。同学们不再肆意讨论，私底下还是略有揣测。大家都心知肚明，景皞前辈对颜昔湉是不同的。究竟有多不同，没有人能说得请，至少大家知道，景皞前辈对颜昔湉的好，和他对其他的女朋友们不同。很不同。
“颜昔湉，这道题怎么做，教教我好吗？”面前的女孩子留着乌黑顺滑的梨花头，明亮的杏眼含笑，刘海被卡子夹到了一边，显得甜美可爱，只是闪亮的卡子在阳光下有些耀眼。昔湉知道她是孙嫣菲，人缘很好的漂亮千金。昔湉看到她只是一愣，很快就低头看向那道画着问号的题目。
孙嫣菲家境优渥，手头会有很多别人想买却买不到的习题集和题库，有的题难度还不小。昔湉一般解答应用题都平均在两到三分钟，这道题却用了足足五分钟。根据景皞曾经传授的经验，难度过大的题，考试出现的概率很小，他是不建议浪费过多的时间的。不过昔湉没有说，只是用自己认为最简单易懂的方法解答并讲解给她听。
“哇！昔湉你好厉害，我问了好几个人都不会做！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解出来了。”孙嫣菲的惊呼引起了很多同学的注意。昔湉却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忽然有点莫名紧张。她知道其实孙嫣菲是想问宁晞的，只是宁晞面前的咨询者太多，孙嫣菲没排上队，只好退而求其次。
“我叫孙嫣菲。颜昔湉，我很喜欢你哟！”随即一个大大的微笑。
呃……晃眼。昔湉眯起眼睛，淡淡地笑。“谢谢。”声音很轻。
不知是因为孙嫣菲开了个好头还是怎的，颜昔湉周围渐渐有了生气。她不再是形单影只，无论是做操还是吃饭，就连上厕所，都会有人找她一起去。走在校园里也会有同学打招呼。曾经那些视而不见或是背后嚼舌根的人像是从未出现过。渐渐地，学业、朋友圈，都已走上了正轨。她也逐渐接受并融入了这所精英聚集的学校。
“亲爱滴昔湉儿宝贝儿：
热烈庆祝你进入全国第一的中学！！！很希望你及时向组织上汇报你的学习生活情况，嘻嘻。
我先跟你诉诉苦吧。我也进入了人间炼狱！一上学我们就被逼着剪短了头发。我养了那么多年的飘柔秀发呀！咱家这边学校竟然有这么该死的规定，要求女生必须剪短发！还美其名曰三不过，刘海不准过眉毛，两鬓不准过耳朵，后脑勺不准过衣领！你来评评理，竟然有这种烂规定！还说，不准女生留长发臭美，为了不让男生产生非分之想，要一门心思好好学习！是不是很变+态？都是老封建！！！现在我觉得我随随便便进男厕所都不会被怀疑了！什么鬼发型啊！完全就是狗屎头！哭~
……
还有，现在学校每周只休一天，连周六都要上一天课，晚自习结束要将近十点才放学！我大好青春都葬送在这个该死的学校了！我们班主任老师还在上体育课的时候翻我们的书包，所有跟学习无关的东西一律没收！别说看漫画了，连小说都不能看，我都要憋屈死了！我们班还有好几个同学游戏机也被没收了，你说这些老师多可恶！多可恶！！！
……
感谢有你能替我排毒，听我牢骚，嘿嘿。告诉你个惊天大秘密。我学校有个超超超超超……帅的大帅哥，我好喜欢他呀！不过不是我们班的。很像死神里的朽木白哉，可惜你不喜欢看死神。他打球的样子超帅的，学习也好。他很酷很帅很厉害的！唉……我好喜欢他哦！等你回来让你看看，我眼光很好的！
……
不知道你那边战况如何，我很期待你告诉我你的新生活，快点回信吧，想你一万遍~~~
爱你的小雯子敬上~O(∩_∩)O”
昔湉看完闺蜜付雯满是惊叹号的信，眼睛在笑，嘴角上翘，她喜欢付雯单纯热情的性格，也许正是如此，才能把自己郁积笼罩的心门打开吧。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