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种》懿19

10、将驴子

　　回家的日子短暂，总归还是要回军校的。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不巧，这教剑术的老师病愈，匆匆补课。我师傅陈冲十分不满他占用他授徒的时间，却也无可奈何。偶尔闲下来的一日，我赤着上身扎马步，陈冲往我的平举的双臂上一边放沙袋，一边说
　　“授课时间太仓促，我得急急加量啊！”
　　“我......师傅，最近我已经苦不堪言了。”
　　他捋了一下大胡子，斜眼看我
　　“怎么说？”
　　这事，就得从这剑术课说起。老师十分的不喜欢我。满堂课，经常能听到他大喊
　　“将离，你那姿势活像头驴子。”
　　“将离，力度力度，别像个娘娘腔！！！”
　　“将离，你以为我在教你们怎么使烧火棍吗？”
　　这让我遭了很多同学的嘲笑。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剑术实在太差。剑术实战，竟排在全班最末。
　　陈冲听我叙述完，哈哈大笑，猛地一拍我的后背。我险些摔倒，只听得他说
　　“那老师准是认出你啦！”
　　“怎么说。”
　　“哈，他就是你爹进军校打败的剑术老师曹远道。”
　　我恨不得呕出几口血来。急忙道，
　　“曹老师不会那么小气吧。”
　　陈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说
　　“你可知我们念书时给他取的外号是什么？”
　　我茫然的摇头
　　“曹针尖。他的心眼就像针尖那么小。”
　　我觉得我的苦日子，正式向我宣战了。
　　冲过澡后回到屋里，和贾子义一同去饭堂吃饭，埋头消灭了第四碗米饭，把罪恶之手又伸向了饭桶。贾子义突然说道
　　“将离虽说饭量大，可个子长得飞快啊！”
　　我停下手思索了一下，最近回家的时候是感觉自己已经比将紫高出了一个头。也发觉自己比之前健壮了不少。还是归功于陈冲的魔鬼训练。我笑而不语，埋头吃饭。贾子义故作神秘的揽过我，附耳
　　“上次青楼一叙，无欢姑娘很是惦记你啊！”
　　我一口饭险些没咽下去，再看那厮，隐隐约约的春心荡漾样。我十分觉得贾子义头上再顶朵花就和青楼的老鸨是一样一样一样的啊。我不愿理他，起身抻了抻懒腰，吃饱，遛弯。迎着皎洁的月光，我走在操场的小路上。微风徐徐，十分惬意安然。或许，若我不是什么大将军，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或是乡野农夫，我就能过上这样安逸的生活吧。我曾经想过，若是，真有一日，让我提着兵器刺穿一个又一个温热生命的胸膛。我又会是哪样？他们的爹娘是否会像那些禹国死去将士的爹娘那样痛苦不已。可这，终究也不是我应该去想的事，我摇摇头，只专心想师傅最近刚教的枪法。
　　第二日的剑术课，依旧痛苦不堪。重点在于，我心中早已知道曹远道和我爹的过节，越发觉得。这老师就是针对我。越是努力，越是错漏百出。司马鹄是曹远道的好学生，一招一式仿佛神助。今日，他穿着一袭白色云纹短衫，头上还带了顶小巧的紫金冠。颇有些大侠的气概。曹远道似乎对他很是满意，只围在他身边手把手教导招式，丝毫不看我，只是嘴上不停
　　“将离，臭小子好好练，活像个驴子。”
　　司马鹄远远看我，会心一笑。冲我对口型
　　“将、驴、子。”
　　我这小暴脾气蹭一下飙高，正欲发作，被老好人贾子义拉到一边。
　　“将离别生气啊。咱练咱的。”
　　我无奈的瞪了司马鹄一眼，有乖乖去练剑，曹远道教的剑法招式精髓我丝毫领会不到，只觉得别扭无比。还不如家里原来请的师傅叫的剑法顺畅，正郁闷无比，后脑一疼，定睛一看，是颗小石子。环顾四周，师傅陈冲正提着救护露出个脑袋躲在树后，朝着我笑，我悄悄闪身到他旁边
　　“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一招偷偷转向，凑到他身边，小声嘀咕
　　他喝了口酒，大胡子湿漉漉的，实在看不出为人师表的样子
　　“将离啊，为师前来给你支个招。”
　　我双眼立马放出别样光彩，
　　“多谢师傅。”
　　“阿，不用着急，每次授课后，曹远道都喜欢在树下坐着擦拭宝剑，你只需在此时出现激他和你相斗......”
　　“他就会像你一样，看出我天赋异禀，给我授课！”
　　“呃，看出你天赋异禀似乎很难。”陈冲尴尬的看了我一眼，缓缓道
　　“不过，斗个千次百次，你定会有大的长进。”
　　我晕，曹远道本来就对我有意见，有圣上，他不会至我于死地，致伤致残。但难免让我躺个十天八天。这个办法实在不妥。我急忙摇头
　　“师傅，您还是找个阴凉地喝酒去吧。”
　　陈冲呵呵一笑，
　　“臭小子，你放心吧。曹远道下手很有分寸，他一个老师，你一个大将军。他不敢让你伤筋动骨，顶多打你个瘀伤，师傅有上好的膏药，给你敷上就是。”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平白受些皮肉伤，也不知值不值得
　　“师傅，挑衅老师是否不太好啊。”
　　他冲我一白眼，
　　“切磋，切磋懂吗？你爹当年就是硬‘切磋’赢了他。”
　　他似乎看出我的顾虑，
　　“指望曹远道正规教你根本没可能，剑走偏锋，才能学得他的珍稀剑招。”
　　我一头雾水，但一想到珍稀剑招这几个字，忽的想起将紫那次在花园比剑胜了我，胆由心中生，将离，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