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只想咸鱼养老-前传》胖胖妞

33、第 33 章

　　“小七，方才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在？”贺磊抬头透过分散于枝桠的斑驳阳光，定定的望着，今日的树叶似乎又比昨日要枯黄了几分，思绪早不知跑到哪去了。

　　“没了，就只有属下，其他人恰好被夫人招过去了。”小七低头无神的看着路边的蚂蚁搬家，一排排的。

　　“是吗……”幸好！不然，这脸就全丢光了。“今日这事……”

　　“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

　　这一小插曲算是翻篇了，不同于刘蓉的平淡，贺磊心情复杂得很，他知道她功夫很高，不曾想她力气也完全不输给男子，甚至是轻而易举的把自己这个成年男子抱起。当然被一个女子，可以说是他妻子的人轻松抱起，心情甚是微妙尴尬。

　　这份心情复杂得甚至让贺磊从房门出去的别扭不适感都淡化了几分，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应该感谢刘蓉了。

　　树冠影子之外的阳光很耀眼，先前出来的时候太过震撼，只顾着……掌心向上，指尖慢慢的慢慢的向外伸，贺磊好久未曾触碰阳光了，洒在皮肤上的触感暖暖的，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灼热。

　　耳边微动，转身看过去，她如往常一样端着药过来，托盘中还放着她亲手所做的果糖，一步一步的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渐渐的减少。

　　贺磊不知道的是，自己看向刘蓉的眼里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几分柔光。可能是她从一开始就从未变过的对待他的态度，虽然在她眼里他是最陌生的熟悉人，但在她眼里，贺磊从未看见过她对自己有过同情的那种让人烦躁的东西，仿佛自己依旧是那个遛狗逗鸟的京城一霸，那个意气风发肆意挥霍的少年郎，而不是现在这个双腿站不起来的废物。

　　在他腿断的的这些日子以来，贺磊看得最多的就是同情的眼神，哪怕是赵氏和张芷嫣她们，虽然不明显，但他还没瞎，自然看得见她们包含同情的眼神。更不用说，他偶然在刚醒来时迷茫中听见下人们的编排，议论说他已然是废了，待在他身边伺候麻烦不说，还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倒不如尽早谋个新出路。

　　“给。”思虑万千，晃过神来，刘蓉已然到了跟前。

　　“嗯。”

　　风微微吹过，花草树木随之微微摇曳，刘蓉额前的发微动，晃了贺磊的眼。

　　…………………………

　　《梅花易数》占卜总则

　　大抵占卜之法，成卦之后，先看《周易》爻辞，以断吉凶。如乾卦初九：“潜龙勿用”。则诸事未可为，宜隐伏之类。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则宜谒见贵人之类。余皆仿此。

　　次看卦之体用，以论五行生克。体用即动静之说，体为主，用为事应。用生体及比和则吉，体生用及克体则不吉。

　　又次看克应。如闻吉说，见吉兆，则吉；闻凶说，见凶兆，则凶。见圆物，事易成；见缺物，事终毁之类。

　　复验已身之动静。坐则事应迟，行则事应速；走则愈速，卧则愈迟之类。数者既备，可尽占卜之道。必须以易卦为主，克应次之。俱吉则大吉，俱凶则大凶。有凶有吉，则详审卦辞及克应体用之类，以断吉凶也。要在圆，机不可执。

　　梅花易数，入门易，学至大成难如上青天。

　　即便是如温泽师门自有师门祖师爷传承，百年以来也只有温泽一人大成唯已。

　　今日的风甚是强烈，直刮得屋子里声声作响，摆件帘子摇摇欲坠，桌上烛火挣扎着最后也坚持不住，灭了。只余温泽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依旧明亮非常的眼睛，以及他手上不停的动作。

　　卦象一出，风便停。

　　要不是案桌附近的凌乱，仿若方才一切皆是幻想一般。

　　“如何？”

　　温泽没回答，低头又算了算，卦象左右观之。见此贺武渊一旁站着不去打扰，许久，温泽停了下来，在那思索片刻。

　　终于，“否极泰来，可解。”

　　“确实是刘蓉无疑，她确实是小磊命数里的贵人，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好。”贺武渊连声道好，嘴角微挑，一向冷峻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十几年来的隐患终于有望解决了，即使只是其中一个，他心里的压着的石头总算少了一个，不免轻松几分。

　　就连温泽看着手底下自己亲自算出来的卦象，松了一口气，毕竟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那孩子傻里吧唧的，自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如今见他命里死结可解，当真为他宽心不少。

　　估计也是应了那句话，傻人有傻福。

　　温泽过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问道，“下一步，你当如何？”

　　闻言，贺武渊呡了呡嘴，“过几天，奏请陛下，立小磊为世子。”

　　“可，你别忘了，他现在身子有恙，陛下不一定会答应的，况且朝上那些百官也会以此为由大肆言语攻击的。”温泽惊讶看向他，想想都知道这一提议一旦提出，必定惊骇整个大楚，历朝以来，还没有哪位世子是身子有恙的，那都是身体康健，就算有恙也是之后的事，当真没有还没当上世子就……,况且小磊他何止身子有恙，他那是腿都断了。

　　“不，陛下一定会答应的。至于那些个文官们，不足为患，我立自己儿子为世子，干他们何事。”

　　闻此，温泽思索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陛下……”

　　贺武渊点点头默认了他的猜想，温泽这刚松了一口气，不想……长叹一声，“算了算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我发现你这条贼船我是下不来了。我陪你。”

　　“嗯”贺武渊脸上又柔和几分，倒是减少了几分煞气和冷峻。

　　“唉，估计你这所国公府又得翻天了。”

　　明月高悬，万籁俱静的夜色下，镇国公府显得寂静而又安宁，只是这份平静的生活又能维持多久呢。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四条金龙盘柱而起，惠文帝高坐殿堂之上，威严而又肃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惠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郑同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

　　“既无事，那便退下吧。”挥挥手让文武百官们退朝，不料……

　　“臣，有事起禀。”贺武渊上前半跪在地，表情恭敬。

　　惠文帝刚起了身有坐回去，贺武渊更是直接说道，“陛下，臣已不惑之年，现如今有意为镇国公府找个继承人，请陛下准奏。”

　　“喔，爱卿谦虚了，可是爱卿家中名动京城的大公子？”瞧着底下半跪着的贺武渊，让他起来，确实是到了该立世子的年龄了，正要下旨准了……

　　“陛下，不是臣长子，此次臣是为次子贺磊请封世子，还望陛下准奏。”一不留神，贺武渊就丢下一枚炸弹，炸得大殿上上下下的都惊住了，统统看向中间的贺武渊。

　　惠文帝刚要出口的话被他这么一哽，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陛下，不可。历朝以来从未有此例，哪有跳过长子改立次子为世子的道理。”回过神来的御史们纷纷劝阻。

　　就连右丞相司徒靖也觉得此事不妥，“陛下，魏大人说得对，此事确实有些不妥当。”

　　但左丞相欧阳浩却是不同意见，“陛下，臣认为此事可行，毕竟这也是镇国公的家事，立谁为世子，镇国公自有论断，百官难不成还要插手臣子的家事不成？”

　　司徒靖见他如此帮镇国公，本就是随口一说，被欧阳浩这么一插嘴，怼上了。一时间两人吵得那叫一个热闹。

　　满朝文武百官实在是搞不懂这镇国公，放着好好的长子不立，非要立个双腿残废的次子为世子，他莫不是脑子进水了吧。可看着中间一脸棱角分明的冷脸，难道是这贺大公子有什么让他不喜的，才会立次子为世子？还是只是单纯偏爱次子？

　　要说还是文人脑洞大，这才一小会的功夫，他们就直接脑补出一连串的内宅大；至于武官们嘛，三大五粗的，镇国公战场上英勇杀敌，他们服得就是这个人，至于他为什么跳过长子立次子的举动，他们不关心，反正镇国公做事自是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

　　惠文帝本来还有兴致的在皇位上看戏，但不想有了两位丞相的加入反而越演越烈，后来不免有些头疼，问道，“爱卿，这是为何？据朕所知，大公子文采斐然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二公子似乎传言身子有恙？！”

　　下首的贺武渊缓慢回道，“回陛下，贺磊乃臣的嫡子。”

　　他这话一出，百官们便小声的议论开了，惠文帝瞧见了也不遏制。他们议论着，确实，这贺磊乃镇国公与先国公夫人所出，是正儿八经的嫡子，虽说这大公子贺彬现在也算是嫡子，但他生母原本只是国公府内小妾，虽然现在已为国公夫人，但这区别还是有的。而且按照大楚律法严格来说，贺磊虽然残疾但他的优势仍比贺彬强，之前从没有前人特意去区别两者，端看个人想法。

　　不过这还要看惠文帝如何裁断了。

　　讨论出了结果，御史那边便派出了一个代表，“回禀陛下，臣等认为，大楚律法上确实有记载片语，但终归有些许不周全之处，还需陛下裁定。”

　　惠文帝磨蹭着龙椅上的惟妙惟肖的龙头思索，片刻视线移到下首贺武渊朝带上，眼神明明灭灭，“爱卿劳苦功高，守卫边疆有功，这小小的心愿，朕如何能驳，准了。即日起，立镇国公次子贺磊为镇国公世子，赏……”

　　“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