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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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贺磊出事又过了几日，贺彬离家归来，赶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到竹园看望贺磊。在路上恰巧与表妹张芷嫣碰上，得知她也是去看贺磊的，便作伴一起。
“大表哥，什么时候归来的？为何不曾听姨母提起？”张芷嫣偷偷看了贺彬一眼，见他略有所感，张芷嫣视线移了移周围花木，掩饰而又小心翼翼的说起。
“我娘她还不知道，我在外偶得你二表哥出事的消息，方才收拾一番行礼着急赶回来，表妹你呢？也是过来探望你二表哥的？”听见张芷嫣的疑问，虽然着急贺磊的伤势，却不好拒绝她，耐心有礼地回答。
“嗯，我听说了二表哥出事了，过来看看。”张芷嫣虽说面上有些担心，但耳尖的红润显示了她的小心思，少女怀春。贺彬因为心里有事藏着也就没注意到，要是往日里，以他观察入微的习性早就发觉。
行走间，两人不知不觉的来到竹园。
却发觉今日的竹园有些变了。
这几日，竹园里的气氛很肃穆，里面伺候的人时刻都绷着一根弦，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小心谨慎伺候，生怕出现丝毫纰漏，现在的二少爷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好说话的的二少爷了，现如今的他脾气暴躁易怒，喜怒不定的。
要说原先在竹园当差是难得的好差事，二少爷未出事前虽然纨绔贪玩一些，但人却是很好说话的。现如今竹园里伺候的人好些都开始打听起另谋出路，他们想的无非是二少爷如今双腿断了、不良于行，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可言了，再加上出事后他性情大变。
这样一来，竹园的气氛难免带上些死气沉沉。
贺彬万万没想到，他只是离家一段时间，归来时二弟会弄成这般境界。要不是管家早前飞鸽传书与他，他也不知道家里会发生这等事情。
就连张芷嫣也未曾想到，昔日欢乐热闹的竹园会变成如今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嘭”
“怎么，还要本少爷这个瘸子亲自捡起来吗？”屋内阴沉的声音让贺彬二人跨门的动作一顿，不约而同的选择先听听再说。
“二少爷，是奴婢的错，奴婢一不小心失手，奴婢知错了，奴婢甘愿受罚。”丫鬟吓得直直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声音闷沉，是实打实的使劲去磕的，不一会她的额头就见了红。丫鬟也不敢停下来，一直磕一直磕。
“那还等什么，难不成要小爷亲自动手？你配吗？”暴虐的看向那丫鬟，视线从她的双腿略过，眼里划过一缕暗芒，危险而又诡异，一闪而过就消失了。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突然脖子一凉，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盯上了一般，阴冷感直闯心尖，全身血液仿佛冻住一般。虽然转瞬即逝，但那种感觉让她胆寒，“奴婢这就去管事那领罚。”
刚一说完，连怕带滚的跑了，那仓促慌张的背影，那架势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般无二，明明被吓破了胆，却又只能忍耐着不敢说。
对自己造成的这种效果，贺磊表示很满意，恶劣的笑出声，而且越笑越大声，笑得癫狂以致全身颤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丝疯狂。
屋内的发展，贺彬张芷嫣二人始料未及，呆立在门边，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贺磊抬头间接触到表妹脸上的震惊错愕时，笑声一顿，面无表情的看看他们二人，转过头去也不说话，就这样子沉默着。
张芷嫣想要上前问问贺磊的伤势，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犹豫了。
表妹的反应，都被贺磊的余光一一瞧见，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收紧。
想要发脾气，但碍于她在，将要到嗓眼的怒火硬生生忍了下来。
场面就这么僵持下来，贺磊不想说话，贺彬是不知道说什么，而张芷嫣是刚刚被吓着了，不敢出声。
站在门外有一会儿的刘蓉方才到的点恰好卡在他们后脚，也将期间的事情看看一清二楚。但刘蓉实在懒得等他们上演一剧哑剧，端着一碗汤药进去。
路经贺彬旁边时，问了一声“大哥”便没了下文，至于张芷嫣这个府里盛传善良美好的表小姐，刘蓉直接忽视掉，她表示，她又不认识什么表小姐。
靠近床边，把药递到贺磊面前，“喝吧。”
这几日里，贺磊喝药都喝习惯了，看了刘蓉一眼，拿过药碗把药一碗闷下去，喝完抬眼看向刘蓉。
刘蓉被他看得眼角一抽，翻了个白眼，拿出几颗果糖放在他手心。
吃吧吃吧，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噬甜。
扒开油纸做的糖纸，果糖扔进嘴里，吧嗒吧嗒，眼睛一亮，是西瓜味的。
眼神一软，嘴里的果糖的甜味弥漫着整个口腔，让他不自觉的放松了神经。
贺彬张芷嫣两人惊讶的目睹了二弟/二表哥从暴虐的狮子一瞬间转变温顺的兔子，一系列的变化皆由于他新娶的妻子，不免看向刘蓉带上几分好奇和深意。不过也正是由于她这一进来，缓解了一下气氛。
看出张芷嫣的些许害怕，贺彬站出来打打和场，缓解缓解越发寂静得快只剩下呼吸声的场子，“二弟，我在外一听见你出事的消息便赶了回来。弟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蓉简略的解释一番事情经过，随着她的平静的讲述而起伏的是张芷嫣大大小小的惊呼声，让刘蓉眉头微皱几分，聒噪。
偏生贺磊就吃这一套，眼神柔和几分，虽说还是不理睬她，但也不像她刚进门时的冷淡。虽然大哥和她眼里的同情很是刺眼，但毕竟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表妹，之前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
瞧见刘蓉看向张芷嫣，以为弟妹还不知道她是谁，有意介绍，“弟妹，应该还未见见过表妹吧。”
“嗯。”
“她是母亲娘家侄女，也是我们兄弟二人的表妹，自小便与二弟一起长大，二弟与她情分非常。”
张芷嫣柔柔一笑，“二表嫂好，我叫张芷嫣。”顾盼生兮，窈窕淑女，纤纤素手，弱柳扶风，好一个娇滴滴的、相貌上佳的弱女子，天生吸引男人眼光，引得他们怜惜的貌美女子。
哦，传说中的表哥表妹，青梅竹马啊。
“表妹好。”
张芷嫣轻咬朱唇，若有所思，“二表嫂，我总感觉似曾相识，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刘蓉笑道，“表妹说笑了，我们确实是第一次相见。”
“是吗？那大抵是我想错了。”虽是这般说法，但她始终觉得在哪见过这位新上任的表嫂，却总是想不起来在哪。
床上坐着的贺磊眼里一闪，看向刘蓉，他自然清楚表妹所说的，不过他也不说破。
之后贺彬张芷嫣两人在这呆了很久，都是他们二人在说，贺磊没有一句回应，任由他们在那唱独角戏。最后他们俩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呆着一会见贺磊实在不想搭理他们便告辞回去，说下次再来探望他。
贺磊自从双腿不良于行后，便不再怎么见人，甚至连房门都不曾出过，人也越来越沉默，经常自己一个人一呆就是一整天，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瘦下去。
之后，张芷嫣倒是来得很勤快，差不多快赶上日日来报道了。贺彬虽然没有日日过来，但有时间也会过来陪陪他，虽然他还是话不怎么说。
但可能是他们经常过来的原因，也开始没那么排斥他们俩，偶尔会说上一两句。
时光总是转眼即逝，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生活可能一成不变，也可能因为什么而逐渐的慢慢的在变化。
这三个月下来，贺磊开始习惯这样要依赖轮椅的生活，虽然心理上总是过不去，但想比最开始的暴虐的脾性，开始能压得住一二了。
至于刘蓉，不知道是不是她每日总会过来盯着他喝药的缘故，又或者是她自打他出事后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未曾有过丝毫改变，眼里也没有那些他所厌恶的同情，仿佛他还是当初的他，从未变过。一时间刘蓉反倒成为除了赵氏以外，呆在他身边不会被他排斥的人。
夕阳西下，晚霞渲染着洁白的天空，就像是在白纸染上绚丽多彩的颜色。
秋天来了，丝丝凉风掠过，秋风萧瑟，树枝上的翠绿叶子早已染上几分暗黄，在枝桠间摇摇欲坠似坠不坠。
四季更替，竹园里的景物也披上了秋装。遥遥瞧进去，院里树下有两位男子，一坐一站的。其中站着的那位，国字脸，面相方正，看着倒像个老实人；至于坐着的那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即使他坐在轮椅之上，也丝毫不坠他相貌堂堂之实。此二人正是贺磊和小七二人，只是两人脸上的表情甚是微妙。
这些日子以来，贺磊甚少出房门，像是要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待上一辈子似的，偶尔有阳光洒进来，他也避之如蛇蝎，外面的世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过耀眼，仿佛一出去便会被灼伤一般。
现在之所以会出现在院中，当然不是小六小七这些下人胆大将其搬出去的，不过是刘蓉实在抵不住赵氏的日日叮嘱。她每日都会在刘蓉去请安时念叨来念叨去的，说什么磊儿再不出房门就不好了……诸如此类的，刘蓉烦不胜烦，。
今日午憩后，刘蓉一把把贺磊抱起，没错，就想抱起洋娃娃一般轻轻松松的把他抱到院中树下躺椅之上。当时贺磊刚刚睡醒，正值迷糊之时，就被她这一壮举生生惊醒了。
更不用说小七刚踏进竹园的震惊和呆愣，连手头上的东西掉落在地也毫无所知。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