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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猎人女（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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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了，安留印走了，华戚奉命陪伴林弋直至生产一个月之后。上次的“交易品”被带走两个以后，除了一个侍奉蒙约，一个被硬塞给林弋之外，其他的均得到了较好的待遇，至少取掉了脚镣，只是终究不能离开大门一步。
被塞给林弋的男子叫林亘，现在的任务是每天守在林弋身旁为其端茶送水争取好表现以便离开魔掌。林弋没有像正常孕妇那般挺着大肚子，但是有人端茶送水还是挺享受的。
“七月十五是族长的大婚之礼，林弋，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华戚你也去吧。”
族长的婚礼，林弋迫不及待想去见识一下。
同样是鲜红的礼服，只是新娘没有盖头。新郎和新娘缓步走到长辈面前，脸上露出令林弋觉得勉强的笑容。交拜过天地之后，新娘按礼节应该亲吻新郎，但是新郎却条件反射地别过头去。这让新娘震惊了一下，也无奈了一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新郎朝端坐于堂上的男人深深望了望，那男人透露出祈求的眼神。新郎尝试着接受新娘的亲吻，可是，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他摇了摇头，退后一步，“不，我不能接受！你是我妹妹啊！”
堂上的男人惊了个踉跄，倏地站起身走下堂来，拉住新郎说：“据儿，只要有了小孩你就自由了，你不要……”
“不，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这恶心的婚配！”
“哥……”
“妹妹，你明明是抗拒的，难道你想你的孩子走上你的道路吗！”
新娘无语。
是的，她也曾经是多么地排斥这样的婚姻，可是父亲的期待，她们这一家的期待……
她不能自私，可是她也实在无法接受……
“就算你可以接受，我也无法接受！”新郎说，心中堵着的气在此刻发泄出来，挣脱开父亲的手，转身就跑，全然不顾四周的诧异眼神。
新娘望着已经跑远的哥哥的背影，又回头看看接近崩溃的父亲，她的父亲还在嘀咕：“姊弟或兄妹成亲不是向来有之的吗，为何你如此倔强？”
新娘也不知如何安慰，过去拥抱了一下父亲，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对不起，我也不能接受，所以……”
是，此新娘即为温潭月的族长蒙寄，年方十八。
蒙寄与哥哥蒙据乃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此次乃是奉命成亲，只为家族地位永固。
林弋身旁的蒙约不知不觉不见了，环顾四周，只见蒙约悄悄走向后院，跟在蒙寄的后面。
林弋随即也跟将过去。
“蒙寄。”蒙约叫住了蒙寄，蒙寄回头见是蒙约甚是高兴，“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什么交易？”蒙寄本有些雀跃的心因为蒙约的话顿时凉了一截。蒙约，难道你是为了族长之位么？
“我刚得到一群男人，跟你交换一个人？”
蒙寄的心再次咯噔下，蒙约，你竟是这么看我的，“换谁？”
“蒙据。”
哥哥？蒙寄甚是惊异，“你要哥哥干什么？何况哥哥也不是我的！”
“你直说，换还是不换？这个时候他还是在我那儿比较安全，不是吗？”
“既是这样，那你没必要和我做交易啊？”
“我不管，那些人我随后送到，你不要插手我的事即可！”
“这……”蒙约，为什么我的心里信不过你，明明就告诉过自己要相信你。莫非蒙约你真的……那一次我的怀疑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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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约追出很久才追上独自在寒潭旁边的蒙据。蒙据正蹲在潭边注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微风来，吹起一个个光圈。
“据儿。”身后传来温柔的女声，蒙约正站在其身后，慢慢扶住蒙据的双肩。蒙据一惊，顿时出现个幻觉以为自己要掉进寒潭了。慢慢地看清了来人，心也定了，冷汗渐渐褪去。蒙据推开蒙约的双手，站起来走了几步，“姐，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怎么会，据儿！今日见你如此勇气，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会笑话你？”蒙约拉起他的手，带着蒙据骑马向自家奔去，“从此你是自由的。”
“我想离开这里到外面去。”
“如果你想去，我陪你去。”
“不，我自己走就可以。”蒙据朦胧的眼神朝后边的寒潭深深凝望，吐出一句话：“让我下去，我现在就想走。”
蒙约想以行李未备挽留，可是蒙据拒绝了。然蒙约却直奔去府邸，马骑得愈来愈快，丝毫没有让蒙据下马的意思。
蒙据不解，急呼：“让我下去。”
蒙约不听。
蒙据情急之下直接跳马，滚落在地的他幸好没有大碍，只是磨破了些皮。蒙约急刹住，跳下马，扶起蒙据，“你疯了！”
“是你说的我自由了。”
“我只是想你再思量。”
“真的只是这样？”
“不是。”蒙据一惊，那是怎样，他在心里问，也想直接问，可是还没来得及……突如其来的吻，让其呆住，几秒之后，反应过来的蒙据迅速推开蒙约，“你疯了！”
跌坐在地的蒙约顺势坐在地上，以坚定的眼神注视蒙据的眼，平静而语：“我没疯。”
“不，你疯了。”
“我没有。”双手拖住蒙据的脸，让他的眼看着自己的眼，“我没疯。”蒙约再次说道。少年的眼闪烁，不忍再去看，那熟悉的眼神，霸道的眼神，“以前的你我不就是这样的么？”
痛苦的回忆浮现在蒙据的脑海，那曾经快乐的日子不再有，又或者那些日子根本不曾有，它只是悲剧的开始，“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姐姐。”
“姐姐又如何！”
蒙据挣脱开蒙约双手的束缚，“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能接受正如我不能接受蒙寄一样。”
“当真如此么？”双唇覆上另一冰凉的双唇，身下的人儿想挣扎来着，可是蒙约丝毫没有放弃的准备，反而愈演愈烈。只是轻轻一扯腰间的丝带，蒙据的礼服便松垮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抗拒的，正如蒙约的怀疑，他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后面传来的一声“嗯哼”，打断了蒙据的遐想，他推开意乱情迷的蒙约，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尴尬地站着。
蒙约还没反应过来，待其站起身来见到后面的林弋和华戚也只是平静得说了一声：“你们来了。”
姐姐与弟弟的恋情，乱/伦！林弋如是想到。她不能接受这种事情的继续发生，反之，华戚表情冷漠，仿佛只是一个看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们是姐弟？”林弋艰难地从口中吐出这个问题，明明已经知道，但还是不甘心，还是想要亲口证实。
“是！”蒙约回答地干脆而坚定，“同母异父的姐弟。”
因是母亲与族外人所生，又因家族关系，蒙约自小住在外面，由养母抚养，至十五岁前蒙约从未见过这个弟弟蒙据。他们的相遇不过是一个意外，蒙约认识了在外训练的蒙寄成为好友，虽然那个时候的蒙寄很小，但甚是亲密。因为蒙寄，蒙约认识了蒙据，那个时候蒙据也很小。
就是这么过了几年，蒙约二十岁，蒙据十五岁，蒙寄十三岁。也是这一年，蒙约以族长之女的身份站在蒙氏家族的人面前，蒙氏族人万分地诧异，谁都是，包括蒙寄和蒙据。只是蒙约与蒙据已情窦初开，不能自拔。然而，因为自身身份的关系，自小被灌输与妹妹蒙寄成婚的思想的蒙据，心里对兄弟姐妹成婚充满抗拒……
“蒙约，不管你们的过往怎样，我实在无法接受！”林弋说。哪怕只是表兄弟姐妹甚至更远的亲戚关系，她也不能接受。
“你不能接受不要紧，我接受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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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蒙约与蒙据自林弋前而过，林弋便毛骨悚然，眼不见为净，林弋只好尽量躲着他们。
漫无目的地走着，自寒潭旁而过，因为放松了心情而开起了小差。
忽然间，她仿佛碰到了风神，风神来挑衅。温和的山林剧烈地扭动着身躯，明净的空中卷起了一层层细沙，固体小颗粒正以神速剧烈转动，渐渐露出童话故事里风儿的笑脸，只是她却鼓着腮帮对着她狠狠吹着。
她又仿佛碰到了雨神，雨神来挑衅。晴朗的天空照出和煦的阳光，一片蓝天。云在上头快速奔跑着，聚集着。白云遮住太阳，毫不留情地将她赶到幕后，随即以变色龙的速度变幻着。云已成雨水大颗大颗击打着天地之中渺小的她。
她又仿佛遇到了雷神，雷神来挑衅。总是时不时以震聋欲耳的雷声污染她的耳朵，画面中有个凶神恶煞的魔鬼，敲响他的武器。她，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着。
仿佛又遇到了电神，电神也不甘示弱。一道道的亮光在昏暗中不合时宜地反复出现，天空仿佛是裂开了般，以电为界。
那个时候，四神群起而攻之，林弋仿佛是被撕裂着，在漩涡中转着转着，头昏欲裂。又似乎是锅中的蛋炒饭，一次次被翻滚着，撕裂着。林弋仿佛感觉自己是玻璃做的，旋转到昏天暗地的时候，听到了自己碎裂的声音，像玻璃那般碎裂了。碎裂的小破片继续转着转着，碎裂成更细小的碎片。最后，碎至不可眼观的固体小微粒。
林弋的心也碎了，随着这般的破裂。
然而，小微粒却以倒叙向前行动着，慢慢地，渐已呈现原有的玻璃小碎片。渐渐地，林弋的原形终究是出现了，只是还在剧烈旋转着。再后来，林弋总算是站稳了脚跟，恢复了原来的林弋。
林弋不解，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思绪，只是开了会儿小小的差，脑袋竟是这般翻天覆地。
正巧，蒙约与蒙据来此处约会，举止亲昵。林弋突然又开始反胃，但这次是真的反胃，林弋吐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两姐弟的不/伦而吐了。腹部亦开始疼痛，想要蹲下却不好下蹲。
蒙约快速向前扶着林弋，林弋爆出的汗湿透了发丝，余光瞥向了蒙据与蒙约，又是一阵恶寒，再次狂吐起来，“没事没事。”其实林弋是想说“你们离我远点”，可是好歹大家是朋友，更是借住于他们的家，便极力控制自己想要爆发的心脏。
“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蒙约也似乎是了解到了林弋的想法，又或者是因为林弋的身体状况而忽略了自己的约会，双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林弋也渐渐恢复了。渐渐恢复的林弋仍旧保持着一副痛苦的表情，捂着腹部，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坏，她就是不想看到双蒙的暧昧，不想他们修成正果。也许这就是观念的不同，林弋可以接受同/性恋甚至支持，可是她无法面对近亲间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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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临近，林弋便有“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忧愁，哦，中秋节到了。那之后蒙约应该会赴约离开吧，蒙据是不是也会跟着去？
她在想什么，怎么都是他们俩？林弋赶忙理回思绪，回到正常轨道来。
说起来，最近的蒙约很是奇怪，除却与蒙据黏在一起的时间，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对着一个精美的陶瓷罐发呆，小心抚着摸着，还时不时露出一丝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林弋不敢多问，见她因华戚的多管闲事而心情烦躁破口大骂，林弋不禁暴汗，如此温文尔雅的人也会这般暴躁。
“蒙约，最近的你在干什么？”林弋弱弱地问。
“没什么，等待八月十五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