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臣的职业素养》七十度凉

10、鼠群

　　第二天一早，莫闲就快马加鞭地返京了，房承知道少了个人，但也没多问。
　　因为莫闲走了，所以挑水，打扫这些活计就都落到吴道身上了，水是现成的，院中就有口井，热水可能一会才能烧好，但先洗个脸还是可以的，左执安坐在院中的石桌边，等着吴道把水挑上来。
　　“公子，你看这水！”
　　“水怎么了？”
　　吴道把水桶提过来，木桶中的水赫然是青黑的……
　　这绝不是正常水该有的颜色，左执安看向吴道，“所有的水都是这样吗？”
　　“别的我你知道，起码这口井里的水是这样。”
　　这时，奔波了好几天终于睡了个好觉的房承正恰好遇过，见两个人神色凝重，不自觉地凑了过去。
　　“你们这是怎么了？”左执安侧了侧身子，让他看到前面的水桶，“房大哥，这儿的水有问题。”
　　沉着冷静的声音，如大海拍在巨石上，惊起轩然大波。
　　“什么？不会吧？”房承往前凑了凑，看着泛着青黑色的井水，还是不相信地说:“这是水里的淤泥吧！你们富贵人家的孩子，啥也不懂，打水的时候得……”房承的声音越来越小，其实他也知道混着淤泥的水是泛着昏色的而且水十分浑浊，里面会有许多漂浮物，但是眼前的水却是清凉的没有任何脏东西……
　　“是桶的问题吧！你们打水之前刷桶了吗？”房承看着左执安，闻此，左执安眼前一亮，看向打水的吴道。
　　吴道摸摸鼻子，不自在道:“我本来是打算用这水刷桶的。”
　　房承一听离开刷起桶来，里里外外，刷了好几遍，自己觉得满意后才递给吴道，让他再打一桶。
　　房承刷桶废了不少力气，一边拿袖子蹭着汗，一边说道:“你们年轻人就容易大惊小怪，多大点事啊！”
　　“公子，水还是黑的。”吴道紧皱着眉头。
　　“什么？不可能吧！”房承夺过水桶一看，果然水清清亮亮的但颜色却是青黑色的，而且仔细闻还有一股恶臭味儿！房承心头大骇，他们来的这一路上，水和粮食都吃的差不多了，若没有粮食还能撑几天，但若没有水……这一刻，他万分后悔，为什么会跟着他们回来啊！明知道这边境况不好，却仍以身犯险带着弟兄们来送死……
　　一边的左执安神色凝重，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次的事儿果然不简单！
　　三个人各有所思却不知道危险正在接近他们……
　　吴道是负责保护左执安的，一直警惕着，首先发现了问题，拔出剑将左执安护在身后，“怎么了？”
　　房承同样露出疑问的神情。
　　“公子，有声音在接近我们，不像是人，倒……”
　　左执安也是在战场上摸吧滚打了四年的人，警惕性还是有的，刚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吴道一提醒，他也发现了，自刚才眉就没有松开，这会皱的更紧了。
　　房承只是个小混混，不会武功，什么也听不见，看见两个人如临大敌一般，颇为不解，“小子，你们听着什么了？”
　　声音越来越近，除了不正常的脚步声，隐约也能听见一点“吱吱”的声音！
　　“是老鼠。”吴道说。
　　“不，是鼠群。”左执安打仗时，即使光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敌方大概有多少人，这时脸紧绷着，他感觉到了，来的没有一万，也有九千……
　　若是一万个敌军与自己对战，他不会有任何惧意，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从容以对，但想起脚边密密麻麻的老鼠，左执安觉得莫名地烦躁……
　　“大概有万数。”本来已经很惊讶的房承，这时已经惊得魂不附体了，万数的鼠群！怎么会有这么多？
　　“吴道，去房上。”左执安轻轻一跃，落到房上，吴道掕起房承跃到左执安身边，放下房承，仍以保护的姿态，站在左执安的身边。
　　见他们这个样子，房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的小弟们还都在屋里呢！
　　房承咽了咽口水，“不过是老鼠而已，不至于吧！而且我还有那么多弟兄们，咱们还打不过几个老鼠？”
　　左执安根本没有理他，不是他不想帮他们，只是时间紧迫，他已经隐隐地看见鼠群了，远处一片黑黑的……
　　其实也就是些老鼠而已，但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暗杀的吴道无端地心头一颤。
　　“吴道，把地下的人提上来。”左执安刚说完就听见下面一声尖叫，然后便是一阵混乱只声。
　　“啊！什么东西咬我？啊——”
　　“是耗子。”
　　“我操，怎么这么大。”
　　“啊！老陈，老陈？老……陈，你怎么了？”
　　“老大呢？老大？老大——”
　　“老大不会出事了吧？”
　　屋子里哭叫声，东西倾倒声，老鼠的叫声，痛呼声，此起彼伏，顿时乱成一片。
　　屋里彻底乱了，房承听着脸也是一阵发白，冲着底下大吼:“靠，别他妈的乱吵，都听老子的，往房上爬，听见了吗？”
　　屋里已经乱了，也没人吱声，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
　　就这几个瞬息间，远处的的黑影已近，鼠群压来如乌云压境，看见这房承也才真的慌了，紧咬着的唇哆哆嗦嗦地。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耗子？”房承的声音是抖着的，就好像是嘴中含了个热馒头似的。
　　左执安和吴道也皱紧了眉，左执安抽出隐藏在腰间的软剑，他是来暗中调查的，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他还带着吴道，本来带剑也只是以防万一，可现在……幸亏他带了！
　　左执安刚拔出剑，就见下面已经被鼠群埋没了，没有一丝空地，现在想下去也不行了！
　　一边是屋中的唔呀叫喊声，一边是满地的老鼠大军，混乱得激得左执安脑子一阵发疼，眼前一片昏暗，脑中白光一闪，左执安一阵发懵，怎么回事？该死！
　　“公子，您怎么了？”注意到他的异样，吴道担忧道。
　　这时已经有老鼠爬上了屋顶来，但也是少数，大多数都围在两个有人的屋子外面，但却没有老鼠再向远处走，左执安眯起眼，眸中蹦出凌冽的寒光。不是过境，而是到了目的地？看来他们是冲着他们这些“人”来的！
　　吴道一剑砍死了两只冲上了的老鼠，紧紧护住左执安。
　　“吴道，去救下面的人，这些东西是冲着咱们来的。”左执安说着抽出靴中短刀扔给房承，让他防身用。
　　“可是？”
　　“我没事，快去，人命管天！”
　　“是。”
　　现在的情况下去是不行的了，只能从屋顶下手了。
　　吴道一走，没有的遮挡，所有的老鼠都冲着他扑上来了，这时他才看清楚这些个害人的东西的真样子。
　　不像是耗子，倒是像在黑水里泡发了的大窝窝头，浑身青黑，牙齿锋利地如同长矛一般，眼中泛着不正常的昏黄色，扑过来时，一股恶臭味儿袭来……
　　这味儿带着腐败的血腥味儿，还有一丝熟悉的让人作恶的味儿，那种味儿……左执安无端地大了个寒战，这味儿中藏着恐惧，莫名地脑海中就出现了这种想法，可是，为什么会恐惧呢？
　　左执安觉得头有些疼了，脑海中某个想法一闪而逝，随即，摇摇头，不会的，那么远，怎么会是……
　　挥剑，又是一只恶臭的老鼠，可恶！竟然这么多……
　　这边左执安对付鼠群的艰险，安坐在御书房的皇上却是丝毫感受不到。
　　文烨坐在书案旁，手边摆满了前一阵大们上的图册，虽然选后之事因清平的事儿搁置了，但自从上次感慨过后，皇上就一直琢磨着这事儿，选后是国家大计，怎么能一再搁置，无后这可是大不孝，作为皇上，万民的表率怎么能不孝能？
　　拿出下一张图册。
　　唔！嘴太小！
　　在一张。鼻子好大！
　　后面的。这张不错，不过……这眼睛……不太像！
　　嗯！皇上暗自点点头，眼睛是不太像……
　　片刻后，英明的皇上才意识到，自己说不太像，但到底是不想什么呢？
　　皇上静默着，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张俊秀的面容，俊美朗目，竟是……
　　文烨心中大惊，怎么会想起他来？
　　皇上心下一慌，不小心就碰倒了手边的茶杯，杯中无水，杯盖在桌子上打了个圈，正好盖在刚才那副图册上，遮住了画中人的眼。
　　像！真的像！
　　文烨拿开盖子，拿起画，仔细打量起来。
　　“安福进来。”皇上向来不喜他人打搅，所以奴才们多是侯在门外等候差遣的。
　　“是。”安福应了一声，开门行至书桌前，行了礼等皇上差遣。
　　“来，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安福看了眼觉得实在不怎么样，但见皇上的神情，不似不喜，而且这么多张画，皇上独独选了这张，这一定是入了皇上的眼了。
　　思及此，安福立刻笑眯眯地道:“这张极美，不似其他，倒是很有……嗯……很有……”
　　“行了，别竟说这些个需的，朕要听真话。”文烨打断他，没时间和他生气，只想唬唬他，好叫他快点说。
　　“这……”安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难看？这不是找死吗？
　　“你照实说，朕恕你无罪。”皇上说，怕他还不敢说，又加了一句，“若说的不实，你这大总管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安富一听，瞬间冷汗阵阵。
　　思考了半饷，才犹豫地说:“这画中之人也不是……嗯，只是……”咬着唇，安福无比纠结。
　　“什么不是，只是得，有什么快说。”文烨被他磨得有些怒了，语气颇为不好地吼着。
　　“奴才只是觉得画中人不像女子倒是像个男人。”
　　此一语顿时点醒了文烨，他又拿起画，仔仔细细地看着，这才发现，画中这个让自己觉得无比顺眼的人，竟有些像自己的臣子！
　　左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