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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发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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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执安挥剑一手斩了三个,这个东西倒是不难杀,但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批一批的怎么也杀不完,见到人就疯了一样的往上冲。
左执安要顾及着身后的房承,还要杀一层一层撞上来的老鼠,要搁别人身上,早杀红了眼了,可左执安应是从容地不行,一边杀老鼠还一边教房承怎么用刀才能让老鼠一招毙命,若是不看他手上沾满了血迹的剑,定然会以为他游于花丛中。
房承本来是冷汗连连,虽然是混混,但以前也只欺负过人,这么多的老鼠感觉就像要把他埋没了一样,可见左执安这么淡定从容,渐渐地也被他感染了,手间的刀竟然有几分行云流水的意味。
吴道从房顶下去,底下一片狼藉,屋里的老鼠比外面有过之而而无不及,有两个人已经死了,躺在地上,身上爬满了老鼠,一个一个黑青的老鼠身上染着斑驳的黑血,在男人残破的衣服上蠕动着,看的人几欲作呕,而另一边人还幸存两个人已经吓坏了,老鼠都聚在死去的人身边,他们身边倒是没有,两个人哆哆嗦嗦的缩在一起,两张脸白的没有血色,见到吴道才想回到人间一样,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挣扎着向他爬过来,吴道皱了皱眉,走过去把他们提起来,跃上屋顶。
“你们还有几个人?”吴道问。
两个人本来还浸在被救的喜悦中,一听这话顿时想到了死去的兄弟,刚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想止都止不住。
吴道不胜其烦,知道这会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看向一边左执安从容应对,房承也能杀一些了,就想去另一间屋子看看去。
正要去,衣衫下摆却被一只手拽住了,吴道看着拽他的人,神情中带着厌烦,那人一脸要哭的表情,哽咽着说:“屋里……就只剩我们了。”
他抬头看着吴道,惨白着脸,声音沙哑而又绝望,几乎是吼着的,“你为什么才来?为什么不早点来?他们……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另一个人也是怔怔的,听见同伴吼叫,才看向他,眼中竟露出赞同的神色。
吴道本就是杀手,当然不会理会这两个人愚蠢的问题,只是邪邪地笑着,眼中写满了轻蔑,指向房承,“你们的老大……还活着。”
然后回到了左执安的身边。
“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差。”左执安说。
吴道没有说话,眼中隐隐地泛着红光,左执安知道他的毛病又犯了。
吴道是他在十二岁去淮南的舅舅家玩时捡回来的,那时的他浑身是血地躺在舅舅家花园的假山后,那时天黑,一般人很难发现已经奄奄一息的他,但左执安从小就习武,听力比一般人灵敏,这才救了他,后来又磕破了自己的头,才拿来药给他喝,从那后吴道就一直跟着他,这几年的陪伴,左执安发现吴道有一个病,喜欢看别人自相残杀,有时甚至故意引人自相残杀,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眼中都会蹦出那种嗜血般的兴奋。
吴道没有理左执安,他一边杀着一拨一拨涌上来的老鼠,一边注意这身后的动静,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就添几把火。
不过他失算了,房承这人虽然胆子不大但御下还是挺有一套的,不过几句话就把两个人训得服服帖帖的,两个人这会找到了主心骨,胆子也大了起来,拿起瓦片跟着房承杀老鼠。
见此,吴道一阵叹息,暗道一声无趣,开始专心地杀老鼠。
曹南南面近河,西方半面环山,山中有一个大山洞,这是灾难后人们才发现的,现在山洞中藏满了人,全是在鼠患中幸存的人……
人们的脸上带着淡淡地劫后余生的喜悦,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忧惧……他们虽然从老鼠大军中逃了出来,但以后呢?他们还能出去吗?他们带的粮食又够他们吃几天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一群一群的老鼠终于被杀完了,赢得了片刻喘息的左执安并不轻松,脑中飞快地思考着,这些老鼠来汹涌而且莫名,不知道为什么,左执安有种直觉,这些老鼠是被人控制的,不,这整件事都是有人控制的!
如果是真这样,那么这些老鼠一定还会再来的!
“吴道,你说这些怪物什么时候再来?”左执安问吴道,却被一旁的三个人听见了,已经被教训过的两个人不敢再放肆,房承却是忍不住地问:“什么?还来?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
吴道正坐在自己刚才掀开的洞旁边,透过这个洞正好可以看见屋里惨败的景象,只听他喃喃自语了一句:“这才像点样子。”
“像什么样子?”房承像是生怕被他们瞒了什么似得,只要他们说一句,他就拼命地追问一句。
左执安迷惘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吴道,“刚来的时候······”
吴道点了点头。
“什么刚来的时候,你们在说什么?”房承锲而不舍地问着。
左执安看向他,眼中有着深深的内疚和懊悔,“刚来的时候这很干净。”
“对啊!啥都没有,估计是逃难的人都拿走了吧!”
“逃难的人有空收拾房子?”
“什么?什么意思?”房承有些懵了。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儿的人绝不会都走光了的,所以在我们来之前,这些家伙就来过。”左执安指指死了的黑耗子,“你看看现在的屋子,不觉得咱们刚来时这儿太干净了吗?”听左执安这么说房承和两个人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虽然不明白里面到底会有什么阴谋,但都止不住地惊恐起来。
左执安愧疚地看着他们,踌蹴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连累你们了······”
这句话让三个人惊恐地无以复加,房承白着脸:“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管我们了吗?”他说的慌张,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恐地指着左执安,“你们早就知道这儿的事儿了是不是?你的那个同伴走了,为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他们这么大的反应是左执安始料未及的,他说了什么吗?他这么会有这些想法?
“房大哥,你误会了,我们事先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叫莫闲先走只是回家报个平安,而且我们也没有扔下你们的打算。”左执安安慰道。
左执安前面说了什么,他们都没有听到耳中,只听到最后一句时才回过神来,看着他们的眼中有着祈求:“求求你们千万别丢下我们······”
“房大哥,你放心吧!我既然把你带来了,就一定会把你带走······”他顿了顿,又道:“那些弟兄,我对不住你······”
左执安不擅长安慰人,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房承也没说话,几个人都沉默着,气氛异常压抑。
过来好久才听左执安道:“咱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咱们······”左执安没有说完就被房承打断了,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左执安,“你们还要在这儿?为什么不回去?”
左执安顿时沉下脸来,他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查出,怎么能回去?
这儿的事明显是个阴谋,连着清平,和周围的几个郡县,一下就把淮河一带控制了,淮河是南北方的分界,若是淮河失控,就等于整个南方都没了!
会是谁?匈奴势在西北,而且四年的战争已经耗尽了他们精力,他们没实力做到这般。那么,是东南王?还是西南王?
左执安慢慢攥紧了手。
西南王······
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