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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纸鸢 ...

  •   顾铭桢的伤口好的很快,仅仅是两三天的功夫便能平稳地下床走路。苏贤贤不用再给他上药,自然落得清闲自在。书院已有好几日不曾去,也不知道夫子的课授到哪里了。
      苏府上的人都知道自家小姐从路边带回来一个男人。听说生得好看,有不少小丫鬟趁着闲暇偷偷躲在角落里看他。苏贤贤无奈只好让他不要总是出门沾花惹草,省的府上的姑娘都被他一个人迷的神魂颠倒。
      顾铭桢应允地倒是快。
      苏贤贤觉得顾铭桢是个脸皮厚的像城墙一样的人。
      比如只是让顾铭桢在府上避风头,他却偏偏要帮下人们干活。他说,总不能让苏贤贤养着他这么一个闲人。瞧他那纤纤玉手,明明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地位。苏贤贤拗不过他,只好由他去。
      府里的下人似乎都喜欢与他交谈,连府里的管家都夸他扫地扫的好。苏贤贤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顾铭桢想打扫院子,无非就是想跟府里的丫鬟多些说话的机会,哪里是好心想帮她。
      好几次都瞧见他一脸笑意,惹得身边的小丫鬟不经意红了脸。
      抑或是有时他自己一个人趁着月色,在湖边作词赋曲,每每写完,总要揪着苏贤贤听他念。 “谁家女儿如新绿,叫我春心乱如麻。”苏贤贤听罢,也是红了脸。他好像只会写这样大胆表白的诗。
      “以后你不要再念给我听了。要念去给府里的小丫鬟们念。”
      “怎么?娘子你醋了?”
      “...随你怎么想。”
      苏贤贤发觉,这个人不仅脸皮厚,还很无赖,从见到她那天就一直唤她娘子。
      再比如,苏贤贤一向是喜欢跳舞的,她从小便开始学舞。
      莲步轻踏,鸾纱微动。一支情歌未央,她跳得最为熟稔。
      那日,她闲来无事,独自在后院中翩然起舞。原以为四下无人,哪知一曲舞毕,从上方响起突兀的掌声。
      顾铭桢忽然似一朵云一般从房檐上跌落下来,浅笑道:“贤贤,这舞跳得真好。”
      苏贤贤被他吓得往后踉跄了几步,“你..你从哪冒出来的。”
      顾铭桢故作轻松的吹起口哨,道:“你开始跳得时候,我就在喽。”苏贤贤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道:“公子说笑了,不过是随性而已。”苏贤贤将公子二字咬的极重,似乎是想提醒他什么。顾铭桢眉宇间突然有些不悦,:“娘子,你这般称呼,听了让我好心寒。”
      说罢,顾铭桢伸出右手捂住心口,装作疼痛的样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苏贤贤被他逗得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贤贤,你可以唤我铭桢。”
      苏贤贤斜了他一眼,道:“铭桢?你就做梦吧。”
      “贤贤,你这声铭桢,当真唤到我心坎里。”
      ...
      苏贤贤想了许久才明白,不能和顾铭桢这个人说太多,不然会被他不知不觉的骗到沟里去。可顾铭桢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就要去找苏贤贤。
      苏贤贤平日里要去书院学四书五经,顾铭桢不是学堂的学生,无法跟着苏贤贤一同进去。苏贤贤倒觉得松了一口气。偏偏顾铭桢就是个认死理的主,硬是爬上学堂的墙,从房顶上扔给苏贤贤一张字条。
      苏贤贤摊开纸条看了看,全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却没有署名。她循着字条被扔下的轨迹往上看,顾铭桢正趴在墙上对着她笑。苏贤贤深深吸了一口气,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静。她恨不得上去把顾铭桢拽下来。
      对视片刻后,顾铭桢往苏贤贤的额头又是一记字条。苏贤贤吃痛地捂住额头,气的直瞪他。顾铭桢向她比了一个眼神,示意她打开字条看看。
      苏贤贤慢慢展开字条,只见上面顾铭桢刚劲的笔迹写着:“娘子,听讲的时候不要总是看我,好好专心听课。”
      ...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后,待苏贤贤下了堂,顾铭桢依然守在学堂门口。见到苏贤贤,立即向她挥手,“贤贤!”苏贤贤听见他的声音,毅然决定从他身边走过,假装没看到。
      顾铭桢加快了步伐,三步两步便追上了苏贤贤。“贤贤,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苏贤贤心中有气,理都不想理他,走路的速度便更快了。顾铭桢穷追不舍,一脸讨好的意味,“贤贤,咱们去山上放纸鸢吧。”
      苏贤贤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去。”
      “我给你买小笼包,糖葫芦,糖炒栗子...”顾铭桢一路上在苏贤贤身后喋喋不休个没完,就是为了引诱苏贤贤和他一起放纸鸢。苏贤贤被他吵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着实气恼,转头道:“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去还不成么。”
      顾铭桢开心地险些一把抱住苏贤贤,被苏贤贤灵巧的躲开了。
      “娘子,你真好。”
      苏贤贤勉强扯出一个假笑,一个一个字地说:“顾铭桢,在外面不要随便叫我娘子。”
      “那娘子的意思是,在家里就可以叫?”
      苏贤贤咬着牙,懒得再搭理他。
      离画城护城河的不远处,有一座天然孕育的山,名唤青山。据说这山上曾是神仙的居所,已有上百年的历史。
      苏贤贤费了好一番力气才爬上山顶。山上阳光清澈,天空湛蓝地像在河水中浸洗过一般,仿佛伸手就可以碰到云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苏贤贤由衷的赞叹,“山上的景色好美啊。”
      顾铭桢拿出早已扎好的纸鸢,又将纸鸢缠绕着的线递给苏贤贤道:“贤贤,你拉着线,一会我拿着纸鸢跑,等线放的差不多了,我就松手。”
      苏贤贤点头应允。
      顾铭桢面朝着苏贤贤小步向后跑去,大约跑了有百米的时候,他松开手,纸鸢在微风下微微飘动,像极了一只在半空漫游的鸟儿。
      不知怎的,纸鸢还未在空中停留太久,便突然从空中继续坠落。苏贤贤急忙追着纸鸢就跑,却不知道前方就是悬崖万丈。她未留意脚下,脚底一滑,两颗石子应声落下了悬崖。苏贤贤心下一惊,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往前倾,苏贤贤以为此番死定了,索性闭上双眼等待着坠落。
      可是她还不想死...她还年轻...她还没嫁人...
      几乎是同一瞬,苏贤贤感觉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往后一带,她踉踉跄跄的后腿了几步,旋即察觉到腰被人狠狠搂住,耳边擦过呼啸的风声和顾铭桢急促的呼吸声。
      “贤贤!”
      苏贤贤慢慢睁开眼睛,自己正被顾铭桢紧紧搂在怀里,他的脸就在面前,仅差一点就可以碰到他的鼻子。她死死拽着顾铭桢,发现自己和他对上了视线。
      苏贤贤不由得小脸一红,心砰砰直跳。脚下一个没站稳,连带着顾铭桢一起跌倒在地上往后翻滚。顾铭桢见状,生怕再伤到她,连忙伸出胳膊护着的她的身侧和头部。
      直到撞到小山坡上的岩石,两人才停下。苏贤贤被顾铭桢护着,倒是无事,只是衣服磨破了些,倒是顾铭桢,被岩石撞得不浅,手臂都被碰的渗出了丝丝血迹。
      此时,苏贤贤和顾铭桢面对面侧身躺在草地上,苏贤贤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眼神不由得躲躲闪闪,不敢看他的眼睛。“扶..扶我起来...”
      顾铭桢撑着手臂,吃力的坐了起来,旋即扶着苏贤贤坐了起来。苏贤贤瞥见他的手臂上似乎有伤口,急急问道:“你的胳膊是不是受伤了?”顾铭桢迅速把手臂藏到身后,干笑道:“没有啊...没受伤...”
      苏贤贤丝毫不信他的话,一把从他身后拽住他的手臂。
      “嘶,娘子,疼...”苏贤贤嗔怒似得白了他一眼,“还知道疼?把手伸过来。顾铭桢乖乖的伸出了手,任凭苏贤贤为他包扎。
      苏贤贤看到他这为了保护自己而受的伤,心中流淌过一丝暖流。虽然他总是喜欢对她说哪些轻薄的话,她也时常因此恼怒。可是眼前现在这个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她方才还以为死定了,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恐怕全身的脾脏都摔碎了。谁知他不顾一切的抱住了自己,那是苏贤贤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怀抱竟是那么温暖。
      苏贤贤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撕成碎条,小心翼翼地包扎在顾铭桢的伤口上。
      “娘子,你这么温柔我一时真不适应,我还是喜欢你毒舌的样子。”
      “闭嘴。”苏贤贤心中无奈,受了伤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真是拿他没办法。
      “娘子,你轻点。”
      “你再叫我娘子,我就把你扔在这回家。”苏贤贤立即摆出一副恶狠狠地脸色,示意顾铭桢不要再多话。否则她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
      “我就喜欢这样的娘子。娘子一为我担心,愁眉苦脸的我就难受。”
      苏贤贤心中一咯噔,有什么异样的情愫蔓延开来。
      “娘子,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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