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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死去的媳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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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隐晦,也不知这容颜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总之,她是没将那镯子给摘下来,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往自己的屋子去了。
安易瞧着容颜远去的背影,也没说什么,也是没什么神色的往自个儿屋去了。
容颜自是听懂了!自,从不说安易的去留时,她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的。她不想家里那么热闹,不想她总是在那些个报着目的而来的眼皮下头。安易是一个乞丐,来历不明,可是跟那些个人口中的那些人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因为她瞧不见。不过安易又跟他们不同,因为安易虽然来历不明,却也家世简单。
容颜也知道,安易是个聪明人。自那天在她家醒来,并没有说什么,便是瞧得出来。是而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她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村里人活的没有那么的精细,能有口饭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便是好的。安易其实也许同她一样。
容颜在自己屋里的炕上坐着,安静的就像一座石像似的。而安易却在外头忙碌着收拾屋子,只是虽说是收拾屋子,却也透露着一股子有条无紊,倒也安静。
初二的时候,家里一如昨日的热闹。只是到了夜里,却不同于往日了。
邻村的一个姓周的妇人大半夜的叫开门,非叫容颜过去走一趟。说是自家的媳妇大半夜的胡言乱语的厉害,大夫也是无计可施,说是癔症。但凡大夫说是癔症的大约便是这上头的事儿。只是容颜却没有立即答应。
如今邻村的都来请了,可见她已经声名在外了。只是,她对这些却不是十分的懂,如跟他人说的一样,只懂一些皮毛。而从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根本不懂。待事到临头了,才渐渐的发现自己还是懂一点的。便是从前从婆婆那里听得多了。
既然来请,容颜也并非外头传的那样神乎其神。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其实我只懂一些皮毛罢了,并不懂很多。”
这位姓周的妇人其实也是去别处请过的,便是觉得容颜年纪小,说不定便是外头传的过了。可是跑了几十里地去请了过来,她媳妇也只好了那么一会儿,如今便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是而对容颜的话自然知道怎么说,而且这村里人自来熟、说服人的嘴上功夫厉害。容颜最终便是随她去了。
自然,这安易也是跟着去了。
隔壁的周家村离容颜所在的十七里铺隔了十几里地,这一路上也算是紧赶慢赶的。这姓周的婆子看上去很是着急,只叫人觉得这事似乎也没有这婆子说的那么简单。
走了大约大半个时辰,终是到了。刚一进院子,容颜便感觉到了一股子浓浓的异物之感。便在她们的正对面的地方。
那婆子往屋子里头领的匆忙,一边走一边说,她媳妇便在正屋,还叫容颜快着些。当真是着急忙慌的很。
容颜自小便能感觉到那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如今自也不会错。旁人自是瞧不见的,容颜也瞧不见。而那东西却是能瞧见容颜。她便是在正屋的方向。村里头的房子耐用实用为主,所以那窗台都修的宽,平日里晒一些个干菜玉米啥的,也是个好地方,是而这窗台也都大致是用一整块的平整的石头直接镶进去的。平日里不管是晒啥也干净一些。这家的房子便是这么一个样子。那窗台修的十分平整,而此时那上头便坐了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笑的十分欢实的一个女子。大约是因为坐的浅,那背倒是也不曾因为窗户显得憋屈,十分挺直的坐在那,一双腿被盖在红裙下头,一双红鞋包裹的脚在那晃啊晃啊的。说是笑的十分欢实,倒也不曾发出些什么声音似的。笑不露齿的,唇角上扬,却笑意很浓。配合一双脚前后一晃一晃的,一丝诡异之气都没有,倒是显得十分的可爱欢畅。
容颜进屋的时候虽瞧不见,只是却感觉到了,那东西大约在个什么地方。只是却也未曾停留,直接进屋了。
而这一进屋,瞧见了炕上的人,安易也是立时便明白过来这姓周的婆子为何这样着急忙慌的了。那炕上躺着的人竟是个有孕的妇人。安易也不懂什么月份不月份的,只觉得这肚子委实是不小了。也不曾多想什么,直接便是对容颜说:“这女子怀孕了。”
安易这么一说,容颜也才明白过来为何这姓周的婆子因为儿媳妇的病竟是这样担心的恨不得立时飞过来了。
床边立着一个男子,瞧见姓周的婆子请了容颜过来,似乎有些不高兴,大约是觉得容颜年纪小,实在来了也没什么用。不过既请来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走开了,却也不说话。
姓周的婆子也不管她那儿子看她是什么眼神,赶忙便是将容颜领到了炕边上,对容颜说:“姑娘快坐,快帮俺瞧瞧俺这儿媳妇吧!怀孕七个多月了,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惹上了这些个脏东西,这若是动了胎气,老婆子我真是活不下去了啊!”说完,牵着容颜往炕上坐,却又不等容颜说什么,继续说:“姑娘也别怪俺老婆子没告诉你俺这儿媳妇怀了娃,实在也是没的办法的办法呀!”说着,又把那儿媳妇的手往容颜的手上搁。
向来瞧这些,便是要从手上寻出些痕迹来的。五个手指头上都有相应的位置能反应出这些来。旁的神婆从来都是这么瞧的,包括容颜的婆婆,是而这婆子便是赶忙将这儿媳妇的手搁在了容颜的手上。
只是,容颜不会看手!因为婆婆从来未有教过她,她也从未涉足这些,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去摸这手。
这怀孕的妇人此时躺在床上,额头上不时往外渗汗,脸色极是惨白,似乎处在什么梦境之中,显得不怎么安稳。只是倒也不曾发出什么声响来。
那婆子担心容颜瞧不见,在将手搁在容颜手上的同时,也将她儿媳妇这些事一一巧妙的说了,这婆子倒是十分会说话,唠家常唠叨般的便是唠叨出来了,不曾因容颜瞧不见这事伤及分毫容颜。其实说的这些个在路上也都说过了,不得劲许久了,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等等的。
只是容颜却是不能接过这手,而是轻轻放开了。而是微微扭头对着那窗户的方向说:“你想做什么?”
这一说,在场的人都是吓住了!
这婆子家三间房,坐北朝南,这炕的位置便在东里间,而且是南北方向的,是而这炕是紧挨着窗户的,而此时容颜瞧着窗户说话,那岂不是说,此时那东西便在窗户上吗?想象着那玩意便在窗户上,说不定便那么坐在窗台上,耷拉着脚便挨着炕,或者双脚便那么放在炕上,又或是那么高高的站在炕上窗台的方向。
那婆子当真是立时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时,一开始十分不屑于容颜的那个汉子,也是吓得不轻,瞧着窗户,咽了一口唾沫。
他们料想的没错。方才那玩意坐在外头的窗台上,而此时便坐在炕边的窗台上。村里人为了防寒,这房子的土墙都做的厚,而镶在窗户上的那块平整的石头这里外窗台自然是一块了,不过就是中间隔着一个窗户罢了。很大的窗台。此时,那女子便坐在窗台上,只是那模样却跟方才有些不一样了。笑意稍减,只是那背仍旧是挺的很直。下头似乎是一腿压在另一腿上,稍歪歪的隔着,上头盖着红裙,一双脚也是那么歪歪的搁在炕上。
只是她此时听了容颜说话,却是不吭声。倒是瞧了一眼容颜。随后将目光移到了那床榻上的女子身上,眸光倒是也不十分阴冷,还是那么暖暖的样子,没什么恶意的样子。
方才在外头光线昏暗,除却那一身红色的嫁衣,倒是那红唇也显得很显眼好看,那么微微的抿着。而此时换了在屋内,因为有烛光,屋里头光线有些发黄,更是一丝丝都显不出她是鬼的阴沉来了,连那鲜艳如血的红唇也显得暖暖的。
那女子并不吭声,便那么坐在窗台上。是而容颜又问:“你想做什么?”还是那么平静的语气,稍后又问:“将你请出去,其实也很简单,烧柱香便是了。只是,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那女子又瞧了容颜一眼,却还是不吭声,也不知道是瞧不起容颜的年纪,觉得她没本事还是什么,便是不吭声。
容颜又道:“你不怕烧香?那你怕火吗?亦或是旁的些什么?”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确了,你有事,你便说。若不说,我自有办法对付你。说着,还从袖子中掏了掏,像是要掏什么东西。袖子中的确是藏了些东西的,便是一些符纸。
这些符纸是从前婆婆没用完的,来时容颜拿了一些。
那女子见容颜去袖子中掏着东西,还那样平静无惧的样子,倒是也很识相的开了口,语气却也不厉害,似乎很小家碧玉的样子。她道:“我是这家的媳妇。”
这话旁人自然是听不见的,只有容颜听得见。
“媳妇?”容颜不解,自是说道。
这话一说,着实将那婆子又是一惊。她立时便明白过来这脏东西到底是谁了,立时说道:“你个不要脸的小妖精,你不能给咱们周家添个白胖孙子,还不允许旁人延续香火了吗?”说完,又看向了旁边站着的那汉子,说话间便是蹦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狠狠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瞧瞧你给俺招回来个什么玩意?还没听说过谁家死了的媳妇不肯让续弦的再给生孩子了呢!”
只是那汉子此时倒是十分没出息的样子,只任凭他娘打骂着,却不吭声。
那女子便继续那么坐在那,瞧了片刻,神色也没什么变化。而随后,便是躺上那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了。
随即,那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子立时便是坐起来了,只是坐起来的速度倒是也不是十分的快,很平常的速度。坐起来后便扭头瞧向了那汉子。
此时那婆子也不再打那汉子了,都有些惊讶的瞧着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的儿媳妇,有些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惊讶的去看容颜问问这到底是哪个儿媳妇坐起来了,这坐起来的儿媳妇便是说话了:“我瞧见你们是怎么圆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