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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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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驱虫草?”梅疏钰接过谢鞅手中的药草,说,“娄邺潮湿溽热,少不了蚊虫叮咬,还是你想的周到。”
谢鞅将苍术、艾叶、冰片、藿香和沉香燃烧置于屋内四周,又将佩兰、丁香、薄荷和檀香在梅疏钰床榻周围熏了一圈才说:“此地潮湿炎热,多有蛇虫之类,这些东西可保蚊虫不敢接近。我已在房子外围撒了雄黄,想必毒蛇早已退避三舍。”
“你不要光想着我,你自己也要做好安全措施。”梅疏钰站起身用袖子为谢鞅试了试额头的汗水,软声说。
谢鞅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笑意盈盈地说:“你放心,我只有自己安全了才能保护你。忙碌了一天,想必你身上一定粘粘的不舒服,现在条件有限,没那么多热水,你先凑活着擦擦身子,明天我让金言打一眼井,我们就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澡了。”
“你也跑了一天,怎么不去擦擦?”梅疏钰浸湿手帕,为谢鞅轻柔地擦着脸。
谢鞅心一动,圈住梅疏钰的腰往怀里一带,倾身吻了上去。两人痴缠片刻,梅疏钰气息有些不稳,她推开谢鞅,透了透气。谢鞅意犹未尽,还想延续柔情,梅疏钰忙阻止了她,劝道:“明天还有很多事处理,还是早点休息吧。”
谢鞅不再勉强,她放开梅疏钰笑道:“先放你一马,好好休息,我也去歇着了,明日还有的忙。”
“放心!”梅疏钰目送谢鞅远去后方回房擦洗了身子,一夜好睡。
第二日一早,梅疏钰等人就起来了。谢鞅吩咐金言去打井,郭从夷与齐曾谙负责招揽捕快和狱卒。李慧心则为大家准备饭菜。
谢鞅把娄邺的资料一一堆在梅疏钰面前,拍拍满手的灰尘,说:“这是娄邺县历年的文案和记录。我们要了解娄邺,这些还有些用处,最起码山川地理还是记载了的。”
“今天怕是看不了了。”梅疏钰歉意地笑笑,整了整衣领说。
谢鞅打量梅疏钰,见她今日的穿戴非比寻常,大红官袍加身,七品乌纱帽冠顶,墨锻朝靴蹬足,威严中不失恭敬,俊美中不失儒雅。谢鞅盛满了笑意,赞赏中带着些醋意:“打扮的如此英俊那是要觐见上级,怕是要见那家淑女吧?”
梅疏钰横了她一眼,不满地说:“你明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太专断。”
“我只是对你专断。我的东西别人想也不准想。”谢鞅凑近梅疏钰,似真非真地说。
梅疏钰有些生气:“我只是我,不是东西。即便你我已经定情,我仍然是独立的个体,而不是附属你的物品。如果你真的想和我一直走下去,就收起你的霸道和独裁,给彼此安全合理的空间。”
“既然我认准了你,你便不再是一个人,你的一切与我息息相关。”谢鞅有些不认同,“我想要时时刻刻将你绑在身边。”
梅疏钰见话不投机,便不再理会她,拿上拜帖,转身就走。
谢鞅忙拦住她,失落地说:“你需知道,我对你霸道,是因为在乎你。”
梅疏钰心一软,叹气道:“明空,我知道你在乎我,但你也要学会相信我,学会理性的思考问题。我不是随随便便就许诺的人。既然我承认了你,就表明我不再逃避,我也是个一往无前的人。”
“过于理性不是心狠便是懦弱。”谢鞅看了一会儿梅疏钰,幽幽地说,“你去吧。太迟了不好,我身份特殊就不陪你了。那棘川知州不是个泛泛之辈,你自己小心。”
梅疏钰知道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两个人生活的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也不同,不可能在心灵上达到完美的契合,只要彼此真心,也没有必要要求事事完美,不然便是过于贪心了。于是她只好笑了笑,说:“那我走了,你自己也小心些。”
梅疏钰走后,谢鞅将文案整理干净,一一翻阅后,换了身衣衫去了西市。西市上随处是吆五喝六的小贩,他们看着衣衫不俗的谢鞅,露出贪婪挑衅的目光。谢鞅毫不在意得走着,一直到西市的奴隶市场才止住了脚步。
“爷要买啥货色?”一位精壮的汉子忙舔着脸问。
谢鞅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扫了一眼台子上的奴隶。他们浑身脏乱不堪,蓬头垢面,被一根粗硬的绳子绑着,一个连着一个,惊恐地看着围观的人群,瑟瑟发抖。
“我想买两个本地人。”谢鞅打量了一圈,定格在一位三十多岁、目如死灰的女人身上和一位十岁左右、满眼憎恨的男孩身上。
汉子顺着谢鞅的目光望去,目露精光,咧开满嘴的黄牙,赔笑道:“本地人不是没有,只是价格贵些,爷也知道,土生土长的人少找,能弄到手一个就不错了。”
“你打量着我年轻,不知此地的风土人情。”谢鞅冷声道,“少给我卖关子,你只说多少银子。你是此地有名的人牙子,平时专做一些贩卖人口的买卖,跟你一起做的还有两个老妈子,每日里专门哄骗一些外地的女孩子。识相些,说个实在价,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喝醉了酒泄露出去。”
汉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指着妇人和男孩说:“爷莫要生气,若是看得上眼,二十两银子卖给您,这可是大出血的买卖。”
“把那两个人的卖身契给我!”谢鞅也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从怀中摸出两锭十两的银子扔给他。
汉子忙接住,用牙使劲咬了咬,方笑嘻嘻地将卖身契交给谢鞅。
将妇人和男孩领会衙门,谢鞅令他们沐浴更衣去了。梳洗后,两人被带到大堂,只见谢鞅和李慧心正坐着饮茶,一股难以言喻地感觉在厅内弥漫开来。
李慧心不明所以,疑惑地问:“谢公子,买他们做什么?”
谢鞅笑道:“自然是怕累着你,有了这个妇人,你也有个帮手。”
李慧心当然不认为她有那么好心,她看了看低着头,跪在地上的两人,说:“这两个人,老的老,小的小,能成什么事?谢公子以为我们是出来游玩的吗?看到老残病弱,兴致来了就搭一把手。”
“要做什么,我比你清楚。”谢鞅坐下来,自斟自饮起来,稍时,冷笑地说,“若是善于用人,便是将死之人也能发挥应有的用处,人已经给姑娘带来了,至于怎么用,就看姑娘的本事了。”
李慧心被堵的哑口无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