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生活》言若轻鸿

8、鲜血淋漓

　　08.
　　订婚那天的下午，独自去的会场，挤公交让人绝望，疲倦无力。那天直到仪式开始才见到他的面
　　宴席上邀请的人不多，都是些比较近的亲戚朋友，大半我都熟悉，不认识的应该大多是孟琴那边的。开始后不久，他终于出场了，携着孟琴走了出来。一身黑色西装，里面白色的衬衫有些褶皱纹理，打了一个黑色领结而不是领带。孟琴也精心的打扮，一套中长款浅蓝色单肩雪纺礼服，头发做了盘发，一边点缀了些白色配饰。所有人都觉得郎才女貌，一对璧人，我也一样。
　　所有人都在衷心祝福，韩姨韩叔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甜。心里的不甘在他们挽着手走上前去切蛋糕的那一刻就这么反而淡了。我明白如果他身边的人换成我，那么好这些祝福都会变成诅咒。宴会结束后我并没有多做逗留，其实他们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我就想走了，周围的一声声赞美与祝福都要淹没我，让我无法呼吸。我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更没有大度到送上祝福。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出席，我知道我多少还是放不开。

　　那天之后，我又开始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没有他的快乐中，莫名其妙地成了同学眼中每天打了鸡血的学霸超人。而我也没想到这居然会成为我出国的契机之一。
　　那段时间除了学习，参加活动，一个人的时候我总喜欢看电影，而且都是那一类虐恋情深。为了搜索这些电影我还发了贴求推荐，“那些看了能痛哭流涕的悲情电影。”可惜，少有能让我流出几滴眼泪的，不管评分多高，又有多少人力荐都没什么成效，至多鼻子发酸却哭不出来。
　　经历过现实的苦痛那些戏剧终究太过文艺。
　　虽然如此，我还是不停的搜索电影来看，慢慢地又不再局限于电影，只要够虐，动漫，电视剧，小说，我都看。那一学期我大概看了有生以来最多的电影。
　　后来临近期末，六月中旬的样子，我又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明显喝醉了，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电话那头太吵，我根本听不清，只能冲他大吼:“你他妈在哪疯？”
　　他仍旧不停地说话但就是不理会我的问题，与其说他在对我说话，但更像自言自语，应该真的醉得厉害。我努力回想他可能在哪，却毫无头绪，因为他从没带我去过酒吧。酒吧？我突然意识到那嘈杂声音中独特的旋律。他在陈笑带我去的酒吧，就在这附近。我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却知道这不是我的胡思乱想。这音乐是间酒吧的DJ自己混编的，第一次去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还询问过。
　　我挂断手机，伸手想拿钱包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我意识到自己的心焦，对他的担忧，不知所措。
　　“呆着别动!”我还来不及多想，电话又响起来，又是他。我接通电话，不等他开口，急着说道。我到了那，找到他，把他带到附近的宾馆，原本想把他扔在房间就走，谁想到来的路上被风一吹他倒清醒不少。他认出我来，又开始语无伦次的说。
　　他说他放不下我，说他一直在受折磨，说那是他的报应。他越来越失控，开始痛哭，开始拉扯着我，抱着哭。
　　那个时候看着在我面前软弱到如此地步的韩铎，我丝毫不觉得他可怜。夏天的夜晚闷热的难受，身上早就黏腻成一片，心里也开始异常烦躁。忽然想到上次这样的夜晚是我在那撕心裂肺，人生真是无常。那天晚上直到他哭累了睡着了，我才离开。思绪太乱，已经毫无睡意，寝室也早就锁门了，在街上闲逛，买了包烟找了个车站坐着抽烟到天亮。然后我给他发了一句近来看到的话。
　　彼此鲜血淋漓，何必遥相对望。
　　……
　　那年暑假，我报了学校的留学项目，为期一年。其实那时候看电影就有了出国的打算。太多剧本到结束，主角们都会离开，到一个新的地方。总觉得一次旅行，一次留学，到处走走，或许换了环境，真地能换了心境，换来一个新的开始。我不想再看到韩铎那样软弱的一面，也不想再让自己软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