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生活》言若轻鸿

7、郎才女貌

　　07
　　新的学期开始，每天又开始忙碌的课程，又开始认识新的老师，新的人。我告诉自己每天要笑着做每一件事。烟已经不抽了，酒也没怎么再喝。我似乎回到了最正常的大学生涯。偶尔参加一些学校的活动，做志愿者，周末不再为了他的到来而存在，时不时的和室友一起出去玩，唱歌，看电影，时间过的也挺快活。只是没想到程青唱歌那么好听，没想到刘明康是那么唠叨，没想到我错过那么多。过去的一年半里我居然为了一个人而没有好好去了解我自己的生活，真地太傻。我开始明白分开的意义。
　　我让自己保持充分的忙碌，连周末也安排的满满当当，回家这件以往半月一次的事现在也自动忽略了。因此，母亲常打电话来抱怨，我心里也有些愧疚，但终究只是说些安慰的话。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母亲在电话里告诉我韩铎要订婚了，时间在五一假期，让我别忘了回去。那个时候我有些发蒙，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后来母亲说了什么我都没怎么听明白。五一假期我似乎没什么借口不回去，可回不回？怎么办？这两个问题仍旧盈满了脑海。之后几天，我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心里却还犹豫不决。后来决定回去还是因为一通电话，他的电话。
　　“……”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我过了很久才终于接通，可是一片寂静，电话里没有声音，我也没开口。又过了很久，那种难捱的沉默让人窒息。
　　“有什么事吗？”“宇阳……”没想到两个人选择了在同一时间开口。如果在以前这种默契会让我会心一笑，而如今却只是尴尬。
　　“你说吧。”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淡，声音里却还是不自觉带着颤。
　　“你…前段时间给我打电话了吧？”憋了那么半天，他居然问出这样的傻问题，前段时间？那已经是一个月前了，也难为他还记得。“没什么，那天打错了。”我只想结束这次对话。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又开始沉默。
　　我真的有些恼了，辛辛苦苦这么久，我每天催眠自己，每天对自己说一个人很好，我以为我的催眠快要有了成效，我以为我已经真地放手，他却又来轻而易举的扰乱我的生活。
　　“没什么事就挂了。”我带着怒气，随即想要挂断。
　　“宇阳…”他又叫住我，那么的温柔以及残忍，“我要订婚了。”
　　“我知道。”我还是冷冷的开口。
　　“你会来吧？我还是希望你能在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残忍，要让我的心这么赤裸裸的接受凌迟。
　　“我安不了心，如果你不来。”他又说。
　　我从来没发现他那么自私，那么懦弱，心里竟然同情起他来。又沉默了半晌，我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订婚的前一天，母亲叮嘱我早些回家，我应了下来，只能做好了花费一个下午搭公车的觉悟，却没想到他来了，早早的在门口等我。我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悲哀，作为订婚的主角，想必他应该很忙，这几天大概难得空闲，可是这个人偏偏出现在这里，特地来接我去参加他的人生大事。作为兄长，朋友，却不再是情人。
　　走到寝室楼门口，看到他在车边，我没有说话，没有动作，我望着那个人，有太多的思绪。踌躇着，然而还是缓缓走向了他。他笑了笑，为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看着他的动作和眼神，我突然害怕起来。我想起了一个梦。
　　梦里面也是在这样的晴天，也是在这样的午后，同样的动作，他开着车带着我，我在那个位置，和他聊着天，很开心。一路上说说笑笑，到了一个湖边，宽阔的大湖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泛起的光点就像撒落一地的钻石，然后他吻了我，我幸福地回应着。后来梦醒了却发现自己在哭。
　　想到那个梦，快要迈出的脚步还是改变了方向，我忽然很怕那个位置，既害怕真地发生什么，也害怕什么也不发生。终于还是打开了后车门。好意被拒绝，他的眼神明显一黯，脸色暗了下来，不过还是上了车，什么也没说，只是发动了车子。他比我大四岁，却总是在我面前显露出一些孩子气的情绪，往往喜怒无常。这是分手以来，第一次再搭他的车，我一反常态的安静，尽量不透露出一丝情绪。他在后视镜里望了我几眼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一路沉默，一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