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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赠谱 ...

  •   每天,练功之后,黄菡都要到她的药园转上已转,或是照料照料某些娇贵的药草,或是及时将一些已经成熟的草药采摘下来,抑或什么也不做,只是随意走走,自跟着师傅起,就有了这个风雨雷打不动的习惯。所以这天上午,黄菡照旧去看她的宝贝药草,一边细心地为它们松土浇水,一边在心里盘算,这里是否还缺些什么,还有哪些没有及时种上。直到快两个时辰,双手和裙边都沾上些许泥土,才拿帕子擦擦汗,准备离开。
      刚出药园,就看到两团毛茸茸棉花球似的东西直朝她袭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嘴角微微一勾,那双大大的墨玉桃花眼也愉悦的弯了弯,
      两臂伸出,熟练地一拖一挡,那两团,便被她轻轻松松的接在了手中。仔细一瞧,不正是这里最能折腾的那两只——‘捣蛋’猴和‘睡神’鼠吗。
      只听她轻叱道:“聪聪,暖暖,你俩又顽皮。”边说,边用力揉揉两只的脑袋,却见那只猴子讨好的蹭蹭她的手指,使劲伸出一双前爪,得意洋洋的瞥了松鼠一眼,以往见了主人就爱撒娇撒欢的松鼠,则一伏垂头丧气的样子,耷拉着耳朵,垂这尾巴,又不甘心的往猴子的前爪瞄了几眼,忠是将头一扭,纵身一跳,便到了黄菡的一边肩上,然后用它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将自己一盖,只露出一双眼睛,便呼呼大睡了,陈静如黄菡也不由被他们逗地发笑。所以,当她定睛一看,发现猴子前爪拖着的那件东西时,更是一喜,赶忙将不安分的另一只往另一边肩上一丢,施展轻功,掠了出去。
      远远地,就看见花满楼站在一棵高大的桃树下,粉红的花瓣轻轻软软的在风中飘舞着,飘在他的眉间、发髻,衬着他温润如玉的面庞,越发显得脱俗出尘。他正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一些花瓣便好似顽皮的精灵般,欢快的飞进他的掌心,他的脸上洋溢着欣喜而满足的微笑,黄菡想:他大底真的是很喜爱花的。停在他十步以外的地方,黄菡几乎不忍打破这幅美好的画面。
      “黄姑娘。“发现她来了,他微笑着打招呼。
      “花公子。”黄菡也微笑回应。
      “曲谱我已准备好多时了。”
      “如此,真是多谢黄姑娘了。”花满楼微微一愣,其实,他只是闲来无事,忽然想到这谷中风景,一时心起,便来看看,并非是急着来拿曲谱的。但显然,黄姑娘是误会了。他有心想解释些什么,道:“黄姑娘本不用着急的,原是在下贪心,倒是劳烦黄姑娘了。”
      “无事,谷中日子悠闲,正好打发时光。”
      仍是到了那棵银杏树下,黄菡从屋中取出曲谱,递给花满楼。
      花满楼伸手接过,只觉双手微微一沉,不经怔了怔。他已察觉到,
      这本曲谱并不寻常。他接到手里的其实是个木盒,一个一尺见方左右、高三寸的、十分精致的木盒,木盒被他缓缓打开,露出整齐放在里面的曲谱。曲谱并不止一本,足有三四本之多,每本最外面都被一层细棉布
      包裹着。他轻轻拿出最上面一本,翻开,就发现,原来,整个曲谱都是用尺许见方的竹片制成的,竹片很薄,很光滑,曲谱也很工整,而且,竹片之间不知用什么巧思被相互连接起来,可以随意自如的翻动。然而,花满楼抚着那些凹下去的刻痕,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平般,各种滋味都有。
      没错,这些曲谱都是被刻上去的。那天,见花满楼用手读谱,黄菡心里就有了这个主意,当初那样说,不过是找个理由罢了。其实,她原来那本曲谱就是她自己默写的,哪里能有什么纪念意义呢!
      “花公子,如何,是否何用?”
      花满楼回神,真诚道:“黄姑娘如此巧思,怎会不合用?”顿了顿,又道:“只不知该如何谢姑娘才好。”
      “只是些小事,不足挂齿。”黄菡的语气十分随意,她并不在意这些,且相信花满楼也是和她一样的,因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所以,她笑了笑,仍是一派闲适淡然的样子,但,忽然,她想起自己做这几本曲谱的初衷,便半是认真半是打趣道:“不过,作为一个还不太成熟,然却已颇有见地的大夫,不得不提醒聪颖好学又才高八斗的花公子一句,太过耗费心神可是不好,做任何事,身体都是最重要的,
      是不是?”
      花满楼是何等心思剔透的人,只一瞬间,他就明白了黄菡想要表达的意思,还有,这几本曲谱背后,那些似春风又似细雨般的关怀与担忧,他郑重的点了点头:“黄姑娘放心,我以后定会注意的。”接着又笑道:“有黄姑娘这么个神医当朋友,想必活个百多岁是不成问题的……”
      这下,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虽我实际诊病经验还少,跟师傅他老人家远不能比,但这些年潜心钻研,自也是有些收获的。我瞧,你的眼睛应是小时候中毒所致,如今,毒似已清,但可能当时调养不当,对脏腑、气血仍有些影响。”
      花满楼又一次感到惊讶:“黄姑娘小小年纪,医术已这般不凡,真是不得不令人佩服。”
      黄菡淡淡一笑,拿出几个精致的瓷瓶递给他,继续道:“以我现在的本事,也只能帮你好好调养下身体了,不过以后……”
      她的话没说完,但花满楼已知道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他轻轻一笑,笑容依然温暖而不染一丝杂质,接过那些形状各有特色的小瓷瓶,听着那如流水般清澈灵动的声音,为他细心的讲解各种药丸的功用及用法,他的心里暖暖的,他想:这次出来,交了这么样个好朋友,真是不虚此行了。
      说完正事,两人又聊了些别的,花满楼才回去。
      最近,黄大姑娘的心情十分愉快,她心情愉快的直接结果便是,药园里又多了许多刚种的药草,药室里又多了许多新制的药丸,就连她那些动物伙伴们,都得到不少好处,没见它们正挺着圆圆的肚皮,
      梳着越发显得光亮的毛发,一个个满足的窝在太阳底下,一副慵懒享受的样子吗?
      当然,黄大姑娘如此高兴的原因,花满楼自然是一个方面,毕竟好容易交到个志趣相投的好朋友,且是个非常能令人感到愉悦温暖的朋友,是谁都免不了高兴快乐的。还有一方面,则是因为,自从那次,对《碧海潮生曲》彻底领悟之后,许是由于心境提高,她的武学也随之精进,这怎能不令她高兴万分呢。
      其实,她在武学上的造诣还算上乘,领悟力也很高;小时候,师傅还经常给她泡各种药浴,以为她拓宽经脉,强健筋骨。资源更是不缺,不说桃花岛武学,她虽不曾练过,但都熟记心中的,就说她刚到这里,因种种机遇,得到的那些武学秘籍,更是上城,单单止‘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就已颇为不凡,纵是爹爹见了,也得赞一声‘精妙’的。然她自来就对武学兴趣一般,拣了些稍稍感兴趣的,随便练了练便罢了。倒是那些和武功秘籍一起找到的各种杂学,反被她闲暇无聊时,翻了个遍。
      然三年前,师傅的忽然离世,却在她心上重重的砸了一锤。想起师傅,心里至今仍不是滋味。她终于有些明白,上一世爹爹常说的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因为她已察觉到,师傅的死,绝非意外。否则,师傅最后出谷那次,不会留下那封交代遗言的信,还有后来让人送来的那张莫名其妙的纸条。想到她连师傅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明明完好健康出去的人,回来时,却已成一堆尸骨,心里就是无尽的痛处与悔恨。她总忍不住想:那天,她该不顾师父反对,一起出谷的,就算无法改变结果,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好的……她该珍惜机会,认真练武的,说不定还能帮上师傅的忙……
      但她毕竟是‘东邪’的女儿,是曾经常年与病魔抗争,却仍活的自已潇洒的‘小毒邪’,她终究不是个只会沉浸在过去,空留一世悔恨的人。所以,她开始认真练武,无论如何,等她出谷后,一定要查清真相;还有,她已决定,继承师傅的遗愿,悬壶济世,医病救人;另一方面,她依然想过那种不受江湖纷争影响,自由逍遥的生活。而这些,都是需要强大武力支持才能做成做好的。
      所以,黄菡收拾好心情,打起精神,将那些武功秘籍重新研读了一遍,从中挑选了‘六脉神剑’、‘凌波微步’、‘无相神功’、‘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练了起来。有桃花岛武学做基础,加上‘九阴真经’辅助,这些武功虽有些艰涩,黄菡练起来,倒也并不很吃力。她一直认为,武功在精不在多,且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其实,爹爹自创的桃花岛武学也不差,只是很多都太过刚猛,不适合女子,但帮她打好基础绝对是没问题的。对桃花岛武学,包括所有,她能练的、不能练的,她都再熟悉不过了。来这个世界,也就只有脑中记得的这些东西,才让她与上一世还有所联系,她也总免不了已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来宽慰自己怀念爹爹和蓉儿的心。许是基础打得很牢,因而一开始精进颇快。但近半年,却似是遇到了瓶颈,总无法突破。她有预料,这次突破,她的武功绝对能上一大截,所以,终于有了突破契机,黄大姑娘如此高兴,也就不奇怪了。
      于是为了一心一意的练功,争取早日神功大成的黄大姑娘,重新布置了谷中机关,仔细打理了宝贝药园,又为所有动物伙伴们准备好大量食物,当然,也没忘给她新交的好朋友花满楼送信——说明情况,并附带养生、解毒药丸若干平,及自酿美酒两坛,东西自然是那两只‘天空王者’墨云和素雨带过去的。做完这些,黄大姑娘便毫无负担的果断闭关了。
      黄大姑娘满怀信心的闭关了,花满楼也离开这里,准备回家了。他本是被大哥硬拉着来这里一起处理事务的,顺便让他游玩散心。事情办完,自然要回去了。花满楼还有些不舍,没等到黄菡出关,不能和她亲自告别,只是送了些东西加一封信进林子,他觉得很遗憾。不过,摸了摸站在旁边窗台上的两只白鸽,他又微微笑了。很显然,这是黄菡送给他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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