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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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再见到小柔子，总觉得有些尴尬。蜜儿转过身理起被褥来，听见她打开妆奁，取出发簪的声音。
沉默了一阵，“砰”小柔子突然扣上镜子，说：“我有我的生存之道，错过了昨夜的机会，可能就要跟你一样，一辈子做个下人。”她的脸颊是桃红色的，泛着成熟的香味。
跟我一样？蜜儿理了理鬓角，站直道：“我娘亲就是这样想的，也跟你做过同样的事。她出身卑微，本想凭借容貌和取悦男人平步青云的。”
“后来呢？”
“后来，”蜜儿淡淡地笑了，“反正在我印象里，得不到夫君的心，她总是如履薄冰呢。大概要改变出身，只凭这些是不行的。”
小柔子笑她傻，傻成狗了。
接连数日，她心里都在想着那夜的事，遇到顾公子时，总觉得他有哪些地方不太一样了。目光躲躲闪闪，不愿看他。
公主嫁过来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他好像也有什么心事，睡得一天比一天晚。
蜜儿深夜来换烛火，却见他坐在桌边，整晚好像都没有动过，也没有叫小柔子来陪。蜜儿感觉到他的目光，动作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在宫里，见过皇上吗？”他终于开了口。
“见过几次。”
皇上数年没有上过朝，很多臣子都不曾面见过圣颜。
“什么样子？”
蜜儿沉默了一下，低声说：“年轻，喜欢说笑。”
顾公子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展眉说：“你听说过他和寒君公主的事吗？”
“没有。”
“嗯，想必是讹传，寒君公主太美貌，民间就总是喜欢说起她。”
寒君公主，不只以美貌著名，更是因为她和自己哥哥的关系而被“乐道”。说皇上在花园最深处，为她修了个小阁子，里里外外挂了十七八道锁。他们都是，寒君是他的……禁脔。
她十九岁时，皇上还不肯指婚。直到太后以伦理相逼，整个宗室都严肃起来，他才开始心不在焉地选驸马。
然后皇上亲自挑了顾公子。
不知他有什么不同。蜜儿不愿惹他烦恼，打岔道：“天快亮了，公子不休息么？”
顾公子看了看天色，坐到床边：“你坐过来。”
坐过......过来？蜜儿呆立着没有动。
“那你把酒壶地给我。”
这次她动了，捧着壶走到床边，顾公子顺势一拉，把她揽到怀里，轻轻一嗅。她想起小柔子的媚音，忙咬住唇。
“驸马......”
“嘘，”他喂她品了一口酒，辣得厉害 ，“不听话就要罚酒。”
蜜儿似懂非懂，脸烧肚子也烧，还有点痛，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他试着解裙子，蜜儿想推开，又被灌了酒，剧烈地咳起来。
“嘘。”顾公子在她耳旁呆了一会，并没有吻下去，又过了一会，他起了身，踱远了些。
好冷。
“你没事吧。”
“嗯？”有些腹痛，蜜儿摸了摸身下，脸红了，今天突然来了月事，她都不知道。
他点点头，似不经意地捏紧白衣袖，但蜜儿还是看见袖口的一抹红色。竟然弄他身上了，不禁大窘。
“公子，请......更衣。”
“不必了，”他隔开蜜儿的手，“我自己来。”
两人对立了一会，如果他无意继续，温存的气息很快就烟消云散。蜜儿行礼退下他也没有阻拦，她失落地一笑，还是小柔子做得好吧。
以后见他，两人都只是说说话，再也没有身体的接触了。蜜儿心情闷闷的，很快就病了一场，吃药也没有用，只好告假几日，离了府邸。
再回来已经是三个月后，公主和他已经行了礼，下嫁了过来。
洞房春暖什么的，他应该已经忘了蜜儿这个人吧。
小柔子依旧春风满面，一副女主子的派头，笑着说：“皇上赐了王嬷嬷来伺候公主。”
嬷嬷？
按照明朝礼制，公主出嫁后，与驸马还是君臣的关系，不能像寻常夫妻一样住在一起。公主要见他，就得招幸，由一个嬷嬷来传话。嬷嬷一般都会接机收取钱财。遇上见不得别人夫妻团聚，又不贪财的嬷嬷，终身未见过面也是有可能的。
王嬷嬷......想起她，蜜儿就打了个冷战。在宫里的时候，常听人戏言，一个王嬷嬷顶得了半个禁军。皇上派她来，真是派来个祖宗。
“那他们......”
“三个月了，驸马都还没有见过公主的玉面，”柔儿扬起头笑了，“看来皇上真是舍不得妹妹嫁人。”
公主在王嬷嬷的“照顾下”很少出门露面，不过是从有一串锁的阁子，换到了有一把无形锁的阁子。嬷嬷在明，还有无数看不见的眼线在暗。婚房一片红色，看着倒是很暖和。
她的吃穿用度，看似寻常，却都是顾公子悉心准备的。他时常对着公主的方向出神，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程大少同情地拍拍他：“你也太扣了，为何不给嬷嬷些银子，见她一面。”
“论银子多少，我能跟皇上比么，要是他早做了安排，我再怎么讨好嬷嬷都没有用。”
“听说皇上和寒君......”看到驸马陡然惨白的脸色，程大少挥挥手，“你也别太难过，及时行乐。如果他视你为情敌，迟早会找个理由弄死你，公主守寡，按礼制，以侍奉太后的名义回宫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兄妹二人天天见面，真是保不齐……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归西了，没什么气的。”
他想了想，又说：“你最好找个相面的，看看还能活几天。或者......你跟这小丫头过一辈子算了。”
蜜儿脸一红，往后躲了几步，踩到了小柔子姑娘的绣鞋。
“不了，”驸马坚定地摇摇头，“这种玩笑开不得，公主是大明最特别的女子，也是我明媒正娶，禀报宗庙的妻子，没有什么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你又没见过她，怎么就这么倾心了呢？”
他笑而不语，显然不想告诉他，转而见蜜儿脸色阴晴不定，又说：“可是，我配不上她。”
小柔子等他们说话，等得有些不耐烦，手指捻着程大少的袖子：“你还带不带我回去了？”
那夜原来是他们俩......蜜儿心结稍解，却又懊恼起来，他心里只有公主，自己哪有资格生气。
送走那两位，她幽幽地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公主，那天为什么要给我灌酒。还......”
她声音越来越低：“解裙子。”
“因为......”他眉毛微微拧起，思考良久，其实他本没有义务给一个奴婢什么解释的。
蜜儿手心出了薄汗，偷偷蹭着裙角上。
“因为......”
“嗯？”
忽听王嬷嬷浑厚的嗓音宣道：“驸马爷，公主有请。”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