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boys山城往事》卫古安韶蓝

8、浑水摸鱼

　　“你养的大鱼多了，哪条？”
　　“军需处吴处长啊，”王俊凯笑了笑，“他的位子可是肥缺，外面多少人觊觎呢。把他弄下来，最可能补位的就是军统的张参谋。他也是浙江保安乡的，黄埔第六期毕业，和戴笠是老乡，还是同学，在上海还救过老蒋一命。不过去年才调回重庆，军功也不显著，往上爬不方便，坐军需处的位子倒是绰绰有余。最主要是他早就做了不少小手脚，老吴不止一次抱怨过这人手黑。一旦能抓到把柄，这人肯定第一个蹦出来。”
　　“如果是张参谋，”易烊千玺回忆了一下军统的人事结构，“填他位子的估计是杜主任，把我调过去的可能性不大。”
　　“找个办法让戴笠想起你。等王源把这次内部会议的消息抖出去后，军统内部会来个肃清，你置身事外反而安全，只要戴笠发现你，自然就会把人才放自己眼皮下面。”
　　“以戴笠的性格，我在恰好缺人的时候跳出来也很可疑。”易烊千玺摇摇手指，“不过引起他手下的注意我倒是有办法，间接地让他留意到我才更稳妥。”
　　王俊凯俊凯看看他，又看看王源，“王源太冒进，你又太谨慎，你们两个能综合一下就好了。”
　　“别又扯到我身上来了。你们聊了半天，那怎么动吴处长还没说呢。”王源插话道。

　　“吴处长本身就是个底子不干净的。这边重庆的肥水捞着，还参与上海的走私线，一进一出水陆大法两全。不过他关系够硬，自己是孔家干侄，小姨子又是宋家的人，蒋公对这种人本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涉及到对外通敌，那就是另一回事。”
　　“他没那个胆子通吧？”
　　王俊凯笑笑：“这个位子上的人，捞油水有很多种。一种是虚报高价，比如军服，如果向政府报的采购价是3000法币一套，但实际上成本价只要2800法币。你想想这每件500的差距扩大到成百上万件。就算他拿出一部分给上面也是吃个顶饱，更何况平日我们这些小商人还有源源不断的孝敬。还有一种是上海那边走私，重庆这里的货拉到上海去，低买高卖，法币现在越来越不值钱，光换成中储券就能凭空多出一笔。我就是从走私船上做手脚。船到宜昌时把原先的东西换成涉嫌通给日方的物资，船到南京时透漏消息给张参谋，他自然会让人拦在上海一探究竟。后面就水到渠成了。”
　　“就这些？吴处长这种老狐狸，没有铁证很容易反咬一口。”
　　“当然还有，我会申请南京和上海的同事帮忙伪造信息。王源，你明天写封信，行间有他疑似通敌的痕迹就行。等我安排好船后掐个时间寄出去，最好是张参谋得到消息的第二天能寄到吴处长家，如果张参谋能截到信，他更会发挥。不过的确是不算铁证，吴处长倒也不至于处死。他的关系还在，顶多脱层皮，事情结束后估计会被外派。”
　　“看起来你早就想扯他下马了，计划得这么周全。”
　　“不怕你们笑话，和他打交道起我前后花了快二十条大黄鱼，如今他胃口还越来越大，再不把他弄下来我也快供不起了。”
　　易烊千玺笑道，“那换一条瘦鱼上来岂不是还要从头养起？”
　　“好歹能暂时缓缓。等我能彻底搭上戴笠，应付他下面人就轻松多了。”

　　计划已有了大概，三人又仔细理了一遍，确保问题不大后，准备离开各自回去。王俊凯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开口道，“已经这么晚了，我让黄伯送你们一段吧。”
　　一看钟，已经临近凌晨两点。怪不得外面巷子已经这么安静了。

　　三人陆续下楼，走到不同的巷口，坐上了车。
　　“前面还有个位子，你们就非要挤一起坐吗？”黄伯忍不住说了一句。
　　易烊千玺一边嘿嘿笑，一边拉开车窗帘，看看外面的夜景。很多商店的霓虹灯彻夜都亮着，为这个安静的山城添了一份色彩。
　　车拐弯后，百代公司的灯旁边映出了国泰剧院的招牌，上方有一排醒目的标语，“抗战必胜”。
　　“国泰剧院原来就在这里啊。”易烊千玺指了指那边，“百闻不如一见。”
　　王俊凯顺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招牌上写着今日演出剧目《霸王别姬》，“听说是梅先生的那个版本，重庆班子专门找人去北平学的。”
　　王源也看到了刚才窗外一晃而过的招牌，说：“这剧目不够喜庆啊。这年头身边生离死别见得够多了，干嘛再花钱找不痛快。”
　　“听说倒是红得很，这几日座无虚席。”
　　“我去年在北平的时候就听过这个国泰剧院，”易烊千玺说，“郭沫若先生的《屈原》，听说相当不错。还想着来重庆有没有机会看看，结果来了才知道早就被禁演了。”
　　“好东西以后总有机会看到的。”王俊凯说，“特别是进步的东西。”
　　“就怕以后再演，凭空加上风花雪月无端端变成了爱情故事。”
　　三人想到那些被改编过的鸳鸯蝴蝶，无奈地笑起来。

　　说笑着，易烊千玺似乎看到了什么，刷地一下拉上了车窗帘。坐在另一端的王源见状立刻跟着拉上车帘，问，“怎么了？”
　　“看那边有个身影好像有点熟悉。”易烊千玺眨了一下眼睛，“一晃而过，没看清。”
　　王源掀开一点缝看了看外面，“这么黑，隔那么远他也看不到我们。”
　　“还是小心点吧。”
　　自此直到分开各自回家，车窗帘都没有再拉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