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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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佐藤敛溪在看到那个背影的一瞬间，是恍了神的。
墨绿色的发在阳光照耀下微微泛着光泽，左肩上背着一个网球包，黑色的运动裤包裹着大腿，露出小腿处结实的肌肉。白色的运动鞋抬起的动作，在佐藤敛溪眼里就像是幻灯片一般，一帧一帧缓缓播放。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人抬起步子，走出小店的门，走进洛杉矶的人群中。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连身旁帮她挑选东西的凯宾都未曾顾上，转身向外跑去。
凯宾将挑好的东西拿给佐藤敛溪：“阿敛，你看——”
没有得到回答的金发少年抬起头，这才发现他的身旁早已空空如也。刚刚还在的女孩子转眼就消失。他不由得睁大眼睛。
佐藤敛溪这个白痴，如果走丢了怎么办！
“阿敛！”
身后不远传来凯宾的呼喊，佐藤敛溪却只顾着追上前面那个人的身影。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擦得耳根升腾，她渐渐有了疲倦的感觉，眼睛却死死盯住那个背影，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拨开人群，她自其中穿梭而过，口中不停地念着“Sorry.”
她只想抓住那个人。
哪怕他不会是越前龙马。
还有两步……
佐藤敛溪呼出一口气，喉间瘙痒，猛地咳出来，脚步也缓缓停滞下来。弯下腰的那一刻，她抓住了那个人的衣角。
“龙马……”
对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对着狼狈的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佐藤敛溪抬起脸，静静注视着对方的面孔。
相似的发色，相似的眼眸。唯一不同的，只是这个人的眼里添了揶揄，不同于越前龙马看着她时眸中的清澈。
她缓缓地放开了手，直起腰来，向他鞠了一躬。
“好久不见了，越前君。”
“小敛对我还真是冷淡啊。”越前龙雅笑容仍在，揶揄也仍然十分明显：“这已经是第二次这样的遇见了。”
佐藤敛溪扯了扯唇角，牵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是的，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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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她参加了那个在巴黎举行的比赛。彼时，她只穿着一件深红色长礼服，平日里扎成马尾的发披散下来，显示出别样的美丽。刚刚结束比赛的她不负众望的夺得好成绩，然而踩着节奏走出比赛场地，她只感觉到身心疲倦，忽然遇到这样一个远去的背影，让人看不清楚身高，只能分辨的出那相似的地方。那一刻佐藤敛溪的心狂跳起来，一切的冲动都有了缘由，她的心中只想着那一个名字。于是她当机立断，立刻踹掉不太合脚的鞋子，提起裙边，在法国街头不顾一切地跑向那个背影。
十一月的风那样冷，佐藤敛溪却只紧紧注视着那个渐近的背影，伸出了手——
她脚底冰凉，踩在细细的梧桐叶上更添几分疼痛。她抓住他的衣角，脱口而出：“越前龙马——”
那时也是，相似的发色，相似的眼眸。
她在少年意味不明的眼神中缓缓松了手。
“你认识小不点吗？”
她退后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扯出一个笑容：“你好，我是佐藤敛溪。”
如果这故事到这里就结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发展，可是偏偏彼时的越前龙雅上前一步凑近她，在她再次后退一步时直起腰来笑道：“我记得你，小敛。”
佐藤敛溪抬眼看着他。
“几年之前，我们曾经在洛杉矶见过吧？和小不点一起。
“最近，老头子对我提起你的次数也很多。”
她已经不想去深究越前龙雅话里的深意，疲倦再一次袭来，她对着越前龙雅微微鞠躬，转身就要离开。脚底的冷缓缓渗进皮肤里，她终于迟钝地感觉到那份寒冷逐渐蔓延到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喂，小敛。”
她回过头，神色疑惑。突然间有东西砸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接住，紧紧抱在怀中，松开胳膊，才发现是一个橘子。
她向越前龙雅的方向看去，对方已经再次朝自己的方向开始了行走，只有左手晃了晃对她示意。
她看了看手中的橘子，没由来的心底一酸，再次对离去的身影鞠了一躬。
“谢谢。”
冷风中，仿佛只剩下她细碎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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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前龙雅与佐藤敛溪再次遇见的片刻之后，凯宾终于追上来，气急败坏地抓住她的手腕：“阿敛——”
他们面前的背影逐渐远去，凯宾眉目一转，看着那个背影，怔愣片刻，最终还是定定开口：“你知道那不是龙马。”
佐藤敛溪没有回答。
“阿敛，你……”
“我知道不是。”她将他的手腕推下，再次露出一个笑容：“抱歉了，凯宾。我的东西，你还没有挑选好吧？”
凯宾看着她的模样，终于是把想要说出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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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凯宾在给越前龙马写短讯的时候，将这件事涂改了很久。
“阿敛的样子，看起来很难过。
“那个背影虽然很像，但是连我也知道不是你。身高毕竟差太多了嘛。
“也许她是在逞强。”
凯宾顿了顿，终于还是选择了删除。
“她的笑容看起来不像是真心的，似乎只是因为习惯使然。
“有一瞬间，她也许真的是想哭吧。”
揉了揉金色的发，少年再次选择了删除。
“龙马，阿敛似乎喜欢你。”
凯宾将手机扣在桌子上，有些烦躁地推了推头上的墨镜。
半晌之后，他稍稍平复了心情，拿起手机，最终写下了些什么。
『对了，阿敛有一天遇见了一个和你很相像的人，然后不顾一切地就往那个方向跑去了。她的体育原来这么好吗？长跑真的很厉害。
最后再问一句，龙马，你难道没有和阿敛联系过吗？她似乎很想念你。
不过，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听阿敛讲你们的故事，你的感受怎么样呢？』
这就是越前龙马最后看到的了。
也是他所能知道的，全部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