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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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屏幕上清晰地呈现出越前龙马轻松肆意的模样，他将网球高高拋起，跳起后干脆利落地挥动球拍。网球在日吉若的球场里摩擦着地面，倏忽弹起直击他的面门。少年偏头匆忙避开。
外旋发球。
透过录像，佐藤敛溪仿佛真的再看到了那时她站在看台上，看到张狂的少年挑起唇角，不禁有些许恍惚。已经冷静下来的凯宾坐在她的身旁，一同关注着笔电所呈现出的画面。
两人都沉默着。自他们相识以来，沉默的情况这样稀少，然而两人却都心安理得地保持着这样的默契，尴尬这个词完全不适用于他们。彼此似乎都没有任何想要说的。
“凯宾。”佐藤敛溪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做出这个决定，已经考虑很久了。”
“国三的功课很紧，我不想落下。虽然我会自己看书，虽然阿愫愿意帮助我补习，但终究难以弥补我和别人的差距。”顿了顿，她瞥了一眼身旁的金发少年，收回视线，继续补充道：“我也不能总是麻烦阿愫，她……她有已经决定了而且一定要做的事。”
“你敢说你想提早回去没有龙马的因素吗？”凯宾狠狠皱眉。
佐藤敛溪不说话，只是阖了眼。
怎么可能没有呢？不过六个月，可是在她眼里已经是这样长久的离别。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担心，他的身边是否有了能够与他相配的别人呢？会不会有人像她一样给他细心的守护？甚至于，他会不会被那些少女们天真烂漫的冲动所打动？她甚至会杞人忧天到疑惑越前龙马是否还记得她……这些问题终日困扰着佐藤敛溪。她厌倦了这样思虑过多、无法集中注意力的自己，在一个寂静的夜晚，耳边流淌着她曾表演过的那一首《my prayer》，映衬着窗外的月色，她将胳膊搭上眼，在听到“My heart is beating with hers”这句时终于疲惫地叹息出声。如果不亲自去看一看他现在的生活，她的不安也许会持续扩大。
她已经无法等待下去了。倘若再离别，她不清楚，越前龙马会否有耐心一直为她留出一个名叫“溪”的位置。
佐藤敛溪缓缓睁开眼，眉间俱是黯淡，连一向明亮异常的褐色眼眸也折射出隐隐的暗。但与她的表情相反，她的声音却这样坚定。
“但我答应过你会讲完我和小学弟的故事，所以我会讲完……就在现在。”
她突然偏过头捕捉他的目光，两双截然不同颜色的眸子相互对视，之中却都写满了认真。
这一个空旷的下午，佐藤敛溪向凯宾史密斯坦白了全部。
“这也许会很长，也许会很短。”
“我明白了。”
“我不会再多说他的比赛。毕竟，你也都看过了，而且还亲身体验过了。”
“阿敛……你……”
“我现在说的，是完全站在我的立场上，才得知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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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冰帝的第一战匆匆而过，青学在附加赛以绝对的优势赢得了比赛的胜利，越前龙马的实力再次得到了见证和认可。
那天比赛结束，离去之前，佐藤敛溪对忍足侑士露出一个抱歉可惜而又欣赏的笑容：“真是一场好比赛。”
对方推了推眼镜，微微颔首。
“没想到，你的武断也会正确。老师曾说你年幼出众，我以为只是在钢琴上。”
“那是她谬赞了……也许是恩师高估我，才影响了身为好友的她吧。”想起自家恩师宝贝自己的程度，佐藤敛溪不由温柔了眉眼，有些无奈。
“但是，我只是相信我们青学网球部的实力而已。如果我隶属于冰帝，我刚才就会和迹部的拉拉队一样，在那里大喊‘胜者迹部’了噢。”女孩子理了理刚剪不久的齐眉刘海，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会打网球。而且，迹部也是……这就是统帅冰帝两百人的实力吗？我想，阿愫这次校报的主题也许已经定好了。”
“所以下一次，你的武断就不会正确了。”
“我期待着你们下次的比赛。”她说，口气认真。
一旁的迹部景吾已经披好外套，神色阴冷，转身离去。
忍足侑士与她道别，又代替迹部景吾跟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佐藤敛溪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理解，忍足侑士这才越过她跟随冰帝离开。
身后脚步声轻轻，佐藤敛溪只是轻轻叹息，“看来，迹部这一次是真的很难过啊。你说呢，阿愫？”
“那家伙的事才不关我的事呢。”越水愫收回刚刚准备从捂住佐藤敛溪眼睛的手，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目光却飘向冰帝离开的方向。越水愫理了理扎成低马尾的发，顾左右而言其他：“阿敛，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刚刚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是惊吓吧。”佐藤敛溪回过身来转向越水愫，视线触及她藏在身后没有送出的那瓶水。那是少见的牌子，迹部一贯的品位。佐藤敛溪心里便明白为什么迹部的比赛进行到加时后越水愫就不见了。
可是，最后好像没有送出去啊，真是可惜。
越水愫瞥一眼佐藤敛溪，明白她大概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于是大大方方地将那瓶水拿出，强行装出不适：“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只是想喝这个牌子的水。”
佐藤敛溪笑眯眯，没有揭穿她的话。面对这样的佐藤敛溪，纵然是打小便被成为天才的少女也不由泄气了几分。
“区区冰帝和青学，也值得你这么关注啊，赤也？”女孩子声线温柔，但讲出的话却带了明显的攻击与不屑。
佐藤敛溪与越水愫一同向声音方向看去。
褐色的长发及腰，服帖地贴在身后。尤令人惊讶的是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同于佐藤敛溪眸子中温润的褐色，而是一种稍稍带有侵略性的红褐色。名叫深森奈良的女孩子自看台上层弯腰俯视着向这边侧目的佐藤敛溪和越水愫，唇角勾起几分笑意。
与她身旁所站的男生一般的不羁的笑意。
“哼，你在胡说什么，深森。我只是路过而已。”这么说的男生唇角的笑却十分肆意。
“你这家伙……”越水愫不满地出声，抬起脚步想上前去，却被佐藤敛溪不着痕迹地护在身后。她抬起眼直视着俯视她的女生，几分淡淡笑意。
“好久不见了，深森。”
“哼，佐藤敛溪。”深森奈良直起腰来，眸光一瞬冷淡：“不要这个时候才来讨好我。”
当初佐藤敛溪将她拒之门外的事实，深森奈良一直耿耿于怀。
佐藤敛溪并不强调这个话题，仍是维持着唇边的笑：“立海大也成功胜出了吗？”
“那当然。我们立海大——可是毫无死角的。说起来，佐藤敛溪。”深森奈良自台阶上轻巧跳下，站定于佐藤敛溪上一层，“你准备什么时候向我道歉呢？”
“是现在？还是要等到青学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
佐藤敛溪仍然不卑不亢：“青学会不会输尚未可知。而且，深森，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
“佐藤敛溪——”
忽然一个明黄色的小球向深森奈良的方向袭去，堪堪擦过她的发尾一侧，被台阶阻挡后悄然从看台上滚落下去。不知何时少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看台之下，他用红色的球拍挑起落在地上的网球，唇角上扬，他抬起脸：“啊，抱歉，手滑。”
“你这家伙！”
“真是抱歉了，深森，我的小学弟虽然很擅长打网球，但是控球力道似乎确实不怎么好呢。”佐藤敛溪接下深森奈良脱口而出的话，浅浅抿了抿唇角。
这个学弟啊……
然而这个学弟却好像毫不在乎似的，只是再次抬了抬下巴：“呐，我说，上面站的那个，你要不要和我打一场？”
被点到名的切原赤也愣住，很快便反应过来，笑容染着几分恶劣：“你可不要后悔。”
“赤也！”深森奈良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跑上去对着切原赤也耳语了几句，刚刚还一脸骄傲的少年表情瞬间转为惊恐：“不、不会吧！迟到了可是要跑一百圈的啊！”他抬起深森奈良手腕看了看表，拽起网球包狂奔起来。
深森奈良旋即追了上去，只在最后丢给佐藤敛溪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佐藤敛溪将这全过程尽收眼底，对深森奈良挑衅性质的行为，依然回以礼节性的微笑。
“等等……”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越前龙马有些讶异，场面一瞬风云变幻，但更重要的是，有人约了战，然后……跑了。
佐藤敛溪望着扛着球拍的少年蹙起眉角撇嘴的模样，不禁轻轻一笑。越水愫自她身后探出头来，看到越前龙马吃瘪的表情，不由得也弯起了唇。
这种可爱的表情还真是犯规啊。
少年用同样的表情看向她们，眉头蹙得更紧，不满似乎快要从其中溢出来。
越水愫率先败退，毫不客气地把越前龙马推给了佐藤敛溪：“阿敛，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好友的身影渐远，佐藤敛溪收回望向她的视线。自看台上跳下，她伸出手揉了揉越前龙马的发：“好吧，今天学姐请客。”
越前龙马推了推她的手，用他一贯的方式调侃她道：“原来佐藤学姐也懂得知恩图报。”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的笑容近在咫尺。越前龙马想起比赛开始前她对忍足侑士露出的笑脸，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呐……既然作为回报，那么在请客之前，要不要去我的琴房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