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死对头他暗恋我》小越儿

45、四十五个暗恋

　　晚上，路予陷进懒人沙发，和大神打游戏。
　　一边玩儿，他一边打开语音跟大神吐槽：“我就服了！他不过才转学到我们班一个星期，就把我们班男生女生全都吃死了。从前我才是我们班的掌中宝啊！现在他们都跑去投喂他了！还有外班的女生也跟着捣乱。不是今天送奶茶，就是明天送薯片，淦！我真想周一升旗仪式时候站在国旗下跟全校说，你们别想了，他不喜欢女的！”

　　大神那边也开了语音，不过同步开了游戏中的趣味变声器：“你要真这么说，他会怎么样不清楚，你多半会被校长请去喝茶。”

　　“倒也是。”路予叹了口气，“哎，你说我怎么就没他那点儿勾搭人的本事。真要有了他那张脸，但凡我学习再好那么一点点，我也出去勾搭人，用脸吃饭，那不得天天被投喂到肚歪？说不定还有小男孩小女孩给我递情书，和我去约会呢。”

　　他手上开个盾，将游戏里的大神护在身后，又在适当时机冲出去，撞晕对方家中单，道：“大神，你有过恋爱经验嘛？你说追一个人……应该怎么追？”
　　对方一套技能将对方中单带走，道：“你？想追别人？”

　　路予犹豫半天，还是坦白道：“我有一个……挺有好感的人。先前我有意跟他表白，但是被拒绝了。他好像以为我是一时兴起，就……不太认真。那时候我的确也是头脑一热，没有认真思考过。不过！那次之后，我已经静下心来想了很久了，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他，至少有好感。我就很喜欢跟他腻在一块儿，眼睛里看着他在，我就觉得安心。看到有别的人跟他走得近，霸占着他，我就觉得他要被人抢走了……哎不瞒你说，其实那个人就是我室友啦。”

　　他亲口承认完，脸有一些热，但还是坚持要把想说的话说完：“大神，我想试试追他。不管他先前拒绝我是出于什么理由，但我还是觉得他应该是对我有意思的。不管最后我俩能不能成，会变成什么样的关系和结局，我都不想轻易放弃——万一我努努力能出现奇迹，他能答应我呢！”

　　“所以……大神！追人有什么诀窍吗？求教学！！”

　　隔壁房间，听到了路予的亲口表白，周寰屿的心早就已经跳乱了节奏。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冲进隔壁房间，告诉他，自己想同意，根本无意拒绝他。

　　但是……一想到路予的父亲，想到自己的处境，一切又都说不出来了。

　　他关上麦克风，难过而痛苦地咬住手指，在心里默默说：再等等我，路予。

　　新的一周，去上学。
　　课间，路予上完厕所回来，远远地就看到走廊尽头处，周寰屿正被一个女生拦下说话。

　　学校走廊的尽头、窗外倾洒的阳光、一男一女相对着说话，女生还略带娇羞地半低着头，甚至心情紧张地抠着手，即便路予对感情方面不怎么敏感，他也可以看出来这女生是想表白。

　　路予心里泛酸，即使知道周寰屿这基佬绝不会答应，也还是好奇他会怎么说。
　　于是背着手，刻意放轻了步子，缓缓接近。到了拐角处他就不敢再走近了，便背着手靠着墙，假意欣赏教室门口的板报。

　　就听那女生说：“都是即将成年的大人了，我性格也不是那种磨磨叽叽的小女生，那我就直白说了……周寰屿，我挺欣赏你的。从你的长相、气质、魅力，方方面面我都挺喜欢，想问问你有没有机会让我成为你的女朋友？”

　　路予情绪激动，没留神抠下一块儿墙皮，心里mmp：现在的女生居然都这么直白了？！

　　他动静不大，却被周寰屿捕捉。
　　周寰屿抬起眼，越过女生的头顶，看向墙的拐角处。从他这个角度虽然看不到人脸，但能清晰地看到那里有个人，身上穿着长袖校服，袖子撸到了小臂往上。

　　他几乎一眼判断出偷听的是谁，微不可查的扬了一下嘴角。

　　女生见他半天没回应，像是往自己身后瞧，回头看了看，道：“周寰屿？你有在听吗？”
　　“嗯，抱歉。”周寰屿收回目光，歉意道，“实不相瞒，我其实已经有女朋友了。”

　　“啊，这……”女生仿佛没想到，愣了一下感叹，“也是，先前看你身边没跟着什么女生，想当然地以为你没女朋友，不过像你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呢……对方不是这个学校的吧？”
　　周寰屿眼睛往拐角处瞄了眼，囫囵应道：“嗯。”

　　“难怪。”女生像是释然了，指尖一捋耳边的碎发，对他笑了笑，“你这么说，我就死心了，至少我不是因为不够好被你拒绝的。”
　　周寰屿道：“谢谢你，你很优秀。”

　　“那也比不上你女朋友呀，能被你看上，还那么幸运地拥有了你。”女生爽朗地笑了两声，“好啦，快上课了，那我也回去啦！做不成你女朋友，希望将来我们能做纯洁的普通朋友。”
　　周寰屿道：“当然。”

　　女生挥了挥手，转身欲离。

　　“等一下。”周寰屿叫住她，向前走了两步，“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一下。”
　　“嗯？”女生问道，“什么事呀？”
　　周寰屿道：“我有女朋友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宣扬出去？”

　　女生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是不想再有别的女生来打扰吧？”
　　周寰屿轻轻笑了下，指尖摸了下鼻尖：“我女朋友比较爱吃醋，先前被他知道有很多女孩子向我示好，他已经有点不高兴了，所以……拜托了。”

　　女生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我的天，你对你女朋友也太宠了吧？你这样会让我感觉更加遗憾的！”
　　她哈哈一笑：“我是开玩笑的——你放心吧，我会把你的事宣扬出去，保准不会再有女生来找你啦。”

　　周寰屿再次道谢，女生也总算离开了。

　　一直等女生走出视野，周寰屿才慢慢走向拐角：“墙角好听吗？”
　　“当然好听了。”路予被抓包，却一点没有被抓包后的紧张，他抱着手臂，轻撞了一下周寰屿，不怀好意的对他扬眉，“你个基佬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周寰屿轻笑：“不这么说，她不会死心，而且刚好可以借用这个借口堵住其他女生的口。”
　　路予“啧啧”道：“真是凡尔赛啊，别人巴不得有一群女生追，你倒好。”
　　周寰屿凝望着他，表情认真：“谁让有些人会吃醋呢。”

　　他眼神太过直白，仿佛意有所指，路予轻轻咳了一声，不太自然地转移了视线。
　　正当这时，路予的手机震动。拿出来，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喂？”
　　“路予是吧？你的外卖，出来拿一下。”

　　路予挂断电话，疑惑而奇怪地看向周寰屿：“我没点外卖啊！”
　　可对方给他打电话，准确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周寰屿微微挑眉：“没准是哪个暗恋你的小女孩。”
　　路予带着疑惑下了楼，几分钟后跑回来，手里拎着一杯奶茶。

　　“卧槽，真神了！我刚好想喝这一家的奶茶！”
　　他打开包装，找到价签，发现连备注都是按照他平时的要求写上去的，可死活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

　　“真邪门……”

　　那天之后，几乎每隔几天，路予都会收到一份外卖。有时是他想吃的布丁、甜点，有时是他随口一提的水果、酸奶，还有一次甚至送来了一份臭豆腐，让他差点因此挨班主任的骂。

　　路予奇怪极了，又是惊喜又是恐慌。

　　“爱卿……你实话跟我说，这些是不是你偷偷给我点的？”因为跟曹艾卿关系最好，路予跟他叨唠自己想吃什么的次数也最多。
　　然而曹艾卿却摇头：“我外卖软件连着我爸的号，我买东西他都知道，怎么可能是我。”

　　路予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又潜移到高鹏座位前：“高鹏……你最近跟你女朋友关系还好吗？”
　　高鹏正在桌子底下偷偷给女朋友发短信聊天：“干嘛？想让我女朋友给你介绍她闺蜜啊？”
　　“那倒不是……就是我，最近总是收到不明人士给我送的外卖，还都是我想吃的……”
　　高鹏笑道：“那肯定不是我，天天养女朋友我钱还不够呢——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班哪个暗恋你的女生啊？就那个谁，还有那个谁，总上课偷偷看你，说不准是她们。”

　　路予再次摸摸下巴，用侦探的目光审视高鹏所说的两个人，继而摇头。
　　都不像。

　　下午自习课，外语老师发了份英文原版小说的选段，给他们做翻译作业，生僻词汇允许他们用手机查词。
　　路予昨天晚上和大神打游戏，结果睡觉忘了给手机充电，这会儿手机早就没电关了机。他先按照自己的方式给选段翻译了一遍，留下个别不会的词，等周寰屿做完笑嘻嘻地管他借手机。

　　“我没电了，借我用用。”

　　周寰屿想都没想就把手机给了路予。

　　路予点开软件，将提前标出来的生僻词查了意思，用完本能地想要清理后台，却发现这手机后台开着外卖软件。路予回头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点开软件，在浏览过最近的订单记录后，路予猛地回头。

　　“……”周寰屿：“怎么一惊一乍的？又想借什么？”
　　路予翻过手机屏幕，那上面赫然显示着一排订单完成。

　　“原来是你，那你那天还不承认，说什么是暗恋我的小女孩！”
　　周寰屿丝毫不慌：“看你学习那么认真，给你补补身体。毕竟你现在没什么零花钱，有想吃的也不会自己买。”

　　这倒也是。
　　路予叹了口气，把手机还给他：“不过知道真相了反而有点失落，居然不是暗恋我的小女孩。”
　　“那你就假装是暗恋你的小男孩。”

　　路予抬起眼，见周寰屿说完已经又埋头去做题了，仿佛刚刚那句话并不是他说的。
　　他便也把身体拧回去，两边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九月中旬，某天课间，班主任将路予、周寰屿、白若芷和程皓四人叫至办公室。

　　“咱们月底会有一次区里的竞赛，一共四科——外语、作文、物理、数学。你们四个人在咱们班目前成绩都还是不错的，这次找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报名参加竞赛。”

　　路予的理科虽然拉胯，但文科好的一批，尤其外语，时常会在课余时间里听外文播客，或是看一看原版电子书；白若芷则是语文出色，她不仅是班长，还是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初中时候也时常代表学校参与作文类的竞赛；程皓在周寰屿转学来到三中之前，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不仅在班里是第一，年级也常常稳坐首位，数学、物理更是他的拿手科目。
　　因此班主任的意思，是让他们三个承包外语、作文、数学、物理这四科。

　　最后，班主任才把目光落在周寰屿身上：“周寰屿也转过来一段时间了，你自己感觉怎么样？在这边的学习节奏还跟得上吗？”
　　周寰屿点头：“挺好，我还适应。”

　　各科频繁周测的成绩，班主任都会到任课老师那里去确认，他也知道周寰屿各科成绩都很稳定，保持得不错。
　　“这次学校竞赛，其他科我对你都不强制，但有一个市里的物理竞赛，我比较倾向于让你去参加。”班主任解释，“市里的竞赛比区里的要困难一些，参赛的几乎都是市里各校的尖子生，竞争非常激烈。这个竞赛如果你能拿到成绩，不仅可以给班里、学校争光，于你自己也是非常好的，将来高考是可以给你加分的，如果未来你有出国留学的打算，这项竞赛的奖项也可以成为你的附加成绩。”

　　“这么多好处啊！那必须参加！”没等周寰屿发表什么，一旁的路予先给他拍了板。
　　周寰屿觉得好笑，顺着他的话点头：“那我试试。”

　　班主任露出慈祥的面孔，将早就准备好的报名表交给他：“其他区里的竞赛你也可以跟着玩玩，当然也要看你精力。”
　　周寰屿侧头看路予，后者对他一点头。

　　周寰屿道：“物理和数学我也参加一下吧。”

　　班主任美坏了，将区竞赛的报名表也分发下去。
　　他鼓励道：“别有什么压力和负担，量力而行，不管有没有成绩你们都是最棒的，当然能有成绩是最好的。”

　　路予拿着报名表，对他挥挥手，这就告辞准备离开了。
　　突然，程皓向前走了一步，道：“老师，市里的物理竞赛是有名额限制的吗？”
　　班主任一愣：“没有限制，只要想参加都可以参加。”
　　程皓道：“那我也想参加，麻烦您也给我一张报名表。”

　　“这……”班主任略感为难，劝道，“市里的竞赛虽然没有人员限制，但那边的题难度会比我们平时接触的大很多。”
　　程皓侧目，瞟了一眼周寰屿：“我一直是年级第一，刷题量不比别人少，见到过的题型也多种多样，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个八中转过来的学生。”

　　这话指向性太过直接，周寰屿也忍不住回看了他一眼。

　　“再说，多一个人参赛，拿奖的概率也会增加。万一别人没有通过，好歹还有一个人托底。”
　　这是对自己能够通过拿奖有了相当大的自信了。
　　班主任权衡了一下，又拿出一张报名表交给他，说：“报名参加可以，但有一点我还是想提醒，每个人的精力有限，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程皓完全没有听进去，将几份报名表叠在一起，看也不看其他的人：“那我先去刷题了，老师再见。”

　　班主任叹了口气：“你们也先回去上课吧。”

　　等几名同学全部离开，班主任打开抽屉，拿出一份这学期的几次周测成绩排名。
　　上面，不论哪一科，周寰屿的成绩都高高在前，完全将程皓这个前第一踩在脚下。

　　班主任再次叹口气，只希望竞赛成绩出来后，程皓不要太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