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死对头他暗恋我》小越儿

44、四十四个暗恋

　　午休吃饭。
　　曹艾卿拿了自己带的饭，正要去找路予一起吃。

　　“走啊爱卿，去食堂！”路予带着周寰屿走过来，看到曹艾卿手里的饭盒，猛地一拍脑门儿，“昨儿晚上忘了跟你说，让你别带饭了。”
　　曹艾卿扯了下嘴角：“没关系，那你们去吧，我自己吃。”

　　“别啊，爱卿！一起去呗。”路予提议，“要不你把饭给别人分分？或者带回去，就跟你爸说我拉你出去吃了。”

　　曹艾卿余光里又看到了两人一样的鞋子：“还是不啦，你们去吃吧，我爸辛苦给我做的呢。”

　　出了门，路予还在跟周寰屿吐槽：“怎么感觉爱卿今天怪怪的？”
　　周寰屿：“可能因为你上厕所没叫他吧。”
　　“啊？”路予蛋疼道，“小学生都不结伴上厕所了吧？再说我倒是想叫他过来聊天，每次课间他都在睡觉啊，我怎么好意思。”

　　到了食堂，路予先带周寰屿去给饭卡充值，然后给他介绍：“我们食堂分区域的，饭菜就在这边，要是想吃面啊、米线啊得去另外那边。另外那头有免费的汤喝粥，可以拿碗自己去盛。”
　　周寰屿点头表示知道了，拿过路予的餐盘：“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你占座。”

　　“还是我去买，你占座吧。第一天来，你又不熟。”路予拿回两人的餐盘，“就吃饭菜好吗？”
　　“嗯，听你的。”

　　路予打发他去找位置，自己在饭菜的区域溜达起来。
　　正准备去排队，忽然有人拍了下他肩膀。
　　路予回头，看到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圆脸女孩。

　　不是他们班的。

　　“……你好？”
　　“你是叫路予对吧？”麻花辫女孩甜甜一笑，有点害羞地把一杯奶茶塞进他怀里。
　　“啊，给我的？”路予有点意外，推拒着要把奶茶还回去，“这不太好，不太好。”
　　女孩不收，道：“别误会，不是给你的。我是看你跟那边那个帅哥认识，想麻烦你把奶茶送给他。”

　　路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周寰屿在摁手机。他顿时火冒三丈：“你拿回去吧，他不会收的。”
　　“你不帮我送怎么知道他不会收？”麻花辫女孩撅撅嘴，撒娇说，“求你啦，就帮我个小忙嘛，大不了下次我再请你啦！”

　　路予却坚决不要：“别请我，没结果。他真的不会要的，你要不信你自己送。再有，我不是送快递的，这种事情以后不要来找我，谢谢。”

　　他说完便走，不留一点余地。
　　麻花辫女孩气得脸都涨红了，跺了跺脚，也转身离开，嘴里还嘟哝着：“有什么了不起！小气！”

　　路予买了饭回来，周寰屿才收起手机：“这么久？很多人排队吗？”
　　“还行，遇到一个小插曲。”路予说着，将一杯奶茶放到他面前，“给你的。”
　　周寰屿蹙眉：“我不爱喝甜的。”
　　“这可是个漂亮小姑娘给你的。”路予酸溜溜道，“大眼睛，圆脸，麻花辫儿，为了给你杯奶茶特意找到我，低声下气的求我拿给你。”

　　周寰屿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干脆把奶茶推开一些：“下次不要帮我收这种东西——那女孩儿坐哪儿，我拿去还她。”
　　“那你还我吧。”路予笑嘻嘻道，“那女孩儿的我已经帮你推掉了，这个是我买的。”

　　周寰屿闻言，舒展眉峰，他又不嫌弃了，也不觉得甜，打开吸管包装插.进奶茶杯中喝起来。

　　“靠！你不是不喝吗！”路予抗议，伸手去抢。
　　“别人的不喝。”周寰屿侧身躲过，“这不是你给我买的吗？”
　　“那你只喝我买的吗？”路予问他，打在他身上的目光逐渐灼热。

　　“……”周寰屿呛了一下，奶茶杯放回桌上，“还是你喝吧，太甜了。”

　　下午上课，物理老师抱着一摞试卷风风火火地走入。

　　“假期都休息好了吗？”
　　一众回答的软绵绵：“休息好啦～”
　　“那来做个测验，看看有谁只知道休息，把学过的都忘了。”
　　教室顿时传来一片哀嚎。

　　课程前半段用来进行测验，到了时间，老师道：“停笔，一三、二四列交换试卷，我们来对个答案。”

　　她趁同学们交换的时间，将答案写在黑板上，然后屈指敲了敲。
　　“先对一下答案，算出总分——满分100，有90分以上的没有？”
　　班里依稀举起两三只手。

　　物理老师颇感意外：“还真有？95分以上的有吗？”
　　三只手变成了两只手。

　　物理老师接着问：“98分以上的呢？”
　　两只手中拿下去了一只，仅剩下最后一只手。

　　物理老师问：“吴峰，你拿的谁的卷子？”
　　吴峰撇撇嘴：“周寰屿的。”

　　班里不少双眼睛看过来。

　　这名新转学到他们班的同学，物理老师有所耳闻。
　　她又问：“你算的多少分？”

　　这一回吴峰的声音更闷、更低：“满分……”

　　“草？物理满分？这人变态嘛！”
　　“妈呀，比程皓分还高啊！”
　　“他不是以前八中的嘛？八中还能出学霸？”
　　“unbeliev！”

　　物理老师很惊喜：“周寰屿同学，站起来给我认识一下呗。”

　　周寰屿闻言起身，对她点了点头。

　　“很好，不错。”物理老师挥手示意他坐下，“再接再厉，希望你每次周测、月考、期中都能满分——好了，我们来看一下今天的题。”

　　这篇很快揭过，物理老师拿起粉笔开始讲题。

　　试卷前易后难，为了腾出更多时间来讲后面大题，前面简单的她便跳着讲了：“前面的基础题有不懂地下课去问同学，或是私下来找我，我们主要来看下后面的这两道大题。”

　　第一道大题是在基础题型的基础上稍微变了个型，算是中等难度。这其中第一小问很简单，都能拿分。第二小问会筛下去一部分人，却也有不少同学可以拿到分，关键难点是在第三问上。

　　物理老师叫起班里成绩第一的程皓：“程皓给大家念念，你怎么写的。”
　　程皓是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生，三七头，戴着厚厚的眼镜。校服扣子永远系到领口第一颗，为人有点古板、不近人情的感觉。

　　被物理老师叫起，程皓推了推眼镜，起身作答。
　　他有个先天缺陷，有点“大舌头”，略微口齿不清，因为这个缺陷，他一直也不肯大声说话，即便老师多次提醒让他大点声也无济于事。次数多了，大家也都习惯了，便不再为难他。

　　一道题念完，物理老师挥手让他坐下，随后配合在黑板上画辅助线、示意图，重新又把解题的思路讲了一遍。

　　“最后一道大题……吴峰，你来替周寰屿念一下吧。”

　　物理老师叫他时，吴峰正侧着头和程皓说着什么。
　　“老师，我觉得周寰屿这题做的有问题。”他站起来，一手拿着周寰屿的试卷，一手拿着程皓的试卷比对，“刚刚那道题的第三问，周寰屿就和程皓的不一样。最后这道题他也跟程皓写的不同。”

　　吴峰不等老师多问，先对着试卷把上一题的第三问念了一遍，道：“答案是一样的，但是过程一点都不一样。这……该不会抄的谁的答案吧？”
　　说话的同时，吴峰上扬眉峰看过去，有一点挑衅的意味。

　　物理老师道：“你再把第三问念一遍。”

　　吴峰清了清嗓，声音拖沓且发黏的念出答案，就等着念完被老师宣判。

　　物理老师随着他念，在黑板上同步写出解题的过程。
　　随后欣喜又赞赏的点点头：“不错啊，是个新的思路。”

　　她很快理解了周寰屿所想，画出另一幅示意图来为同学们讲解。

　　一遍讲完，物理老师还沉浸在这个奇妙的新思路里：“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思路解题，我教了那么多学生，你还是第一个。”
　　说完，她又去问提出异议的吴峰：“吴峰这次明白了吗？不是周寰屿抄了答案。我们很多时候，要学会从不同角度去思考问题，不能一看和标准写的不一样就想当然地以为别人是抄的。”

　　吴峰早就羞红了一张脸，这会儿又被老师当众提问，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去。

　　物理老师也不揪住不放，点到为止的说完他，又把目光落到周寰屿身上：“最后一道题，你自己来念吧？”
　　她伸出手，示意手中的粉笔：“来，到前边儿来讲。”

　　周寰屿也不发怵，起身上前，接过粉笔。先在黑板上画出一副漂亮的示意图，回首再抬头时，刚好和路予对上了视线。
　　后者没忍住，对他笑了笑，周寰屿便也受他感染，松动了面上的严肃。

　　一道题讲解完，台下又有人发出了感叹：“原来是这样，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物理也挺简单的错觉？”

　　整整一个星期，各科老师带着试卷轮番轰炸一个遍。几乎每一科周寰屿都以最优成绩让老师眼前一亮，迅速记住。
　　而有了那日物理台前讲题后，课后也有了不少同学前来拜托周寰屿讲。

　　周寰屿看着冷，但对于讲题来者不拒。也因为这样，他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多到路予这个前桌都被人挤走，嫌他碍事。路予也只好苦着一张脸，坐在曹艾卿旁边。

　　“明明他来之前，我才是大家的小棉袄！怎么他一来，时代都变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班同学这么爱学习？”
　　曹艾卿疾笔在作业本上写着，头也不抬道：“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再过一学期都该准备高考了，八成家里也都会催着要好好学。”

　　路予赞同道：“也是，就连我爸都会多叨唠我几句了，还每天逼着我和周寰屿学习。”
　　他边说着，边去看曹艾卿的作业本，见他会写的就写几问，遇到不会的就放弃，根本也不会多想，道：“第二问不难啊，就是第一道题的变形，你多读两遍就能明白。”

　　曹艾卿却没有因此停下来回顾，道：“我将来又不打算学理，混个勉强及格就行了。”
　　路予无情道：“可你现在也没及格啊。”

　　曹艾卿被他捅了刀子，停下笔，幽怨的看他一眼。

　　路予道：“你要想及格，这种基础保底题都要做，不会的话你也可以找周寰屿问问……反正他来者不拒，谁问都给讲。”
　　曹艾卿却拒绝道：“不用了，我靠自己也能行。”

　　同一时间，教室的另一侧。
　　吴峰拿着作业本，来到程皓跟前：“程皓，这道题给我讲讲呗？”
　　程皓拖过本子看了眼，在一旁的草稿纸上写下几个公式和步骤。

　　吴峰看着傻眼道：“啊？怎么就从这一步变成这一步了？这个值你怎么算的？”
　　程皓略表不耐地皱了下眉，又放慢速度把题讲了一遍：“明白？”

　　一知半解的吴峰挠了挠头：“应该……？”

　　程皓也不多问，将草稿纸和作业本一并还给他，继续埋头写自己的。

　　吴峰走回自己座位，路过一个女生位置时，刚好听到女生在给另一个女生讲他刚问的那道题，于是驻足，跟在旁边蹭听了一遍。
　　女生讲解得很清晰，也很简洁，但简洁却不跳步，让他每一步都能了解到是怎么得出来的。

　　“草，原来是这样！我悟了！”吴峰茅塞顿开。

　　女生掩嘴笑笑：“我刚听周寰屿讲时，跟你反应一样，等他讲完了我突然就有种通透的感觉。”
　　吴峰先是意外，马上又有点不情愿问：“是他给你讲的啊？”
　　“嗯啊。”女生道，“你没看现在全班都找他讲题？是真的很清晰，一点就透！你让他给你讲一次你就明白了。”

　　吴峰直起腰，远远地朝最后一排看了眼，见那边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撇撇嘴走了。

　　两分钟后，吴峰站在一群人的外围，扒拉着人蛮横道：“让让、让让！都让让！”
　　他扒开一条缝，闪身挤进去。人群最里面，周寰屿刚给一名同学讲完题，抬头看到一脸凶恶的吴峰居高临下地站在自己旁边，忍不住蹙眉。

　　“周寰屿！”吴峰仰着下巴，看样子像是要找茬揍人，然而下一秒，他突然认怂，做了个五体投地的动作，留下两条宽面条泪，“我为我之前的混蛋行为向您道歉！从今以后，您就是我屿爸爸了！求求爸爸，给儿子讲讲题！”

　　他大丈夫能屈能伸，惹得周围同学全都笑了。
　　有人帮着他给周寰屿说好话：“吴峰就是一沙雕，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要是真的生气，就让他原地做一百个俯卧撑。”

　　“这个提议好。”周寰屿点头，“那你做吧，做完一百个我就给你讲题。”

　　全班笑得更凶，吴峰哭得更狠。却也只能忍痛趴在地上一个一个地做起来。

　　这一边的笑闹与程皓那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皓终于停下笔头，从自己的专注中抽离，冷眼看向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