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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第十九章 ...

  •   阴历四月底,阳历五月初的中午,晴空万里,天上的朵朵白云连在一起,风一来便吹散了,同时还吹来了微微的热意,而这暖暖的温度正是最舒服的时候,它不像冬日的暖阳,只亮不热,更不像夏日的艳阳又亮又热。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意识终于慢慢的收了回来;睫毛微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周边全都是人。
      我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几乎都发不出声音。
      蔺阁主见我睁开了双眼,从容的将手从我的手腕处移开,重新将被子盖好,一脸宠溺的看着我笑着:“太好了,真是命不该绝啊。”
      蔺晨悬着的心也终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接着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我看着他们惊喜的模样,心中满是疑问,“爹,大哥……”我停住了要说的话,这声音怎么哑成了烟嗓?
      蔺阁主见我想言语,连忙叮嘱:“给你灌的药太多,有部分堆积在了嗓子上,暂不宜言语。”
      蔺晨点头附和:“是啊,过几日便好了,你忍几天吧。”
      我看向蔺晨,很是着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段时间内京城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景琰如何了,秦璇玑又有什么计划,祁王与梁帝的关系如何了,夏江与谢玉有没有动静,这一肚子疑问怎么忍几天!我心中一急,嗓子便觉得好痒,顿时咳了起来。
      蔺晨一眼便知我在想什么,他连忙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若不听我的话,我绝对不告诉你。”
      阿这……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蔺阁主看我醒来没多大问题了,便将人都散了去,只留下了韩闫伺候着,拉着蔺晨去了药房。
      四月二十九,小满刚过,天气虽慢慢转热,却掩盖不住各地的欢声笑语;地里的麦粒渐渐饱满,阵阵雷雨传来,缓解了许多地区的干旱,一片祥和之气息充满着大地。
      今日已经是我醒来的第五日了,每天除了躺着吃药就是坐着吃药,明明是中毒又不是受伤,阁里上下却像看一个重症病人一般对待我,就差将我关到ICU里了;我望被子乱想着。
      吱呦一声,蔺晨端着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真是稀奇,这大哥终于不用脚开门了。我看着蔺晨走进来,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时不时的眨两下眼睛嘟着嘴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他撒娇:“大哥,这都五天了,我真的没事了,你就让我回京城吧。”
      蔺晨早知道我会来这套,他看都没看我,直接将我扶起,然后坐到床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自己先吹了吹才送到我嘴边。
      我夺过他手中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这都五天了,我是软硬皆施,可我这大哥定力见长,丝毫不为所动,看来这次想回京城是困难了。我将空碗递给蔺晨,降低了要求说道:“大哥,我能不能出去转转啊,哪怕是在院子里走走也好。”
      蔺晨试着我的脉象,摇了摇头回道:“不行,这次的毒伤到了你的根本,最少也要修养一个月才成。”
      一个月!一个月不出房门简直要狗带啊!更何况京城那边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琅琊阁上上下下都瞒着我,这跟软禁我有何区别!我一把将手抽了回来,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蔺晨道:“我要睡觉!”
      蔺晨知道我在与他赌气,但他也没办法,蔺阁主已经吩咐了,无论如何必须将身体养好,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烦了,他们也是为了我好。蔺晨轻叹一声,带着药走了出去。

      (次日,琅琊山,琅琊阁,门口)
      一对郎才女貌的男女正踏入阁中,二人看到四处无人,只有一口钟摆在一侧,男子思索了片刻,走上前将钟声敲响;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殊与霓凰。
      不一会儿,便有一小厮赶到,抬手对林殊作了一偮:“请问方才是这位公子鸣钟吗?”
      林殊也回了一礼,道:“是的,在下与令妹前来拜访……”
      “呦,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啊。”蔺阁主突然出现,打断了林殊的话语。
      林殊一见是蔺阁主,严肃的脸上顿时展开了笑容,对蔺阁主连忙辑礼道:“原来是蔺阁主,失礼了。”
      蔺阁主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的笑着,然后往林殊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就开口问道:“怎么,你爹梅……”
      “没来,我父亲有事,没能前来。”林殊打断了蔺阁主的话语,生怕蔺阁主将父亲梅石楠的名字道出,让霓凰觉出端倪;关于父亲化名一事,还是不要多提为好。
      蔺阁主见林殊一脸紧张的模样,就知他不愿将梅石楠的名字说出来,蔺阁主看了眼他身后的霓凰,明白的点了点头;“既然来了就别站着了,走,我带你们转转……”说着,蔺阁主就要领他们向后山走去。
      霓凰虽不知林殊为何看上去与蔺阁主交好,但眼下好像不是逛花园的时候。她开口明言道:“蔺阁主,真是不好意思,上门拜访打扰了,不过我们此次前来是探望怀瑾妹妹的,不知她的毒如何了?是否已全解?”
      蔺阁主一听,顿时明白了二人前来的用意,看样子自己这闺女的魅力不错,还有客人登门拜访;他低头浅浅一笑,抬手指了指方向说道:“诺,她就在后面那间房中,你们去吧。”
      “多谢。”两人抬手作了一偮,向后院走去。

      (屋内)
      我乖乖的坐在床上,等着蔺晨将药送来,心里盘算着新的计谋;既然明着劝说无效,那只能来暗的了,但眼下爹与大哥都在阁中,这次若要逃走,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容易,还是以静制动见机行事为好;我想着,蔺晨敲了下门,慢慢推开走了进来。
      我看到他后一直乖乖的笑着,然后一口将药喝了下去,柔声说道:“大哥,我想好了,以后我听你的话,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蔺晨见我磨了他这么多天,今日却突然妥协了,他自然知道这不是真的,只是揭穿我也没什么好处,倒不如陪我玩玩儿;“说吧,什么条件。”蔺晨无以为然的言道。
      “这次我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担心有人乱嚼舌根,所以我希望大哥能封锁消息,不让我死过的这件事情传出琅琊阁百米,好吗?”虽然我是假妥协,可这条件是真,我真的怕景琰知道。
      话音刚过,便响起一阵敲门声;蔺晨看了韩闫一眼,示意他去开门。
      韩闫打开门后向门口作了一偮,言道:“公子不是阁中人,还请问公子有何事?这是我们大小姐的房,生人勿进。”
      我一听生人,心中一疑,这琅琊阁哪儿来的生人?我好奇的探出半个脑袋望去,却没想看到了林殊与霓凰;他们怎么会来这里!我微微提高嗓音喊道:“韩闫,他们是我的朋友,请他们进来吧。”
      韩闫后退一步,侧了身请他们进了来。
      两人进房后见蔺晨也在,双双抬手辑礼。
      蔺晨并未回礼,只是站起身对我说道:“既然有人来看你,那我就先走了,省的在这拘束的慌。”
      我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走的样子,送走了蔺晨;当然,走出门的他也不忘记说我没良心……
      “你们怎么来了?上山的路不好走,快坐下休息休息。”见到故人的我异常的开心,苍白的脸上顿时光彩熠熠。
      可两人却没像我这么开心,反而是一脸忧愁的样子。
      “方才我与林殊哥哥在门外听到你们的对话了。”霓凰轻声道出。
      林殊接着补充道:“我们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恰好听到了。”
      “不是说回来解毒吗?为何还会死?这究竟怎么回事?你现在怎么样?毒解了吗?”霓凰坐到床边,拉过我的手握住,一脸的紧张。
      我看着他们为我担忧的样子,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们,毕竟我也没感到死有多痛苦,可这毕竟也不算小事,若太置之度外会不会显得我没心没肺?想罢,我改掉嬉笑的语气,认真的对他们说道:“其实不要紧的,就是解药来的晚了些,不过爹与大哥已将我救治好了,你们便不用担心了,我这不好好的嘛。虽然毒已经解了,我也无碍了,只是死过的这一事,还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特别是对景琰,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可以吗?”
      林殊他们虽然不放心,可也明白我的用意;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归是答应了。
      我放心的叹了口气,问了下京城那边的情况,虽然景琰等人一切安好,可谢玉等人的情况估计就不安好了。
      “怀瑾妹妹?怀瑾妹妹?”林殊的话语将我飞远的思虑拉了回来。
      “啊,怎么了吗?”我反应过来。
      “我方才问,你还会回金陵城吗?”林殊问道。
      我点了点头;回是一定要回的,那秦璇玑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留她在京城还不知什么时候会引爆呢,只是眼下爹与大哥看我看的这么紧,我的身体也没完全恢复,若想近日回去恐怕有点难度。

      (金陵城,皇宫,长乐宫)
      景琰刚踏进长乐宫,便看到太皇太后正在阅读经书,他行礼时降低了声音,以免惊到老人家。
      太皇太后听到动静后抬头一看是景琰,连忙放下手中的经书;她胳膊一架,旁边的婢女立刻扶了上去;“是我的宝贝重孙景琰啊,快进来坐着。”太皇太后碎步走上前握住景琰的手看着他说道。
      景琰看到太奶奶,心底一阵亲切感涌上,平日严肃的面容笑颜尽开,更是温柔的对太奶奶说着家常,太皇太后欣慰不已。
      “我的景琰长大了,这么久不见,高了瘦了,定是在府中没好好用膳吧。你们这些做王妃的,要好好照顾景琰才是啊。”太奶奶对景琰身旁的两位正侧妃提点着,年轻人嘛,还是要多教着点儿。
      凤馨一听,立马做出一副知情者的样子向太皇太后禀报:“太奶奶,您是不知道,妾身平日里可在乎殿下了,天气冷给殿下增衣,热了给殿下消暑,就连殿下忙的时候也都是妾身做的夜宵……倒是让婉容妹妹落得个清闲。”凤馨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白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婉容只是轻轻一笑,并未做任何的辩解;一旁的景琰也面无表情的听着,并未觉得什么不妥。
      太皇太后看到自己这个愣重孙的表情,就知道平日在府中他们一家人是什么样子了;这徽州知府之女一看就是那种息事宁人的脾性,就算帮不上景琰什么,却也不会给他添什么乱子,自己也倒放心;可这夜秦公主就不一般了,她这个老太婆别的不行,在深宫中生活这么多年,要是没点儿看人的眼力劲儿可就待不到现在喽;太皇太后看着他们暗自想着,宁凤馨这丫头的脾性倒是与那徽州知府之女相差甚远,有点小心眼,有点小计谋,恐怕在府中没少给郑婉容那丫头脸色看;太皇太后想罢,微微一笑。
      眼看午膳时辰到,太皇太后令他们留下用膳,凤馨自然是乐意的很,景琰怕给太奶奶添麻烦却拗不过太奶奶,也是从了。
      “景琰啊,小殊有段时日没进宫来看我了,他营中是不是很忙啊?”太奶奶问道。
      景琰点了点头回道:“不瞒太奶奶,小殊在制定一些管理军队的制度,也在学习一些打仗的技巧,黎崇老先生最近招他招的也比以往勤快了许多,他的确是忙了些,前几日又出了个远门,到现在都还未回呢。”
      “等他回来,我可得跟陛下商量商量他的婚事了,不能耽误了他,更不能耽误了霓凰啊;太奶奶啊总是想着,有天你们都成了亲生了孩子,跟太奶奶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那该多好啊;眼下太奶奶还惦记着一个人,就是景禹那孩子,他是你们当中成亲最早的,可到现在府中只有一儿一女,还都不是嫡出,祁王妃那丫头的肚子是一直没有动静,景桓这边呢更是不着调,竟小产了两次,其他人都不用说了,要不没成亲,要不刚成亲。”太皇太后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思绪,手中端起的碗筷迟迟没有动。
      婉容看这样子,开口安慰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不用着急,这该来的总会来的,各宫各府的殿下们都是有福之人,上天定会赐一个嫡长子给您,您就不要担心了。”
      太皇太后点着头,总算是想起来吃饭了;她拿起筷子示意大家可以动筷了。
      婉容还没吃几口,胃中一阵翻涌,忍不住的放下碗筷侧身呕了起来,却什么东西也呕吐不出;太奶奶看她这样子,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这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一听是有喜,婉容的脸上霎时泛起了红晕,不好意的将这几日的情形说了出来:“这妾身也不知,只是这几日一直食欲不振,吃什么都想吐,却吐不出什么,月事也迟了些时日,妾身以为应该是这天气慢慢转热,身体一时没适应,想来应不是有喜。”
      太奶奶听她这么陈述,更确定了,硬是招来太医切脉给婉容;一旁凤馨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心中甚不是滋味。
      不一会儿,太医院的太医便匆匆跑了过来,给婉容诊了三次脉才起身对太皇太后道:“回太皇太后,婉容夫人已有一月身孕了。”
      太奶奶一听,开心的直笑,她冲婉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旁,然后对她说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你这肚子真是争气啊。”
      凤馨见状,默默的攥起手掌,心中满是不公;这自打成亲以来,殿下就与她圆过一次房,怎么这一次就怀上了,难道是我派去的人没盯紧?不行,决不能让这个贱人抢在我前面生孩子,凤馨恶狠狠的想着。
      在场中除了凤馨,另一个不是很开心的人便景琰,他正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跟婉容圆过房,思来想去的景琰始终没想通,他便直接开口说道:“是不是诊错了?我没有与婉容圆过房。”
      景琰这话一出,太奶奶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自己这傻孙子怎么什么话都说,他成亲这么久都没与侧妃圆过房这事传出去还了得!太奶奶连忙开口:“景琰,你瞎说什么呢,难不成这孩子还真是凭空出现的啊。”
      一旁的婉容听景琰这么一说,面上也挂不住了,别的事也就算了,这女儿家的清白大事,怎么能在这宫中守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没与自己圆过房呢;“殿下您忘了吗?三月十八那晚,殿下您来到了我的房内,二话不说便……”凤馨说着说着,声音便越来越小,毕竟这是在太皇太后的宫内,说这些话总有别扭。
      被婉容这么一提醒,景琰瞬间记了起来,那日自己在外面查了一天都未能查出是谁给小瑾下的千里罂香,心中一急便喝了些酒,不小心就喝多了,然后……然后自己也记不清了,第二日醒来是在她房内没错。
      太医听婉容自己都招了日期,连忙也说道:“那便没错了,三月十八离今日也有一个多月了。”
      太皇太后不管他们什么方式圆的房,反正这宝贝重重孙是有了,她一高兴,硬是留下婉容陪陪自己,景琰见没法儿,便一人带着凤馨去往芷萝宫了。
      路上,景琰碰到入宫的景宣与景禹,他们刚回京城,要前往昭阳殿向梁帝禀报幽州旱灾一事。祁王有些私话想与景琰说,怎奈景宣在场,多有不便;他走上前拍了拍景琰的肩膀,对他说道:“今晚若没事,将我上次借你的那本书给我送来吧,正好最近想看看了。”
      景琰一头雾水,祁王兄的书自己已都归还了啊;想罢,他刚想开口问,祁王便打着要误了时辰的旗号与景宣匆匆离去了。

      (琅琊山,琅琊阁)
      有朋友的陪伴,时间过得飞过,转眼间黄昏渐落,要不是林殊哥哥肚子的叫声,我都聊的忘记饭点了;我轻轻一笑,提议道:“你看我,光顾着跟你们说话了,也没好好招待你们,这一路来定没怎么吃好吧,正好我们阁中的厨娘有道拿手好菜,不防你们尝尝。”
      林殊正饿,听有吃的,连忙笑呵呵的点着头;见他们笑着,我也不自觉的抬起了嘴角向门口的韩闫喊道:“韩闫,你让吉婶去做几碗粉子蛋端到我房来,再做几道可口的小菜,我要好生招待我亲爱的朋友们!”
      韩闫听到后,从门外进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大小姐,你肯吃饭了!”
      瞧他这话说的,跟我要闹绝食似得;我怕林殊他们误会,赶紧解释:“什么叫肯吃饭啊,前几日是喝药喝的没有胃口,今日本小姐心情好不行啊,你再不去我就饿死啦!”
      韩闫一听,立刻跑了出去。临走我还不忘叮嘱了一句多做一碗粉子蛋给大哥端过去,他最爱吃了。
      我掀开薄被刚要弯腰穿鞋,不经意间瞟到了林殊哥哥腰上挂的一个吊坠;这玉蝉好眼熟,哪儿来的呢?我想着将鞋子穿好,抬头指着这枚玉蝉问:“林殊哥哥,你这枚玉坠好好看啊,哪儿买的呀?”
      林殊顺着我的手指将目光下移,拿起这枚玉蝉开口道:“这个不是买的,是黎崇黎老先生赠于我的。”
      我忽然记了起来,就是这枚玉蝉,它以后可大有用处啊;想罢,我向林殊婉转的叮嘱道:“那林殊哥哥可得好生收着,千万别丢了才是;我建议不要带在腰间,万一走在路上被有能耐的小偷给顺走了可就不好了,嗯……最好可以戴在脖子上。”其实我就怕这枚玉蝉丢失。
      霓凰也点头附和道:“怀瑾妹妹说的没错,那日你从府中出来,我一眼便看到你腰间的这枚玉蝉,着实显眼啊。”
      林殊一听,决定回京便找人做成挂坠。

      (金陵城,祁王府,正厅)
      刚过亥时,景琰就用大摇大摆的正姿走进了祁王府,对着祁王便是一偮,祁王连忙抬手扶起他;自己这个七弟确实守规矩。
      景琰与祁王走进厅内,还没坐下,他便直言:“还请祁王兄责罚。”
      祁王一头雾水的看着景琰,“哦?我责罚你什么?”
      “祁王兄白日要的书我已命人找了好几遍,借过的都已归还,若还有未归还的,我哪儿也没有找到,弄丢了祁王兄的书我很是愧疚。”景琰一板一眼的道着歉。
      祁王听后开怀大笑,这个七弟着实认真到可爱啊;笑罢,祁王开口解释道:“哎,那是我想让你来的一个借口罢了,不必当真,书本你都已归还过了。”
      景琰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祁王兄的书。“那祁王兄找我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回归正题,祁王的脸色接着沉了下来,“你可知今日父皇严厉的惩罚我,是因为这次赈灾发粮之事?”
      景琰摇了摇头。
      “这次去幽州发赈灾粮,刚进幽州境地便涌出一大片难民将大部分的粮食抢劫掳走;其实发粮时这种情况很多见,但这次却像事先密谋好的。”祁王言道。
      “此话怎讲?”景琰一脸认真的看着祁王。
      祁王对景琰也从未隐瞒过,他直接将心中所想对景琰道了出来:“我不是第一次去赈灾发粮,所以知道偶尔会有抢粮一事发生,所以我每次去往各地发粮时,布置的路线都是些小道,是些人烟不多的山路,但这次却在山路上出现那么多人,实在太奇怪了;我找人调查过,那日被劫的方圆十里皆无人烟,可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却突然涌出那么多难民,你不觉得这些人像是事先知情,事先埋伏好的吗?”
      景琰眉头紧蹙,祁王这么一说,的确有很大的问题,他虽然没有去外地赈过灾,但关于如何赈灾的书籍他也看过,按理说在灾区,荒无人烟的地方不会突然变得人群众多;想罢,他对祁王道:“的确很不寻常,从祁王兄所说的话语来看,那些人不会是难民;若真是难民,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有力气去思考怎么抢粮食?还有力气翻越山丘去做埋伏?”
      祁王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他们真是有人安排的,那么我猜我们已经在明,他们在暗了。”说完,祁王突然忆我曾说的一句话,“金陵城风起始于祁。”无论这话可不可信,但眼下的确有人在暗中做手脚,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屈服于黑暗的。

      (金陵城,靖王府,正房)
      凤馨坐在梳妆台前,不断地看着自己这张脸,时而拿起眉黛,时而拿起胭脂,她怎么也想不通,同样是只与殿下圆过一次房,为何那郑婉容如此好运?定是那贱人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怎么会抢在她前面有身孕;凤馨一边想着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身旁的彩蝶见她这个神情,不敢开口问怎么了,却满是担心,彩蝶在心里权衡了许久才小声斗胆的言道:“王妃,自您下午从宫中回来,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彩蝶很是担忧。”
      凤馨头也没回,拿起梳子轻轻的梳着头发,语气平和的向彩蝶问道:“彩蝶,你说,我美吗?”
      彩蝶不知王妃好端端的干嘛这么问,可是无论什么情况,答案只有一个;“美,王妃是最美的。”彩蝶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梳子被凤馨狠狠的甩到地上,碎成了两半。
      彩蝶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凤馨起身走到她身边,二话不说就是一掌,彩蝶脸上接着泛起了三个手指的红印。
      “说谎!我要是美,殿下怎么会不碰我,你还有那个贱人都是一伙的对不对!我明明下令让你们盯好那个贱人,不能让她有孕!为何她与殿下圆了房你们都不知道?”凤馨失态嘶吼着,仿佛整个世界都背叛了她,跪在地上的彩蝶更是不知所措;一时间,整个房内气氛降到了最低。
      凤馨重新走到梳妆台前,她端详起自己的脸;“在夜秦,没有一个男子不为我的容貌而倾倒,我不信我赢不了郑婉容,还有那个小贱人,若不是她日日夜夜的勾引着殿下,眼下有身孕的应是我才对。从今日起,郑婉容蔺怀瑾,我定要让你们身败名裂像狗一样滚出靖王府!”凤馨说着,将梳妆台上的首饰一股脑儿的全扔到了地上,仿佛她扔掉的不是首饰,而是那两个人的命。
      乒乒乓乓的响声在空档的房屋内回响着,一个侍女从门外仓促的跑进房内,看到面色冷如冰的王妃与脸颊通红的彩蝶,顿时明白了王妃心情不好,便小声唯唯诺诺的说着:“夫人,殿下从祁王府中起身了。”
      凤馨应了一声,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声音顿时便的柔和了起来,她开口对彩蝶道:“彩蝶,你把我嫁妆中的合卺粉加入酒中端来,再让膳堂做几个小菜。”
      合卺粉?那是夜秦数一数二的情药,效果堪比大梁的情丝绕,王妃现在要它,难道是用在靖王殿下的身上?彩蝶来不及多想,只得先应了。

      (第二日,琅琊山,琅琊阁)
      虽然我真的不想让他们回京,可是毕竟他们都是家中栋梁,我也不能如此自私。临行前,我一手拉着霓凰一手拉着林殊,迟迟不肯松开。“说真的,你们这一走,我肯定是数着头发丝过日子。”
      林殊笑呵呵的看着我,抬手对着我的头就是一戳,“我才不信你会安安稳稳的数着头发丝过日子呢。”
      我松开拉着林殊哥哥的手,揉了揉额头;这大哥不打我了,怎么就换你戳我了?我这脑门儿都要你们玩儿坏了;我转脸向霓凰告状:“霓凰姐姐,你看林殊哥哥总是打趣我。”
      霓凰表示,此刻她同意林殊哥哥的说法。
      嘿这两个人,不秀恩爱能怎么样,二十一世纪的我就被喂狗粮,这穿越了仍然被喂,而且还是皇家狗粮!我洋装生气的样子道:“得了得了,走吧走吧,哼。”
      霓凰笑了笑,转身与林殊上了马;“不闹你了,我们走了。”
      我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便目送他们下山了。

      (金陵城,祁王府,书房)
      祁王手握毛笔在宣纸上画着什么,地上一堆被扔掉的废纸,一看便是画毁的。终于,祁王轻轻放下笔,拿起纸张抖了两下看了看,满意的抿起了嘴角。总算是画好了,这个可是他记得的唯一线索,顺着这个图定能找到幕后主使者!想罢,祁王将画折叠起来放入怀中走出了房门。
      “殿下。”祁王妃在门外候着,她身后的侍女们手中都端着脸盆与毛巾。
      祁王看到王妃就在一旁,一脸的惊讶道:“王妃就在这儿守了一夜吗?”
      祁王妃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转身给侍女一个眼神,侍女们便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物品端到祁王的面前。
      祁王妃拿起毛巾递给祁王,同时说道:“殿下快梳洗一下吧,在书房一夜一定饿了吧,妾身让膳堂做了些清口的早点,殿下移步前去用膳吧。”
      祁王欣慰的笑了笑,得此一人真是天大的福啊;在祁王妃的伺候下,祁王梳洗完毕,前往正厅用了点早点,便匆匆进了宫。

      (金陵城,靖王府,偏房)
      清早的阳光渐渐加强,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上街头,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此刻婉容也早早起床,轻撩着脸盆中的水发呆。她的侍女正有条不紊的收拾着床铺,突然,那侍女惊慌的叫了一声,连忙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婉容听到后,抬手擦了擦手,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如此大惊小怪的。”
      那侍女站在床边,一脸惊慌的看着婉容,却说不出个半个字;婉容见状,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紧跟着倒吸了口冷气,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那侍女连忙上前扶住。“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婉容摆摆手,她稳了稳情绪再次走上前看着;这怎么可能,不是说有孕了吗?为何还会见红?难道是假孕?如果真的这样,那可该如何是好?眼下陛下与太皇太后等人皆知她已有身孕,要是再说没孕,岂不是欺君之罪!婉容心中想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婷怡,这件事你千万不要透露出去半个字,不然整个靖王府都不够连累的!”婉容鲜有的严肃模样,吓坏了胆小的婷怡,她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殿下人现在哪儿?”婉容问道。
      婷怡哆哆嗦嗦的回道:“回夫人,今日是殿下按惯……惯例去上早……朝,殿……殿下已经,出……出府了。”
      婷怡这么一提醒,婉容才想起今日是殿下前去早朝学习旁听的日子,只好点了点头吩咐道:“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准踏进我的房门半步,若王妃来便说我身子不适,直到殿下回来,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是夫人。”婷怡低着头快步的走出了婉容的房间。
      婉容一人在房内踱来踱去,希望能有个好法儿,能让府中上下不被牵连。
      辰时,金陵的大街上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物品,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更有刚出笼的包子香味儿扑鼻而来,勾起人们蠢蠢欲动的胃口,热闹非凡;作为一国之都,这是金陵城应有的样貌,早集也比其他地区更加频繁与繁华。
      景琰从宫中出来后驾上马儿悠悠的向府中走去;太阳到这时也已完完全全的挂在了天上,用最亮的光照耀着人们;景琰路过最热闹的上街市时怕马儿受惊伤人,便下了马,列战英立刻上去将马儿牵住,跟在景琰后面不慌不忙的走着。
      哒哒哒……身后渐渐传来一阵马蹄声,还伴着叫喊声:“景琰,等等。”
      景琰听到声响,转过头看到是祁王兄,连忙作了一偮;祁王勒住马儿一跃而下,“我不过是与吏部尚书说了几句话,转眼你便没影儿了。”祁王打趣道。
      景琰微微抿嘴一笑,“祁王兄驾马而来,是有何急事吗?”
      祁王四处看了下,觉得这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地儿,便邀景琰去了文汇酒馆。小二见两人踏入酒馆,手中的毛巾往脖子上一甩,换上笑脸就迎了上去:“哟,两位爷是要住店吗?吃饭的话小店还没开张呢。”
      祁王二话没说,掏出一两银子扔给了那小二,巡视着周围的布局,“来壶好茶便好。景琰,我们坐那儿吧。小二,我们旁边的桌子都不准人坐。”说罢,他领着景琰走到最角落的座位,袖袍一挥便坐了下。
      那小二拿着银子,乐呵呵的应了声,转身进了后厨。
      “早晨一般都没人来酒馆,祁王兄倒是会选地方。”景琰正襟危坐着说道。
      祁王从怀中掏出清晨画好的那幅画递给了他;景琰接过后看着,却怎么也看不明白,祁王抬手抿了口茶解释道:“这个,是劫粮那日我与一人交手时发现他手臂上的一个图案。”
      景琰仔细端详这画,努力的搜寻着记忆,小声喃喃道:“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纵然景琰声音在小,毕竟先下四处太安静,祁王自然是听见了,他微微皱眉抬眼看着景琰;景琰怎么会知道这个图案?祁王还未想完,景琰便打断了他的思路,猛然抬头对祁王说道:“我记起来了,这个图案是小瑾一个锦囊上的。”
      “蔺姑娘?你是说她的锦囊上绣着这个图案?”祁王惊讶的问道。
      景琰肯定的点了点头。
      祁王心中纳闷了,这个图案明明是由滑国的标志改编而来的,蔺姑娘怎么会有?难道蔺姑娘是滑族人?不不不,她是琅琊阁的小姐,怎么会是滑族人;看来蔺姑娘知道些什么,可惜她眼下不在京城,祁王暗暗的想到。
      景琰见祁王陷入了沉思,不禁将心中所想直接道了出来:“难道祁王兄怀疑小瑾与劫粮一事有关?”
      “若说无关,那她的锦囊怎么解释?若说有关,我自己也未全信;只是能与这个线索联系起来的,现在只有她。其实这个图案是滑国的标志,更准确的来说是被改后的滑国标志,我想应是滑族后人为复兴滑国而设计的,你看上面的凤凰与最底下的火苗,便代表着浴火重生的意思。”
      “就算如此,我也决不信小瑾会是滑族人。若小瑾真的是滑族人,那么她中毒之时便不会因为解药难寻而忧愁了。”景琰低头看着图案坚定的为小瑾辩护。
      祁王想了片刻,抬头压低声了音对景琰说道:“的确。我找你呢,一是为告诉你这个线索,二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祁王兄请说。”
      “我知道你的府中有个会在身上画画的府兵,我想让那个府兵给我手下的亲信身上画一幅这个图案,然后以此引得那些人的注意。”祁王将主意说出,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就会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但眼下的情形自己已经在明了,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决不能让这些人在天子脚下猖狂。

      (金陵城,靖王府,府门口)
      景琰一脸严肃的模样刚进入府中,婷怡便换慌张张的跑来,说夫人有非常要紧的事请殿下前去偏房,景琰本不想去,念在她有孕的份上只能先去看看了。
      “战英,你将我方才跟你说的那个府兵叫到正厅,我一会儿过去。”说罢,景琰带着婷怡走向了偏房。

      (金陵城,靖王府,偏房)
      心神不宁的婉容听到脚步声,打开门一看是景琰,匆匆地道了个万福,然后给婷怡递了个眼神,婷怡便退了出去,顺将门带了上。
      “殿下,妾身……妾身……”婉容心中一定,言道:“妾身并未有孕。”
      景琰愣了几秒反应了过来问:“你说什么?未有孕?”
      婉容微微颌首,她的眉头都快挤成一个大疙瘩了,但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妾身也不知为何会这样,但妾身思前想后,觉得有必要跟陛下与太皇太后坦白,毕竟有孕这件事不是我们主动禀报的,虽然有罪,但总比明知犯了错还依然犯下去要好的多。”
      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若是此时小瑾你在便好了;景琰心中想着,但这件事就像婉容说的,瞒是不可的,只能前去领罪了。
      “你收拾一下跟我进宫。”说罢,景琰推门走了出去,对门外的婷怡说道:“你现在去找列战英,让他带着找到的那个府兵前去祁王府,将府兵交给祁王殿下,然后让戚猛备马,我要与夫人进宫。”
      “是。”

      (金陵城,皇宫,养居殿)
      跨嚓的清脆一声,太皇太后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摔了粉碎;景琰与婉容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太皇太后刚站起,一阵眩晕涌上,身旁的婢女连忙扶住。
      “我的重重孙儿啊,我的重重孙儿啊……啊……”太皇太后一时无法接受的颤抖着说道。
      一旁的梁帝也是羞怒的面红耳赤,怕太皇太后承受不住,便先叫人带老人家去偏殿休息;然后高声吼道:“高湛,那太医为何还没到?”
      梁帝话音刚落,那日为婉容诊脉的太医便连滚带爬的到了面前,对着梁帝便是一个稽首礼。梁帝眯着眼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人,低下声音问道:“就是你给靖王的侧妃诊的脉?”
      那太医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那你再诊诊。”
      太医又爬到婉容身边,一直诊着婉容的脉,他手抖的像抽了筋似得,却半句话都说不出。
      “孩儿的脉象如何?”梁帝冷冷的问道。
      “启禀陛下,脉象一切正常。”
      梁帝一听,抬手将茶几上的茶水点心挥了出去,起身冲他怒吼:“放屁,朕早就从太医院叫来了三个太医,他们皆说未孕,为何到你这就有孕了!”
      那太医一听,爬到梁帝面前猛磕着头,辩解道:“微臣,微臣那日的确诊到了孕脉,加上婉容夫人说的症状,那便是有孕的症状啊。”
      梁帝转头给了高湛一个眼神,高湛将屏风后的三位太医请了出来。其中一位太医对梁帝一偮,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婉容夫人的脉象的确有些乱,那是因为天气渐热加上心情不佳所造成的,与孕脉无关,只是初学医者不容易辨认。”
      梁帝撇了眼跪在下面的太医,怒言道:“初学医者还敢来宫中?高湛!”
      “老奴在。”
      “去给朕查,是谁将他带进来的。来人啊,将这欺君的庸医给朕拉出去重大五十大板,挑断手筋割断舌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诊脉乱说话。”梁帝顿时君王气息尽显,旨意一出,吓得那太医三魂六魄皆错乱,满嘴喊着陛下饶命,直到声音远去。

      (五月初五)
      今日是传统的节日端午节,又称天中节;劳作的人们欢天喜地的割着艾草、割了一捆又一捆,几乎每一个大门及房门口都挂上一副艾草与菖蒲,整个京城中都散发着浓郁的馨香。每家每户的桌上也皆摆满了肉粽,粽子喷喷的香味儿随着风传向天空。
      此刻城中的一处地方,与这节气好像一点儿也不挂钩,那便是刚挂牌还未正式营业的红袖招。别人家的粽子都是包来吃的,但秦璇玑的粽子却是用来练人的;正当晌午,大厅中站着许多年轻的姑娘,年龄十岁到十六不等,个个儿都踩在小小的圆木上,头顶着一个小碗,碗中放着一个肉粽。
      秦璇玑手执一把羽毛折扇,轻摇着扇子巡视这些姑娘,嘴中还不忘说道:“当初我招你们进来时说的一清二楚了,首先,愿意做这一行的留下,我这儿不需要强迫的人;其次,有能力者留下,我这儿与普通青楼也不同;最后,能接受我培养的留下。你们呢都是我百里挑一选出来的滑族人,可是却连最基本的跳舞都不会。”秦璇玑的话还说未完,便听到啪的一声,她抬头一看,一个姑娘因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瓷碗摔了个粉碎。
      秦璇玑合起扇子上前一看,摇了摇头道:“长得不错,是个好苗子,只可惜吃不了苦成不了大事,自然也享受不了福;来人,将她送到丫鬟房中。”
      在场的其他姑娘一听,纷纷打起了精神,生怕微微一松懈便从圆木上掉下去,随之掉下去的还有大好前程。
      秦璇玑转身看着其他人,对她们继续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是吃苦还是享福,机会全抓在你们自己的手中,我呢只会选出五十个人送到达官贵人的府中,保三十个人做上夫人与小妾,不用留在青楼里天天看人脸色伺候不同的人,剩下的二十个会留在府中做丫鬟,也总比在这儿做丫鬟要好;我相信道理你们也都懂,至于谁能挤破头身列五十人中,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啪又一声,一个姑娘脚下一不留神又滑到了,秦璇玑一个眼神看过去,那姑娘接着跪了下去;“七秀不是故意的,还望姐姐给个机会。”自称为七秀的姑娘恳求着。
      秦璇玑走过去,用扇子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会儿,二话没说转身离开了她的身旁,紧接着后面上来两个大汉,将她托了去了丫鬟房。

      (金陵城,祁王府,后院)
      祁王抱起刚满两岁的小女儿,拿出一个肉粽逗她玩儿着,一旁的侧妃难掩满脸的幸福。
      一个小厮踏入后院,看到这样的情形就停在了一侧;祁王侧脸一看是他,放下怀中的女儿对侧妃道:“你先带瑶儿回房吧。”
      侧妃微微颔首,奶妈抱起孩子跟着侧妃离去;祁王望着她们走远,对那小厮招了招手,小厮跑上前作了一偮禀报:“祁王殿下,这两日小的一直露着手臂在街上晃,可无一人上前询问,也无人跟踪与调查。”
      祁王听后微微一蹙眉,这城中一定有滑族人,而且那人一定也是朝中人,不然不会知道那么多,想铲除他的也不会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与江湖人士,或许是时间太短,还没有碰到吧;祁王想着,对那小厮吩咐道:“明目张胆的地方就先不用去了,我想他们不会这么大胆;多去去登甲巷长郅坊等地方。”
      “是。”

      (琅琊山,琅琊阁)
      没到饭点我就饿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就是想吃东西;纠结片刻,我推门直奔后堂而去,韩闫见状,立刻跟了上来;我走到后堂习惯性的掀开桌上的盖子,伸手摸向包子;奇怪,今日的包子怎么这么硬?四处张望的我低头看去;这哪儿是包子,明明是粽子!我拿起一个粽子反复看着,问道:“吉婶,今日为什么没有包子啊?”
      吉婶回头一看是我,她放下手中的菜,笑呵呵的拿出一个盘子走到我身旁,拾上五个粽子递给了我说道:“大小姐,今日是端午啊!”
      原来已经端午节了呀,时间过得真快;我接过盘子抱在怀里,笑着向吉婶道了声谢,转身走了出去。
      “大哥呢?”我头也不回的问道;韩闫这家伙,自从我醒了之后便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就算是上茅厕、沐浴更衣也是隔着门守着,一开始我很是不自在,毕竟当初阿才是背地里跟着,他这是明目张胆的跟着,但这都十几天了,算微微习惯了一丢丢吧。
      韩闫听我发了话,立刻回道:“少阁主这几日都在侧室。”
      侧室都是给爹的朋友们小住的,一般情况下基本都没人,他跑那儿去干什么;我脚步一转,向侧室走去。“大哥,臭大哥!”我一路喊着到了侧室,二话没说一脚将门踢了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蔺晨见怪不怪的侧头看着我说道:“嘿我说,你这踹门的习惯怎么还没改掉啊?方才喊什么呢,谁臭了,我可是最香的!”
      啧啧啧,我一脸夸张的表情看了看蔺晨,走到桌案旁将怀中的盘子一放,拿起一个粽子剥了起来,“你干什么呢?打霓凰姐姐他们来了之后就没见你露过面,躲在这儿跟一屋子的美女私会呢,爹知道你这金屋藏娇的事儿嘛?”
      “什么私会什么金屋藏娇,你都哪儿学的这一套一套的?你们继续练。”蔺晨吩咐完那些姑娘,转身走到我身旁,跟我一样拿起了一个粽子剥着。
      我吃完手中的粽子,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对蔺晨说道:“那你弄这么多美女干嘛?还让她们自己给自己上妆。”
      “不是你说要训练暗线吗?”说罢,蔺晨咬了口粽子吃了起来。
      我一拍自己的脑袋,是属金鱼的吗,转眼就忘,好在蔺晨的脑子好使,只是这暗线要学习自己给自己化妆?她们应该学的是媚术才对啊;想罢,我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了说该怎么训练,让她们如何进入官员家中,如何得到情报;蔺晨只是点着头应着,等我说完了再伸手去摸粽子时,发现他竟然全吃光了!
      蔺晨随手拿过我手中的手帕擦了擦手,又塞回了我的手中,对那些姑娘们说道:“刚才大小姐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来来来,我们重新训练。”蔺晨说着,走向那些姑娘,剩我一个对着光盘,噎得我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死蔺晨,看在你帮我训练人的份上,我大不了再跑趟厨房!想罢,我拿起盘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午后的阳光越发的明亮,温度也随之增高;街上的人烟逐渐变少,多数是回家睡午觉去了;而此时的红袖招后门有一位十三四岁的姑娘,顶着大大太阳独自跪在门前,几颗香汗挂在额头上摇摇欲坠,这姑娘从早晨到现在只喝了一碗豆浆,又练了一上午的舞,就因练舞时不小心踩到了他人的衣裙被秦璇玑罚跪在门外;而此刻的她已经感觉昏昏欲睡,体力也渐渐不支,她看着门口越来越模糊,念头一松便不由自主的向一侧倒去。
      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将倒下的她揽入了怀中,不停的喊道:“姑娘,你没事吧?姑娘?”
      被喊到的姑娘缓了缓定眼看到,自己正靠在一位陌生男子的怀中,她不由的一惊,立刻挣扎的跪了回去。“多谢这位侠士相助,莫离无碍。”这女子微微颌首道谢。
      “哦,没事便好。”被莫离称之为侠士的人说罢,便起身要离去。
      莫离在他起身时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图案,想都没想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向他哀求道:“定是姐姐命你出来的吧,莫离真的知道错了,莫离一定不会再犯了,还望姐姐再给莫离一次机会。”
      姐姐?什么姐姐?被祁王派出来的池天一头雾水的愣了下;殊不知此刻半掩的门内,一位十五岁的姑娘偷偷的将这一切收入了眼中。
      “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池天问道。
      看池天一脸不明白的样子,莫离镇定了下来,她抬头看着池天轻声问道:“误会?难道不是姐姐命你出来的?难道你是要从后门逃走?”
      池天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便未回答她的话语;这一不回答,莫离更是确定了他要出逃,方才还一脸可怜样的莫离顿时变得惊恐了起来,她左右看到没人,才小声提醒着池天:“虽然我不知你为何要离开红袖招,但你若不将手臂上的图案去掉,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
      池天一听,霎时明白了什么,看来这姑娘知道图案的事情,池天心中想着,蹲下了身子问道:“为何这么说,不去掉这图案我一样能走的远远的。”
      “一看便知道你才来不久;你带着这个图案,以姐姐的势力与实力早晚会找到你的,你还是安安心心的留下来与大家一同复兴滑国才是,不然……”莫离话还未说完,门内的那位姑娘便走了出来。
      “莫离,姐姐让你先回房。”那姑娘说着走向莫离,刚到莫离身边,她脚下一歪向池天倒去,池天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她微微颔首:“多谢了;走吧莫离,还愣这儿干嘛。”
      莫离高兴的站起问道:“般弱姐姐,姐姐真的没说要让我去丫鬟房吗?”
      这位被莫离叫做般弱的十五岁姑娘正是秦般弱,她微微一笑,未再言语。

      (金陵城,红袖招,秦璇玑房内)
      哒哒哒……一阵敲门声过后,响起了秦般弱的细嫩声:“姐姐,般弱有要事向姐姐禀报。”
      “进来吧。”
      秦般弱轻轻推开房门,小步走到秦璇玑面前,福了福身开口道:“姐姐,方才您让我带莫离去丫鬟房,我刚走到后门便看到她与一陌生男子搂搂抱抱,我上前仔细一听,莫离竟跟那陌生男子说我们复国之事。”
      秦璇玑一听,立刻从太妃椅上坐了起来,美貌的脸上摆满了怒气。
      秦般弱见状,接着又说:“姐姐息怒,般弱当时一听也非常惊讶,接着走过去将莫离带了回来,眼下般弱已将莫离锁在了她的房间,只是……只是般弱走近那男子时看到,那男子的手臂上竟然有我们红袖招特有的图案,但般弱确定他定不是我们红袖招的人。”
      秦般弱话语一出,秦璇玑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疑虑;既然不是红袖招的人,为何会有特制的标志?眼下无论是这些暗线还是我召集的滑国旧人皆在红袖招内,不可能有在外面的。想罢,秦璇玑冷冷的问道:“你如何得知他不是我红袖招之人?”
      “自从般弱进来第一天便仔细观察了每个人,乃至红袖招的构造,只要是红袖招的人般弱定不会记错;姐姐放心,方才我故意摔倒,那男子扶我之时我已将漪寻粉撒到了他的手腕处,姐姐现在是要去找莫离还是去找那陌生男子?”秦般弱回道。
      秦璇玑嘴角微微一笑,伸手召唤着秦般弱,秦般弱走到她面前,秦璇玑抬手轻捏起秦般弱的下巴观察道:“真是个机灵的丫头,长的不错;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是姐姐。”
      “哦对了,将我那件乞丐的衣服给我拿来。”

      (金陵城,祁王府,后院)
      池天匆匆的从后门入府,结果祁王却去了言侯的府中,无奈之下只能等。一个时辰后,祁王终于回了府,他得知池天有要事禀报,直接从府门口奔向了后院;池天见祁王走来,向祁王抬手一偮,“祁王殿下。”
      祁王只是恩了一声,连忙问道:“有线索了?”
      池天点了点头回道:“小的方才在一个名为红袖招的青楼后门碰见一女子,她对小的说这个图案是复兴……”话语未毕,池天两眼一瞪,直直的向后倒去。
      随着池天的倒下,祁王看到不远处的府墙上掠过一抹枚红色。
      祁王蹲下身唤了他几声,池天却无任何回应,他抬手一试气息,死了!祁王站起身吼道:“来人,将周围的街道中身穿枚红色的人给我带来。”
      “是”一帮府兵应后转身向街上出发。
      秦璇玑跳下府墙后将外衣一退,露出了脏兮兮的乞丐衣,又将外衣卷起塞入后背,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一位美丽的女子就变成了又脏又丑的驼背乞丐了。

      (第二日)
      搜寻了整整一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带到府上的那些身穿枚红色衣裳的女子,经过证实皆不是凶手。祁王恼怒的坐在厅中不断的喝着凉茶;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人家慢慢的走到厅中,对祁王作了一偮道:“祁王殿下,这是在死者的后脑部发现的,就是这枚银针导致了死者丧生,银针上带有剧毒,碰到血液即刻毙命。”
      祁王立刻站起走上前,拿起这枚有十厘米长的银针仔细端详着;杀人灭口是定了,这个红袖招,还真要本王去会会。
      想罢,祁王冲门外喊道:“来人啊,将池地池福叫来。”

      (九日后)
      转眼,日子已进入六月,虽说阴历还在五月十五,但这天气着实燥热的很,有些知了耐不住热,俨然一声一声的叫了起来,听的人心烦。
      三日前,林燮与言侯被派往北狄,言和不成便一举拿下,而祁王派人去查红袖招已九日有余,却未有任何结果。
      正当祁王头疼之时,池地踏入书房向他禀报道:“祁王殿下,红袖招那边有动静了。”
      祁王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哦,如何了?”祁王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问道。
      “我们发现今日有悬镜司的人出入红袖招。”池地小声将消息告诉了祁王。
      祁王心中一疑,这个红袖招不是一个没开张营业的普通青楼吗,为何会有外人出入,还是悬镜司的人,看来悬镜司也蹚了这趟浑水;想罢,对池地吩咐道:“继续给我盯紧了,找到悬镜司与红袖招来往的证据,把红袖招的主人给我挖出来。”

      (琅琊山,琅琊阁,蔺怀瑾房内)
      我双手托着脸趴在地上,嘴中咬着笔杆看着面前这张白如雪的宣纸,就是不知该从何写起;“用点力扇,要热死了。”我咬着笔杆含糊不清的对韩闫说道,韩闫听后加快了力度,面前的纸张瞬间飞起,我连忙腾出一只手按住,继续含糊不清的说道:“哎哎哎,再扇纸都要飞了。”
      韩闫一下发了愣,这快也不是,慢也不是,他都不知怎么扇才对了;我起身盘坐在地上,将笔从口中拿出对韩闫道:“算了算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扇。”
      “是大小姐。”
      我拿过扇子疯狂的对着自己的扇了扇;这天气这么热,我去年是怎么过来的啊!哦,去年热的时候我在京城,景琰的府上刚装修好,全是榆木还挺凉快的,更主要的是看到榆木琰就不热了;唉,这想到榆木琰就老桑心了,算来也有一个月未见他,不知他想没想我;想着想着,我便又咬起了笔杆,一脸迷妹的模样陷入了幻想当中……
      喂喂喂!想什么呢!我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强行把自己拉回了现实中。“人家有正妃侧妃两个美女伺候着,才不差你一个呢。”说着,我瞟到了地上的宣纸:“没事写什么信啊,不写了不写了。蔺怀瑾你是不是傻啊,这么久了人家都没给你写封信,你一个黄花大姑娘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赶鸭子上架啊!不写了。”
      说罢,毛笔一甩,我起身跑到了床上躺下,双手枕在后脑上上,习惯性的架起二郎腿,刚舒服了没一刻钟,蔺晨直直的推门而入。
      “小瑾,小瑾。”
      “别叫了,活着呢。”我起身说道。
      蔺晨摇着折扇言道:“那些小娘子们都训练的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合格吗,行了的话我就安排她们去京城了。”
      我点了点头,同大哥去了侧室。

      (四日后)
      祁王找到了悬镜司与红袖招来往的证据,一本折子便奏了上去,看的陛下又疑又惊,忙将祁王与夏江召见入宫。
      梁帝看着夏江,面无表情的问道:“景禹说幽州劫粮一事是你安排的,确有此事?”
      夏江一听,双膝齐齐跪下;“回陛下,臣冤枉啊,臣从未派任何人前去幽州劫粮啊。”
      祁王轻哼一声,不屑看了眼一旁的夏江,对他说道:“事到如今证据俱全,夏首尊何苦再喊冤。”
      “祁王殿下一直看我悬镜司不爽,这一点臣早就知道,只是殿下您好歹是一方亲王,为何要制造证据诬陷于我?”夏江不服的说着。
      梁帝就静静的坐在高位上看着他们。
      祁王看夏江咬死不承认,更是愤怒,“制造证据?夏首尊,你未免太小瞧我萧景禹了,我是那种会随便污蔑他人的人吗?若不是有确切的证据我也不会上奏于父皇。”说罢,他转头对梁帝一偮:“儿臣也将人证带来了,还望父皇将他传来。”
      梁帝示意了下高湛,高湛便让蒙挚将那人证带了上来。
      祁王指着人证,义正言辞问道:“敢问夏首尊认不认得他?”
      夏江起身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那人证,向梁帝咬死了不认;“陛下,这人的确是我悬镜司之人,但臣从未让他去劫过粮。”夏江坚定的说着,虽然他有所准备,可是也怕梁帝疑心他,所以他在赌,只要咬死不承认,这盘棋他夏江就能走活。
      梁帝看夏江如此执着,的确也有些不信祁王了,他开口向祁王问道:“景禹,你怎么断定他就是劫粮之人呢?”
      “启禀父皇,劫粮那日儿臣也同他们交过手,就因怕伤到他们才未敢拔剑相争,交手之时儿臣看到一人的手臂上刻着这样的图案。”祁王说着,将画着那图案的纸张从怀中掏出递了上去,继续言道:“回京后儿臣下令严查,最后在京城的一家未开张的青楼中发现了许多带有这样图案的人,而这个人身为悬镜司之人,却常常深夜出没于一个未开张的青楼,难道父皇不觉得这不合常理吗?儿臣认为一个青楼是不会去劫皇粮的,但悬镜司的人就不一定了,儿臣与夏首尊相处不欢,夏首尊想谋害儿臣那也是应有的想法,不是吗?”
      夏江再次的双膝跪下,喊着冤枉,梁帝却静静的反复看着图片思考着;这图片挺眼熟的,好像哪里见过……记不起来了,他也懒得再想,梁帝放下手中的图案问着那个人证:“事情如祁王所说一般吗?”
      那人证跪下回道:“回陛下,我是悬镜司之人没错,我派人去劫粮也没错,但这一切都不是夏首尊派我去的,是我自己主意。”
      “哦?”
      那人冷笑了几声,心中没有一丝的害怕,他定定的看着祁王说道:“我就是看不惯祁王的作风,我们悬镜司明明那么衷心于陛下,可祁王却一直想撤立悬镜司,若悬镜司被撤立,我们这些刚入司的定没有了饭吃,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本以为劫了粮陛下便会撤掉他的亲王称号,没想到我失策了;那些人手是我画钱在青楼里买的,这几日去也是处理后事,是我运气不好,被发现了。萧景禹,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话语付出代价的!呃……”话语刚落,那人证两眼一瞪,口吐白沫的倒了下去;蒙挚快步上前查看,转身对梁帝道:“陛下,服毒自杀了。”
      祁王也是一愣,明明带来前检查的仔仔细细,怎么还是让他服毒自杀了。
      梁帝摇了摇头,奏折往桌上一放开口道:“景禹,你这么大了怎么做事这么不仔细呢,朕平日里都怎么教导你的,辛好没造成什么天大的冤案,不然爱卿就真要无处喊冤了。”
      祁王刚要辩解,梁帝便断了他的话语说道:“行了行了,本来幽州一事朕便没重罚于你,现在你竟然还搞出这等荒唐事,看来是朕太溺爱你了,即日起禁于府中一月,好好反省反省。”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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