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8、第十八章 ...

  •   小雨淅沥沥从云朵中落下,街道上的人也匆匆奔回家;梁帝高坐在武英殿之上,闭着眼微微休息,几位大臣站在殿中一言不发。
      “启禀陛下,林大元帅到。”蒙挚将林燮带入殿中,向陛下作了一偮,自觉走到一侧。
      梁帝听后缓缓睁开眼,“你来的正好,虽说这次大渝郡主被劫,的确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但毕竟是两国之间的联姻,朕派你亲自去一趟边境,寻找郡主的下落。若届时再找不到,也不算我们大梁无礼。”
      “臣接旨。”林帅立刻行礼接了旨。
      梁帝神情中有些困意,他疲惫的看了眼朝臣们,见他们也不准备上奏了,便挥了挥手:“朕也乏了,都退了吧。刘丙全,你身为礼部尚书去备点礼,若届时真找不到郡主,就送去大渝便是。”
      众人一听,纷纷谢旨退了下去。
      高湛见此,轻声问道:“陛下小憩是要回养心殿还是去哪位娘娘宫中?”
      “回养心殿吧,最近被这大渝郡主一事闹的心烦;你说说,明明是我们打了胜仗,是他们要求和亲,结果到最后我们还要给他们送礼,你说这……”梁帝边起身边跟高湛絮叨着。
      高湛微微一笑:“还好大渝那边没有怪罪,只是让我们协助寻找而已。”
      “哼,怪罪,他们敢!”说着,梁帝走出了武英殿。

      (金陵城,靖王府,西厢房)
      用了解药的我,加上蔺晨的医术,三日便醒了过来,只是刚醒不久,身体依旧乏力,眼下正靠在床头看着蔺晨将药递给我,捏着鼻子一口喝了下。
      “你知道自己中毒了吗?”蔺晨拿过空碗问道。
      我在记忆里搜索了下,可是没有找到任何中毒的症状,因为我并未感到痛苦;我冲蔺晨摇了摇头。
      蔺晨放下碗,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道来,听的我一愣一愣的。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便虚弱的对蔺晨说道:“大哥,我知道了,是香,是营帐里的香有问题;我第一次闻便觉得出奇的香,本以为是新调制的,没想到竟然是你说的千里罂香。现在想来我这条命还真是捡回来的。”我一想就觉后怕,到底是谁?我脑海中映出的是谢玉。
      “你的命,还真不是捡回来的!”说罢,蔺晨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不解的拿过来看到;天啊,怎么会是她?
      蔺晨见我一脸纠结与惊讶的表情,又将信夺了过去,重新放入怀中:“好了,你刚醒也别想那么多了,她是冲着琅琊阁来的,这信我会放入阁中,你先休息吧,一会儿那位靖王殿下该来了。”
      蔺晨的这些话我就是过了下耳朵,一句也没进到心里,此刻我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堆死结,感觉马上就要梳理开来,却又发现然并卵。“方才信上说这个毒的解药她只给了一半,若琅琊阁能乖乖的与她合作,她便会将剩下的解药分成好几次给,对吗?”我认真的问道。
      蔺晨点了点头,并不晓我喉咙里卖的什么药。
      我丝毫没有犹豫,简洁明了的将我的想法道了出来:“我知道琅琊阁一向不会受他人所牵制,就算她拿我做筹码,琅琊阁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所以我并不担心自己的命;但是这个璇玑公主太狡猾了,我们不得不防。大哥,现在你需立刻回琅琊阁,至少要在阁内训练五十个女人,我要她们做琅琊阁的暗线,分别投放在宫内、掖幽庭与朝中各大人府中;至于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璇玑公主不会让我死的,不然她也不会交出解药;既然已经趟进了这水里,便无法脱身了。若你不在京城中,璇玑公主必定会来找我,到那时我自有办法。”
      蔺晨一听,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还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这还是我那个到处胡闹的妹妹吗?”
      “哎呀,我说真的。”我将蔺晨的手推开:“你若帮我,定能解决。”
      “我不放心。你应该跟我回琅琊阁。”
      “我回去你也没办法救我,还不如留在这里一拼,大不了死在这儿,反正琅琊阁不能受牵制,这也是历代的规矩不是吗?”
      “你怎知我无法救你,我可是天下第一……”
      “得了吧天下第一,趁雨停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哼,你个没良心的!走就走!”蔺晨又嘟了嘟嘴,不放心的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将药方写下递于我,走前还不忘叮嘱道:“你也太不信任蔺少阁主的技术了,别把自己玩儿完了,不然都没人给我试药了。”说完,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离开了。
      看着蔺晨离去的背影,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发现自己的呼吸都是颤抖的;我真没想到竟然会是她,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漏了点什么,原来是将她忘记了!真是一大败笔!这女人的心思太缜密了,竟然拿我的命当做筹码让琅琊阁帮她做事,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我是知晓一切的人。

      (江左,廊州,盟内,客房)
      一位气质文雅的女子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绣棚正一针一线的绣着什么;这女子嘴角微微上扬,花容月貌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哒哒哒……一阵敲门声传来,女子连忙将绣品藏到了被子下,简单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前去将门打了开。“原来是钱公子。”女子一脸娇羞的模样看着钱进。
      钱进冲着面前的美人傻傻一笑,不好意思的问道:“我有要事与你说,方便进去吗?”
      女子一愣,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侧了侧身让钱进迈了进去;她将门带上后走到坐塌旁,提起茶壶给钱进倒了杯茶;一系列的动作都表明这是位大家闺秀。
      钱进看着她,心中鼓起了勇气对女子说道:“今日我收到了消息,大渝与我们大梁已经撤了寻找你的兵力,两国都已商量好,写了份你路途病逝的告示贴在了城墙上。所以……郡主可以离开廊州了。”虽说是将消息告诉了怀亦郡主,可钱进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舍。
      怀亦郡主一听,正要递上前的茶杯一抖,杯中的茶水便洒了许出来,滚烫的茶水洒在郡主的手上,让她不禁轻声啊了一声。
      钱进见郡主烫到,立刻上前抓着她的手反复的查看,“怎么样?有没有烫伤?我去给你拿些药。”说罢,钱进起身要去给她拿药。
      “不用了,没事。”一双秀眸微微垂下,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怜惜。怀亦郡主缓缓的站起,走到钱进跟前继续言道:“钱公子让我离开,是否是怀亦哪里碍到公子了?”
      钱进连忙摆手否认,生怕郡主会误会他似得,他立刻解释:“没有没有,郡主也知道我们当初为何会劫走郡主,眼下已过去近一月,这件事情也算平息了,并且也无人再前往追究,郡主自然可以回家去;更可况我们这里都是些江湖男子,郡主长期居住在此,我怕坏了郡主的名声。”
      “家?我哪儿还有什么家。”怀亦转身看着半掩的窗户,深深的陷入了回忆,“钱公子,你可知我虽贵为郡主,但在宫里,我住的地方跟那些得赏的宫女并无两样;当年我出生时,我的九哥便夭折了,国师说是我克死的九哥,父皇大怒,要将我处死,是母亲一命换一命拼死将我保了下来,但父皇依然觉得我是一个不详之人,便将我与一个老嬷嬷丢在宫中最偏的地方自生自灭了。这次大渝吃了败仗,父皇不想赔上那么多城池,便用和亲的方法拿我换了一座城池,反正我在宫中也是没用的,若是和亲也算将功折罪了。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你们大梁的什么少帅,可眼下的情形,大渝我是回不去了,也并不想回去。但是身在大梁的我,谁也不认识,钱公子你又要我哪儿去呢?”
      “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经历这么……,这样吧,我再向宗主求求情,看能不能让你多留些时日。”话毕,钱进推门走了出去。
      怀亦郡主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水,轻叹了一声。

      (两日后,四月初三,金陵城)
      不知不觉夜入三更。
      我趁府内人不注意,披上黑色斗篷钻入了这夜色中。
      今日的夜晚十分幽静,空荡荡的街上只能听到自己沙沙的脚步声,我穿过大街拐过胡同,来到一个小巷中。
      转身进入巷内,看到一个同样身披黑斗篷的人背对着我;我知道是她,所以并没有惊讶;“看样子我是来晚了。”
      那人听到我声音,悠悠的转过身,轻轻将帽子摘下,冲我微微一笑道:“大小姐身体不适,晚些也没什么。”
      我冷笑一声走上前,明知道我不适还约我出来,假惺惺;想罢,我同样摘掉了自己的帽子。
      那人围着我转了一圈,抬手点了下我的脸颊言道:“没想到琅琊阁的大小姐生的如此水灵,真是好苗子。”
      “打住,我是不会给你当内应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璇玑公主。”我推开她的手,趁机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她穿着汉人的衣裳,梳着汉人的发髻,可依然难以掩饰她这张吐鲁番的脸,明显就是新疆那边的人,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滑国;我心中暗暗的想到。
      秦璇玑停住脚步,轻轻眨眼笑道:“那可不一定,虽然我给少阁主送的信件全被档了回来,但我还有你,你的毒现在可没全解,剩下的解药在我的手中,你必须听我的话。”
      “璇玑公主这么直接啊,怪不得刚从掖幽庭出来不到四年的时间就找上了琅琊阁,复国之心如此心切,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走到墙边,双手环抱在胸前,背靠着墙不屑的开口回了过去。
      秦璇玑对我带刺的话语完全不在意,她从怀中拿出个东西;我定眼一看,那不是药嘛,只有药才会用桑皮纸包着,难不成是解药?
      秦璇玑自然是看到了我的眼神,她轻蔑的一笑,将解药递到我的面前,说道:“从我上次给你送了那包解药后,迄今为止已经十日了,若五日后你再不服用解药,还是会一命归西;眼下我再给你一点儿解药,吃了可以维持七日,七日后你依然需要我的解药。”
      我抬眼看着她那深邃的眼,宁愿信鬼话也不会信她的话,秦般弱的师父怎会这么好心!想罢,我也未抬手接,直接开口道:“什么要求,说吧。”
      秦璇玑收回放在空中的手,轻笑一声对我好声好语起来:“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我的确是有条件;这几日你身体不适还需要修养,我也不会让你做什么大事,只要你明日晌午将这封告示书贴在告示栏上便可。”说罢,秦璇玑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好奇的接过来,拆开看到;“你竟然要将红袖招以琅琊阁的名义开业?”我惊声道。
      “没错,这红袖招就当做你们琅琊阁在外开的一个公开比试场所,只要是年轻美貌的女子皆可来报名,我会每三个月评选出琅琊阁金陵美人榜。”秦璇玑得意洋洋的说道;她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创作。
      可在我看来这简直太胡闹了!让我去贴,不就是因为我是琅琊阁的人,所以贴出来的告示才更加有说服力吗!不就是想选出你自己的暗线吗!说什么也不能搭上琅琊阁的名声;我忍住要撕掉告示书的冲动,毕竟眼下解药还在她的手中;我思虑了片刻,决定不为五斗米折腰!想罢,我转身要走。
      “解药不要了吗?难道你忍心让靖王看着你死去?”秦璇玑话一出,顿时我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秦璇玑走上前,附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其实你只要动动手将它贴上,便可与靖王多相守七日;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会这么傻吧。”
      我紧紧攥住拳头,暗自咬了咬牙关,一狠心从她手中将告示书与解药夺了过来,“你别忘了,是夏江的夫人可怜你才让你住在他们府上的,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对不起他们夫妻之事!”话毕,我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哼,什么夫妻也抵不过我的计划。”秦璇玑轻声说完,带上帽子隐入在了夜色中。

      (金陵城,靖王府)
      趁着夜还长,我悄悄的进入膳堂将剩下的解药放入药锅中慢慢煎了起来。
      虽说为了防止赤焰一案的发生,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但半路杀出的秦璇玑着实让我毫无防备;她的心思可以与十二年后的梅长苏不分伯仲,从给我下毒一事就能看出来,她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真怕我之前的努力全折在她的手里,我一边扇着药一边想着;其实关于赤焰一案,严格的来说是秦璇玑一手造成的,夏江也只不过是她的棋子而已,她要的,是大梁灭国。
      一阵阵药味传入鼻中,我轻轻翻开盖子一看,咕噜噜的声响示意这药已经好了;我拿出碗将药倒了出来,微微晾了一会,捏着鼻子一口闷了下。都说药是苦的,我怎么喝着这么涩……
      喝完解药,我一路上避开了府兵的巡逻,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西厢房,拿出了那封告示书看着;天亮后我定不会把这告示书贴出去的,可是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我免不了一死,死我倒是不怕,但我怕景琰看到我死,我更怕哪天秦璇玑拿景琰的生命威胁我,或拿我的生命威胁景琰,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离开京城!若我现在离开,快马加鞭四天便能赶回琅琊阁,那样我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安排金陵的一切;想罢,我立刻收拾起了行李;最好我用过的都不要留下,不然睹物思人也是伤。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便整理好了一切,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觉得还是需要告诉景琰一声,不然他定会去琅琊阁问的!我放下包袱拿出笔墨写了封信,只言大哥找到了解药要我回去;又写了封信留给了林殊哥哥;然后将折好的信压在茶壶下,转身背上包袱闪入了马厩……
      卯时刚过,景琰来到西厢房喊我去习武,却不见我的人影,看到留下的信后,景琰嘴角微微一笑;回去也好,自从你来了京城城便总是受伤,正巧过几日我也要与誉王兄巡视江左,小瑾,我一定会多立战功,到时候我便有能力保护你了;景琰暗自想道。

      (江左,廊州,盟内,大院)
      老宗主一如既往的练着武,虽然年纪上去了,但招式一丝一毫都未落下,出掌的瞬间依然快很准。
      钱进从一旁走了过来,对老宗主说道:“宗主,这是琅琊阁送来的药。”
      老宗主看都没看,只是嗯了一声,继续练着武。钱进看宗主这么认真,便站在一旁等着;终于等到宗主练完,他将药递了过去。
      老宗主拿过药瓶,放入袖中问道:“江湖上那些个无头鬼抢小孩儿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琅琊阁传来消息,说是些有点功底的人,假装鬼神偷取孩子然后拿去卖;这是那些无头鬼的名单,丘真已经出发了。”钱进将名单交给了老宗主。
      老宗主摊开一看,点了点头开口言道:“恩,告诉丘真,那些手上不干净的死不回头的,按照江湖规矩办了。”
      钱进见老宗主精气神不错,抓住这个机会将心中的思虑道了出来:“宗主,你看我们能否留下怀亦郡主?”
      “哦?为何?”老宗主转身走向大厅。
      “一个被劫了的郡主,她回不去大渝了,可在大梁她人生地不熟的,很是危险,钱进认为,我们这个宅子这么大,应该不多她一个。”钱进一边说着,一边跟老宗主进了大厅。
      老宗主拿起布子擦了擦手,然后端起茶杯微微抿了口,抬头盯着钱进看了好一会,他知道钱进这是动了心思;可他们江左盟也没有灭人欲这一说,老宗主放下茶杯,问:“你可知我为何不想让她留下?”
      “不知。”
      “你说的没错,宅子中是不多她一个,但我们是江湖中人,仇家上门是很正常的,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岂不是连累她?我并不是不想留她,只是江左盟有江左盟的规矩,你若想好了让她留下与兄弟们一同抛头露面,让她的安危跟着江左盟飘荡,那么我同意她留下。”老宗主悠悠的说道。
      钱进一听,没了话语。

      (琅琊山,琅琊阁)
      快马加鞭赶了四天,终于在晌午前赶回了琅琊阁,只是这马儿也累的奄奄一息了。
      我前脚刚踏进去,扫地的小厮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得了得了,别喊了,快去带马儿去休息休息,喂点上好的草料;我大哥呢?”我止住那小厮问道。小厮放下手中的大扫帚,上前牵起我的马儿,同时也摇了摇头。
      只愿大哥在阁中,不要跑出去玩儿便好;想罢,我先奔去了书房,却扑了个空,只有子言一人在房中。
      “子言哥哥,大哥呢?”我问着正在整理书案的子言。
      子言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我,整了脸上布满了惊讶,他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我在问他话,便开口回道:“少阁主在药房,大小姐怎么回来了?这么久不见大小姐长高了,也漂亮了许多。”
      我轻轻一笑,无论什么时候,听到赞美还是很开心的;我道了句谢便向药房奔去。

      (琅琊山,琅琊阁,药房)
      “大哥,我回来了。”我喊着推门进了去。
      蔺晨背对着我,一手拿着小称一边翻着药格,他头也没回的应道:“还说我不敲门,你不是也经常直接闯入;怎么,不在京城城待着了?知道家的好了?”
      “没工夫跟你闹,我寿命只有三天了。”
      “三天?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蔺晨说着,紧接着拿起我的手号起了脉。
      “好了别试了。我是成功的从璇玑公主那里拿到了剩下的一些解药,可她心计太深了,解药还是未给全;她说若想要下一次的解药,便要将这个贴在京城的告示栏上。”说罢,我将信递给蔺晨。
      蔺晨拿过告示书看完,不禁蹙起了眉头:“她竟然想用琅琊阁的名声做事,真是太小看这个女人了。”
      “是啊,所以我回来了,但是解药也拿不到了;我没关系的,只要能保住琅琊阁,一切都有希望。”
      蔺晨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疼爱,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依然是平常的语气道:“胡闹,怎么说我也是琅琊阁的少阁主,要罩着琅琊阁也得是我,哪儿轮得到你跟我抢。”
      听到他这么说,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的打滚的泪水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怕他看见笑话我,便扑到他怀中紧紧的抱着他:“谢谢你,大哥。”

      (金陵城,皇宫,武英殿)
      早朝时间,一本本奏折递上,无非也就是哪里哪里饥荒了需要陛下发粮,哪里哪里山匪猖狂了需要陛下定夺;说的梁帝脑子都大了,他合上面前的奏折,看着祁王命令道:“关于幽州饥荒一事,景禹,朕命你即日启程,亲自带着粮食去幽州。还有没有其他事啊?没有就下朝。”梁帝悠悠的准备站起。
      林帅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言道:“启禀陛下,臣有事。”
      “说。”
      “犬子林殊年过十七,已到大婚之龄,还望陛下赐婚,让他与霓凰郡主早日成婚。”原来林帅上的是一封赐婚奏折。
      梁帝一听,顿了顿开口道:“林卿啊,不是朕不想让他们早日成婚,你说这大渝郡主一事刚过他们便成亲,说出去怎么也不合适,还是得缓缓再议。”
      林帅心中立刻有了底,梁帝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事一拖,起码三个月是看不到音讯了;他无奈的收回奏折,没再说下去。
      早朝过后,林帅微微沮丧的走出武英殿。
      “唉,你说陛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林帅之子的婚事,是不是不想让他们两家结亲啊?”一位大臣悄悄与另一个大臣碎碎念着,却正好被林帅听了进去。
      “这你就不知了吧,一个身为大元帅,一个又掌管南境,这两家要是凑到一起,陛下能不犯愁吗?我看啊,陛下对这门亲事一定是能拖再拖。”另一个大臣回道。
      林帅刚想回头与他们辩解,穆深便走到了林帅身旁,拽住了林帅的披风,小声对他言道:“林大元帅,这还没走出武英殿百米,不宜争执;我府中刚从云南运来两车酒,走,一起去尝尝。”

      (江左,廊州,盟内,大厅)
      怀亦郡主跟在钱进身后,微微低头进了大厅,始终都未敢抬头望一眼老宗主。
      钱进走上前放下手中的剑,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对老宗主抬手一偮:“宗主,钱进是来告别的。”
      老宗主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身看着他未说一句话,但空气中凝聚的气场仿佛在问他为什么。
      钱进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我爱上了怀亦,所以我深深的想过了,留下怀亦的确会让她过上刀尖般的生活,既然不能将她留下,那我只能带她一起离开。钱进感谢宗主当年的收留之恩,若有来世,钱进定做牛做马报答宗主。”钱进一股脑儿将真心话道了出。
      一旁的兄弟立刻上前劝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宗主一直视你为左右手,你这样岂不是让宗主为难吗?”但无论兄弟们怎么劝,钱进都一脸坚定的模样始终看着老宗主。
      老宗主双手微微颤抖着扶起钱进,又看了眼身后的怀亦郡主,他自然知道江湖儿女最中感情,也最情深,他也不忍拆散一对好鸳鸯啊。“你知道退出江左盟所承受的代价,还要退吗?”
      “断手指而已,我不怕。”
      “孔池,拿刀来。”
      片刻,一把锋利的砍刀被拿了过来,老宗主接过刀,将钱进的手按在桌子上;怀亦见状,捂着嘴巴眼泪直流,钱进与她说过此事,只要退出江左盟的都要被砍掉一根手指,以示出去后不会乱说盟中之事,不然就会像手指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当真不悔?”老宗主最后一次问道。
      钱进点了点头,抬起另一只手将身旁的怀亦眼睛捂住。老宗主高高举起砍刀,快速的砍了下去,只听彭的一响,却不闻叫喊声。
      “你走吧。”老宗主将刀扔向旁边。
      钱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接着又跪了下叩谢宗主。怀亦定眼一看,钱进的十根手指都好好的,一根没少,反是那把刀,活生生将桌子砍裂了。
      老宗主转过身不再看他,但语气中充满了不舍的说道:“走吧,出去后不要跟任何人说盟中的任何事,你可明白。”
      “钱进明白。”说罢,钱进扣了三个响头,眼中满是感激的带着怀亦走了出去。
      孔池见两人走远,转身问道:“宗主,刚才为何?”
      “那规矩太没人性,我早想废了,又担心废了之后人心不稳。孔池,你将这儿收拾一下。”老宗主说罢,走向了内室。

      (琅琊山,琅琊阁)
      我平静的靠在床边,与大哥说着京城的事情;其实我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可大哥依然要让我修养,我就乖乖听了他的话,一日三餐都是在床上用的。
      我看着蔺晨对他叮嘱道:“所以,今年冬天非常的关键,虽然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可是李重心至今未找到,又半路杀出个秦璇玑,我怕自己的计划有失,还望大哥日后替我多多盯着点儿京城那边,特别是林帅一家与祁王殿下,千万不要让他们被夏江谢玉所害。”
      蔺晨一听我这么说,就不断的翻白眼,“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还要注意今年赤焰军的动向对不对?还要阻止他们去梅岭打仗对不对?你说你啊,这么个小脑袋瓜里怎么装这么些东西,怪不得最近觉得你重了!”蔺晨轻轻敲了下我的额头。
      这事若搁在平常,我定跟他争个你输我赢,可现在我过一天少一天,自然也就没那么多气了;我笑着揉了揉额头,道:“好了,我不说了,反正就这些个事情,你肯定记住了;至于景琰那边,我走后你就告诉他我嫁出去了,嫁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那个靖王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啊,我说你嫁了,他也得信啊。”
      “我不管,你这嘴巴还诌不出个理由让他信服吗?”虽然我这么说,但我明白,以那倔牛的脾气,真是难为大哥了。
      “这话听着不像夸人啊!得了得了,我去给你煎药了。哦对了,爹带了藏红花,过两天就回来了,你给我撑住了。”蔺晨拿起折扇对着我的脑门又是一下,但这下比以往的轻了不知多少。
      我抿嘴一笑,目送他离开了房间;其实我心中还是难过的,毕竟能好好活着谁会想死;若是早知今日,最开始就不该让景琰知道我爱他,不过这也是命啊!若我当初不手贱的将那藏红花摘掉,或许今日就还有一线希望,唉!这也算自己结束了自己吧,真的也只能呵呵了;想罢,我起身拿起笔墨写了封信;除了景琰,我真的不想让林殊哥哥变成梅长苏,最后一封信,必然要留给他。

      (第二日,琅琊山,琅琊阁)
      晨风微微吹过,惊动了叶子上的小露珠,一颗颗晶莹又剔透,它们顺着叶子落在了地上,映着缓缓升起的太阳;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
      韩闫打开窗户,我躺在床上看到窗外升起的半个太阳,照耀着大地;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让我想起刚来到这里的情形,那时也最爱闻这儿的空气。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对坐在床边的蔺晨说道:“大哥,我好困,能不能睡一会儿?”
      蔺晨微微蹙眉,他担心我却不敢表现的明显,生怕我看到他的沮丧后更加没有了求生欲;蔺晨握住我的手,认真的回道:“你再撑一会儿,爹马上便回来了。韩闫,快去让子言去接阁主,快!”
      “是。”
      我看着韩闫跑出去的身影,心中完全没有任何希望,毕竟这次回来就抱着必死的心态,虽然心有不甘,但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啊;我能感觉到自己真的不行了,却仍不想在最后一刻还让他们担心:“大哥,我撑了一夜了,真的很累,我就睡一会儿,爹来了你叫我。”
      蔺晨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让我睡,然后拿出银针继续施针,给我吊着最后的精神;其实我在昨夜就应该死掉了,是大哥用尽一切方法让我活生生撑到了现在;可是眼下,我只是觉得越来越没劲,眼睛越来越重,能看到今天的太阳升起,我真的很满足了;“大哥,对不起。”说罢,我再也撑不下去的闭上了眼睛,连最后这几个字都是气音。
      蔺晨看到我闭眼,顿时慌了起来,“小瑾!小瑾!你不能睡,再一炷香,再一炷香便好,你个没良心的,快给我醒来……”
      韩闫刚到门口便听到蔺晨的话语,心里难免的一颤,毕竟大小姐才刚到美好年华,真是可惜了;想毕,韩闫走进去小声的说道:“少阁主,子言已经出阁去接阁主了;这是江左盟钱进给大小姐的信。”
      蔺晨压住心底的悲伤,头也没回的拿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蔺姑娘,好久不见,不知你最近可安好,吾写此信欲告知你,吾已退出江左盟,带吾妻怀亦郡主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吾与妻十分感谢你,若无你之计划,吾与妻不会相识;因此,吾与妻望你同能寻得一个好人家。钱进。”
      你若能再撑一炷香该多好,可惜你看不到这封信了;蔺晨心中想着,将信折起递给了韩闫。

      (金陵城,皇宫,武英殿)
      “废物,一群废物!”梁帝生气的将手中的折子扔了出去,连桌上的折子一并扔了出去,他怒发冲冠的向跪在大殿中央的这个副将喊道:“朕要你们有什么用!啊!连个粮食都保护不好,这刚到幽州,竟然被劫了的劫抢了的抢,景禹呢!他在干嘛?”
      “启禀陛下,那一带的饥民太汹涌了,祁王殿下也很努力的保护粮食,但殿下说不能伤到百姓,这才让饥民们将粮食抢了个空。”那个副将战战兢兢的回道。
      “朕说了,是发粮,发粮!你懂吗?不是抢粮,就算那些粮食最后到了饥民的手中,但不是发粮他们便不会记得朝廷。”梁帝拍案而起。
      要不是殿上的龙桌太重,估计梁帝连桌子都要掀了;高湛见状,微微上前一步,抬手遮着半脸小声说道:“陛下,早朝切勿动怒。”
      梁帝本想继续发脾气的,可巡视了一眼这殿中的大臣们,他暂时压下了火气;可是眼下还能派谁前去支援,景桓与景琰也不在京城,夏江夏秋也出了远门,难道要林燮?不成,他若去了,回来后我该如何奖赏?梁帝思前想后,最终眼睛锁定了一个人,他缓缓开口道:“景宣,就你吧,即日起再带些粮食,前去幽州。”
      萧景宣还在发愣呢,听到梁帝冷不丁这么一句,他傻了三秒钟,才连忙上前一步叩谢皇恩;这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父皇第一次让我出远门办事,我一定要告诉母妃;萧景宣暗自想到。

      (江左,廊州,街道)
      两位皇子从客栈走出,看着这赶早集的百姓,萧景桓笑着点了点头,得意洋洋的对身旁的景琰说道:“景琰啊,这是你第一次跟我来巡视江左一带,要听你皇兄的话;走,我们去那边看看。”萧景桓说着指了指南边的集市。
      对于这个七弟,他也知道几分景琰的脾性,若闯了什么祸,估计这个当皇兄也逃脱不掉责任,所以他几乎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景琰,生怕他给自己惹下是非。
      景琰却不知道景桓的心思,一心以为是他的哥哥在保护他,就没有多想的跟着景桓走向集市。
      满目琳琅的早集卖什么的都有;他们今日正好赶上了初五这个日子;在廊州每月初五与二十这两日是最大的集市,周边村庄的人也会早早的背着要卖的东西进城,赚取这半个月的钱财,再买点生活用品回到家中;所以这两日非常的热闹。
      景琰一边逛着集市,一边想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小瑾肯定喜欢来,等她回京后,有时间定要带她来江左玩玩,想着想着,突然一个小摊引起了景琰的注意,他快步走过景桓身边,蹲在那小摊前看了起来。
      “这位公子看看,我这是最好的鞭把。”那小贩一看来了位公子哥,立刻笑开了花。
      景琰没理他,拿起其中一个鞭把反复看着。
      “公子好眼力,你现在拿的这个是我刚做好的,纯牛皮做的,唯一一个女孩子家用的鞭把,所以专门做了个绿沈色,这个色可难上了,要先……”
      “我要了,多少钱?”
      那小贩还准备告诉他制作的过程有多难,以免他还价,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小贩连忙将价钱道了出来:“十五两银子。”
      景琰知道这价钱贵了,但卖给小瑾用的,他从不怕贵,也就没必要揭穿眼前的这个商贩;想罢,景琰将钱给了那小贩。
      景桓看着这个七弟,都这么大了,还天天舞刀弄枪的,不禁摇了摇头。

      (琅琊山,琅琊阁,蔺怀瑾房内)
      “来了来了,小瑾她如何了?”蔺阁主说着跑了进去。
      蔺晨连忙站起来,转身看着爹轻摇了下头;蔺阁主将藏红花塞到蔺晨手中,让他赶紧去煎药,然后自己留下,重新施针……
      半个时辰后,蔺晨端着一碗药汤快步走进房内,蔺阁主也将最后一根针拔了出来,放入银针包中,对蔺晨说道:“想尽一切办法将药给她灌下去。”说罢,蔺阁主起身去洗了洗手,刚才施针时他手心中全是汗,毕竟在他手下的是女儿的命,那种感觉与平日里救助他人是完全不同的。
      蔺晨小心翼翼给我喂着药,可是这药完全咽不下去,顺着嘴角全流了下来。蔺晨见状微微蹙眉,他看了看碗中的药,又看了看我;这个时候也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想毕,蔺晨让韩闫将我放平,自己喝了一大口的药,对着我的嘴喂了下去。
      一旁的韩闫虽然没想到少阁主会这么做,但也不至于惊讶,毕竟少阁主主意最多了。
      蔺晨将药都给我喂之后,看着已经断了气的我不确信的问着蔺阁主:“爹,现在给妹妹喂药,还有用吗?”
      蔺阁主轻轻一声叹息,他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活过来,只是眼下喂药为时已晚,这么做也仅仅抱着一丝希望,就像刚才施针,也是想抢回一口气息;想罢,他走到蔺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沙哑着声音言道:“好了,能做的我们都尽力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

      (第二日,金陵城,宁国侯府)
      酉时,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对于没有油灯的人们,一天将要结束;而此时,宁国侯府的门口却格外的热闹,毕竟是两姓之子的生辰,微微热闹点也算不得什么。不出景睿的所料,第一个赶到的是豫津。
      “景睿,生辰快乐啊,没想到你会出来迎我啊。”豫津笑呵呵的抬手一偮,递上了礼物,景睿接过来转身交给了下人,抬手回了豫津一礼。他见豫津来了,想着其他人应该也会来吧;景睿向豫津身后望去,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影,不仅问道:“哎豫津,不是托你去请小瑾了吗?怎么没看到她?”
      豫津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景睿在这里不是迎他啊,豫津嘟了嘟嘴:“原来是迎蔺姐姐啊,哼,我不告诉你。”
      “我也迎了你啊,言大公子。”
      “好吧,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方才我去了靖王府,靖王妃说蔺姐姐一周前便回琅琊阁了,说是琅琊阁中有千里罂香的解药。”豫津将得知的消息告诉了景睿。
      原来是回家了,也好,毕竟能救她才是正事;景睿暗自想到。
      “景睿。”一声呼喊将景睿思绪拉了回来,他与豫津转身一看,是林殊与霓凰郡主;豫津一见林殊,接着躲到了景睿身后。
      “豫津,干嘛这么怕我啊。”林殊与霓凰走上前,同时递上礼物。
      豫津探出半个脑袋,不服气的对林殊说道:“前几日你不是说,再见到我定要好好教我礼数嘛,我就不让你见到我。”
      霓凰偷偷笑了笑,这个豫津,跟她青弟的顽皮有一拼。
      景睿将豫津从身后拉出来,对他说道:“好了豫津,林殊哥哥与霓凰郡主前来应宴,你们要好好相处才是,再说让林殊哥哥多教教你也没什么不好。”景睿侧头劝说着,又回头对林殊霓凰作了一偮道:“林殊哥哥,霓凰姐姐,有失远迎,请吧。”
      林殊看了眼豫津,坏坏的笑了笑:“走吧豫津。”

      (金陵城,宁国侯府,玉玲阁)
      宴席进行到一半,景睿端起茶杯,对在座的好友们道:“景睿贱辰,蒙诸位好友亲临,景睿甚是欢喜,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略表谢意,我先干为敬。”喝罢,他又倒了一杯,抬脚走到父母跟前:“景睿多谢母亲与父亲的养育之恩,为子的定当为父母排忧解难,景睿以茶代酒,谨记父母之教诲。”
      谢玉莅阳等人满意的笑了笑,皆干了这杯。
      “既然是私宴,诸位也都是犬子的好友,就不必客气了,请自便,当是在自己家中就好。”谢玉笑言道。
      “谢伯伯,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在自己家中一向是放肆的。”豫津开心的说道,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林殊,生怕等儿会他再说自己礼数不周。
      谢玉笑了笑,没再言语;只是放眼望去没有见到蔺怀瑾,谢玉眼睛一转,笑着问:“景睿啊,我记得你还有个好友是那琅琊阁的小姐,今日你生辰她怎么没来啊,是不是朋友间闹了什么矛盾啊?”
      “父亲有所不知,小瑾她前些时日不小心中了毒,未得全解,恰好琅琊阁有解此毒的解药,她便赶回琅琊阁了。”
      谢玉眼睛微微向下看着,若有所思了几秒,接着笑了笑,开口对景睿教导着:“这样啊,你身为她的好友,也需要多关心下才是,若有什么地方需要为父的帮助,尽管开口便是。”
      “多谢父亲的关心,景睿替小瑾在这谢过了。”景睿微微颔首应了下。
      林殊一听,转脸与霓凰对视了一眼,他们心中不免多了些防备。
      戌时快过,宴席也进行到了结尾,虽然开心,可毕竟天色已晚,不便留客;景睿将豫津等人一一送到门口,辑礼道别。
      谢玉走到书房门口,转身对莅阳说道:“莅阳,你先去歇息吧,我与卓兄还有事要商议。”
      莅阳应了应,拉着卓夫人一同去了内室。

      (金陵城,街道)
      林殊与霓凰驾马走远,直到看不到宁国侯府的影子,霓凰才开口对林殊说道:“林殊哥哥,你说谢侯爷真那么好心的关心怀瑾妹妹吗?”
      “我也不知,只是怀瑾妹妹留下信说让我们小心谢侯爷与夏首尊;今日宴上谢侯爷如此关心怀瑾妹妹,感觉两人关系多么之好,可若真这么好,怀瑾妹妹便不会留下那封信了,我想还是先与谢侯爷他们少些交集吧。”
      霓凰听后也没有其他注意,只能点头同意了。

      (金陵城,宁国侯府,书房)
      “谢兄找我有何事?”卓鼎风转身关了门,走近谢玉问着。
      谢玉直言道:“我要出去一趟,还需卓兄衣裳一用。”
      卓鼎风顿时明了谢玉的用意,这是要来个龙猫换太子,他立刻将外衣脱下交给了谢玉。
      穿上卓鼎风外衣的谢玉悄悄溜出了府,一路隐身于黑夜之中;刚到悬镜司门口,便碰到了夏秋,有了夏秋的引路,谢玉一路顺利的到达了悬镜司内室;推门而进的谢玉将室内的夏江惊了一下。
      谢玉将帽子摘下,两人相互作了一偮。
      “谢侯爷深夜至此是有何要事吗?”夏江直问。
      谢玉看了眼旁边的秦璇玑,礼貌的微微点头,道:“之前夏首尊让我将蔺怀瑾帐中的香给换成千里罂香,可为何这蔺怀瑾至今未死?”
      夏江一听,也不明白的转身看向秦璇玑。
      秦璇玑一蹙眉头,按理说不会这样的;她走上前,面色微沉的说道:“不会的,剩下的解药我并未完全交出,时至今日她必死无疑。”
      “看来璇玑公主大意了,你可知琅琊阁是什么?今日我特意问了犬子,犬子说蔺怀瑾那丫头一周前便赶回琅琊阁解毒了。”谢玉笃定的看着秦璇玑,他怎么也不太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秦璇玑摇了摇头,并未理会谢玉的质问;她觉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琅琊阁不会有千里罂香的解药,若是有,早在她第一次射箭送解药时便已将毒解了,根本不会等到她去送,蔺怀瑾更不会深夜赴约,定是没有解药他们才会如此做的;那晚蔺怀瑾突然离京,秦璇玑本以为她是不想两边为难,临阵脱逃了,没想到竟是会琅琊阁解毒,这不可能……秦璇玑踱步思考着。
      谢玉见秦璇玑不理会他,便转脸向夏首尊说道:“夏首尊,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吗?眼下那丫头却还没死,这对我们来说着实是一块绊脚石;我想到春猎那次夜宴,陛下那么赏她,我的心就一阵颤抖;蔺怀瑾不能不除。”谢玉的言语间充满了狠毒。
      秦璇玑突然停下脚步:“谢侯爷先别急,这丫头现在定已经死了;去琅琊阁解毒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幌子而已,侯爷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令爱便是前去琅琊阁最好的人选。”
      谢玉虽然对秦璇玑的话半信半疑,但她说的确实在理,查一查便什么都明了了;谢玉心中爬过一计,哪怕是儿子,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想罢,谢玉微微一笑。
      秦璇玑也暗下杀心,既然琅琊阁这么不识抬举,那我璇玑也不必留什么颜面了;反正都要除掉大梁,那就一并除掉琅琊阁好了,若不能为我所用,那便不能使之任意生长;秦璇玑暗自想到。

      (幽州,茂县)
      四月十六,景宣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幽州,他看着祁王已将粮食整理好,着急邀功的他甚是不甘。“皇长兄啊,父皇派我来跟你一同整理,可眼下都已竟规整的差不多了,我这儿感觉有点白来了呀。”景宣左看看右看看,不经意的故意说道。
      祁王手中拿着粮食的记录本,记录着发放的粮食和被抢走的粮食,都没顾得上抬头看景宣一眼,只随意的应道:“你来了也好,还有几个县区没有去,等我比对结束后一同上路吧。”
      景宣看祁王根本不在意谁功名大,还愿意让自己跟着,一下子放下了心来;这下可好了,只要奏折里写是自己带着皇长兄一同发放的粮食,父皇定会奖赏自己的;景宣暗自得意的想到。

      (琅琊山,琅琊阁)
      巳时,许多圆木高高的堆砌着,干草填满了木头之间的缝隙;我静静的躺在圆木之上,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发生什么;琅琊阁上下的人几乎都齐了,子言手中举着火把,呼呼的风将火吹得摇摆不定,看来今日是离开的好天气。
      蔺晨手中紧紧握着折扇看着我,眼眶不禁红润了起来,但毕竟是少阁主,再多的难过都不能表现出来;他压着自己的情绪最后问道:“爹,不再等一会儿了吗?”
      蔺阁主不忍的将头抬了起来,望着天空;他也不想看到今日的情形,这是他的亲闺女啊!十二年前,他自己便亲眼看着夫人躺在这里,然后消失在火海之中,转眼间,他的孩子又躺在这里,一样的情形,叫自己心中如何承受?无论他名声多么大,但终究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同样会心痛。
      蔺阁主哽咽着声音,对子言下了命令:“子言,点火!”
      子言看了看蔺阁主与少阁主,慢慢的走上前,他望了眼我的模样,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火把放在了干草上。
      “咳……咳……”
      轻微的咳嗽声传入子言的耳中,他惊讶的抬头看着我;是的,他没听错,是大小姐的声音,大小姐还活着。“大小姐还活着,大小姐还活着!”子言高声喊道。
      蔺阁主一听,立刻命人灭了火,快步上前将我抱了下来;蔺晨试着我的脉象,一脸惊喜的开口言道:“爹,小瑾有脉象,小瑾有脉象!”
      蔺阁主会心的一笑,抱着我直径向房内走去。

      (五日后,金陵城,皇宫,昭阳殿)
      景桓微微颔首递上这次巡视的奏折;“此次巡视江左一切顺利,还请父皇放心。”
      高湛碎步走过去,接过奏折递给了梁帝。
      梁帝努力提了提神,看着奏折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放下奏折对景桓满意的笑道:“嗯,不错,这次你们都辛苦了,景桓也进步不小,倒是你啊景琰,跟着你皇兄多学着点儿。”
      景琰还没等回话,景桓便笑着抢道:“父皇不知,景琰这次也帮助儿臣不少,像在廊州时,景琰看一位商贩非常不容易,便花了十五两银子买了个鞭把,景琰这份善心的确让儿臣受教啊。”
      梁帝抬眼看向景琰,他知道景桓会夸大其词,可景琰却没有丝毫要辩解的意思;梁帝轻抿了下嘴,开口言道:“景琰啊,善心是好事,可别像你皇长兄一样,粮食被抢了还当放粮呢。”
      一侍卫火急火燎的快步踱入殿中;景琰刚想为皇长兄解释,却被一位火急火燎跑进殿中的侍卫抢了话;“启禀陛下,幽州传来的折子。”
      梁帝一听,给高湛用了个眼神,高湛明白的拿过折子交给了梁帝。
      “恩,这还像点儿样;你别说,其实这景宣办起事来也挺不错的,以前是朕疏忽了,等他回来朕要好好赏他。”梁帝看着折子满意的说道。
      高湛看着下面站着的两位皇子,眼珠子一转,弯腰小声提起:“虎父无犬子嘛,陛下的皇子自然是好的,就像这两位,陛下方才还夸奖来着。”
      梁帝放下折子,看着面前的景桓与景琰,不仅感叹道:“孩子们都大了,也能帮朕分忧了,想当年景禹这么大时,分析起朝中事务那是一套一套的啊,哈哈。行了,你们也累了,都歇着去吧。”
      “父皇,儿臣告退。”两人同时向梁帝作了一偮,转身走出了昭阳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8章 第十八章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