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6、山有木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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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老师宣布完一项新决定，班里议论声四起，乱哄哄的。
　　新决定是说：戊班这次月考在年级排名倒数第一，是由于成绩不好的同学实在太多，拉低了班里的平均分。因此最后五名每天放学要参加半小时课后补习，由相对应的前五名一对一帮忙辅导。具体由班长黄雅文安排。

　　籽言咬着棒棒糖走进五楼的02辅导小课室，已夏赫然坐在那儿。
　　“扑哧——”籽言不禁笑了：“原来你是倒数第二名啊？”这么说来，籽言是第二名了。
　　已夏脸有点红了，早知干脆考个倒数第一，那么帮他做辅导的就是张既希。虽然他没来由地对既希没有好感，但好歹没这么尴尬。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啊？”籽言误解了他的沉默。
　　“没、没有。”已夏下意识地否认。
　　“那你是喜欢我啰。”籽言笑着把脸凑近他。
　　“咳、咳咳……”已夏猛地咳嗽起来。

　　“逗你玩的啦！”籽言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来：“看来，你是不喜欢补习啊。放心吧，我也不喜欢。这样，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到点各自走人。怎么样？”
　　“好啊！”已夏点点头，也拿出一本漫画。心想：是你自己不想教吧。也好，反正对学习一点兴趣没有。

　　中途已夏去洗手间，经过别的辅导小课室，人家都在热火朝天地学习呢。再回到自己的辅导小课室，那丫头一边看书啃棒棒糖，一边塞着耳机听音乐，摇头晃脑的。连个样子也不做吗。
　　“唉……”已夏似乎有些不满地摇摇头。
　　回到座位，已夏翻开漫画书，“呼——”地吐了口气。
　　“嗯？”籽言皱皱眉头，把耳机摘了，转脸来看已夏。
　　已夏被她看得发毛：“干嘛？”
　　“你抽烟啦？”籽言问。没等已夏回答，籽言一脸嫌弃地把东西搬远几个座位。
　　“切！”已夏不满地翘翘嘴角，却下意识地拿出两粒口香糖嚼起来。

　　2

　　这样大概过了一周。
　　偶然一次，黄雅文走进来，惊讶万分：“江籽言！老师说要辅导他们的！”
　　籽言满不在乎：“我已经辅导过啦。”
　　“真的吗？”雅文看向已夏。
　　“嗯。”已夏配合地点点头。

　　“等下一次月考老师要看他们有没有进步的。”雅文还是很怀疑。
　　“行啦你放心吧，下次月考我保证他能进全班前15名！” 已夏睁大眼睛看向籽言，这丫头可真是大言不惭。
　　“哼！最好是那样！”雅文看上去一点也不相信。
　　全班36人，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学习，已夏能从铁打不变的倒数五名，前进十五名以上？任谁都不会相信！

　　看着雅文离开课室，籽言突然移到已夏身旁，一把扭住他的耳朵。
　　已夏根本没有防备，不禁护着耳朵大叫：“呀！干嘛？疼！”
　　籽言放开他，敲着桌子问：“你小子还知道疼啊？人长得倒很帅，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草包？”
　　已夏揉着被扭得生痛的耳朵，委屈地问：“干吗突然骂人啊？”
　　“干吗？哼！”籽言又敲了敲桌子：“刚才你没听到吗，下次月考你必须进全班前15名！”
　　“我为什么？”刚才说大话的人又不是我，已夏想。
　　“为了不让我丢脸！” 不管已夏乐不乐意，籽言下令：“现在开始，我要对你进行地狱式魔鬼训练！”

　　3

　　地狱式魔鬼训练第一步：籽言拿起已夏的手机。
　　“干吗？”已夏问。
　　“好了。”籽言按了几下，用已夏的手机打给自己。然后把手机还给已夏，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存了你的号码。光靠这半小时的学习是不够的，晚上回家你还得继续学到10点半。我会不定时打你电话，随时突击考查。”
　　“我为什么？”已夏弱弱地抗议。
　　“为了不让我丢脸！”又是那句！

　　地狱式魔鬼训练第二步：籽言把一本笔记扔到已夏面前。
　　“这是什么？”已夏拿起来翻看。
　　“我的学习秘笈——黄金笔记本！”籽言神秘兮兮：“只要你按照笔记上的内容来复习，不用全部，只要学会50%，你都能拿前15名。不过，切记不可外传！”
　　“哇！好神！”已夏讽刺道。
　　“还不赶紧开始？！”籽言瞪眼。

　　地狱式魔鬼训练第三步：学习大神、曾创数学奇迹的籽言亲身上阵讲解。
　　已夏之所以成绩这么差，是因为上课从不听讲，不是瞌睡就是偷看漫画。现在一对一，已夏想偷懒都不行。而且籽言的讲解深入浅出，已夏居然很多都听懂了。
　　两人头碰头地解题，靠得那么近。闻着籽言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香味，已夏有点飘飘然。也不是没跟别的女生靠近过，但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正走神间——
　　“你可别给我丢脸，回家继续好好学习！”籽言厉声说。
　　张既希走了进来，原来补习结束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已夏嘟着嘴巴收拾书包，看着既希和籽言双双离去的背影，心情又糟糕了。

　　4

　　每晚10点半，籽言果然准时打来电话，检查已夏有没有偷懒去睡觉了，考一两个问题看他有没有用心学。这个电话让已夏慢慢习惯甚至变得有所期待。

　　现在上课已夏也不瞌睡或走神了，很认真。因为籽言说的，上课一定要认真，这样学习效率才会高。而且籽言会不时回头检视，已夏也不敢轻举妄动。
　　以前已夏是班里闻名的高冷男，在他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下，女生都对其敬而远之。没想到籽言不吃他那套，根本不看他脸色行事，结果已夏反而乖乖就范。

　　经过近一个月的地狱式魔鬼训练，已夏进步神速，果然考了班级前15名。其实籽言也不是胡乱夸下海口的。虽然已夏是倒数第二名，但全班成绩差的同学实在太多，所以才有可能在短期内上升名次。

　　公布成绩的那天早会上，岑老师特意表扬了已夏，也表扬了籽言。已夏看见籽言扭头去看黄雅文，还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把雅文气得哭笑不得。已夏不禁被逗笑了，马上又轻咳一声，恢复正经。

　　唉！已夏的高冷总是在籽言面前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