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49、甜蜜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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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全部转过来，”班主任岑老师喊：“赶紧的赶紧的！”
　　“哎呀，一个月怎么过得这么快？又到月考的时候了！”曾诚埋怨道：“已夏，你复习得怎样？”
　　“就那样呗。”已夏有气无力地说。
　　已经快两周没有见过籽言了。她硬说自己的心理问题并不严重，居然真的让他两周才到服务社去一次。

　　“唉！也是，你复不复习都不会有进步了……”曾诚哀嚎着，“我可惨了，祝老师要我月考完把成绩单拿给他看，没有进步的话还得天天去补习……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我才命苦！已夏拿到试卷，一题一题认真地做起来。

　　放学后。已夏垂头丧气，走出课室，准备回家。
　　“林已夏！”岑老师叫住他，“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你的成绩是怎么回事？”岑老师拿出成绩单，看看他，“你脸色不大好啊，生病了？”
　　“没有，”已夏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老师，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吧。”
　　“嗯，没关系。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遇到别的什么事，”岑老师说：“那你先回去吧，注意好好休息。”
　　“谢谢老师！”已夏转身想走，“那个，成绩单能不能先给我？”

　　2

　　已夏跑到服务社找籽言。
　　“你怎么来了？”籽言低头忙着，最近江老太给她安排了好几个案子。
　　“你不是说我心理问题不严重吗，”已夏颓然地坐下，“可是我最近睡不好、吃不下、做什么事儿都没劲，我感觉自己非常有问题，而且越发严重了。”
　　“噗哧——”籽言不禁笑了，哪有人总坚持说自己有问题的啊？
　　“好吧好吧，既然你已经来了，就把面谈时间提前到今天吧。”籽言调出已夏的文档。

　　看着籽言的笑脸，已夏突然觉得这些天的抑郁一扫而光。看来，自己的确有问题，而且非常严重。

　　3

　　“我告诉你啊，”籽言又进入了面谈模式。“这个心理状况有没有问题，要看一个比较长期的过程。”
　　“伯母在你五岁多的时候去世了，你那时还小，时间又过得比较久。根据我的调查以及对你的观察，发现你自我调节的能力还是不错的。”籽言继续解释。
　　“首先，在孤儿院的生活，你过得还不错：认识了曾诚兄妹，还有好几个好友，关系都处得很好；孤儿院老师也都对你很好，你并没有留下什么童年阴影。离开孤儿院时，你还给老师写了留言，说她们就像妈妈一样……”
　　“这你也知道？”已夏扁扁嘴。
　　“我昨天刚拜访过你小时候住的那间孤儿院。”籽言指指手里厚厚的文档，“别以为我没有干活的。”
　　籽言问过了，其实已夏还有一个姑姑。当时车祸发生时刚好人在国外联系不上，已夏才被送到孤儿院，过了短暂的两个月。姑姑一回国就把已夏接了回来。

　　“生活方面。这几年，你自己一个人，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啊。”十三岁时姑姑又去了国外，已夏才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姑姑要给你请个保姆你都不愿意。据说你会操持各种家务，有点洁癖和强迫症，家里干干净净，东西收拾得有条不紊。”跟以前的已夏一模一样。
　　“你又知道？”已夏继续扁嘴。
　　“我给你姑姑打过电话。”籽言笑笑，“社工老师背后要做的工作可不少。”

　　“身体方面。看你个子长得那么高，应该能吃能睡。有1米86了吧？”籽言一副神算子的语气。
　　“你又量过？”已夏不满地扁嘴。
　　“那倒没有，你前年为了买保险，做过一次全身检查来着。我手上有你姑姑给的体检报告。”籽言掩饰说，其实，是因为以前的已夏就是那么高啊。

　　突然，籽言闪过一个念头：“哦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头疼发烧什么的？”籽言边说边把已夏的头左转转、右敲敲。
　　“没有！”已夏不高兴地拨开籽言的手，她那样的动作，简直是把自己当幼儿园的小孩。

　　“哦，还有……”籽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收回手。“学习！学习方面呢？”
　　这回，已夏脸上露出些许期待。他拿出自己的成绩单，期期艾艾地放在籽言面前，说：“这是刚发下来的月考成绩单。”
　　“不错啊，第二十一名。”籽言拿起来看，成绩都不怎么样，不过，还好，排在第二十一名。

　　见已夏一脸羞涩的表情，籽言不由得又问：“全班有多少人？”
　　“二十五人。”
　　结果还是在倒数五名以内？籽言哭笑不得。还是跟以前的已夏一模一样啊。
　　“这样吧，有时间你就过来，我帮你辅导一下功课。”籽言叹了口气。
　　“我都有时间，可以每天都来吗？”已夏兴奋地问。
　　这人脑子果然有问题！籽言怀疑地看了已夏一眼，无奈地说：“可以。”
　　“那我现在就在这里学习了。”已夏打开书包。
　　“好吧，有问题就问我。”籽言继续忙她的。

　　4

　　等她不经意地一抬头，才发现已夏一直托着脑袋在看着自己。
　　“干嘛？有什么问题吗？”籽言发现自己现在面对已夏，自然放松很多。

　　刚才，已夏一直偷偷看着埋头做事的籽言，她根本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嘛——
　　脸上的皮肤细腻光滑，细微的绒毛清晰可见；纤瘦细长的手指，拿着一支签字笔在写些什么，好想当那支笔啊！

　　哎哟，已夏差点要捂脸了！这是平时他在校园里走过，周围女生对着他花痴的言语。有时候声音大了，会不小心传进他的耳朵里。但他从来都觉得这些女生不可理喻的。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他活学活用。
　　不过，就是手指上那颗订婚戒指太碍眼了……

　　已夏正想东想西，冷不防籽言抬起头来，被抓了个正着。“我、我想不到有什么问题问的。”已夏尴尬地回答。
　　果然成绩太差就是这样，都找不到问题可以提问，因为题题都不会。籽言还以为他发呆是因为这个。

　　“你过来，坐这儿。”籽言指指身边的一张板凳，示意已夏坐过来。已夏乐得屁颠屁颠地就过去。
　　“拿上课本啊！”真是的！
　　“哦！”已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上课要认真听课、要做笔记啊，要不然成绩怎么能好？”籽言责怪地问。已夏的课本干干净净、一片空白，偶尔画一两副“插画”，一看就是上课在开小差。
　　“是的，我知道了。”已夏点头。
　　籽言又交待了一大堆学习技巧，已夏都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
　　“你到底听懂没有？”籽言感觉回到了高中为已夏做辅导的时候。
　　“听懂了听懂了。”已夏又连忙点头。唉，看他那蠢劲儿，只能慢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