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41、小时候

　　1

　　晚上，籽言走进既希房间。
　　既希侧身坐在床沿上，收拾着什么。

　　“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籽言倚在写字桌边，问。
　　“嗯。”既希含糊地应了一声。
　　既希终于同意跟雅文搬出去住，所以这个寒假，雅文都没有回K市，留下来找房子、搬家什么的。
　　至黎、还有既希，这两个男人终究都要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准备哪天搬啊？”籽言继续问。
　　“再过段时间吧。”既希犹豫了一下，说。
　　“过段时间是什么意思？”籽言有点惊讶。之前不是说就在这几天吗？
　　“就是我暂时不走了。”既希回答。

　　“跟雅文怎么了？”籽言怀疑地问。
　　“没什么，现在你身边就剩下我了……”既希淡淡地说，手里一直没停，“所以我暂时不想走。”
　　“那你怎么跟雅文交待？”籽言急道。
　　“干嘛要跟她交待？我和她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且，租金我照付就是了……总之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你。”
　　“既希……”籽言颓然地一屁股坐到床沿上。

　　籽言知道，既希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虽然是很温柔的个性，又时常微笑着，给人一种温顺的感觉，可实际上他的固执应该不亚于至黎。

　　2

　　“你看，”既希拿过一本相册，指着上面的相片说：“你小时候可真可爱。”他知道籽言在烦恼什么，迅速转移话题。

　　籽言顺着他的手指一一看过去——

　　第一张：2岁的既希坐在摇篮边，托着小下巴，看着摇篮里的籽言傻笑。

　　籽言还未出生时，既希只能跟着大三岁的若语一起玩。可若语只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常常不肯理他，有时还欺负他。
　　所以当籽言还在妈妈肚子里时，既希就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籽言快快出来。
　　大人开玩笑问他：“既希，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啊？”
　　“妹妹！”既希毫不犹豫：“我要一个妹妹，我要天天带着她玩，保护她，长大了娶她……”
　　“你知道娶她是什么意思啊？”大人都笑了。
　　“知道！就是以后当我小孩的妈妈呀……”既希得意洋洋。
　　不过，天天跟着籽言玩是做到了，保护她却是不必的。

　　第二张：4岁的籽言扎着小马步在练功，既希在一旁写着作业陪她。

　　籽言的爸爸是某武术门派的传人，两个女儿从小都跟着他习武。爸爸的很多朋友也都是练武之人，见这两个小姑娘骨络清奇，是块好苗子。所以也常常这个教几招，那个教几式。
　　既希上小学后，籽言也闹着要跟既希一起去上学。虽然差近两岁，爸爸找到校长后，校长一看这小姑娘有特长、人又聪明，就欣然地特招入学。
　　这时候的既希，已经特别温柔、特招女孩子喜欢了。虽然招惹了一些男生的不满，不过谁也不敢做什么手脚，因为他身边有籽言。
　　小学时，籽言常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武术比赛，拿过无数奖杯，哪个不识趣的敢碰她和她身边的既希？

　　再往下翻：初三时的籽言。元旦晚会后，捧着奖杯和鲜花。旁边的既希亲昵地勾着她的脖子，笑得异常灿烂。

　　“上了初级部，你就像个女孩儿了，喜欢跳舞唱歌，再也不肯轻易舞刀弄枪。”既希笑她。
　　“人家本来就是女孩儿；再说，我天天舞刀弄枪，你还怎么保护我？”籽言也笑。
　　既希长得也很帅，跟已夏一样，都是花美男系列的。皮肤白白净净，一双笑吟吟的桃花眼，哪个女孩被他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心跳漏半拍。可他眼里只有籽言一个人。
　　所以那次，还引来既希的一群女粉丝，围着籽言攻击。既希及时出现，一把扭住那领头女孩的手臂，把人家弄哭了……

　　3

　　既希一直侧着头翻看相片，嘴角依然挂着万年微笑。这么多年，籽言都习惯了既希对她好、为她付出。
　　突然想起至黎责问自己的话——
　　“那么，你对既希也是这样补偿的吗？”
　　“没有，对既希，我没觉得欠这么多。”
　　真的没有欠得多吗？

　　“既希，你要吻我吗？”籽言突然问。
　　“嗯？今天又不是生日，干嘛吻你？”既希还在翻看着那些相片。
　　“不是吻脸，是……这里。”籽言微微抬起下巴。
　　既希转头看过来，愣了两秒钟，动作轻柔地捏着籽言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一下。

　　籽言不禁伸手搂住既希的脖子，又问：“既希，你是不是想……要我？”
　　“你想像对至黎那样补偿我？”既希手指轻轻划过籽言的脸庞，拢了拢她耳后的头发。
　　籽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嗯。没错，我想要你……”既希又轻轻吻了吻籽言的额头，“我想要你……幸福……”
　　籽言抬头对上既希诚挚的眼神，几乎想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对我那么好？”
　　“已夏欠了你的，我们来替他还……”既希解释。

　　籽言正在感动——
　　“不过，下次你准备来献身之前，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先把自己灌醉了，这样才不会拒绝你……”既希突然取笑道。
　　“讨厌！”籽言知道他什么意思，一个枕头甩过去，两人又打闹起来。

　　4

　　籽言走后。
　　既希躺下，双手交叉脑后，望着天花板，脸上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容。
　　他的初吻，终于给了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