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38、城堡

　　1

　　“殷至黎，好久不见！”雅文和至黎打着招呼，对籽言抿嘴一笑。籽言也微微一笑，雅文果然如既希所说的，比以前成熟大方多了。
　　“呵呵，黄雅文，好久不见！”至黎笑得鬼鬼的。

　　“你干嘛订情侣座？”既希嘴里塞着东西，含混地问至黎。餐厅就在影院的楼下，刚才他跟雅文已经去拿了票。“我们又不是情侣。”
　　“快了。”至黎坏笑。既希一年来虽然跟雅文约会无数次，可都是普通朋友的那种相处，所以至黎想帮忙促进一下。
　　“那我跟籽言，你跟雅文坐。”既希故意说。
　　“我跟籽言/雅文，你跟至黎坐。”籽言和雅文异口同声说完，不由得相视一笑。换以前，雅文肯定生气，现在学会开玩笑了。
　　“那不行。”既希和至黎也是异口同声。
　　呵呵……气氛还不错。

　　2

　　籽言手里拿着爆米花，吃个不停。突然，她想起第一次跟至黎看电影的情形，不由得笑了。
　　至黎捕捉到她的笑容，趁机凑过来：“是不是想起我们第一次看电影了？”
　　“没有啊，”籽言大惊，试图转移话题：“你也吃吧。”
　　“我不爱吃这个。”至黎说着给她递过水去：“不过，那时你好紧张。”
　　“哪有？我干嘛要紧张？”籽言否认。
　　“你也像现在这样，不停地吃东西、喝水，还去洗手间半天不回来，是不是怕我吻你呀？”至黎揭穿她。
　　“切……”籽言坚决否认，又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

　　“好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至黎把爆米花从籽言手里拿开，放旁边小桌上，然后抓住籽言的手来个十指相扣。
　　“干嘛？”籽言试图甩开他。
　　“不是坐的情侣座吗？就假装一下情侣吧。”至黎委屈地说。
　　看至黎那可怜样，籽言只好左手跟他假装情侣，右手继续拿爆米花吃。

　　电影散场了，他们在出口找到既希和雅文。
　　至黎揽着籽言的肩膀：“你们怎么没点进展？看我们，已经进入情侣状态了。哎哟——”他话未说完，已经被籽言一个肘子撞过来：“你就继续装吧。”
　　籽言笑着对雅文说：“那雅文，既希送你，我们就先走了。”大家笑着道别。

　　路上，籽言问至黎：“你说既希跟雅文能成吗？”
　　“难说。”至黎剖析道：“看得出来，既希还是喜欢你，除非雅文有足够的耐心等下去……”至黎说完，突然发觉雅文跟自己的处境很像。籽言大概也发觉了，于是，两人都沉默了。

　　果然，既希那边。
　　“雅文，我觉得……咳咳……”既希很难开口。
　　“有话你就直说吧。”今晚坐着情侣座，雅文也感觉到了既希的异常。
　　“我还是不想耽搁你了……”既希说。他突然理解了至黎说的那种“不能近女色”；跟籽言，任何亲密动作都显得那样自然，而对着别人却万般不自在。

　　“要不，你搬出来跟我住，咳……”雅文有点脸红：“我的意思不是同居啊。我只是觉得，你其实只是习惯了跟籽言在一起。所以你也可以试试看，说不定慢慢你会觉得，跟别人在一起——也不难……咳，这个别人不一定是我啊——”
　　雅文宿舍的同学全都搬走了，她也早就想搬出来住了。
　　“我……”既希想了想：“我考虑考虑。”

　　3

　　“籽言，你也要来啊。”至黎说。
　　上一届校学生会长毕业后，至黎果然当上了新一任会长。因为有诸多事宜要忙，新会长上任的庆贺典礼一直没举行。
　　十一月末，刚好是至黎的二十一岁生日，学生会便把庆生和祝贺活动合在一起，举办自助晚宴。

　　“啊？”籽言实在不想去那种场合：“那些学生会的人我又不熟……”
　　“既希也在啊，或者快切蛋糕的时候来也行。”至黎央求道：“那天可是我的生日啊……”
　　籽言只好答应了。

　　整个晚上，至黎一直忙着应酬，籽言和既希也乐得自在，躲一角品尝各种美食。

　　灯光熄灭，切蛋糕环节到了。按部就班许愿之后，至黎突然往籽言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我想在这里说出我的愿望。”
　　籽言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至黎说：“我的愿望就是，江籽言小姐能吻我一下。”好在不算过份，去年至黎生日也是这样要求的，只不过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而已。

　　在一片起哄声、掌声和欢呼声中，籽言一步一趋慢慢上前，扶着至黎的胳膊，踮起脚，在至黎脸颊上吻了一下。
　　定格几秒、完成任务。
　　籽言转身想走开，至黎却用力一拽，把籽言拽回自己怀里，捧着籽言的脸吻了上去……

　　4

　　六点半，籽言准时出门晨练。刚打开大门，就被至黎冲上来紧紧地抱着。
　　昨晚籽言没有推开他，让至黎心底生出了希望。这一年多来，两人相处得还不错。
　　虽然籽言还没有忘掉已夏，但也应该慢慢淡了，不再耿耿于怀了吧。毕竟，已夏已经离开快三年了。

　　“你昨晚不是跟朋友玩通宵吗，干嘛还来？”籽言边说边试图挣脱。
　　“我想你了……我爱你……”籽言还没反应过来，至黎的吻就霸道地袭来。
　　“至黎，你是不是醉了？你喝了多少酒？”闻到一股酒味，籽言拼命挣扎，刚推开他，他又吻过来。
　　“我没醉……籽言，我爱你。”
　　“我说过我还没准备好，还不想恋爱……”籽言再次推开他。

　　“还要准备多久，已夏都离开快三年了。”至黎又一次吻过去：“难道你要为他守一辈子吗？”
　　“我不知道……”籽言又一次推开他，眼泪流了下来：“别问我，我不知道。”
　　“呵呵，林已夏他就是个混蛋！”至黎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他死了就死了，还想要害你一辈子吗？”

　　“啪”——
　　至黎不敢相信地看着籽言，满脸受伤的表情。

　　“对不起，至黎……我不是故意的……”籽言也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刚才打人的不是自己。
　　“好、好，我明白了……”至黎捂着脸，转身跑了。

　　籽言跌坐在地上，看着至黎渐渐被自己泪水模糊的背影，喃喃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辈子就打过两个男生耳光，可是两次都后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