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13、有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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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常冷清、孤独的暑假。

　　其实已夏唯一的亲人就是安氏兄妹。以前已夏还能天天去武馆找安诚，现在虽然他们已经冰释前嫌，但似乎还是有点尴尬。特别见到安静，已夏会有歉意。

　　在家里闷了一周，星期五安诚的信息来了：明天一起回去。
　　是啊，好久没有回去了。已夏发信息给刘叔叔的助理马克：明天我要去孤儿院。刘叔叔一直帮忙打理着父母的公司，不论父母在世时还是过世后，一样忠心耿耿。有事的话已夏就会找他的助理马克。

　　2

　　第二天一早，一辆林肯准时在楼下等候，车尾箱里塞满了礼物。已夏到武馆接了安氏兄妹，一起回孤儿院。平日里已夏都很低调的，只有回孤儿院，为了孩子们高兴才这样。

　　周院长和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围着他们，家长里短地寒暄着。院长告诉已夏，他捐资建的小图书馆差不多可以使用了。
　　安诚跟孩子们一起兴奋地拆着礼物，哇哇大叫。别看他平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时变成个大孩子了。
　　安静搂着院长不知在讲什么私密事儿，小声说大声笑的。

　　已夏一个人悄悄地走到后面楼房前的游乐场，那棵老榕树还是那样生机勃勃。

　　已夏仿佛看见五岁的自己，忧郁地坐在榕树下的秋千上。几个大男孩过来，粗鲁地把已夏推倒在地：“走开！新来的！”
　　已夏恨恨地看着他们。
　　“看什么看！还敢朝我们瞪眼？！”几个大男孩围着已夏打起来。已夏打不过他们，却倔强地一声不吭，不肯求饶。

　　十岁的安诚和五岁的安静经过。
　　“哥哥，已夏好可怜，你救救他。”安静拉着哥哥的衣角不肯走。
　　安诚冲过来，拎起那几个大男孩就打。安诚是院里最能打的，几个男孩不敢恋战，赶紧跑了。
　　安静心疼地扶起已夏：“没事啦。”

　　两个月后，一辆奥迪停在孤儿院门口。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跑去看热闹。
　　安诚听到跑过去的两个孩子说：“听说是来接已夏的。”
　　安氏兄妹赶紧跑去，看见一位西装革履的叔叔把已夏带走了。那个就是刘叔叔。
　　原来，已夏跟父母外出时遭遇车祸。当时父母都不幸身亡，警察又没找到已夏别的亲人，就把他暂时送到了孤儿院。

　　安诚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拍拍已夏的肩膀：“你不知道，那时你被接走了，安静哭得有多伤心。每个周末你带着礼物回来看我们，成了她最期待的日子。”
　　“哥，我总觉得欠你们好多。”已夏还是有些内疚。

　　在孤儿院短短的两个月，因为有安诚的保护，已夏才不再受欺负；因为有安静的陪伴，已夏才慢慢走出悲伤。
　　安诚十五岁那年，初级部毕业，没有继续念书，而是帮辉哥打理武馆。十岁的已夏和安静也跟着天天到武馆，一边帮忙，一边学习。
　　“觉得欠我们就多来武馆，臭小子！”安诚骂道。

　　3

　　回去的路上。

　　“明天来武馆吧？”安诚问。明天是已夏的生日。每到生日，已夏都觉得难受，所以从来不庆祝，而是到武馆打拳发泄一通……
　　“不去了。明天新租客要来。”已夏回答。
　　“新租客？”兄妹俩同声问道。
　　“嗯，若语姐这个月开始彻底搬到G市。”已夏回答：“她有个妹妹，也在美迈，若语姐说住我这儿离学校近，打算让妹妹明天搬来。”
　　“若语姐还有妹妹？”安静奇道：“也在美迈？念几年级？”
　　“不知道……好像若语姐提过妹妹小她5岁，若语姐今年19，妹妹应该14，初二或初三吧。”已夏掰着手指算。
　　“哦。之前妹妹住哪儿啊？”安诚疑惑。
　　“说是原来住着家里的老房子。最近好像说家里经济出了些状况，要把房子卖掉了……”

　　4

　　白天已夏把原来若语姐的房间收拾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已夏一向爱干净，本来就天天收拾屋子。
　　五岁到十二岁，已夏一直住在原来跟父母一起住的别墅里，刘叔叔请来的一个老保姆照顾着他。十二岁读初级部开始，已夏要刘叔叔给自己买了离学院很近的这套公寓，开始一个人生活。刘叔叔怕他孤单，找了个来附近租房的女孩，就是那时还在念高一的若语，想着一方面给已夏做伴，还可以帮忙补习下功课。
　　不过，若语姐虽然比自己大三岁，其实一直已夏在照顾着她。若语姐个性风风火火，家务什么的一点不擅长，倒是已夏这些方面做得很好。若语姐常常嘲笑他是家庭煮男一枚。听说妹妹也一样，什么家务都不擅长。已夏想了想，冰箱里食物不多了，于是下楼去小区门口的超市。

　　正在选购东西，玻璃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既希，一个人往小区外走。张既希怎么会在这里？已夏赶紧朝既希的四周看看，没有看见籽言，有点失望。

　　回到家，已夏看见玄关里放着一个大行李箱，一个女孩背对着门口站着，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听见动静，女孩转过头来，竟然是籽言！
　　难道自己太想念籽言，出现幻觉了？已夏不禁再次瞪大了眼睛，真的是籽言没错。
　　两人都目瞪口呆。

　　沉默了一会，两人突然又异口同声地发问——
　　“若语是你亲姐姐？”
　　“我姐的房东是你？”

　　“是我亲姐姐！”籽言有些不悦，干脆利落地说：“我爸姓常，我妈姓江，我们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
　　哦，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两姐妹名字也没半点关系。不过细细一想，籽（止）言若语，似乎又有点关联。
　　“若语姐说妹妹小她5岁，我还以为念初级部。”已夏有点语无伦次。没想到籽言年龄比他小两岁。

　　籽言拖起行李箱，“我会跟姐姐说的，我不在这租了。”
　　已夏伸伸手，哪敢挽留，只好说：“我送你。”
　　“不用了！”籽言穿好鞋子，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