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11、迷乱

　　1

　　这天补习结束，已夏继续学习到6点多，才慢慢收拾东西回家。
　　走到一楼，安静打来电话：“我刚听见哥打电话给辉哥，要他去找江籽言麻烦！”
　　“什么？！要不要惊动辉哥啊？！”已夏大惊。
　　“我明明跟哥说过我已经放手了，可哥不听我的。你赶快去看看吧。”安静声音里带着哽咽。

　　补习后已夏看着既希和籽言走远的，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不过，辉哥是武馆的老大，比安诚厉害多了，既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提醒一下为好。

　　已夏赶紧拨既希的电话。
　　“找我？”
　　怎么回事，声音好像就在附近！已夏抬头一看，既希居然在二楼的教师办公室探出头来。
　　“你怎么在这？籽言呢？”
　　“岑老师要我帮忙做点事，籽言等不及了，刚走没多久。”

　　已夏转身就跑，“哎——”既希莫名其妙。

　　2

　　天色暗下来了。
　　籽言家住在那种老式的旧楼房，附近人烟稀少。转过一个街角，一伙人已等侯多时。

　　“江籽言？！”
　　籽言站住，稍带疑惑地看着这些人，不是安诚他们，是谁啊？
　　“啊——”籽言突然笑了：“安诚叫你们来的？呵呵，他自己不敢来了？”
　　“少废话！”一伙人围上来。

　　手臂突然被用力一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籽言已经被一个人拉到身后。是已夏！
　　“就是一个小女孩，辉哥没有必要亲自出手吧？”已夏气喘吁吁地谈判。简直用的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幸好及时赶上。
　　“走开！林已夏！”辉哥说：“我今天是特意来会会这个江籽言的。”一伙人继续围上来。

　　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真好意思？！辉哥的光辉形象在已夏心中破灭了。人太多，又要保护身后的籽言，已夏无心恋战，挥拳打出一个突破口，拉起籽言就跑。
　　跑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跑进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身后的追兵好像已经被甩掉了。

　　刚想走出这条小巷，已夏突然转身，把籽言往墙边的灯影里一按：“嘘！”
　　两个人出现在巷口外。
　　“会不会藏在这里？进去看看！”
　　那两人正想走过来，一只猫“瞄”地跳出来，两人互看一眼：“走吧。”
　　巷子里那么昏暗，有人的话猫不会现在才跳出来。

　　直到确认那两人远去了，已夏才松了一口气。
　　一回头，已夏发现自己的脸离籽言只有几厘米，籽言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被他按在墙上。他隐约能感觉到籽言胸部的曲线，还能闻到籽言身上的气味。
　　两人因为之前的奔跑而微喘着，静寂中似乎还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更奇怪的是，籽言没有推开他，就那样看着他不动。
　　对视了十几秒，已夏心旌神漾，感觉自己在慢慢靠近籽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3

　　差不多要碰到籽言的嘴唇了，突然“哔”的一声，一道刺眼的亮光划过——
　　原来是一辆车经过。
　　要不要继续？已夏踌躇了半秒，籽言似乎清醒了，轻轻挣脱被已夏一直紧紧拽着的手，背对着已夏站到了路灯下。
　　已夏有点懊恼地闭了闭眼睛。
　　但是，看着籽言在灯光里的背影，莫名的心情好。刚才，他很明显地感觉籽言并不反感他。

　　“谢谢你。”籽言轻声说，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已夏继续跟在籽言身后，籽言不做声，也不赶他。

　　六月的夜晚，微风送来丝丝夏天的气息，有点暧昧、有点微妙。今晚似乎是表白的好时机。
　　好几次，已夏想伸手触碰籽言的肩膀，又没有勇气。这样满腹心事，冷不防籽言停下脚步，已夏差点撞上去，尴尬地抓抓头。

　　原来已经到了籽言家楼下。
　　“林已夏。”籽言转过身来缓缓地说：“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倔强。”
　　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也就是说，不论我有任何事情，请你不要再管！”
　　已夏怔住了。
　　“另外，没人能伤害我。请你不用再费心。”
　　“我知道既希可以保护你。”已夏分辩：“但有时他不在你身边……”
　　“你回去问问安诚。”籽言打断他：“到底是谁揍的他，他又为什么要找帮手。估计他也不好意思说吧。”
　　籽言说完，上楼去了。

　　4

　　初三上学期。美迈学院初级部音乐堂。元旦晚会。

　　旋转、腾跃，几组漂亮的、舞蹈与体操相结合的动作之后，女孩跃向舞台一角，一字马坐在地上，将彩带一抛，又捡起了地上的一个圈。
　　圈在女孩手中滚动、抛接，之后又是旋转、腾跃；几组动作之后，又是把圈一抛——
　　之前那束灯光本来一直追随着女孩的，这时却射向圈的去处。
　　圈不见了，一架平衡木立在舞台一侧。
　　另一束灯光打在女孩身上，女孩几个翻转，跳到了平衡木上面。
　　两束灯光汇合成了一处。
　　女孩在平衡木上旋转、跳跃、倒立，最后一个简单的空翻，稳稳地落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