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玉阶》樗浮

5、【伍】人心本无错

　　“多谢各位来捧我吴某人的场啊！诸位来了，就尽情吃喝！”席间肥头大耳的吴员外说。身后跟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应是那个第八房小妾了。

　　“这吴员外不是挺有钱的么，怎么只在风雨楼办酒？”青徊虽不甚了解扈宁，但那几家上好的酒楼还是识得了。青徊正想着，就见那小妾转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青徊怔住。那是一张极熟悉的脸，云修……她好像又不记得。

　　“风雨楼是这位小妾的父家。”饮箴似在回答她的问题，眼见得她发上簪的一朵辛夷花。

　　“何云修”青徊直觉的问。

　　“嗯。”饮箴没有问她如何知道，而是一直看着她，把青徊的每一丝表情都纳入眼底。

　　青徊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忙转过头去，却瞥见二楼一个包间飞快的关上了窗。

　　那个关窗的身影，像极了她的致安师姐。

　　青徊突然觉得心里很慌。

　　回到烬无庵已经寅时，青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天就亮了，她起床，果然庵里已经空无一人。

　　青徊又跑到佛堂里，胡乱看了几眼经书，眯了眯眼，又睡着了。恍恍惚惚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像打雷，又像巨石挪移般。只是青徊实在困得紧一直睡到隔天清晨，滴米未进。

　　她出门，致安正把落在井里的一朵辛夷花捞出来，却好像避着她一般转过头去。

　　“致安师姐”

　　“啊，青徊啊，师父在前厅呢，你快过去。”致安依旧没看她。

　　“师姐，怎么了？”青徊这话是想问师父，也是在问她。只是致安仍是寥寥数字，不想多说的样子，青徊只好去了前厅。

　　芸平和若平都在，还有如安和几位师姐，人几乎都全了。

　　“师父，师姐。”

　　“青徊，你前夜不在庵中”芸平直截了当的说。

　　青徊低下了头，也没否认。

　　“师父可曾说过，在庵中你如何，师父都不会管你，但只有一条，你不能离开烬无庵！”芸平严厉起来。

　　“师父为什么偏不准我下山，连守言都可以。”青徊有些委屈。

　　“大家下山都是正事，你做什么去了？那个饮箴又是什么人，你就那么信任他”

　　“师父！前夜我见到致安师姐了，庵中还有什么事需要到酒楼去吗！”青徊听她说到饮箴，便笃定那晚所见必是致安无疑了，或许是致安告诉师父的那她今晨的举动也可以解释了。

　　青徊很少这样跟芸平说话，她并不像守言那样怕芸平，而是尊重和感激。可今日她竟然就这样顶撞芸平了，青徊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

　　出乎意料的，芸平竟也不说话了，只静静看了青徊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如今青徊是长大了，但是师父希望你记住，师父从没把你当个尼姑来养，自然拦不住青徊交什么朋友。你致安师姐和其他师姐们都是真心待你的，师父也绝没有恶意。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师父也不劝你，你下去吧。”

　　青徊很惊讶。

　　她不知这是惹怒了师父还是怎么，总之师父的态度很奇怪。

　　又和守言在门槛上聊天。青徊说起自己前夜见到致安师姐的事，守言竟发起呆来。青徊自觉无聊，又想起曾见过的说书先生，便问:“守言，你记不记得很久以前我们一起看的一部话本子，是写黎国那个早夭的小公主的”

　　“青徊你问这个干嘛。”守言脸有些白。

　　“上次听一个说书先生说的，不过那一定是他胡侃的，没咱们的话本子写得好。那个人说殒光宫里有九九八十一颗川西海的夜明珠，明明只有九颗好不好。”青徊道。

　　“是，是吗，我不记得了。也许是咱们的话本子乱写也说不定。”守言结巴起来。

　　“你不记得了？我怎么印象很深的样子。确实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那个说书先生错了。那个是我看过话本子里最精彩的一个呢，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悲伤……守言你可能是话本子看多了，那么精彩的故事都能忘。”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