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蜘蛛侠》好大一只兔

7、双向靠近的恋爱游戏

　　虽然说是计划着要去接近程夕才能顺藤摸瓜、发现更多线索，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如织想象的那么简单……
　　毕竟对象是程夕，程夕诶！W(￣_￣)W到底要怎样去接近学校的风云人物呢？“孜孜，你有什么想法吗？”如织咬着奶茶的吸管，无奈地询问对面的少女，“毕竟孜孜似乎在接近男生方面……更有经验一些…吧？”。
　　“沈如织，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孜孜一个白眼翻上天，差点没把珍珠喷到对面如织的脸上，“跟你相比，本美少女勉强算得上了解男人，毕竟我哥是开酒吧的，多少跟着他见识过一些人。但是对于学校里面的小男生，我可是没啥经验啊！这种纯情的校园恋爱情节，你觉得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吗？”
　　“也对，我真是病急乱投医了，sorry啦！”憨憨沈如织对苏孜孜投降了。
　　“什么叫‘乱投医’，听起来不像夸人的话。”看她一筹莫展，孜孜又母性泛滥了，只好安慰她：“我觉得你在之前绯闻事件的时候呢，已经跟他有一些接触了，也不算从零开始，你要有信心攻略他嘛！”
　　哪知安慰的话音未落，对面的女生就像支被点燃的窜天猴，猛地站起来，眼睛里面闪着兴奋的光芒。“我知道了！是Listening！多亏你提醒我。”发现突破口的沈如织激动不已，“我们都喜欢听Listening的歌，如果从这种无害的共同爱好切入，似乎是最顺理成章的第一步。”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掏出MP3查看起自己的播放列表，苏孜孜不禁想把她这个干劲儿十足的钻研样儿拍下来，等下次考前复习的时候再给她反复观看，“你这精神头儿要是用在文化课上，清华北大都任你挑啊！”。而沉浸在发现思路的快乐里的沈如织同学，压根儿把这种揶揄当成了好友的鼓励，更加干劲十足。短短几分钟就捋出几个打开话题的方向，就算不是另有目的的去接近这个男生，作为同一支乐队的粉丝之间的交流，也足以让她兴奋起来。
　　“孜孜，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帮我搞到他的手机号码。你肯定可以的，对不对？”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在你这里永远只能排第二，我才是第一，对不对？”
　　“那是当然，我当然最爱我的孜孜啦~”苏孜孜受不了她浮夸的肉麻，但是内心又很受用这一套，老话怎么说来着？自己选的小傻子，就只有自己宠着咯！

　　不愧是苏孜孜同学，效率超级高。沈如织本来以为要等到第二天去学校了才会拿到程夕的电话号码，结果跟苏孜孜分开后，刚走到公交站，就收到了孜孜的短信。简洁明了，一句废话都没有，短信就是一串数字的电话号码。
　　这么快就看到这串数字，本来信心十足、打好腹稿的兔子同学，突然有点怂。不管了，我必须要豁出去，说好的要把被偷走的十三年拿回来的，可不能还没开始就怕了。做好心理建设的少女深吸一口气：点击号码——存为联系人——备注好名称为“蜘蛛侠”——退出通讯录——锁屏，如织一连串操作可谓是一气呵成，可谓一顿操作猛如虎。
　　要不晚一点再开始吧，不是都说女生要矜持嘛。正在沈如织反复和内心打架时，骑车回家的程夕看到了路边等车的少女，一个刹车晃到她面前，热情地叫道：“兔子，等车呢？”兔子同学显然被吓到了，下意识把手机藏进口袋里，微微尴尬地回应男生的寒暄。
　　“上车吧，我载你回去，路线我上次都记住了。”程夕明朗的发出邀请。
　　“那……好吧！”兔子同学心一横，接受了邀请，那么我们的计划就从线上先转移到线下好了。
　　熟悉的自行车后座，熟悉的少年被风吹鼓起的校服，熟悉的Listening书包挂件……如织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眼前的少年也亲切了很多，这些熟悉的周遭消释掉了她心中的犹豫不决，话匣子自然地开启了：“我看你书包上挂着Listening的挂件，我最喜欢的乐队就是他们，好巧啊！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呢~”
　　“你说Listening吗？我也很喜欢他们，他们出道第三年的那张专辑《Don\'t lie to me》是我的最爱，不知道你喜欢吗？”
　　“真的假的？！这张专辑是我心目中的前三了，曲风非常前卫，跟前两年的风格都不大一样，挺有突破性的。不过要说我最喜欢的，应该还是第一张专辑《Come with me》吧。怎么说呢，感觉这张首发专辑是初心，可能第一次爱上的声音，什么后来者都取代不了吧。”
　　“哈哈，首发确实很棒，很惊艳。看来你真的很爱他们，谈起Listening就滔滔不绝，话比平时多呢。”如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絮絮叨叨说了一路，果然人在谈及自己喜欢的事物的时候是最轻松自在的。
　　“那你最喜欢他们的哪首歌呢？”如织乘胜追击，“让我猜一猜……”。
　　“《Just The Two Of Us》？”
　　“《Just The Two Of Us》！”
　　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也正好在此时，他们抵达了如织家那条小巷路口，如织轻快的跳下车。小巷口今天格外的僻静，少年和少女相对而立，此刻那首默契的《Just The Two Of Us》仿佛像句咒语，两个人心里都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开了，发着光。
　　“都说听Hip hop的人是为了使内心平静，听Vaporwave的人好奇、迷恋、怀旧，听古典音乐的人是为了锻炼耐心，而听乐队的人则是擅长等待。”程夕倚在山地车的龙头上说。“擅长等待？挺有意思的说法，可我觉得不如说是‘愿意等待’，就算是为了所追寻的东西，等上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又算得上什么呢？”如织眼眸一沉，玩味着这句话淡淡地回应。
　　等待，的确是人生最常见却也最难熬的状态。如果尚且知道自己等待的答案会在哪刻揭晓，算得上是“幸福的”等待，人生最幸福的可能也不过是这种知晓期限和终点的等待；可如果……你在等的是一个永远不会再拥抱你的人、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宣之于口的答案呢？这种等待就是人生的无期徒刑，命运用等待的枷锁没收快乐、销毁期待、禁锢灵魂，但你无法反抗，因为判决已然生效，你已身陷囹圄、无路可逃。沈如织突然感到，喜欢听乐队大概是种难以避免的选择，可是程夕，你又在等待什么呢？
　　程夕一直在观察着对面的少女，他对上她思索探询的神色，突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发上。抚摩还是安慰？说不清楚。了然还是困惑？看不明白。少年的动作轻柔，像在抚摩墙角警觉的流浪猫。他的手臂是健康的小麦色，上面绒绒的汗毛在夕阳下被渲染上金色的柔光。顺着手臂往前是套着运动校服、被白色制服衬衫包裹着的胸膛。想拥抱，因为看上去安全又温暖，可是因为过于美好，又像个陷阱。
　　少年没料到自己会做出伸手摸头的亲密动作，脸上几不可见的微赧一闪而过，马上换上极其认真的表情说：“我父亲说过，一个人的等待是煎熬，而两个人的等待是浪漫，一群人的等待是信仰……所以…不如我陪你一起等？”自觉这提议似乎有些过于暧昧了，他又赶紧补上：“额，我的意思是说以后可以一起听Listening……”
　　“好，一起！”他的后半句还没说完，少女就应允了。她的表情带着点点悲伤，眼神却无比坚定，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下定决心要连根拔起自己，再好好把自己种下。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荡漾开来，原来这并不是一场单向的追逐，而是，一场双向的奔赴。
　　夜里，沈如织戴着耳机窝在被窝里一遍又一遍听着那首《Just The Two Of Us》，男主唱易星尘的嗓音低沉而柔和，据说这首歌是写给他曾经的爱人，歌词极尽缱绻、柔情凋敝，以前只是迷恋他的嗓音，今晚她终于读懂了歌词的况味。两个携带秘密的人行走世间，若是不想让人发现、不被攻讦，只有分享秘密、共同背负，那么再难以启齿的秘密也就不攻自破了。

　　第二天一早，程夕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人教版英语必修三里的课文：“It\'s a fine day today ,so l hope you meet me .”
　　“今天是个好天气，所以我希望你能遇见我。”
　　就这么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句子，没有落款，也没有上下文，程夕却一下就猜到了发信人是谁，于是也回复了一句英文。
　　刚到校门口的沈如织收到来自程夕的回复：“If I meet you today,it will be a nice day.”
　　“如果我今天见到你，那将是个好天气。”
　　“哟，他还挺会啊。原来体特也能有这英文水平呢？”捞过手机偷看的苏孜孜被这俩人的酸话噎得不轻，“看来我的小织进展很顺利呀！哼，再过几天，你是不是就被他抢走了？”如织一把搂过假装心碎的孜孜，满脸堆笑的安抚她：“那怎么可能，你别忘了我是按计划在行事，就算现在是互动的更进一步了，但你知道的，这只是个恋爱游戏罢了。”
　　“啧啧，我就是担心你到时候真的先动了心，可就难以自拔了，我们虽说是要找出当年的真相，但是我也不想你伤心。”苏孜孜严肃地说。她太清楚如织这丫头的性子了，坚韧是不假，但是心软也是真。这种恋爱游戏太危险，谁先动心谁就已经输了。再说当年的事情明显牵涉很广，万一被危险的人察觉有人在调查旧事，难免不会惹祸上身。想到这里，苏孜孜觉得自己必须也为如织做点什么，她打算放学后就去Myth找苏茂，求他同步暗中打探些消息，挡掉不该惹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