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军团之九龙归一》许尔陶陶

75、一厢情愿

　　“回皇上，”苏培盛说，“是福晋打发人来寻四爷和六爷回去，说是弘晖少爷和弘晏少爷出了痘！”
　　“……”胤祚和胤禛俱是一震，康熙也皱眉，“弘晏和弘晖同时出了痘？定是互相感染的，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照顾的？”
　　“奴才该死！”苏培盛给康熙磕了个头，“今儿个早上大少爷发热，才发现出了痘，福晋让郎中给弘晏少爷也看看，原来两位少爷竟是都染上了！”
　　弘晏格外好动，懿亲王府只有他一个孩子，自从在弘晖那里尝到了有玩伴的甜头，竟是不认家了，时常一连几日留宿雍郡王府。胤祚和央金都拿他没办法。
　　“……”康熙叹气，“胤祚，胤禛，朕给你们俩几日假，好好照顾弘晏和弘晖，李德全，请太医院医正跟懿亲王和雍郡王回去。”
　　“既然是在郡王府上发现的，胤禛，便让弘晏留在你府上养病吧，正好让太医正同时给两个阿哥诊治。”康熙说。
　　“儿臣遵旨。”胤禛道，“汗阿玛，六弟和六弟妹为人父母，儿臣恳请汗阿玛允许六弟和六弟妹也住在儿臣那里，照顾弘晏。”
　　康熙点头，“若是府上不嫌麻烦，胤祚，你就住过去吧。”
　　“谢汗阿玛。”胤祚道。
　　“可去懿亲王府通知了？”康熙又问苏培盛。
　　“回皇上，消息送去了，不过福晋不在府上。”苏培盛如实回答。
　　“不在府上？也没人知道福晋的下落吗？”康熙话是在责问苏培盛，目光却落在了胤祚身上。
　　“奴才不知。”苏培盛道。
　　康熙看胤祚一动不动的，也不说话，心头火起，胤祚今天是怎么了？好像不会领悟朕的意思了，“胤祚！你那福晋哪儿去了？！”
　　胤祚被康熙这一吼才喊醒，暗自懊恼今天真是诸事不顺，“汗阿玛，央金今儿个去砚台寺上香了，府上人不知道却是因为……”胤祚顿了顿，“央金羞于宣扬。”
　　“上个香有什么不能说的？”康熙眯起眼睛，砚台寺吗？懿亲王庶福晋这几年倒是常去。
　　“央金是去求女……这些年除了弘晏，央金并无所出，早想给儿臣生个女儿，但是这事她又不好意思对府里人直言。”胤祚无奈解释道。
　　康熙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她倒是懂规矩了，你们俩跪安吧，别耽搁时间了。”
　　“儿臣告退。”胤祚和胤禛相携出来，胤祚打发苏晓带人去砚台寺接福晋，自己上了胤禛的马车。
　　“孩子们都会没事的。”胤禛以为今天胤祚在康熙面前出神是因为担心弘晏，出声宽慰。
　　“……我知道。”胤祚抓住胤禛放在膝盖上的手，“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噶礼和伊都赛这事儿是个意外，”胤祚继续道，手指在胤禛手上画着圈，“我这回太高估噶礼的本事了，不过这么没分寸一人，怎么让太子宠信这么久的？”
　　“我十几年前就对二哥说过噶礼这人不靠谱，但是他孝敬上来的都是实货，颇得二哥的心意。”胤禛毫不客气地就送了个大礼给胤祚。
　　“如果真要仔细追究太子贪赃的事，恐怕查出来的数额连汗阿玛都要吓一跳……但是这点无伤大雅，以后江山都是太子的，现在多收点东西，汗阿玛并不会多怪罪。”胤祚摇摇头，“四哥，你看老八和大哥平时跟太子斤斤计较，针锋相对的，是在汗阿玛那里抹黑了太子没错，但是他们自己又哪里落得好了？”
　　“对付太子，得一击即中，弟弟等得起。”胤祚揉了揉额角，“不过时不时闹一场也是让人心烦。”
　　“会好的。”胤禛抽出手圈过胤祚的腰，胤祚靠过来把头靠在胤禛肩膀上，胤禛低头与胤祚交换了一个有点寡淡的吻。
　　央金天蒙蒙亮便启程去砚台寺了，本以为这么早，寺里会清静些，不想还是遇上了熟人。
　　“八福晋。”央金对郭络罗氏屈了屈膝。
　　郭络罗氏已经上完香准备回去，“许久不见六嫂，一起去喝茶如何？横竖六爷和八爷现在回不来。”
　　“……”央金本是想去看看纳兰容若的，让郭络罗氏缠着反而脱不了身了，“也好。”
　　“今天妾身就不去了，原本是想给六爷求个女儿，现在也没动静。”央金微微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胤祚并没不赞同，但也没碰她啊！那她要怎么给他生女儿！
　　“六嫂和六爷如此恩爱，何愁没有孩子？”郭络罗氏宽慰道，“倒是我和八爷，这孩子却是怎么都求不来。”
　　央金道，“六爷和八爷都是干大事的人，兴许八爷现在是定不下心，六爷虽然没明说，妾身却觉得六爷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要第二个孩子。”
　　郭络罗氏想了想，现在是康熙四十二年，一废太子是五年以后，她一介妇道人家也感觉得到胤禩温文尔雅的面具下，日益耐不住性子的迫切，“现在我也只能拿时势紧张来安慰自己了，毕竟八爷……央金啊……”郭络罗氏突然喊了央金的名字，叹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伤感，看上去说不出得可怜。
　　“……”央金只能装不知道，一脸疑惑地看着郭络罗氏。
　　“六嫂，咱们边走边说吧。”郭络罗氏邀请央金上她的马车，央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在一阵“六福晋！六福晋！”的喊声中让突然从寺里窜出来的一个身影一撞，如果不是郭络罗氏一把稳住她，央金差点给摔了。
　　“放肆！”郭络罗氏厉声呵斥，“你这不懂规矩的奴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请八福晋和六福晋恕罪！”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普通的小沙弥，“六福晋，是大师听说六福晋来了，让小的来请六福晋。”
　　“麻烦你转告大师，我改日再来拜见。”央金想起方才郭络罗氏的样子，心中起了怜悯，扶了郭络罗氏的手上马车。
　　“恭送六福晋，八福晋。”那小沙弥对两人一拜，等到马车走了才回到寺里。
　　“旁人只道八爷对我一往情深，都容不下第二个人……八爷心里那人是谁，我却不知道。”郭络罗氏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对央金如斯坦白，这种羞于启齿的事实，她也只在乌拉那拉氏那里提过。
　　“八爷心里怎么会有其他人呢？八爷对八福晋很好的，皇上赏了什么都想着你，也常常请太医来给你调理身体。”央金安慰道。
　　“那不过是表面文章……央金，八爷除了新婚那日，竟是从没碰过我。”郭络罗氏说着，心里的委屈酸楚一下子喷涌而出，拉着央金的手红了眼圈。
　　“八爷心系朝堂，忧思谋划，许是本就是个清心寡欲的性子。”央金想了想，说，“咱们做女人的，只要爷好，咱们便好了，横竖八爷身边没有别人。”
　　“……央金，我能感觉得到，我很爱他，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无心，他对我是很好，有什么东西都想着我，后院里的事情都放心交给我，但我感觉得到，他只是在尽责任，只是觉得我不惹麻烦还不讨厌罢了……他心里一定有人，他不爱我……”郭络罗氏语无伦次，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
　　央金越发觉得，与郭络罗氏有同命相怜之感，“咱们这些爷，哪个心里装着这儿女情长了？”
　　“六爷和六嫂这样，我就很羡慕了。”郭络罗氏由衷地说，她听说过央金是在胤祚被人算计下药的时候，和胤祚有了关系，才被带回京的故事，在一个现代人眼中，这简直是男女主重逢定情的范本。
　　“……”央金顿了顿，眼中涌上苦涩，“八福晋，六爷一个月有二十天都是歇在书房的，剩下的日子虽说与我同床共枕，但也不曾有过鱼水之欢。”
　　“……六嫂？！”郭络罗氏惊讶极了。
　　“八福晋，咱们做女人的，还是要多为爷考虑。”央金说的是真心话，“能像现在这样和六爷朝夕相伴，又为六爷生养了一个孩子，我就很满足了。”
　　“八福晋对八爷的心，我能理解，我当年也是深爱着六爷，但是我没有八福晋天之骄女的身份，配不上六爷，六爷对我也没心，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恐怕我这一辈子都只能守着对六爷的感情伶仃度日。”央金说，“所以我很感激如今的生活，也不会再奢望更多。”
　　“我却是同六嫂不同。”郭络罗氏眼神复杂，她承认她有受了打击，毕竟在古代见识了太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胤禩的表里不一也让她心灰意冷，一直以来胤祚和央金就像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现在这信仰也崩塌了，“兴许正如六嫂所说，我从小让人宠着惯着，八爷虽说接受了我，却也是我唯一想得而得不到的。”
　　“既然爱着八爷，便替八爷打理好府里的内务，跟命妇搞好关系，为八爷和你自己赢得好名声，替八爷分忧啊。”央金劝道。
　　“……”郭络罗氏垂下眼眸，“六嫂教训的是，我便助八爷一臂之力，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也是成全了我对他的爱。”
　　央金看郭络罗氏想通，心里松了口气。
　　但郭络罗氏想的，和央金想的，却全不是一回事。
　　郭络罗氏，原本是憎恨八爷看重她，是因为她背后势力这一点的，相比胤禩最后的飞黄腾达，她更看重胤禩和自己相知相爱，举案齐眉。
　　今日听了央金一番话，她才恍然想起，刚穿过来时，下的要帮胤禩改变最后结局的决心来。
　　就算胤禩不爱自己，但若是自己帮他得到了皇位，他对自己的感激和愧疚就会更深一层吧？她不就有更多筹码和胤禩心里那个人斗了？
　　正和胤祚守在外厅等太医正的诊断，胤禛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女人给惦记上了。